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温丝毫不知道鸿钧在想什么。
大战结束，一众强者目光都收走了。
就连在灵山的太清，都悠悠然离去，提前结束了这次论道。
他面前，十二品灭世黑莲在虚空之中绽放，莲瓣显得有些萎靡。
恶尸毕竟是用十二品灭世黑莲斩出来的，自爆之后自然对这件灵宝有所影响。
这样的损伤修复起来极其的麻烦，宁温想要修复的话，必须先以自身的仙力培育，之后再斩出一具恶尸。
恶尸作为十二品灭世黑莲的表象，会有很长一段时间的虚弱，之后慢慢恢复过来，才算是圆满。
好在，宁温新学了一招。
只见宁温一手托住十二品灭世黑莲，朝着虚空之中缓缓送了进去。
仿佛水滴入海，虚空荡起一道涟漪，十二品灭世黑莲被他成功送入了虚空之中。
下一刻。
宁温从虚空之中，将圆满全盛状态下的十二品灭世黑莲，直接取了出来。
此时的十二品灭世黑莲，再无丝毫的萎靡。
“这个方法果然可行。”
“不过……”
短短的瞬间，宁温回想起来不由得心悸。
方才，他正是效仿孔丘，进行了时空错位，把现在的十二品灭世黑莲送往过去，将过去某个时间节点的灭世黑莲取到了现在。
结果显而易见，他成功了。
只是，方才时间错位的刹那，将过去与现在之物进行交换的瞬间，宁温清晰的感觉到了死亡的危机！
那种危险，绝不是他现在能够抵抗的！
有大恐怖在时间深处，触之即死！
哪怕是宁温，也不例外！
“好在有天道庇护，道祖果然是说话算话的，说护着我就护着我。”
“嗯……”
“虽然道祖说的是帮我修复弑神枪的时候行个方便，但我总得实验一下自己新悟出来的法术，这个简单的尝试应该没问题吧？”
实验嘛，新的神通总得实验的。
宁温忍不住笑了笑。
这着实有点无耻了……
好在，既然刚才没有被阻止，那他的行为也是被道祖默认了的。
这次立下的功劳这么大，损失同样巨大，道祖总得在他恢复伤势上网开一面吧？
宁温也算是取了个巧。
他很清楚，这种事情就是取巧。
想再进行过去与现在的交换，那也只能是道祖答应的弑神枪了。
其余的事情，只能自己承受时间错位的危险。
“也不知道孔丘用了什么办法，竟然进行这么遥远的交换，没有被刚才感受到的危险弄死。”
“混沌这些强者，身上的秘密一个比一个多，一定想办法到混沌之中走一遭！”
“我佛门，也要在混沌立一个分教！”
宁温呢喃着。
他对混沌的好奇越来越重。
同样的，对成圣的渴望也越来越迫切！
现在没有成圣，他因为孔丘的事情，接触到了一些隐秘，知道混沌和洪荒在“时间”这个维度上还是联通的。
可对于其他的，依旧一概不知。
孔丘是怎么重生过来的？
洪荒强者能否抵达混沌？
两个时间跨度的交锋，是否一直在暗中持续，鸿钧又在其中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
尤其是鸿钧！
这位道祖的模样，在宁温心中几经变幻。
最开始，他似乎是洪荒幕后黑手，安排操纵着一切，只为了自己的强大。
现在，他似乎又变成了洪荒守护神一样的角色，一直庇护着洪荒。
“复杂，实在是太复杂了。”
宁温摇头感慨着。
他清楚，人也好，还是仙、佛、神、魔，这种种存在，都极其复杂，无法简单的概括。
当年封神打生打死的时候，何曾想过和太清联手，二人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坐而论道？
平心而论，太清这些年教了他不少。
说不上倾囊相授，但也尽心尽力，有问必答。
不单单是文道，除了一些特殊的隐秘不便告知，对方并没有太多的保留。
倒不是说他们已经化干戈为玉帛，而是二人都清楚什么是轻重缓急。
该争的，太清不会放，宁温也不会放。
该做的，太清会去做，宁温也会去做。
“罢了，与其自己在这里想这么多，不如到时候直接去紫霄宫上问道祖了。”
“嗯……这一条得记下来，这几年多想一些问题，到时候好好让道祖解答一下。”
“现在嘛……”
宁温心思变换之间，手托着十二品灭世黑莲，一身强悍仙力全都转换成了魔力。
滚滚魔气涌入十二品灭世黑莲之中，一道人影重新在莲台之上凝聚。
如今十二品灭世黑莲无恙，宁温自然要再将自己的恶尸凝聚出来。
不是斩恶尸，而是凝聚。
故而，这凝聚的速度极快。
短短年许的时间，一道和宁温一模一样，只是面带几分阴冷的身影，便已经完全凝聚出来，端坐在十二品灭世黑莲之上。
恶尸站起身，扫视了一遍自己。
他还很虚弱，宁温这次的凝聚并不完全，恶尸想要恢复到之前的境界，恐怕还得在地府之中，依靠着阴天子和地府的特殊联系，再进行万年苦修才行。
这不算什么。
恶尸打量着自身，蓦然笑了：“死了一次的感觉，真够奇妙的。”
直到现在，宁温才完整的亲身体验了一遍死而复生的感觉。
比他想象之中要简单许多。
说罢，恶尸便提起弑神枪，驾起十二品灭世黑莲，朝着地府的方向遁去。
宁温看着恶尸的背影，在灵山之上负手而立。
其实，鸿钧有一点还真没想错。
宁温讨要几年的时间，还真是为了想一想，该找鸿钧要什么好处。
他身家固然丰厚，但是和鸿钧比的话，还真比不了。
道祖实在是太豪了。
当初连先天至宝都直接丢到方寸山，让他们抢着玩。
相比之下，宁温这点家底还真不够看的。
他相信，自己找道祖要先天至宝、要滔天功德，道祖绝对眼都不眨就给了。
这些都是外物。
宁温虽然没有鸿钧那么豪，但对外物的还不至于特别迫切。
他要求的是“内”。
站在原地，宁温思考了许久。
“最后，还是只有那件事了。”
呢喃着，宁温自己都笑了。
他一直以来的夙愿，奋斗修行的目标，随着时间和修为的增长，宁温越来越迫切，越来越渴望，也是他唯一没有绝对把握的事情——
成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