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然听出了彭正阳这两句话的弦外之音了。
首先，他先告诉柳雅，怎么薅铁公鸡的毛都没有关系。
接着，又似警告似提醒的告诉自己，郑自晨的东西拿了，是有代价的。
这一来一回，不就是告诫自己，自己和柳雅的男女朋友关系他并不认可，之前那张金卡还看在柳雅的面子上帮自己一把，再之后的事，那就是楚河汉界般泾渭分明。
什么外甥女媳妇？我不同意！
说来说去，也不就是这个意思吗？
要不是顾然和陈深文混了两年，也听得懂一些官腔，不然还傻乎乎的以为只是字面意思。
顾然很不喜欢，这种弯弯绕绕的话术。
“彭会长，郑老板都说了，我和他是朋友，金卡都给我了，不就是让我去折扣消费的吗？这可是你之前说好的，替我担保的。”
“你！”
彭正阳没想到，这一记回旋镖竟然打在了自己的脑袋上。
让他刚刚的那句警告，瞬间没了什么意义。
“好小子，有种。”
他不知是褒是贬的说了一句。
顾然只是没心没肺的笑着。
“不玩了，走了。”
彭正阳双手在大腿上一拍，慢悠悠的站了起来，对外甥女说：“送送我。”
“你又不是不认路，自己走。”柳雅说道。
“有了男朋友，舅舅都不要了？亏你从小就被我……”
话说到一半，柳雅就不耐烦的站了起来，双手贴着彭正阳的背后把他往前推，说道：“好了好了，我小时候的事你说不烦我听了都烦，送你，行了吧？”
“这还差不多。”
大家都心知肚明，这是把柳雅带到门口，说一些悄悄话。
这时，郑自晨挪了挪屁股，让自己的身体往前坐了十几公分，并拿起桌上的茶壶给顾然的茶杯里添水。
也算礼贤下士了。
顾然就看着他表演。
隔了几秒后，他果然忍不住了，打开话匣子说道：“你和柳小姐的感情，怕是很坎坷啊。”
“为什么这么说？”
说实话，顾然还真有些好奇。
当然，他也知道，这家伙的狗嘴，多半吐不出什么象牙。
“为什么？当然是柳家的人，没有人能看得上你。别怪我说话直，事实就是如此，柳家也传承好几代了，名下又有岐杏这样的医药巨头。虽然婚恋自由这种口号自从解放后就喊了几十年，但那也只是对于普通家庭而言，柳家这样的，婚姻少不了和利益纠葛。”
“柳家其他小辈的嫁娶要求就极高了，对方家庭得显赫，得有实权，至于有没有钱不重要……因为柳家就足够有钱了。古代的阶级等级是“士农工商”商人是社会最底层，如果你太富有，在有权势人的眼里，你就是一只随时可以宰杀过年的肥猪。”
“虽然“士农工商”废除了，但底层逻辑还是一样的。柳家太有钱了，想要保住基业不让人惦记，就要找靠山，任何靠山，都没有联姻来的靠谱，这是从五千年历史中淘出的真理。”
“而柳雅呢，是柳家这一代中，最有灵气、慧根的一位。聪慧、漂亮、钟灵毓秀，秀外慧中这些词套在别人身上叫赞美，用在她身上是实事。”
“可想而知，她的追求者能有多少，背景比你深厚的能从这里排到郊区，所以你们这感情啊，坎坷。”
顾然看着他，说道：“要不是知道你是个大老板，我还以为你是她顾来的托儿呢，说的和花似的。”
郑自晨说：“你觉得我在危言耸听。”
“多少有一点吧，远的不说吧，就说彭正阳吧，我分分钟能搞定。”
“怎么搞定？”
郑自晨眯着眼，一副不信的神情。
“他要不同意，我让柳雅正月剪头呗。”
“正月剪……”
郑自晨愣了一下，随后哈哈大笑，“你这也太卑鄙了吧？”
“就当你在夸我了。”顾然没心没肺的说道。
“确实是夸你，我也差不多得走了，把二人世界留给你们年轻人，年轻人，加把劲啊，安全措施什么的就别做了，最好早点让她怀上。”
他起身又顿了一下，说道：“原本还想让人给你送两款药的，但一想到你是中医，又多此一举了。”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真是老不正经。”
郑自晨听后不气反笑：“唉，很多人都觉得我是老不正经，但敢这么喊我的不多，对嘛，朋友之间就该这样。”
顾然的眉头皱的更深了。
妈的，这人还真能往自己脸上贴金。
此时，顾然只想用网络小仙女的思维来思考，我接受了你的礼物，可不代表我想和你当朋友。
“走吧走吧。”顾然不耐烦的朝他摆手。
“哈哈，不用送了。”
快走到门口时，郑自晨忽然又回头说：“你们后天去我那赌石市场玩吧，正好拍卖也结束了，到时候我让你的几个熟人带你逛逛，保证不虚此行。”
“我在琴岛哪有几个熟……”
忽然，顾然愣了一下，想到一种可能。
郑自晨说：“哈哈，没错，就是你想的那几位。”
“我可真谢谢你啊！”
……
下午的拍卖会进行了两个多小时。
之后因为没有彭、郑两人的打岔，顾然还是对这拍卖看得很有性质。
也见到两三个心仪的物件，试着拍卖，一番叫杀之后，也仅拍到一套康熙时期的端砚，拍下的原因也简单，他接受了书法传承，已经是书法界泰斗一般的人物，怎么可能会不喜欢这么对胃口的东西。
柳雅见状，说道：“原来你喜欢这个，听说你书法也是一绝啊，有空送我幅好字，我给我太奶奶送去。”
顾然说：“可以啊，不过我的字可不便宜。”
“夸你两句还喘上了，不过我现在心情好，条件你开吧。”
“我条件也简单，给我弄一套高端点的文房四宝，还有笔洗、印泥、镇尺之类的东西。”
柳雅偏头看他：“你一位大书法家，还需要我送这些？”
“以前用的都是普通货，既然你开口了当然想换装备，就冲你这衣服的品味品质，送我的东西档次不可能低吧？你知道的，我以前是个穷光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