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玉从温泉山庄离开之后，先前往了京郊大营，从营地里调出了一队镇北军，悄悄送进了温泉山庄。
楚玉和贺聂扮做农民打扮，拉着货车向着曾经那些村子去。
临靠近村子，遇上一个老伯，老伯看见他们前进的方向，招呼住了两人：“二位，你们这是要去哪啊？”
楚玉坐在牛车上，挠了挠脑袋看向老伯：“我们要去北边的县城哩，现在赶过去，或许到了晚上就能到。”
老伯看了看他们的牛车，对着两人摆了摆手：“两位小兄弟，你们最好是绕道走，别再往前去了，前面那片地方啊，不吉利！”
老伯一幅神神秘秘的样子，像是对前面的地带讳莫如深。
楚玉不经意的将面前人上下打量了一遍，面上状若迷茫的问询：“这是为何呀，从这里去县城，是最近的道路。”
老伯凑近了楚玉一些：“前面那片地方啊，它不干净！”
“早些年还算是繁华，只是后来不知道是那几个村子里的人得罪了什么大人物，一夜之间被屠了村子，有好些人都听见有鬼魂半夜在那些废村里哭呢，已经好些年没有人进去过了。”
老伯压低了声音，像是在避讳什么似得：“你们可千万别不信，前不久就有两兄弟从这几个村子里去县城，听说在那些荒村里呆了三天，再出来的时候，已经不似人样，得了失心疯似得，没过两天就死在了外面，那模样吓人得很呢！”
老伯讲得有鼻子有眼的，不像是编造的。
贺聂听的认真，追问到：“这般可怖，怎么不见有人报官？”
出了人命的事情，应该在官府留有案底才对，但是他们的人早些时候去查，却都只说这片村子荒废许久了，没人踏足。
“嘿呀，可不能报官。”老伯连连摆手，“黄大仙说了，那几个村子里都是枉死的怨灵，本是私怨，若是扯上了官府，报官之人是要像那两兄弟一样，被怨灵们吸干阳气的。”
“黄大仙？”楚玉挑了挑眉头，“他还住在这附近吗？”
说起黄大仙，老伯脸上露出笑容：“大仙就住在我们村子，他说了好多年没见到这么多怨灵了，要帮我们除怨灵，便长住了下来。”
楚玉若有所思，问了黄大仙的住址，便拜别了老伯。
眼看着那老伯一瘸一拐离开的背影，贺聂凑到了楚玉身边：“将军，你可怀疑这老伯是向国公的人假冒的？”
楚玉摇了摇头，视线还落在那背影上：“也不排除这样的可能，但我如今看着倒是不像。”
常年生活在这里的模样，是伪装不出来的。
刚刚闲聊的空隙里，楚玉状似无意的提起周围几个集市，这老伯对答如流，甚至还说起了不少周围比较有名的几家作坊。
微小的差异难以伪装，倒是他口中的黄大仙，值得人猜疑。
“那我们现在是去寻那个黄大仙吗？”贺聂正了正袖子，有些想会会这个装神弄鬼的黄大仙。
楚玉摇了摇头，转过身面对荒村的小路：“我们人都到这里了，当然是先进去看看。”
贺聂当即皱起眉头：“可是将军，如果向国公的据点当真在这里，我们两个人进去实在危险啊。”
楚玉将拴着板车的绳索解开，翻身坐到了牛背上：“不是我们两个，是我一个人进去。”
“这怎么行！”贺聂当即反驳，他抓住了牵牛绳，并不想给楚玉只身犯险的机会。
“我一个人尚且好躲藏，你速速去附近的衙门，找人过来。”
楚玉的话说得不容拒绝，扯过了贺聂手中的牵牛绳，对他摆了摆手：“你且放心，速去速回，我比你还惜命着呢。”
贺聂最终也没说上话，看着楚玉往前的身影，狠狠咬牙，转身向着的衙门的方向奔去。
楚玉此去，没有走官道，反而是绕了一处蜿蜒的小路。
多年前，这还能称得上是小路，但多年未有人前来，这一块的杂草足有半人高。
那老牛寻了一片最嫩的，甩着尾巴埋头啃起草叶子来了。
楚玉扯不动它，叹息一声，从它背上翻下来，向着左前方看去。
如果她记得不错，那一片是被屠的最外围的一个村子，从她现在的地方看过去，已经能隐约看到一些房屋。
四周除了鸟叫虫鸣，寂静一片，一点人气儿都没有。
楚玉不敢掉以轻心，趁着风动，贴着那些高大的灌木而行，脚步声应该在枝丫沙沙声中，让一般人根本发现不了。
楚玉从原本的地方靠近被屠的村子，摸到最边缘一户的时候，天色已经有些昏沉下去。
这么长的时间，一个人影都没有遇到。
楚玉却不敢掉以轻心，在最外侧的墙角蹲守了好一阵子。
眼看着天边最后一丝光亮彻底消失，楚玉从墙角处稍稍松下一口气。
至少比起白天，黑夜让她更能隐藏，大大减少的了她被发现的风险。
她那一口气还没完全从口中吐出，她贴近的这栋房子里突然亮出了烛光！
暖色的烛光倒映在楚玉眼里，却叫她呼吸一滞。
这房子里有人！
楚玉的动作僵住，轻手轻脚的换了处地方，蹲在了窗角，看向房间里的情况。
随着靠近，房间里的声音也传了出来。
“你疯了！这个时候点什么烛火！”
“紧张什么，白天的时候我们不是都检查过了吗？这破地方哪里有什么人？再说了，前天阿虎他们巡查的时候，也点了灯，天天摸黑巡查的，老子眼睛都要看瞎了。”
“你可省省，忘了昨天半夜闯进来的两个人了？这附近最近被朝廷盯上了，若是真被发现了，我们都没好果子吃。”
……
说话间，房间里的烛火已经熄灭了，周围又恢复了一片黑暗。
此时的楚玉，无比庆幸白日里的小心，至少现在看来，那不算是无用功，反而助她能够听到这样一串对话。
只是他们口中闯进来的两个人，听着并不像是先前大伯所说的两兄弟。
也就是说最近还有人来过这里，甚至还被一直在这里的人逮住了。
是有人先收到了消息？那两人是谁的人？
楚玉抿唇，借着月色向着更里面的房间探查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