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寻悠远的目光飘过去,含着一丝自己也没意识到的迫切。
车内。
“太太,到了。”
前排,助理如是提醒。
姜慕星感觉着从那栋楼里积射过来的目光,尖锐得好像穿透了车窗,牢牢将她钉死。
她深吸气,闭上眼,说了一声“麻烦你了”,推开车门。
高跟鞋踩上地面的那一瞬,她的眼神变得尤其冷硬坚定。
不要犹疑。
不要回头。
她这么告诫自己,迎着楼上那两人的注视,步步走近。
“……”
身后,助理凝重地看着她的身影,叹气,再往后视镜里看去——
那辆深灰色车内被晦暗笼罩,男人的身形被遮掩在其中,鹰晦的黑眸染着幽深隐忍,紧紧凝着女人远去的背影。
他手里的烟,灼痛了指尖,也不见他有任何动作。
陆昼知道,这不是死别,可把她交出去,跟要了他的命有什么区别?
如果可以,去他妈的愧疚!
去他妈的人命关天!
他想要的,从来都是她在身边,其他人跟他有什么关系?
陆昼的眼愈发红润,淡淡的泪意冲上眼睑,夹着烟的手轻微抖着,烟灰落在了裤腿上。
只是以姜慕星的性格,怎么能舍下亲人朋友的命,毫无芥蒂地跟他在一起?
他比不起她的亲人朋友。
而且在这件事上,他该死地清楚:除了退步,他要求不了她什么。
手机震动,助理打来电话,满是小心翼翼:“陆总,太太已经进去了。”
陆昼碾灭了烟蒂,卷散眼里的情绪。
“嗯,我让你查的事怎么样了。”
助理立刻正色,“时间有点久,但有迹可循,我们的人刚抓到一点尾巴,不出意外,能赶在婚礼的时候查清楚。”
他眉眼氤氲出更深的墨色,
“回去继续查。”
“是。”
……
姜慕星进了大厅。
白若黎先从楼上下来,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双手鼓着掌。
“好哇,你还真送上门来了,我该好好夸你一句舍己为人!真会感动人,连我都要流泪了!”
姜慕星看着姿态不可一世的她,语气轻而冷。
“我听不懂畜生叫唤,去把你主人叫下来再说。”
对方眼神一厉。
“姜慕星,你挺从一而终啊,以前和现在都能这么随时随地地假装清高。”
她走下来,打量过她,却是不小心看见她高领打底衫下的红色痕迹。
白若黎眼神阴毒,怪笑了一声。
“就这样,你还有心情玩,也不知道你之后彻底成了被人玩过的烂货,还能不能这么不要脸地回去跟陆昼睡?”
姜慕星冷眼看着她,她围着她转了一圈,捏住她的下巴端详。
“我有时候真想不明白,你脸是长得不错,但不至于惊天动地,怎么她会一次次为了你妥协让步、不顾一切?”
她看着白若黎,“你真的不知道吗?”
后者哼了一声。
她难得地笑了笑,“看得出来你挺嫉妒我的。”
“谁嫉妒你——”
“不嫉妒,你总拿你跟我在白家的地位待遇比什么?总在外公面前说起他对你我不公平,现在又说陆昼……呵,从亲情比到男人,发现比不过,就想把我拉下水,看我多狼狈?”
姜慕星不以为然地看着她僵硬的脸,抬手握住她的手腕。
“白若黎,尊严是自己给自己的,就你这样从不在自己身上找问题的人,这辈子都不配得到任何人的偏爱。”
白若黎的心思被戳中,又被她用力甩开,踉跄了一下,正要怒着回击,楼上传来脚步声。
她回头,是唐寻。
唐寻瞥过两人,“吵什么。”
白若黎率先告状:“她这个贱人来了这儿还教训我!”
姜慕星随口一句:“她先挑衅我,我不会连嘴上回击一下都不行吧?”
白若黎气愤,谁知道唐寻淡淡看着她。
“她是要做我老婆的人,你也该对她放尊重一点。”
此话一出,姜慕星都愣住了。
白若黎一脸不可置信,看他那阴恻恻的模样,一时间,憋屈和难堪涌上心头!
唐寻当没看见,轻飘飘说:“没别的事,你以后不用来这儿找我。”
还下逐客令了。
白若黎的脸已经不能用难看来形容,可她除了应一声“是”,临走时恶狠狠瞪过姜慕星,然后离去。
偌大的客厅里,剩下两人,更让慕星感觉不适。
唐寻说:“接下来乖乖待着,好好准备——我们的婚礼。”
后面几个字,让她手心逐渐收紧。
她说:“希望你说话算话。”
他扬眉,不置可否。
实际上,别墅里的佣人并没有给姜慕星安排住处,她尴尬地在大厅坐了一下午。
到了晚上,她和唐寻同桌吃饭,也是僵硬纳闷得不行,基本都是他说,她应一句。
等到该是休息的时间,唐寻径直就要上楼,没忍住,问:“我住哪儿都可以吗?”
刚迈上楼梯的男人一顿,回首间,表情古怪。
“都要成夫妻了,怎么可能还分房睡?”
“……”
客厅一片死寂。
唐寻眯眼,“你这点准备都没有,还来做什么?”
姜慕星抬头,极力掩住慌张,但仍旧难以启齿:“……我知道了。”
她从沙发起身,走向他,经过他身侧,脚步加快。
唐寻直勾勾盯着她,跟在她身后进了卧室。
推开门的一瞬,姜慕星只感觉到铺天盖地的冷意,空调温度低得好像把南极搬了进来。
就在她愣神时,她被人往里一推,门砰地关上。
不等她反应,她整个身体腾空,砸在床面,弹跳了好几下,面前罩住阴影,双手已经被束缚过了头顶,整个过程快得她眼花缭乱!
男人一点耐心都没有,埋头向她颈间,陌生的呼吸让她浑身起了一阵鸡皮疙瘩。
“唐寻。”
姜慕星颤着嗓子喊他,但他岿然不动。
她忍着排斥,想说点什么,对方突然一顿。
随即,唐寻起身,眼里积累着欲色,更多的是愤怒与暴厉。
“这是什么?”
她后知后觉地想到昨晚陆昼留下的痕迹,莫名冷静下来。
“我和他的最后一晚,不过分吧?”
他眼睛豁然睁大,猛地揪住她的头发往上一拽!
“我还真是低估了你犯贱的程度,就有这么饥渴,最后都要跟他干一晚上?是不是很爽,嗯?”
她疼得说不了话,只听见他凶狠中注满妒忌——
“你放心,我不比他的差!”
随即,他更加粗暴地撕扯她的衣服,嘴唇在脸上和颈间用力蹭,显然跟上次的姿态完全不同!
姜慕星头顶一阵白光,就在要失守时,她边推搡边叫道:“唐寻,你等一下!”
男人不管不顾,双腿压住她的大腿,撑起上半身去解皮带,正好看见女人的姿态。
她的脸因为挣扎而泛红,眼里积蓄着恐惧,被不是很好地遮掩着。
姜慕星强忍着呼吸,说:“我怀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