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碗尿,瘦狗一滴不漏,全喝完了。
秦天竖起大拇指,捏着鼻子赞了一声。“真是好雅量!常喝吧?”
“呕!”
瘦狗打了个饱嗝,差点没吐秦天身上。
他盯着秦天,眼角一抽,杀气盈眶。
从来没有敢污蔑他瘦狗,秦天成了瘦狗心中必杀对象。
瘦狗盯着秦天,心里想着,晚上整死他之前,该怎么侮辱他一番才好呢?
秦天是雇佣兵,对杀气再敏感不过,察觉到瘦狗眼中的杀气,秦天浑然没有放在心上,只是扭头望着肥猪王,询问了一句。“你们这地方,就这么一个规矩吗?没别的玩法了?”
一听秦天这么一说,瘦狗再也忍不住,趴地上吐了。
肥猪王哽咽难言。
规矩不是没有,挺多,都是瘦狗定的。
但都是拿来教训新人,教新人规矩,从来没有自个儿定的规矩,往自个儿身上套啊!
肥猪王瞥了瘦狗一眼,没敢吱声。
能说嘛?
瘦狗那脑残能想到什么好的点子?
“不说算了。”
秦天往床上一躺,他朝肥猪王勾了勾手指。“蠢猪,过来帮哥按按脚底。”
肥猪王扭头看了瘦狗一眼,最后不情不愿,半跪在秦天跟前,帮秦天把拖鞋给脱了,抓着他的脚底板捏了起来。
“嘶!”
秦天爽的倒吸了一口冷气。“行啊蠢猪,这手艺都赶上专业技师了。人才!出去后可以开按摩店了。”
肥猪王按摩技法熟练,轻重有缓,手法娴熟,比起专业的技师也不遑相让。
没办法,人都是给逼出来的。
刚进
来那会儿,肥猪王哪儿会按摩,他手指头那么臃肿,连拿筷子都费劲。后来在瘦狗的逼迫之下,经过长达半年的训练,肥猪王的按摩技巧逐渐成熟。
“哎呦呦!”
秦天爽的直哆嗦,犯困了都。
太爽了。
有多久没有这样享受过了。
“行啊!蠢猪,好好按按,冲着你这手法,你说,晚上想吃什么,一会儿哥出去给你带点回来。”
肥猪王撇嘴,翻了翻白眼,提醒道。“大哥,我有名字,你还是叫我肥猪吧!”
“蠢猪多难听。”
肥猪王小声嘀咕着。“都进到这儿来了,晚上还想出去?脑子秀逗了吧!”
如果只是打架,或者聚众斗殴什么的,情节不严重,关押个三两天,十五天的监禁,在隔壁,不在拘留所。进到拘留所来的,无不是情节较为严重的犯罪分子。
拘留所除了拘留之外,也属于中转站,等法院判决下来,有一部分会转到监狱,一部分会继续留在这儿。
拘留所关押的犯人,判刑最轻的,也得关押一年半载。秦天晌午刚进来,晚上还想出去?
开什么玩笑,牛皮也不是这样吹的。
瘦狗坐在角落里,手里抓着牙刷,偷偷摩着尖尖,时不时的,撇头瞟向秦天一眼。心下冷笑着:“想出去,呵呵!晚上狗爷送你一程。”
秦天耳尖,肥猪王的嘀咕声他全听到了。
“呵呵!”
秦天咧嘴一笑,也没在意。“你不说那就算了,回头哥给你带一条香烟进来好了。”
“嗯!舒服,就按脚底板吧!你按着
,我睡一会儿。”
在肥猪王精心照料之下,秦天犯困,两眼半眯,小觑了一会儿。
看到这儿,瘦狗心跳了!
如果等晚上秦天睡着了,大半夜是动手的最佳时机。那个时候,人都酣睡如猪。只要秦天睡过头了,在瘦狗眼中,他就是砧板待宰的鱼肉,想怎么宰割就怎么宰割。只是,愤怒的种子在他心里生了根,发了芽。
瘦狗等不及了。
不等晚上,现在就特么的弄死他。
半个钟前喝的尿,到现在,胃里还一阵翻滚。时不时打个饱嗝,鼻腔里,满满都是腥臊的尿味。
瘦狗几欲作呕。
原本那碗尿是给秦天准备的礼物,结果,全到瘦狗肚子里了。
“睡吧!”
瘦狗双眼半眯,扫了一圈,眼神中满是阴鸷。
狱友们在触碰到瘦狗的眼神后,纷纷撇过头去,不敢再看。居于对瘦狗的了解,他们知道,瘦狗这条疯狗准备咬人了。
不用说,目标秦天。
秦天死定了。
所有人都这么认为。
如果可以的话,他们宁愿不做围观者,那画面太美,他们不敢看呐!只是同在一个屋檐下,四周都是铁栅栏,他们没得选择的权利。
看下,其实也没太大关系,他们怕瘦狗会逼迫他们帮忙,让他们把秦天摁着之类的。到时候,瘦狗把秦天给弄死了,反正他早晚要枪毙的,可他们不想成为瘦狗的帮凶。
回头瘦狗被崩了,他们也会重判。
百害而无一利。
包括肥猪王,也连忙低着头,没敢去触碰瘦狗的眼神。
一场有关于秦天
生死的谈判,在无声中悄然进行着。
而在这个时候,秦天正呼呼大睡,打着轻酣。
没有人愿意帮瘦狗。
欺负人可以,揍人一顿也没关系,但是杀人……
一帮孬种!
瘦狗起身,脸上写满了鄙夷之色,扫了一圈后。他攥着尖锐的牙刷,踱步朝沉睡的秦天走去。
跟狗爷斗!
哼!
能打很了不起?
瘦狗踮着脚尖,蹑手蹑脚站到秦天身侧,锐利的眼珠子,直勾勾盯着秦天,血红色的瞳孔中杀气密布。
瘦狗并未急着下手,他仰头望着天花机,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气。似乎在这一刻,静谧的空间中,充斥着浓郁的死亡气息。瘦狗很喜欢这种感觉。
大概是从杀他亲哥肥仔开始的。
记得那天晚上,风很大,拴在门口大黑狗,见瘦狗来了,趴在地上唔唔低声嘶鸣。瘦狗攥着斧子摸进房间,没开灯,借着昏暗的月光,瘦狗就跟现在一样,蹑手蹑脚来到肥仔夫妻床头边上。
那是瘦狗第一次杀人。
动手前,瘦狗很紧张,因此,行动前他喝下一瓶白酒壮胆。
浓郁的酒味,把肥仔从梦中惊醒过来。
虾塘养虾,经常会有小偷来光顾,所以,肥仔的警惕性挺高。当肥仔睁开眼的那一刹,映入他瞳孔的,是他的至亲瘦狗,还有其手中扬起的斧子。
屋子里,漆黑的光线下,雪白冰冷的斧刃是那样的刺眼。
“瘦狗,你在这儿干……”
没等肥仔说完,瘦猴一斧子斩了下来,锋锐的斧刃扎进肥仔脖子。一抹温热的血花,喷
洒了瘦狗一脸。喉咙吃进一把斧子,肥仔甚至连惨叫声都没发出来,他瞪大双眼,瞳孔中满是惊恐之色。
肥仔的脖子几乎都快被切断了,他不明白,也明白不了,此时,他颤动着抓着瘦狗的领口,脑子里最后的一个念头,就是期望瘦狗能留他儿子一命。
肥仔的儿子今年才三岁,刚咿咿呀呀学舌。
瘦狗也是瞪大双眼,盯着肥仔的瞳孔,欣赏着他瞳孔中的惧色,不舍,以及对生的渴望。
瘦狗发觉自己一点都不害怕,也没有愧疚,他吐出舌尖舔了舔从脸颊上滑落到嘴角的血迹,从而变得更加兴奋。
肥仔死了。
瘦狗反而不着急了,他找来绳索把大嫂捆的结结实实在捆绑的过程中,大嫂醒了,见瘦狗杀了肥仔,拎着血淋淋的斧子时,女人吓的花容失色,整个人蒙b了,脑袋一片空白。
直到瘦狗把她三岁的孩子,拽到她面前时,瘦狗大嫂这才大惊失色,连忙跪在床头朝瘦狗磕头,求瘦狗绕过他们的孩子。然而,瘦狗当着他大嫂的面,把他的亲侄子叫醒,在小孩子懵懂不知的啼哭中,瘦狗把他的亲侄子小脑袋给削了。
最后杀了他的大嫂。
同样的。
瘦狗站在秦天跟前,闭上眼,似乎又回到他杀大哥大嫂的那个晚上,手里拎着血淋淋的斧子,空气中充斥着浓郁的血腥味。
情绪酝酿的差不多了,瘦狗终于低头盯着秦天,盯着秦天脆弱的脖子,缓缓举起牙刷尖锐的屁股,咬牙切齿道。“妈的!给我去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