叶高梁老脸一黑,他从没想过自己有一天日子会混的这么惨,人还没老已经被儿子指着鼻子骂,心里那一丢丢心虚,顷刻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一张满是横肉的脸变得阴沉,浑浊的眼睛发出害人的光芒紧盯着叶百里:“老子说话,还能有假,说了方便你搀扶我下去,一切为了方便,那就是方便,你不信个锤子,搞得一脸屎臭,还不扶老子下去,老子看你是一天不打皮痒,滚溜子。”
叶百里这一次很有傲气,家里穷的叮当响,天天还要受这个无用老头的气,他早就心存不满,年轻的脸上挂着冰霜,不甘示弱瞪着叶高梁。
气头上没有什么好话,轻蔑道:“行啊,老子看看你怎么下去,没有我,你还怎么下去?靠你那只瘸腿,你不是喜欢走前面吗?你先走吧,我在后面看着你走,要是你一个不留神摔倒,作为你的好儿子还能在必要的时候扶你一把,你先走吧。”
双手叉腰,一脸冷漠,怕死怕成这样,窝囊废爸爸,叶百里白眼翻到天边,不赚钱,还想他扶着他?扶上山已经很好了,下山!实在不行的话,他自己拖着那条腿下山。
站着一动不动。
叶高梁凶悍的脸从青变紫又变白来回变化,简直比调色盘还好看,愠怒地瞪着儿子,这个不孝小子。
空闲的手指指着儿子:“你···你,在你老子面前,你敢自称老子,特么,你是老子,我是什么,我还没老呢”
气得叶高梁拿起手里木拐杖,狠狠在叶百里腿上到几下,唾沫横飞:“翅膀硬了,敢跟老子叫板啦,信不信我能将你打趴下,起都起不来的那种,太久,没打你,忘记老子打你的痛了,还不滚过来扶着老子下去,马匹,晦气。”
打的叶百里上蹿下跳躲避叶高梁手里木棍,行动很灵活,真正被打到没几下,他又不傻,直接跳开了,躲到一棵大树后,脸色铁青,心里恼火得很。
对着叶高梁骂骂咧咧道:“老头,腿都瘸了,还不消停”。
“怎么!你还想把老子的腿打断和你一样变成瘸腿不成?你可别忘记,你只有我一个儿子,把我打瘸了,你老了,靠谁?还不是要靠老子,一句老子就让你发火,你要霸道凶狠是吧,你老了,看老子还愿不愿意养你”。
也许叶百里的话踩到叶高梁某个痛处,拎着拐杖一个欺身到大树后,将没什么防备的叶百里狠狠抽打一番。
痛得叶百里一张脸龇牙咧嘴起来,气不打一处来:“老子···老子将来等你老了,就把你赶回去,哎呀,好痛好痛,消停一点吧,死老头差不多得了。”
叶高梁气喘吁吁靠在大树上,呼吸急促,捂着那只受伤的腿,刚刚凭着一股气,打的儿子嗷嗷叫,停下来才发觉力气耗尽,受伤的腿传来隐隐的疼痛,一阵一阵像针扎似的,令人疼痛难忍。
片刻功夫,他额头出现密密麻麻的汗水,老毛病又发作了,一屁股坐在大树底下。
肥胖的身体,像野猪般坐下,那一刻,大树仿佛知道什么巨物般晃动两下,有些受不住他的体重。
叶百里见此:“你先在这儿休息,我先回家,你慢慢来”。说完头也不回的,朝山下像一阵风卷去,不一会儿,他的身形在山间小道上消失不见。
给叶高梁看傻眼了,等他反应过来,朝着儿子背影愤怒欲狂的大喊:“你个没良心的不孝子,丢下老子在深山老林,老子要出什么意外,半夜去找你!小子你能安心吗?还不给老子滚过来,搀扶老子下山,慢了老子劈死你,听见没有,滚过来。”
回应他的只有山谷中悠悠荡过的清风,激得他暴露在外的肌肤起了一阵鸡皮疙瘩。
空空荡荡了无人烟的深山老林,前不着村后不着人,一阵冷风吹到他头顶,只觉一股寒气直冲头顶,这个时候的叶高梁才开始感到后怕,颤颤巍巍的手捡起地上的木拐杖。
靠着树身一寸一寸使出所有力气,狼狈的爬起来,不敢向后看,勉勉强强拖着瘸腿向前移动步子,很是艰难的朝山下走的。
叶佳昕双手托腮躲在一棵大树后面,时不时小脑袋往道路上瞧上两眼,怎么回事?没有被吓着,选择继续挖泥土,心可真大。
白嫩的小手拍了拍张大正在打哈欠的嘴巴,乌黑大眼睛湿润润的,吸了吸小巧的鼻子,暗暗思索要不要回去看看,父子俩憋着什么坏事。
完全不知道,父子俩因为一炮意外的鸟屎闹翻脸。
叶高梁儿子丢下自己老子,独自下山。
等得好无聊,叶佳昕从空间中拿出一个水灵灵的桃子,甘甜的橘子,酸不溜秋的梅子,黄黄蹭蹭的枇杷,丹红的荔枝挨个吃了一遍。
摸着鼓囊囊的小肚子,一脸满足。
许久后,叶百里才疾步而来,就是这么突然,叶佳昕一时差点没跟上,武器准备。
叶百里这一次气狠了,走的那叫一个健步如飞,路都没看清身子已经晃出老远了,暗恨,一点小事就和他翻脸,对于这个爸爸真是恨得牙根痒痒,没赚到钱,把自己搭上,搁自己这里脾气那么大,对付别人怂得像只乌龟王八蛋。
失望下,大步迈得那叫一个大,恨不得一秒到家。
怎么起风了。
“啊,什么东西”。
叶百里下意识,一挥手,脚下没注意一脚踩空,整个身一斜重心没站稳,滚到生坡下,这一片树林山上山下,全是绿叶茂密的树林,不知名小树。
顿时,整个树林上空都是他的尖叫声。
叶百里滚下的地方是陡峭的山体没有什么平地,只有枝繁叶茂的大树,好在没有大石头,倒是小石头不断,咕噜咕噜滚出百米远后。
他靠着整天在林子里乱串本事,很快掌握了重心,抱住一棵小树,不至于滑到山底。
死死抓住,稳住身体后,大口喘气,惊魂未定,这一滚心脏差点停了,他没有第一时间站起来。
而是躺在地上平复他砰砰狂跳的心跳,他能感觉得到全身的血管紧绷绷的差点爆炸,全身松懈下来,才发现自己有多害怕。
差点一命呜呼了,不用说,他也知道两条腿肯定是软绵绵的,支撑不了他走路,刚才,他真的感到灭顶的恐惧,天旋地转,视线一片模糊,看什么都不真切,他以为自己马上就要死了。
不禁产生怀疑,这一场劫难是不是他丢下臭老头,老天对他的惩罚。
胡乱摸了一把脸上的冷汗,总觉得自己好像忽略了什么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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