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堂像菜市场一样闹哄哄，各个表决心，讲述自己对叶老太太伟大的爱。

    叶老太身边被围着水泄不通，那股亲昵劲，不知道的还以为，叶老太马上就要归西。

    辣眼睛，叶佳昕翻白眼，要是有瓜子就好，一边看戏，一边嗑瓜子，搭在一起有滋有味儿。

    眼尖发现中间的桌子上有，她悄悄摸了一把过来，慢慢磕起来。

    味道一般，时间久了，不脆。

    没有，叶佳昕只能将就。

    吃着正欢时，叶佳昕觉察到一道视线，她抬头望去发现是叶老头，他坐在太师椅上，搂着烟袋锅，一双浑浊的眼睛满是审视。

    叶佳昕完全没在怕，投以坦率清澄目光回敬，脸上笑嘻嘻，一边嗑瓜子，一边观戏两不误。

    完全看不出来，刚刚她凶悍扛起几个大人像沙袋一般丢出去。

    “这么看着我，阿爷是想吃瓜子吗？，需要我剥点出来给你。”

    叶佳昕笑嘻嘻走到阿爷面前，手心躺着三颗瓜子。

    扫了一眼她手心中的瓜子，盯着稚嫩的小脸，又望向乱糟糟的儿女，叶老头第一次正视，认真仔细打量起这个一直被自己忽视孙女。

    扎着丸子头，小脸红润，身上穿着好看的新袄子，一双灵动眼眸，浑身充满自信，小小一只力气却那样大，在他没注意的时候，这个孙女不知不知觉中完美蜕变。

    内心深处，他有些不敢相信，四房所有人似乎都变了。

    但是，四媳妇都敢反驳老婆子，今天还和小姑子大打出手，这是她以前从没有过的。

    这一刻，他不知应该高兴还是失落。

    爷孙俩的安静，那边却热闹不已，石翠红和叶山洋闹了不少笑话。

    叶老太冷眼旁观，心里失望不已，闹出事的这几个，每一个心思安分，她是疼爱女儿，她孝不孝，真没想那么多，可怜她们早早嫁人，嫁的远，不常回家，回来自然疼爱几分。

    没想到，心里叹气，眼圈微微发红。

    还是老头说的对，端着一碗水，做不到不偏不倚，那就努力保持表面和平。

    她的声音里一如既往冰冷，一天经历各种各样的乱事，还能保持冷静：“行啦，别再闹，大过年一家子非要闹成这样， 亲人变成仇人，怎么，你们准备以后老死不相往来”

    她端着一杯水，慢慢喝起：“姑姑没有姑姑样，做嫂子也一样，你们出去打听打听，谁家姑嫂像你们这样，恨不得打死对方，薅头发头皮都打出血，我和你爹倒了八辈子，才有你们这样的后辈。”

    老娘这副样子，叶山洋太清楚，从小到大她揣摩老娘的心思可是练过的，一个上前将石翠红挤到一边，抱住她的胳膊，撒娇道：“娘，我难得来一趟娘家，自然是想让娘好好看看外孙，外孙女，仔细疼疼她们”

    “你是知道的，在家里，我和方谷把方雨当眼珠子一样疼，喜气洋洋过大年，来时好好的，到了我娘家一天不到，

    她却被我的侄女打了，你让我心里怎么得劲，回去怎么和她爷奶交代，这次的事，你作为外婆，可要为方雨做主。”

    叶老太冷冷注视着她，好像已经看清了她所有的心思，考虑到亲家：“清官难断家务事，我不是老爷，断不了，这是她有错，你也有，

    不过，叶佳昕你身为小辈，打也打了，你先跟小姑道歉，这件事到此为止”。

    还有道歉啊，石翠红心里乐开花，她的屁股现在还隐隐作痛，屁股尾椎骨那块好痛，好痛，要不是在外面，她早躺炕上，休息了。

    小丫头憋屈，不痛快，她就开心，当即跳出来，焦急道：“娘，娘还有我，我也被她丢出过，屁股现在还痛着呢，你可不能厚此薄彼，一碗水可得端平”。

    气得叶老太直接上手，在她胳膊上狠狠一扭，怒道：“那都有你”。

    现在整个大堂，她最烦石翠红，还撞上来，全力克制着满腔悲愤，心里两种感情一直在斗争，苦压着，在石翠红开口那一刻，全数爆发。

    “啊，嘶，嘶，好痛，娘，你做什么，肉要掉了”。

    石翠红要疯了，挣扎着，身体后退，使劲脱离老太婆的魔爪，屁股痛就算了，加上手臂的痛楚，如果她有小丫头的力气，这个时候一定一定痛扁老太婆一顿，打的她生活不能自理。

    “还能做什么，打你，看不出来”，

    叶老太气笑了，她胸腔里充满了怒气，像一颗断线马上就要引爆的地雷。

    蠢货竟敢背后搞鬼，撮掇她两个女儿对付叶佳昕，如果不是她，就不会有这么难以收场的结局。

    一直坐着吃瓜子的叶佳昕，稳如泰山一般静静坐着，没有一点反应，打都打，还让她道歉，不可能。

    “道歉？你们就不要想了，事都做了，而已，我不认为自己有做错，既然没错的情况下，更不可能道歉，如果你们向我道歉，这还差不多，我到可以考虑要不要原谅你”。

    叶老太震惊的望着叶佳昕。

    她说什么，叶山洋瞪大眼睛，一副我耳朵不好了表情，侄女逆天，她吃什么长大的

    ：“我的娘咧，叶佳昕，你真是好样的，如此嚣张，不把我们几个放眼里，阿奶的话，你都不听，这件事你自己说，你想怎么处理，不能白白让你摔倒我们”。

    老娘的安排，一句道歉，轻拿轻放，叶山洋很不满意，心里埋冤老娘，没想到，叶佳昕一句道歉都不肯。

    突然间，她又觉得道歉也能接受，现如今就看叶佳昕怎么做了。

    收缩一下手指，叶佳昕面无表情，放下腿，利索站起来，耸耸肩。

    心思各异，所有人把目光投到她身上，期待她的表现，小孩子还能挣扎到哪里去。

    乖乖道歉吧。

    开始，看到她那大的力气，害怕，慌张的情绪在她们心里蔓延，当力量戴上枷锁，那就没那么可怕。

    所有人期待的看着叶佳昕，看她痛哭流涕，一定好好玩。

    石翠红和叶山洋最兴奋，上扬的嘴角，压都压不下去。

    叶佳昕一脸轻松，走到叶老太和叶老头面前，弯腰：“阿奶，阿爷，时间差不多了，我先回去了，我一个小孩子一天，干了这么多，有点困了，好累啊，没有其他事，我就先去睡觉了”。

    说着，懒洋洋的伸了懒腰，身体很配合的打了一个深深的哈欠，同时和叶妈打好招呼，她让早点儿回去后。

    留下一个潇洒远去的背影。

    “她····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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