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希在给秦天打电话之前,报了警。刘童童带着百十个警察,调查监控录像,挨家挨户的去找。
同时,天帮近千成员,在白毛的一纸号令之下,全体出动,大街小巷,整个安南市的角落都有他们的身影。
一时间,震惊整个安南市。
特别是哪些大小帮派,收到消息后,吓的不行,还以为天帮要把他们全部吞并了咋地。在知道秦天的女儿,被人给拐走后,所有的大小帮会成员,连他们的老大,都一块上街找人去了。
光头帮的人在何少新的命令下,也都出动了。
一时间,整个安南市,风起云动。原本只有晚上才会出现在ktv,酒吧之类的纹身,杂毛小年轻们,充斥着安南市每一个角落。
街头巷尾,随处可见三三两两,成群的杂毛集聚在一块,询问每一个过路人。
安南市郊外,毛连山。
就在秦天当初跟日本子,小泉纯一干仗的那屋子里边。
破败的墙壁上满是弹痕,昏暗的灯光下,七八个人围成一圈,中间点了一堆篝火。
篝火上放了一只烤全羊,金黄色,滋滋冒着诱人的香味。旁边还有个炉子,炉子上边架了一口黑锅,锅里边煮着两根随意切碎了的不规整的萝卜。
这几人中,就有之前跟秦天讨钱的,那个牵着残疾骆驼的红光满面,生活的挺滋润的胖脸乞丐。
跟王希讨钱讨到一千块钱的那个老乞丐也在。
这些个“乞丐”们,油光满面的,手里都抓着尖刀,一边闲聊着,一边割羊肉吃。
在他们身边,还摆满几箱啤酒,连中档次的红酒都有。
牵骆驼的那个乞丐
,叫老周,三十出头,挺壮硕的一汉子。平时乞讨的时候,故意打扮的脏兮兮的,看着像迟暮的老人一样,比实际年龄老十几二十岁。
其实老周很少乞讨,作为“花子首富”的分舵舵主,老周年收入在百万以上,他根本没必要去乞讨。“我今天在街上走了一圈,这地方还挺白。”
挺白的意思就是安南没有乞丐,至少没有像他们这样,有组织的“丐帮”。
老周之所以上街乞讨,就是踩点去了。
一个空白的城市,一个没有乞丐的城市,对于老周来说,那就是财富。“那个老头快死了,剩下四五个,不够用。咱们必须尽快发展起来,免得以后给人看到,闹了笑话,完了再来抢夺场子。”
老周的意思是,安南市这么大一块空白没有乞丐的地方,最起码也需要弄个二十来个乞讨者出来。免得日后有其他“丐帮”组织经过这儿,发现没有人乞讨的话,有可能会来跟他们抢地盘。
“老胡逮了个小女孩儿,我今天跟小四他们也弄到个大的,赶紧吃吧!吃完了,咱们该干活了。回头哥带你们去酒店喝去,提前庆祝一下。”
“好叻!”
众人点头,对面坐着那个跟瘦猴似的,尖嘴猴腮的那个,就是老周口中的小四,老胡就是今天跟王希乞讨的那个老乞丐。
小四摸出一包粉,在人前晃了晃,咧嘴嘿嘿笑道:“待会儿大家一块嗨,嘿嘿!”
“我要吸六条。”
“嗨死你算了!”
在他们聊天的时候,他们背后的屋子里边,传来一阵阵声嘶力竭的哀嚎声。
漆黑一片的屋子里。
小小蜷缩在角落,稚嫩的
脸上,满是恐惧,又夹杂着愤怒,怒火,以及同情。
窗台,一抹冰寒的月光洒了进来。
在月光的照射之下,一个老头,大概六十左右吧!但看着却像七老八十,形同枯高,跟死了十年一样,头发蓬乱,身上衣衫褴褛的,怪吓人。
除了这个老头外,屋子的角落里边,还躺着三四个残缺不全的“乞丐”。整个屋子,只有小小跟另外一个被绳索捆绑住的中年汉子是健全的。
瘦骨嶙峋的老头,就像从地狱深处爬出来的骷髅,就剩下一层皮包骨。蓬乱的头发,脏的不成样子,胡须拉碴,眼眶塌陷,老脸黄的发黑,一点血色都没有。
躺在地上的老头,不住的颤抖着,他的左手,从手肘位置,秃秃的,没了一截。
两只脚也是,从脚踝位置,全被什么东西给斩断。
右脚碗口大的伤疤处,流出黄色发黑的脓水,屋子里,空气中充斥着难闻刺鼻的味道。
小小想过去安慰老人,可……
“呜呜呜!”
一阵阵钻心的疼痛袭来,老头咬着嘴唇,无声的抽泣着,空洞的眼眶中,再流不出半点泪来。
嘴唇咬破了,血流了一堆都没察觉。
“嘭!”
门开了。
老周老胡他们杀了进来,吆喝着,像在驱赶猪,一脚一脚将那些乞丐踢到一边。“开饭了啊!今天给你们吃一顿好的,明天都给我上街开工,给我好好挣钱。”
在老周说话的时候,他身后有两个人,把之前架的锅里的萝卜汤,用盆子盛了进来。还有个人,把他们啃完剩下的羊骨头,还沾了点肉的,随手丢地上。
顿时,蜷缩在角落里的那几个乞丐,就跟
饿疯了的野狗一样,立马窜了出来,纷纷扑向羊骨头。
这些乞丐跟了老周有些年头了,平常都是那个老乞丐老胡上菜市场拣点人家不要了的,几天没卖出去已经坏了的烂菜叶,下锅里,拿盐巴煮下,丢给他们吃。
吃肉,就是连过年也不敢想啊!
就连那个惨嚎的老头,也在地上蠕动着,冲羊骨头爬了过去。
“嘿嘿!”
这时,小四走了过来,一脚踩在老头脸上,嘲笑道。“都快死的人了,还吃什么玩意儿,不浪费食嘛!”
小四手里拎着根棒球棍,说话时,小四拿棒球棍搓了搓老头腿上的伤口。在棒球棍的挤压之下,伤口流出一大团的脓水,混杂着一丝丝鲜红色的血丝,好不恶心。
“啊!”
心如刀割般的剧痛袭来,老头忍不住哀嚎出声。
只是,老头的声音听起来,明显的中气不足。
“呵呵!老东西。”
老周抬脚踹了小四一脚,笑骂道。“多大人了,可别玩了,把他拖上车,一会儿丢出去。”
“不要,不要,求求你们……”
老头嘴巴干张着,脑袋跟拨浪鼓似的,一个劲的摇头晃脑。他想说话求他们放过自己,可……不知道有多少个年头没说过话,老头已经再也说不出话来。
他的舌头没了。
五年前,老头吃过晚饭后,闲着没事,出去溜达一圈,散散步。突然,后脑勺猛然给人抽了一棍子,等他醒来后,就到了一个陌生的屋子。
接着,他发现,自己的舌头没了,手也断了一截,两只脚是后来他尝试逃跑的时候,被活生生打断的。
一别五个年头,这五年中,也有不少像他一样
的乞丐,身体不行了,伤口溃烂严重,最后都被他们“丢”了不要。
老头想过死,这种煎熬,实在连畜生都不如。可,他不舍得死,他活到现在,支撑到现在,就是为了能有一天,能跟家人,跟自己孙子见上最后上面。
哪怕远远的看上一眼也好。
连一块萝卜都没给他吃,小四几个人把他拖出去了。
角落里的那个健全的中年人,唔唔唔叫着,嘴里被堵了个东西,说不出话来他。
这中年人,三十好几,奔四,姓潘。在一家小公司打拼,今年刚刚当上管理层,而且,老婆也终于产下一个女儿,他疼爱的不得了。
下班后,老潘穿过巷子,想早点回家跟老婆孩子呆一块。然而,他正快步行走时,突然,身后伸出一只手,勾着他的脖子,同时,一只手拿着手帕捂上他的嘴。
接着,他就昏迷了,等他再醒过来的时候,就到这儿了。
“唔唔唔!”
“嘿嘿!”
那个老乞丐,也就是老胡,手里拎着一把尖刀,嘴角一咧,脸上乍现出一抹狠戾,狞笑着走到老潘身边。“别着急,马上就轮到你了。”
其中一个丐帮的成员,不知道从哪儿弄来一凳子,搁在屋子正中间。
老周这会儿也走到老潘跟前,将塞在他嘴里的臭袜子拔了出来。
恐惧填满心扉的老潘,立马噗通一下,跪在众人跟前,连连磕头哀求着。“求求你们,不要伤害我,我有个小女儿,今年刚刚出生才四个月,我求求你们,放了我吧!”
“呵呵!”
老周冷笑一声,吩咐两个人把老潘拽到凳子边,一脸的戾色。“留着点力气待会儿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