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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349章 企图洗脑?来,照照镜子
    这声音竟然是绿瞳小孩儿的声音。

    殷念听罢下意识后退了一步。

    小孩儿还在拼命朝他喊:“跑啊,快跑!”

    他浑身发抖,不自觉的就让殷念转过身,背后似乎有一只手要推着她往前走。

    危机感已经顺着后背落在她的头顶重重拉扯,抽的神经一跳一跳的痛。

    直到前方隐隐出现了一双巨大的眼睛。

    她的双脚才顿在原地。

    那是一双巨大的绿的发黑的眼睛,眼瞳细的几乎看不见,大片的深绿满眼,冰冷的让人想起墓地碑面上无人打理的死苔。

    又更像是闷了多年的腐尸上密叠的霉菌。

    扑面而来的一股臭又腥的气味儿。

    殷念下意识后退了两步。

    另一个黑茧中的绿瞳小孩儿已经急切的从那茧子中爬了出来。

    因为蜕壳太过急切,殷念甚至看见他的一双手脚都是鲜红嫩肉,连皮都没有。

    想来是蜕到一半直接将自己从旧壳里撕出来的。

    留下一串的血脚印很快就被黑色吞没,他挡在殷念身前‘噗通’一声跪下了,“父亲,父亲是我错了,我没能打赢。”

    他一边说,一边急速的将自己脱下来的一大层卵壳往身后不着痕迹的一踢,正好挡住殷念。

    殷念用力压了压自己的心口,屏息闭眼咬紧牙关。

    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鬼地方?

    这小孩儿的爹爹?

    那岂不是虫族的王?

    那位重满不离口的‘爹’,虫族的‘主上’?

    殷念手掌冰凉,她清楚的意识到自己突然出现在这里有多荒谬,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处境有多危险。

    可现在明明脑子里一堆的疑惑,但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屏气凝神,千万不要出声。

    她听见了‘滴答’‘滴答’的声音。

    是那小孩儿的血顺着鲜红的手脚流淌下来的声音。

    那小孩儿似乎是因为蜕壳了,从之前的五岁大小变成了七八岁的大小。

    自己的孩子在自己面前这般惨状,等到的却是长时间的死寂。

    就在殷念怀疑自己是不是被发现了的时候。

    她突然听见了一声哀嚎。

    挡住她的大壳后头,慢慢的传来一股血腥味儿。

    还有骨头被碾碎的声音。

    绿瞳小孩整个手脚被摊开,无形的力量碾压在他的手脚上。

    “孩子。”幽幽声音传来,这声音竟是个女子之声,女人声换成爹爹?

    小孩儿的哀叫还在继续。

    “你自然是输了,你和你的哥哥都输了。”

    “我很失望。”

    小孩儿脸上不断流出眼泪,“是哥哥把我丢下的。”

    “爹爹你把我的原蜕给他了。”

    “不这样,你怎么会听话呢?”那声音幽幽叹气,“孩子,爹爹已经很忙了,你不要给我添乱。”

    “你是我的孩子,这话什么意思你明白吗?”

    小孩儿紧闭双唇,整个人抖的十分厉害。

    殷念眉头紧皱,这无处不在的腥味儿让她很难受。

    她身上的痒痛并未消失,甚至随着这气味儿变得越发难忍起来,尤其是背上的魔翼,总像是要不顾她的意愿钻出来一样。

    “很难受吧?孩子。”那声音里带着叹声。

    绿瞳小孩儿满头冷汗,身上压制着的力量并未消失,却还是硬声道;“是我做错了,不难受。”

    可谁知那声音突然一顿,“谁问你了?”

    巨大的眼睛眨了眨,“我问的,明明是藏在你身后的那只小老鼠。”

    糟了!

    殷念下意识的抬脚往前跑。

    它果然知道!

    可脚下却仿佛被什么力量无形束住,死死拖拽着不让她往前走。

    方才任凭它怎么折辱虐打的绿瞳小孩儿激烈的挣扎起来。

    “放开我姐姐,爹爹我求你了,放开了!”

    “你明明知道姐姐对我有多重要!你明明知道的!”

    他张开嘴露出一脸尖牙,第一次显出人身虫状的模样,凶狠的外皮变成了硬黑之色,尖牙伴随着变得尖利的手指要一起扑过来,地上一滩滩都是从他身上脱落下来的血迹。

    “姐姐?”

    那眼睛盯着殷念,“她可不是你的姐姐。”

    被那双眼睛盯着的殷念浑身血液都冻僵了一般。

    “一个偷了我女儿,你姐姐身躯的小老鼠罢了,啊,虽然是她自己没能在卵内孵化成功,是她自己废物,活该被人吃了。”

    “可人族怎么会是你的姐姐呢?她怎么配?”

    绿瞳小孩儿不断的咆哮,可稚嫩的他在这庞然大物面前真的就是一个孩子,孩子对很多事情总归是无能为力的。

    而殷念脑子里仿佛有什么快速的掠过。

    卵?孵化?偷了身躯?

    她浑身发麻。

    她想起来了。

    当日在坤桐山时,她在危急时刻躲进一颗已死的巨卵内,狠狠戏耍了沐家主和那帮虫族一通。

    她记得,当时整个坤桐山的虫族都将那颗卵视若珍宝的守护着。

    而当时有只巨大的虫子曾说过这样一句话。

    两颗王卵,自从一颗被偷了后,就只剩下另一颗,却不知那一颗已死。

    她记得当时她吞了其中卵内许多清液。

    可那清液不止她吃了,小兽他们也分了一些。

    虽说,她确实吃的是最多的。

    难道是那颗卵?

    “若不是你贪心去吃我女儿的幼液,今日又怎会被连带着一并没入这巨茧之中?一母同胞的孩子,在蜕壳时也是一起,不然你也见不到我,也不会因为我孩儿到了蜕壳期被连着带至这里。”

    “你们人族,永远都这么贪心,你们的贪心终究会害死你们自己。”

    “你说,我该不该罚你这个卑劣的小偷?”

    他声音缓缓。

    殷念却愣住了。

    “怎么?难堪了?”那声音问。

    “难堪?不不不不不不。”殷念连声冷笑,她歪着头,忍着身上不断传来的痒痛之意,问出了自己心中最困惑的一个点,“虫族的王,我不明白你说的什么一母同胞,蜕壳也要一起所以我被拖进来这件事情,但我有个困惑。”

    似乎是好奇这小蚂蚁为何在这种情况下还能有胆量张开嘴说话。

    它倒是也没急着弄死她,反倒是饶有兴致的一把捂住绿瞳小孩儿大喊大叫的威胁声。

    “你问。”

    行吧。

    殷念:“将王卵主动放在我们四区土地上的是不是你?”

    “将虫卵藏在四区土地下的是不是你?”

    “觊觎四区灵力的是不是你?”

    “掠夺他人故土的是不是你?”

    “我在自家的土地上,找到了一颗蛋,哦不,一颗卵,甭管我是煎炸烹煮,不都是我自己家的事情?自家人的事怎么能叫偷呢?”

    “你们虫族,原来是这样的吗?我一直以为你们虫族都是没脑子的,原来有脑子啊。”

    “不仅有脑子,还企图给我洗脑子。”

    “甚至摆出一处当了猖虫还立牌坊的样子,怎么样?要我给你送个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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