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鸿飞没打算在这边多留,他一个人独来独往习惯了,不怎么喜欢热闹。
他来这边主要就是想着人家把赵淮安交代给他的,加上又带了那么些货回来,总要把人全须全尾的给送到地方。
还有一方面是赵淮安说他身上没有多少钱,这些货要好大一笔钱,让他过来顺便把钱拿走。
当然这不是个主要问题,他跟周海江认识,也知道地方,不怕赖账。
就赵淮安一邀请,他鬼使神差的就答应了,打算过来一趟。
大老远的来了,赵淮安怎么可能让他当天就走。
从苍溪到省城路上要好长时间,而且也不是很太平。
收购站每次往出送货,都是两到三个人一起,就这,他听说还不止一次出问题。
所以,卸完货之后,他招呼何鸿飞:“先冲个澡凉快一下,然后去歇一会儿吧。好好睡一觉,下午太阳偏了我们出去转转。”
“先把这个车找个地方停下来吧,在这里不管咋说都挺碍事的。”
他不说,赵淮安差点疏忽了,车子是不能一直放在门口,得找个妥当的地方安置。
最妥当的那就是收购站那边了,停在外面肯定是不行的。
因为这玩意本来就是个稀罕东西,他们这个巷子里没有能停的地方,停在外面大街上照看不到,过个一晚上,上面挡风玻璃或者是轮胎里的气,不定能少点什么。
不是他小人之心,这种事情真的太正常了。
“那我们就先去收购站,把车直接开过去,暂时停他们院子里。”
“不会影响他们吧?”
“不会,靠边找个不挡道的地方停就行了。”
赵淮安跟赵华英说了一声:“娘,我们把车开出去找地方安顿一下。”
“去吧,很忙你们的去。”
这会儿是一天里最热的时候,路上见不到几个人,大路上的泥土都被晒得跟面一样,车子都不敢开太快。即便这样,过去之后轮子
即便很热,燕欢也没有午睡的意思。
办公室外面放了一张单人的席子,她穿着荷叶边的短袖,同色的短裤,光着屁股,这上面翻来翻去的打滚。
嘴里还咿咿呀呀的唱着歌,时不时的一个字一个字往外冒,熟悉的人很容易就能猜到,又在唱那句小燕子穿花衣。
“燕几,穿,花花……”
小孩子的世界无忧无虑的让人羡慕的眼睛发红。
赵淮安跟看门的黄在兴打了个招呼,顺利的把车开到院子里,靠着右边停下,就是之前晒麦子的那里。
来都来了,肯定要去陈南星那报个到,毕竟陈南星还不知道他回来了呢!
老远就看见门口那小小的一团。
赵淮安给何鸿飞说了一声:“那是我们家小丫头。”话音未落,人就大步朝办公室门口走去。
燕欢正在那滚的肆意,突然就发现有人在喊自己。
她四仰八叉的垂下眼大概的瞅了一下,听着声音怪熟的,但人好像不是很熟。
这谁呀?这么黑!
不认识的话,最好的办法就是去找她妈。
所以,赵淮安蹲下来满怀期待的伸手打算想抱她的时候,燕欢麻溜的实在出乎人意料。
一个翻身爬起来就迈着小短腿往屋里跑,嘴里还麻麻的喊着。
完全不记得自己最开始喊的就是爸爸。
这不长记性不认人的毛病,也不知道是随了谁。
陈南星是听见赵淮安的声音了,正准备出去看看是不是自己耳朵出了毛病,听错了。
燕欢就跑进来,伸出小胖手一把抱住她的腿。
求助的同时还不忘扭头往外看,一副不是很确定的样子。
陈南星把她抱起来伸手拍了拍她屁股:“那是爸爸,忘了?”学别的还是挺快的,但怎么就记不住人呢?
说着就到了门口:“回来了!”
“嗯,回来了!何师父送我回来的。”
何鸿飞抬眼看着门口那木牌子上“站长办公室”几个字,随即又收回了目光,落在了陈南星身上。
“给您添麻烦了。”
不管对方年龄多轻,教赵淮安技术,那就是师父。
赵淮安的师父她也得喊一声师父。
“太客气了,我收了钱的。”技术也不是白教的。
该收的钱一分没少,这趟带赵淮安出去还沾了他的光托了他的福才能全须全尾的回来。
要不是赵淮安用了陈南星之前给他的那东西,伤了对方,给他们争取了时间,他们跑得再快也没用,因为根本就不会有那跑的机会。
“别站在门口了,进来坐会儿吧!”
说完之后喊了秦茵茵一声:“茵茵,泡两杯茶过来。”
秦茵茵应了一声。
赵淮安跟何鸿飞就进了屋。
“小九跟周秘书都不在?”
“赵淮清跟崔站长出去了,周秘书也在外面忙着。”
崔青有带赵淮清那真的是尽心尽力,跟手把手的喂饭也没差了,走哪都带着。
主要赵淮清聪明有眼见力,而且还特别的踏实。只要你喊他马上就应,你交代什么他就做什么,哪怕有困难,他也会想办法克服困难,尽量的完成任务。
不管大小事,他真的是把每一次办的事情都当做一种磨练和学习。
绝对不会有那种觉得你把任务给他安排多了是在苛责他的想法。
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使唤的是越来越顺手,走哪都得带着。
陈南星看着何鸿飞:“还麻烦您专门送他回来。他跟您学了这么长时间,这算是已经出师了吗?”
“基础的都差不多了,剩下的得他自己钻研,真的要一板一眼的跟我学,三年五载也耗得起。
但是学这个不就是为了做买卖挣钱吗?没有必要花那么长时间耗着。”
当然,要是他招收的别的学徒工,那舍不得也得耗个一两年。
免费的劳工谁不喜欢?
但是赵淮安不一样,学费他一分没少收,学的踏实也快,跟他相处的也很不错,这一点真的十分难得。
说实话,按照私心里想,他其实压根都没准备这一趟进的货回来就把人送回来。
一送走又剩下他一个人,就算后面再找了学徒,也不见得有这个这么合心意。
但是没办法,一起死里逃生的共患难过了,那性质就不一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