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平的再三要求下,时淮还是带着她来到了巨桃会会所对面的甜品店里,两人坐在摆满甜点小桌子边,从店里的窗户可以很明显地看到会所的情况。
时淮摆弄着手机,在处理掉一条信息后低头看向一平。
“你要找的人就在对面会所二楼,只有他穿着粉色西装,很好辨认。”
他顿了顿,原本想要脱口而出的“我陪你”在嘴里酝酿了一圈,最后变成了:“我在这边等你。”
就像一平说的,这是她的修行。
一平朝他作了一个拱手礼:“谢谢。”
时淮看着她,还是补了一句:“如果情况不对我会上去。”
一平看着他没说什么,只是又拜了一下,转身跳下凳子哒哒哒地跑掉了。
其实回想一下之前天台上空的爆炸就能知道,一平不是简单的小孩子,大可不用这么担心。
时淮:但耐不住一平太乖了我想给小孩儿加滤镜啊!
再次拿起手机在上面戳戳点点。
在并盛,那些大大小小的黑道组织并不少见,里面都或多或少掺了他的人。
毕竟在时淮眼里,连只蚂蚁也会有派上用场的时候。
之前云雀兄弟俩也不是没有清理过这些组织,只是地沟里的老鼠总是铲了一波又来一波,根本除不净。
人的劣根性是与生俱来的,不是每个人都能克制得住。
时淮索性也不再那么极端,干脆顺其自然让他们自己发展,彼此制约,他还能抽空从里面挑几个好苗子培养培养,帮自己盯着并盛的老鼠洞。
他只要时不时打一棒子再给点甜头就好了,真是个从古至今屡试不爽的法子。
放下手机,远远的看着巨桃会二楼的窗户。
巨桃会说大不大,但也说小不小,一把手要是死了,这边的居民区肯定要乱一阵子,虽说老鼠们的平衡性还算不错,但也得浪费一段时间,云雀恭弥知道了一定会追着他打的,不如找个人吞了麻溜儿顶上去。
时淮有些无聊地打了个哈欠。
这边还没发展出什么能领头的苗子,店长又不喜欢掺和这些麻烦事。
这么说还要从别处调人过来?不过能用的人也不多啊,收拾这些烂摊子恐怕够呛,不会要自己上吧?他可不想在这个时候跟下面的人有太多牵扯。
唉,要是能把那群意大利的拉过来打白工就好了。
轰——
会所二楼的窗户突然炸开,一个小小的红色身影从破碎的窗户里掉了出来。
时淮瞳孔骤缩,猛地窜了出去,他踩着附近的车顶和窗台一跃而上,接住了脸上还有些灰尘的一平。
恰好此时一个只穿着四角内裤浑身赤裸的少年也赶到了这里。
“喝啊——要拼命找到时淮!”沢田纲吉四处扫视,最后定格在某处二楼的窗户上,“找到了!”
时淮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分了神,脚下一个不稳,踉跄了一下,眼看就要从窗台上掉下去。
“危险!”
处在决命状态的沢田纲吉直接一个冲刺闪到两人下方,下蹲蓄力,起跳,双臂精准搂过时淮的双膝和背部,稳稳接住了抱着一平的时淮。
时淮看见那一抹闯入视线的橙黄,脸上罕见地出现了一瞬间空白。
待到沢田纲吉落地,头顶橙色的火焰也渐渐熄灭,凌厉的双眼又变回了往日无辜的模样。
突然感觉到怀里的重量,沢田纲吉直接被带动着朝前倒去。
时淮正怀抱一平双脚悬空,根本没处借力,只来得及侧身将一平护在怀里,被沢田纲吉压了个严实。
“十代目你没……事……吧?”
姗姗来迟的狱寺隼人表情从焦急到惊愕再到惊恐,耗时不到三秒。
随后赶到的山本倒是笑哈哈地感叹:“真好啊,这么快就打成一片了。”
沢田纲吉还有点懵,听到两人的声音后手撑着地面想坐起来,没想听到一声闷哼,睁开眼看清楚之后整个人都愣住了。
时淮正背对着沢田纲吉,一直用胳膊撑着地面让自己不至于压到身下的被爆炸震得晕出蚊香眼的一平,谁知道沢田纲吉突然按在他肩膀上,害得他整条小臂在满是玻璃渣的地上二次摩擦。
他没忍住皱了下眉,回头瞪了沢田一眼:“起来!”
沢田手搭在时淮肩膀上,见时淮眼尾漫延出一抹明艳的色彩,应该是在空中的时候被碎玻璃划到了,鲜红顺着他眼尾斜长的弧度渗透开来,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
“给、我、起、来!”
见沢田纲吉还在发愣,时淮肺都快气炸了,本来自己能跳下来,结果沢田纲吉搞了这么一出。
这货到底怎么做到的?哪有人摔倒的时候还能直接摔跨坐在别人后腰上啊?
尤其是在他看到沢田只穿着一条蓝色大裤衩子的时候,时淮眼里的嫌弃都可以装两个杯子调酒喝了。
“对、对不起!”沢田纲吉才反应过来,连忙松开手往后一仰,连带着重心也往后压去。
咔嚓——
时淮整个上半身都在发颤,指尖狠狠抓着地上的玻璃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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沢田纲吉你能耐啊。
“嘶……”
也没听说腰闪了有这么疼啊,不会是断了吧。
沢田纲吉终于是从他身上下来了,整个人跪坐在他旁边,闪着愧疚的大眼睛无措地盯着他。
“真的对不起,你没事吧?”
时淮已经不想再多说了,小心翼翼地把一平挪过去,两只渗着血的胳膊叠在一起枕在脑袋下面,就那么趴在了地上,他后脑勺对着沢田纲吉。
别理我,不想说话。
“时淮?”沢田纲吉抱着一平,面色茫然。
“叫救护车。”里包恩实在看不下他这副蠢样,直接赏了他一记列恩糊脸锤,“他的腰折了,站不起来,需要担架。”
从沢田纲吉的脑袋上一跳,步伐轻盈地落在时淮面前。
一边抚摸着手臂上的列恩,一边扫视时淮全身:“现在的年轻人身板真脆。”
见小婴儿一副站着说话不腰疼的样子,时淮神色幽怨:“唯独不想被你这么说。”
不就是在天台踹了狱寺隼人一脚嘛,用得着这么报复自己吗?
明明是你们在我的地盘先撒野的,我还不能闹个脾气?
谁想天天管你们啊!
他只在乎并盛这么小块儿地方,出了这里,世界毁灭他都懒得管。
有本事去别处闹啊!
越想越气,上次能让他这么委屈的,还是云雀恭弥那头六亲不认的野兽。
“不是报复哦,这算是意料之外的情况。”
漆黑的眼睛对上时淮的视线,说实话里包恩也没想到事情会这么戏剧化,黑洞般的眼中闪过促狭的笑意。
“不过这样也挺不错的嘛~”
时淮直接把脸埋进胳膊里,拒绝跟他交流。
哎呦喂,人受了伤就容易多愁善感,别跟这个斯巴达教师对视,会折寿,他才不想被某个恶趣味还披着婴儿皮天天放飞自我的老变态读心嘞。
里包恩:“……”
有没有一种可能,他读心不用对视,只要确认目标就行。
里包恩看着时淮的鸵鸟行径,最终只是笑了一声,转头暴捶沢田纲吉去了。
果然还是自家学生更耐造啊。
山本武不知道从哪里弄过来一个靠枕,好心地给时淮垫上,让他趴得不至于太难受。
狱寺隼人则是带着难以言状的神情走过来,先是盯着他受伤的部位看了看,然后又撇开脑袋。
“切!要不是十代目,你早就摔成肉泥了,乖乖趴着等担架吧臭小鬼!”说完转身离开。
时淮:“……”
有没有一种可能,他其实不用人救,自己就能落地。
嗯?怎么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在等待救护车的过程中,这边山本和时淮两人聊着些有的没的,那边里包恩把不知道为什么开始筒子倒计时一平丢给沢田纲吉,让沢田、狱寺和不知何时出现的蓝波来回丢着“玩”,到最后沢田只能求助时淮,直到时淮被抬上救护车的时候,衣角还挂着一个无论如何都不愿意撒手的一平。
——
时淮趴在病床上,无所事事地盯着床头柜子上鲜艳娇嫩的花。
又是这间病房,见证云雀时淮诞生的地方。
虽然他对这里有点好感,但是……
三、二、一。
“咚,咚咚。”
时淮听见敲门声,伸手捂着脸:“又来了……”
“请进。”
伴随着时淮无奈的叹息声,病房的门被缓缓打开。
一个提着便当盒,留着刺猬头的少年慢慢走了进来,他的身边还跟着一个穿着红色对襟褂子,头上扎小辫儿的小不点。
“坐吧。”
沢田纲吉闻言将便当放在床头柜上,坐在床前的椅子上刚想开口。
“我很好、没关系、便当先放着,待会儿我会吃。”
时淮不再看那朵花,转头看着满脸愧疚的沢田纲吉,这几天重复了不知道多少遍的话像倒豆子一样吐了出来。
他又垂眸看向沢田怀里蔫哒哒的一平:“不怪你,不是你的错。”
沢田纲吉和一平哑口无言,两人对视了一眼,一时也不知道干点什么。
时淮看着他们,叹了口气说道:“你们真的不用每天都过来道歉,我又不是死了,扫墓也没有你们这么勤快的。”
这俩人每天按时按点,每次过来都垮着个小脸,搞得他像那教堂里听人忏悔的神父似的,耳朵里都快起茧子了。
“千万别这么说!都是因为我时淮才会……”像是被时淮说的那句话给吓到,沢田纲吉的胳膊都快出残影了。
云雀时淮再次叹气:“没关系,主会原谅你的。”
“啊?”
“没什么。”收起不正经的模样,他接着说道:“其实我伤得不重,现在已经好了”
“是这样吗?”沢田纲吉怀疑的眼神从时淮包扎得严严实实的腰上略过。
时淮挑了挑眉:“能偷懒为什么要去上学?”
沢田纲吉无语:“你还真是无时不刻都在想办法偷懒啊。”
也对,毕竟平时总能听到隔壁班老师对某人上课睡觉的怒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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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有些疑惑,好像每次见到时淮,对方都是一副困得要死的样子。
于是沢田纲吉直接问了:“时淮平时睡不好吗?”
“啊……不是,只不过每天有效睡眠时间比较长而已。”说完时淮就打了个哈欠。
“有效睡眠时间?”沢田纲吉疑惑的瞪大眼。
时淮眯着眼睛,又变回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正常人有效睡眠时间大概是八小时。”
“那时淮呢?”
“二十四小时。”
“是、是吗……”沢田纲吉脸上直接拉下一排黑线。
这跟死人有什么区别?
想着时淮刚刚的解释,忍不住再次吐槽:“所以这是直接表明自己不是正常人了吗……”
时淮没再管他,转而看向他怀里,一平从进门到现在没说过一句话。
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嗯……手感有点奇妙。
默默收回手掌,时淮轻声说道:“还在自责吗?”
一平闻声抬起头,动了动嘴皮,又想起时淮已经不想再听到抱歉的话了,最终只是嘤咛了一声。
“一平什么都没有做啊。”时淮说着,从床头的果篮里拿出一个苹果朝她示意,“如果愧疚的话就帮我打沢田一顿吧。”
“哎?为什么是我?”沢田纲吉貌似有点委屈。
时淮没理他,倒是一平抬头看了他一眼,又坚决摇了摇头。
“一平做不到。”
时淮见她没有接过苹果的打算,随手又放回去。
“因为所有伤都是沢田你造成的。”
他像是肯定了什么一样朝一平点点头:“对,都怪沢田。”
一平有些苦恼地看着他。
沢田纲吉看了看突然幼稚的时淮,又低头看了看明显放松了的一平,右手握拳挡住嘴角。
注意到时淮疑惑的眼神,沢田纲吉棕色大眼睛中染上笑意:“时淮果然是个温柔的人啊。”
时淮微不可察地僵了一下,随即扬起一抹玩味的笑容。
“温柔?”
他像是锁定了猎物般紧盯着沢田纲吉,暗金的瞳孔中折射出金属质地的光泽。
“想被咬杀吗?草食动物。”
沢田纲吉感觉有那么一瞬间,仿佛看到了风纪委员长。
“那、那个……”被时淮这么盯着,他顿时寒毛耸立,“我突然想起来里包恩还要给我补习,再见!”
说完抱起一平飞也似的跑了出去,就这还不忘把门带上。
“哼。”时淮轻哼一声,不再看空荡荡的门口。
伸手将被子拉过头顶,“兔子就该有兔子的样子。”
温柔?
一天被夸了三次,还次次都一样,这群人也不知道换个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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