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落，一片寂静。

    南影的话是将沉甸甸的现实掰开扔到了他们面前。

    哪怕他们所有人都在柳爻的特训中成功了，但是他们和妖族的实力差距依然摆在那里。

    那是一道不可逾越的鸿沟。

    哪怕南影他们已经做了诸多准备，但他们不能让所有人都有灵力，所以死伤在所难免。

    天地茫茫，一片雪白下，所有人的血都是热的。

    哪怕，死伤难免。

    哪怕，永不归家。

    哪怕，此战胜算极小。

    哪怕……

    在场所有人，大到城主，小到厨子，他们都有太多太多不想死的理由。

    但就像巫煌羽弥自己说的那句一样。

    他们从来都没有选择。

    一往无前，为的不是他们自己，为的是这片土地上站着的永远是人族。

    此战，必战！

    此战，不可退！

    ……

    白虹城城墙，

    临时搭起的主帐中。

    巫煌羽弥，青雀，柳爻，阿月，巫尤，南影，简亿都在其中。

    星辰带着烬焰和薛景煦去往噬魂林。

    大战爆发之时，噬魂林会给妖族一个难忘的惊喜。

    “妖族大军已经集结完了，如果我们中没有人泄露消息，那么妖族不会知道我们已经有所准备。”

    巫煌羽弥想起自己在城墙上看到的那一幕，妖族大军，来势汹汹啊。

    如果不是自己提前知道了这件事，说不定白虹城这片土地上真的要生灵涂炭了。

    “我有一个问题，好奇到现在了，大战马上就要开始，你解答一下我的疑惑。”

    南影抬头看向坐在上方的巫煌羽弥。

    巫煌羽弥点点头，同意了。

    “妖族攻城的事情，谁告诉你的。”

    南影去高塔见巫煌羽弥那天，她并不知道巫煌羽弥知道妖族攻城的事情，是在踏入高塔的一瞬间。

    她想起了星辰说过，巫煌羽弥曾在妖族攻城的前一天，让他送祝祷铃去海外海。

    如果不是星辰感到了不对，提前回来，那可能他连巫煌羽弥的尸体都看不见。

    所以从巫煌羽弥让星辰送祝祷铃这件事看，他早就知道妖族攻城的事情。

    但是上一次他选择了死亡。

    巫煌羽弥没说话，只是眼神看向了下方的柳爻。

    “是我。”

    南影看着柳爻，眉头轻皱。

    说话的语气……不是柳爻。

    “你是相柳。”

    简亿在柳爻开口的瞬间就脱口而出。

    她能这么快反应过来，是因为贴在柳爻身上的感知符开始发烫。

    感知符一式两份，一份在被贴之人身上，一份在简亿手中。

    感知符发烫，说明被贴之人已经不是原来的人了。

    “没错，我是相柳，诸位，很久不见。”

    柳爻，不，现在要叫相柳了。

    相柳嘴角含笑，明明是和柳爻一样的脸，气质却截然相反。

    “你一直在！”

    南影笃定地看着相柳。

    现在看来，一切都有迹可循。

    相柳和他们一起回来，巫煌羽弥将青雀抓走时他在场，噬魂林前夜他也在场。

    南影他们的一切行动都在冥冥之中受到相柳的影响。

    “也不是一直在，你们在噬魂林的时候我就不在。”

    相柳认真的样子看起来贱兮兮的，让南影有一种想打他的冲动。

    但是南影忍住了，她在心里告诉自己：这是大妖，打不起，打坏了要赔的。

    虽然南影巴不得打坏相柳。←_←

    “我要是在，就不会让你们带回来一些杂七杂八的东西了。”

    相柳继续微笑看着南影。

    南影：“……”

    他说的该不会是巫尤吧？

    “你说的该不会是我吧？”

    和南影心声同时响起的还有巫尤的声音。

    南影：“……”

    原来不止她一个人这样想啊。

    相柳表情不变，冲巫尤点了点头。

    巫尤：“……”

    好气，但是打不过，妈的。

    (╯‵□′)╯︵┻━┻

    “诅咒和幽冥气的混合体，用杂七杂八的东西来形容你都有点大材小用了。”

    相柳的一句话给在场所有人都整懵了。

    巫尤投靠了幽冥界，修炼幽冥气这是众人皆知的事情。

    但是诅咒……又是个什么东西？

    “你从小发病六亲不认，身上还会伴有蛇鳞？”

    相柳坐在椅子上一脸淡定，和他相反的是他身边的巫尤。

    巫尤知道相柳，上古大妖。

    他和幽冥界里的那位几乎是同一个时代的。

    但是为什么他们说的完全不一样。

    幽冥界的那位说他的病是由于从小身体自主吸收的幽冥气太多导致的。

    相柳说自己的身体是诅咒和幽冥气的混合？

    “你现在修炼幽冥气也算能治病，但是治标不治本。”

    相柳活了这么些年只碰见过两个诅咒和幽冥气的混合体。

    一个是器灵族的消失的那人，一个就是身侧这小子。

    说实话，第一眼见这小子的时候，他还以为那人转生回来了。

    结果一探对方灵台，好吧，只是一个可怜的巫族小子。

    “算了，我和你说这么多干什么。”

    相柳的说话兴趣一下子就消失了。

    他是说完了，但是巫尤不干了，他的兴趣来了啊。

    他想知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

    虽然他是个疯子，但是疯子心里也想变正常啊。

    “你真想知道？”

    相柳看出了巫尤脸上的急切。

    巫尤连忙点点头。

    那副样子落在除阿月外的众人眼中：“……”

    有点傻，不确定，再看看。

    “妖族攻城的事情结束之后，告诉你。”

    相柳轻松一笑，说出的话却让巫尤无语。

    巫尤：“……”

    “可以。”

    反正他本来也答应了要帮他们赢下这一仗。

    “你也是妖族，你为什么帮我们打你们自己人？”

    简亿表情疑惑，这是她知道柳爻就是相柳之后一直在想的问题。

    “柳爻是我的应劫身，上一次我死在妖族手里。”

    相柳皮笑肉不笑的回答简亿的问题。

    简亿：“……”

    哦吼，原来为了报仇啊。

    “那可是我最后一次的应劫身。”

    相柳语气恨恨，南影都听得出来他好像在磨牙。

    正好这个时候，星辰发来传音说他们已经到噬魂林，问南影他们在干什么。

    南影随口回了一句，在听相柳磨牙。

    远在噬魂林的星辰表情扭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