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选侍虽未出声,可看向赵臻姝的目光之中满是担心。
这回赵臻姝搞懂了。
众人是怕自己难过呢。
根本没有的事好吗?她一天事情多的很,宫务要处理,宗亲们的事情要处理,命妇们的事情要处理,总之就是大忙特忙。
“你们放心吧,本宫岂会因为这些小事扰乱了心智。”赵臻姝笑道:“宫里事情繁多,你们若是有空,就留下来帮着本宫处理吧。”
赵臻姝的眼神瞬间对上熹贵嫔。
熹贵嫔吓得立刻站起来,道:“娘娘,二公主的早起时候咳嗽着,臣妾怕是有心无力。”
赵臻姝略显失望,熹贵嫔这个借口找得太好,总不能说不管二公主吧。
娄美人是没经历过处理的宫务,看着赵臻姝期待的眼神,和熹贵嫔警惕的目光,犹犹豫豫道:“臣妾在家时候倒是帮着母亲处理过中馈,若是娘娘不嫌弃,臣妾愿意相助。”
“不嫌弃、不嫌弃。”赵臻姝顿时开心道:“这其中门道都差不了多少,你向熹贵嫔取取经,想必很快就明了。”
熹贵嫔松了一口,又坐回位置上,道:“那就有劳娄美人了。”
娄美人心里略显紧张。
娄家世代清流,既没有特别显赫的家世,也没有没落。这种清流往往也是礼教坚实的拥护者。
因此能够皇后的重用,足以让娄美人开心许久。
熹贵嫔摇摇头,一脸同情又可怜地看着娄美人。她居然会因为娘娘安排活计而开心,清清闲闲的不好吗?不懂。她从前就是太过遵守礼教,才过的辛苦许多。
黄选侍只是看着赵臻姝,没有说话。
姐姐的气色看着确实不受陛下的影响。可前几天请安时候,分明脸色差到了极点。
姐姐是不是在强颜欢笑?
姐姐,我该怎么帮你呢?
姐姐~
“黄妹妹想什么呢?”赵臻姝道。
娄美人笑了笑:“难不成有什么心事?”
赵臻姝伸出手,在黄选侍脸前晃悠着。
黄选侍回过神,眼前是洁白无瑕的右手,纤细的手指上戴着华贵的金嵌珍珠梅花戒,甚至能够闻到一股淡淡的香气,令人闻之欲醉。
瞬间,黄选侍脸色微微泛红。
“莫不是想起陛下了?”熹贵嫔调笑道,只是开口之后,才觉得不妥。毕竟皇后娘娘和娄美人都是在意陛下的,况且黄选侍还未曾侍寝。和她这个对陛下死心的人不一样。
黄选侍唰的看向赵臻姝,道:“不是的,妹妹只是在想中秋快到了。”这么一说,还真是,过了太后的生辰,再有不到一个月就是中秋。
“那就是想家了。”赵臻姝道:“宫中不少姐妹都是南方来的,中秋节是合家团圆的时候,难免追忆故土。”
追忆故土……提到这个,熹贵嫔就有些其他想法了,“娘娘,不知固国公主如今如何了?”
顺昭容作为和亲的公主嫁入大明,过的生活众人也都看在眼里,说实话真不怎么样。
进宫就拖延了半个月,进宫之后住的也是远离六宫,迄今为止,陛下都没有宠幸过。
好在宫里如今高位妃嫔不多,也没人敢去顺昭容面前讨嫌,除了李贵嫔。
但和亲公主的生活也可见一般了。
而熹贵嫔如今也是有二公主呢。这么久相处下来,日日夜夜都看着,怎么可能没有感情,若是未来和亲去,才让人难受死。
“去往乌孙的使臣已经回来了,”赵臻姝安抚道:“固国公主嫁给了乌孙八王子,使臣们瞧着八王子对固国公主也是礼遇有加,想必日子不会差了。”
说是这么说,可一个人远离故土,到底怎么样谁知道呢?
大明嫁女尚且没有远嫁的习俗。
“臣妾只希望毓琼以后离得近些就好。”熹贵嫔意有所指,她从前没有公主的时候,只觉得无牵无挂,可后来不知不觉就上了心。
赵臻姝自然明白,只是这个保证,她也无法给。
“都是陛下的孩子,本宫会尽力的。”
“如今中秋也快了,陛下的意思,今年怕是要好好热闹热闹,你们可都准备着,若是出彩了,赏赐自然是少不了的。”赵臻姝笑道,看着一群美艳青春的宫妃们争奇斗艳,都是人间绝色,光看着就赏心悦目,谁不喜欢?
今年是咸嘉元年,上上下下焕然一新。
宫里还多了三个孩子,没理由不热闹。至于太后那里,李景琏都不提,自然没人关注。
“是啊,只可惜臣妾没那个心思。”熹贵嫔淡淡道,谁要去讨那个臭男人的好?她道:“我瞧着王贵嫔怕是也没这个意思,还是留给新人吧。”
王贵嫔最近越发淡然,比熹贵嫔还淡然。。
“臣妾听闻王贵嫔对二皇子不咸不淡的。”娄美人道:“也不知真假。”
这个赵臻姝也有所耳闻,自从王贵嫔生产之后,仿佛换了个人,对什么都十分平淡,陛下有时候去了,都说不了几句话。
对二皇子更是如此,平日里管都不管,全凭嬷嬷们上心。
“或许是生产一事惊着她了。”赵臻姝叹息道:“只能靠她自己想开了,否则旁人说再多也没有用。”
“秦德忠,给王贵嫔送去一些药材,让她好好调理一番吧。”
“奴婢遵旨。”
秦德忠应了一声转身出去,可没过多久,又折身回来道:“娘娘,张公公来了。”
“请吧。”
张福海一进来就跪下行礼道:“奴婢叩见皇后娘娘,陛下急召您去乾清宫呢。”
“那臣妾先告退了。”
熹贵嫔三人识趣的起身离开,当然,娄美人被留下来照着熹贵嫔的法子处理宫务去了。
赵臻姝立刻收拾出门,边走边问道:“张公公,可知道陛下那里是有什么事情?”
张福海皱着眉头,一脸的苦相,“娘娘,奴婢也不知道,只是奴婢瞧着陛下看完沈阳和并州来的奏章,就召您过去呢。”
并州是晋王的封地,这时候传来消息,又急召皇后。赵臻姝心里已经隐隐有几分成算——怕是晋王母子出事了。
至于沈阳就有些摸不准了。
沈阳是庆王的封地,庆王那里能出什么乱子呢?
赵臻姝急匆匆赶到乾清宫时候,已经快傍晚了。
天色昏暗,乾清宫里面竟然没点灯火,赵臻姝一个人走进去的时候,正看见李景琏独自趴在御案之上,手里不断地摸索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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