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昼凝着失笑的妇人,莫名有些心堵。
“是我说错了?”
白婧摇头,弯着的眼里清明坦率。
“你没有错,但应该搞清楚一点,你口中的她其实已经……”
“妈!”
姜慕星突然出声打断,引得两人侧目。
她寻着男人的视线,“时间不早了,你没什么事就先走吧。”
陆昼抿了薄唇,目光沉晦。
起身,看向白婧。
“下次有机会再跟您聊。”
他走得挺干脆,带上的门一响,白婧追踪一般的视线晃过来。
“你给我坐下。”
姜慕星在心里叹了声气,在就近的位置落座。
“你告诉我你最近怎么回事,你先前还答应我答应得好好的,怎么一晚上就跟他闹成这样?”
她说不出自己算是被乘人之危,只能解释:“这是个意外。”
“哪有那么多意外?小铃铛已经不小了,你再这样跟他往来,纠缠个没完,孩子早晚会知道的。”
“……”
白婧看她面无表情,心里已经恨铁不成钢,却没办法往狠了说。
她问:“你是不是想跟他复合?你还爱他?”
姜慕星扶额。
“您真的想多了,我从回来开始,就没想跟他有什么。”
如果不是他步步紧逼,一副要重新把她占为己有的样子,她不会试图用那些伎俩去报复他。
她想甩甩手抽身,可现在是他抓住她不放。
“你跟他的事,没人比你自己清楚。”
白婧知道她有分寸和考量,多的也不说了。
“我只提醒你一句,如果不打算跟他复合,小铃铛的事就要瞒好了。”
“我知道的。”
妇人扶着沙发,无可奈何地叹气。
“明天我和小铃铛先回去,你把你这边的事处理好了再回来吧。”
姜慕星怔了怔。
“好。”
……
白婧和小铃铛要走了。
姜慕星去了机场送她们。
特别休息区内,白婧温和叮嘱:“你这巡演期间都瘦了,别再为了保持身材节食,健康最重要。”
“好。”
她蹲下身,看着泪汪汪的小铃铛,不舍涌上心头,竟如同针扎一般刺痛。
小铃铛软糯糯地叫她:“妈妈。”
她抚摸孩子柔嫩的脸颊,牵着唇角,极尽温柔。
“你乖,好好跟外婆回去,等我回来找家合适的幼儿园,到时候就会有很有朋友陪你玩了。”
“好,我等妈妈。”
“……”
姜慕星将小铃铛抱进怀里。
原本和谐的气氛,被旁边不合时宜的说话声破坏。
白若黎故作感伤:“我看着你们这样都有点舍不得了,还好爷爷他老人家没来,要不然都该跟着伤心了。”
白婧出口安慰:“好了,时间快到了,你们回去吧。”
姜慕星把小铃铛的手交过去,妇人轻轻哄着她,小姑娘才不舍地松开手,“妈妈再见。”
“再见。”
她目送那一高一矮进了通道,一直到尽头消失,才堪堪收回目光。
“别表演什么母女情深了。”
姜慕星微滞,冷眼看过去。
白若黎站在她身边。
“兜兜转转,你竟然是我们白家的人,不过你才回你妈身边几年,我不信,你跟她能有多少真感情。”
她顺着她的话往下说:“是没多少感情,所以我对白家其他人更谈不上好感,谁要想踩我,我当然会十倍还回去了。”
白若黎冷笑,“有了背景就是不一样,可惜你该睁大眼睛好好看看自己靠的是谁。”
她反唇相讥:“反正不是你。”
“……”
“我也不像你,借着背景掩盖自己是杀人犯的事实。”
女人脸色一变,“过去那么久的事,你还提有什么意思!”
姜慕星盯着她,一字一句:“你记不住你的过错,总要有人帮你记住……对了,我一直很好奇一件事。”
白若黎紧紧瞪着她。
她莞唇,用气死人不偿命的语调问道:“监狱长什么样?是朝九晚五吗?狱友对你如何?你有经验,跟我分享一下吧。”
前者顿时一震,浑身发抖地指着她。
“姜慕星,你给我闭嘴!再说我弄死你!”
人扑过来,她侧过身,伸出脚,直接将她绊了个猝不及防的狗吃屎。
机场来来往往的人很多,姜慕星睨着地上狼狈的人。
“你可以试试,正好也再给我个机会,我保证这次送你进去,就不会再让你出来。”
说完,姜慕星不理会那些指指点点,转身潇洒离开。
背后,爆发惊人的叫声。
她没有回头。
……
姜慕星第二天就赶往了下一个巡演城市。
她上飞机的同时,陆昼正在跟人应酬。
对方是个擅长打太极的主儿,前后周旋了三四次,硬是不松口。
陆昼喝了不少酒,最后终于拿下。
助理说姜慕星走了时,刚要上车的男人突然回头。
“她走了?”
“是的,姜小姐还有工作,另外,她昨天刚送走了她妈妈和……那个小女孩。”
助理斟酌了下字词,实在找不到词语形容小铃铛和姜慕星的关系,就只能用“小女孩”代替。
陆昼扶着车门的手收紧,舌尖顶了顶侧脸,腮帮鼓动,有股子邪劲儿噌噌往外冒。
又是不告而别。
她明明说过会好好考虑他们之间的关系。
助理看着他,只见男人拿过手机,几下摁出去一个电话。
“嘟嘟嘟——”
手机贴在耳边,嘟声响到最后,自动挂断。
很好。
她又耍了他。
陆昼心口的邪火层层交叠,往头上冲!
他不想把一些方式用在她身上,可她一直耍着他玩,他就不得不考虑动用非常手段。
“送我回去。”
“是。”
回程期间,车厢安静。
助理时不时偷看后座的男人,陆昼闭着眼,头隐隐作痛,根本睡不着。
他睁开眼,恰好捕捉到前头的视线。
“看什么。”
“没什么,就是怕您酒喝多了不舒服。”
陆昼捏了捏眉心。
“有烟吗。”
“没有……您不是早就戒了吗?我也很久没准备了。”
他脑海中想起女人事后抽烟的冷淡姿态,胸口压抑得难受,心里更烦躁不堪。
“女人为什么那么善变?”
助理啊了一声,有些惊掉下巴的意思:“您是在说谁?”
“你觉得呢。”
助理结结巴巴,思来想去憋出一句:“其实人都善变,女人嘛,更看重情绪一点,善变很正常,不过您也没比姜小姐好到哪里去,当初说好结婚,婚礼您不也没去么……”
冷嗖嗖的眼刀子飞来。
陆昼阴恻恻道:“不会说话就闭上嘴。”
他悻悻一笑,收敛后,沉默片刻,说:“陆总,其实有没有可能,错不在姜小姐……”
陆昼有些晃神,闻言刚要张唇,手机突然震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