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只是扫了肖天德一眼,就转向了楚越,笑道:“都说华东王虎父无犬子,现在看来,还真不是吹牛!”
坐在一旁的茉莉花冷哼了一声,女人身后的青年则是满脸的不服气,至于肖天德,则是已经彻底呆住了。
楚越微微一笑,道:“想不到我运气这么好,竟然看到了闻名地下江湖的女菩萨。”
当年天域对黑恶势力进行全面整顿,派了曙光七王分赴各地进行收拢,其间也掀起了不少腥风血雨,如同大浪淘沙一般,在彻底将这股地下势力收归到政府管制后,也成就了一批负责帮忙打理地下江湖的龙头人物,凭着过硬的身手和铁腕手段,被地下江湖私底下称为了东阎王、西疯狼、南蛮狂、北金刚,外加一个中菩萨。
这其中,东阎王自然就是坐在一边冷眼旁观的茉莉花,而中菩萨,就是站在楚越面前的这个女人。
对楚越这样恭维,女人没有半点得意的神情,只是笑了笑,不以为意地撇了撇嘴,道:“都是些马屁精闲着没事胡编出来的,无非就是比那些死了的人活得久一些罢了。”
楚越哈哈大笑,顺杆子往下爬地恭维道:“这年头,能够活得长久一些,也得有些本事啊!”
女人眼里闪过一丝赞许
,嘴角的笑意又浓了一些,道:“看来楚大少爷平时没少哄女人开心。”
楚越赶忙回道:“这不,到现在都还打着光棍,都说华中出美女,本想着今晚来这酒吧碰碰运气,没想到碰到了两个熟人被这店里的小混混欺负,也不知道是菩萨你的人,一时气不过就闹成这个样子了,还望菩萨别往心里去。”
女人洒脱地摆了摆手,道:“既然大少爷都说了是误会,那就肯定是误会了,幸亏大少爷这边没吃亏,不然我这心里就过意不去了。”
楚越打着哈哈,嬉皮笑脸道:“那今天这件事情,就到此为止啦?”
女人眼波流转地瞥了他一眼,道:“到此为止吧。”
说完,就朝着浑身都已经在颤抖的肖天德冷声喝道:“还不给楚大少爷道歉?”
差点没流下眼泪的肖天德扑通一声就跪在了地上,把所有能说的好话全都说了个遍,见楚越没有说话,捉摸不透对方是怎么个想法的他,一咬牙,也顾不得边上还有人看着,抬手就是给了自己一顿嘴巴。
丢点面子吃点苦就能换一条命的好事情,哪个傻子不干,丢面子算什么,对他肖天德来说,活着,好好活着,才是天大的面子。
否则,命都没有了,还要脸干嘛?
楚越冷眼看了肖天德一眼,朝着面前的女人点了点头,道:“那就不打扰菩萨了,以后有机会来青江,也好让我尽一尽地主之谊。”
女人笑着点了点头,亲自把楚越等人送出了酒吧。
接下来会发生了什么,他不想管,也懒得去管,至于今天晚上会不会还有不知死的家伙来找麻烦,要是这女人没出现,楚越还真不敢肯定,但现在,他却是相信区区一个地下江湖的菩萨还没有胆子对华东王的儿子动手。
至于为什么没有和这尊菩萨翻脸,楚大少爷私底下归因于自己早已经过了那好勇斗狠的年纪,没兴趣也没有那个必要去到处与人结仇。
人在江湖飘,谁能保证自己不挨刀?在楚东流的书房里看多了史书名人传的楚越,总结出了一个再简单不过的道理,那些枭雄大多不是死在了敌人的屠刀下,而是倒在了自己的狂妄中。
茉莉花定的酒店位于w市内环核心地带,站在房间里不仅能够俯瞰灯火璀璨的江城夜景,还能欣赏那比丹青峰还有神仙境的龙龟山,据说山上那座千年不倒的凰阙楼,有仙人曾骑黄鹤飞升。
回去的路上,怎么想也想不明白的小麻雀挠着头,冒着被抓进房间里捡肥皂的危险,作死地问道:
“花姐,你好歹也是和那尊女菩萨齐名的活阎王,怎地刚才愣是半棍子打不出个屁来,坐在那里一声不吭想什么呢?”
茉莉花嘿嘿一笑,一把将小麻雀夹在胳肢窝里使劲磨蹭了几下,等到那黑厮差不多被自己腋下独特的气味熏得晕晕乎乎直翻白眼后,这才慢悠悠地叹了口气,道:“女人何苦为难女人!”
一车人目瞪口呆只觉得胸口有天雷滚滚,还没晕过去的小麻雀又作死地打开车窗作呕吐状,又是被茉莉花按在屁股
车子沿着江堤开过,已是深夜,江边空无一人,刚下过几场春雨的江面上水势湍急,楚越斜靠在副驾驶座上,看着那巍峨矗立在灯火夜色中的凰阙楼,似乎是自言自语般地笑道:“听说当年楚东流从都城一路往东,最潦倒的时候曾偷偷避过安保爬到这凰阙楼上睡了几夜,结果差点被人堵在楼里面,要不是那尊女菩萨出面,恐怕早已经跳到江水里喂了鱼虾王八,哪里还有今天的华东王?”
突然间安静下来的车里,茉莉花低声道:“当年欠了她一个人情,原本想着等到她落难的那天一并还上,现在看来,怕是一辈子都难还得上了。”
楚越不置可否地摇了摇头,冷笑道:“那倒也不一定,云沧海栽了跟头,看起来是老实了一些,只是他身后的那些人,却不一定会咽得下这口气,对身家性命与整个华东安稳捆绑在一起的楚东流无可奈何,不就意味着会放过我这个眼中钉,这次神农山一行,到现在都没有丝毫的动静,我琢磨着应该都是在这里等着我们呢,暗流涌动一旦发作起来变成了狂风骤浪,那尊菩萨再要过江,可就难了啊!”
同样看着那座巍峨古楼的茉莉花,脸色瞬间有些发白,刚想张口说什么,却猛地转过头看向了前面。
一道身影从江堤斜坡上缓缓地走了上来,看着那急冲而来的车队,不闪不避,稳稳当当地站在了路中央。
飞驰在前面的第一辆车来不及刹车,轮胎在地上摩擦发出尖锐的声音,直愣愣地朝着那道不知死活的身影冲了过去。
那道看起来矮壮结实的身影,双脚在地上猛地一跺,双手平摊过膝,像是迎接一个奔过来的孩子样蹲了下来。
“砰”
一声巨响,时速仍在六十码以上的小车硬生生被掀翻了出去,刺眼的白灯照射下,那矮壮男子如焊死在了路边的护栏般,安安稳稳地站在那里,连退都没有退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