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政祈平日里给人的形象就是高雅之中带点硬汉,此时此刻,他却全然抛弃掉身上的硬汉感,喜极而泣了起来。
哭着哭着,他走到段尧和李晟面前,“难怪我第一眼看到悠悠就觉得不一样。
怎么说呢,就是觉得那孩子有一股灵气,有种冲破血脉的熟悉感。
还有,那孩子一看就聪明好看,像极了我。
怪不得这么多年来我就是喜欢她,越看越可爱越看越有趣,越看越觉得她完美。
如今看来,我所有的直觉都没有错,悠悠是我们宗家的小宝贝。”
位高权重的男人一下子就好像轻浮了起来。
听得段尧和李晟嘴角一抽一抽的。
特别是段尧。
有那么一刻很是后悔特地来给宗政祈说这件事。
原本他还想着这事宗家的代表人物有必要知道,以防后续会出现什么没必要的误会和麻烦。
也想着宗政祈能够让某些人不要作妖。
这会儿看来,好似和自己想象中的不太一样。
特别是宗政祈看着他的眼神,渐渐地,好像变了个样。
变得好像跟他有仇一样。
还真的是,宗政祈在接受了这泼天惊喜的事实之后,看着段尧的眼神开始带着嫌弃。
甚至问,“你,比我们家悠悠大多少来的?”
段尧眉梢微挑,“7岁。”
“啧!”一道情不自禁的声音从宗政祈的口中发出。
还没好好呵护一下就被猪拱了。
段尧理解宗政祈的心境,可还是不羁地勾起唇瓣,“怎么?想要棒打鸳鸯?太迟了!”
“啧!”又一声从宗政祈口中发出。
随之,整个办公室内陷入一片静默。
大概过了数分钟,段尧才又开口,“这事你想怎么处理?
既然悠悠跟宗老的血缘成立了,那你应该能够大致猜到悠悠是谁生的?”
宗政祈点头,面容严肃了起来,“嗯。”
应完,才问,“悠悠那边你探出来的口风是怎样的,她有什么想法?”
段尧,“她只说了五个字,日子照常过。”
言下之意,以前如何,往后还是如何。
音落,又补充,“你也应该能猜到,我今日过来她并不知情。”
宋北悠在这种事情上绝对不会主动。
可以的话她可能还会一辈子深深地埋藏在心中。
宗政祈懂了,“好。”
他得马上跟宋北悠约个时间见面才行。
段尧在这时重重地敲响桌面,“她虽然不缺人关心,清水河的所有前辈、有三观的人都待她很好。
可是,这些自始至终都不是至亲,她内心深处是没有安全感是很孤单的。
这份孤单来自于她打小就不被爸妈不被家人的重视,打小就被抛弃被冷落。
所以我不想这份遗憾还蔓延到你们宗家,甚至是慕家来。”
话音到此,段尧顿了顿,语气很缓话的含量却很重,“而你,从今天开始也是她的至亲。
你是舅舅。”
宗政祈听到这两句话,全身心血液在燃烧,在沸腾。
他可太喜欢这个称呼了。
舅舅,他是舅舅!
他是宋北悠的舅舅!
亲的那种!
当了这么多年舅舅,第一次觉得这个身份如此的神圣不可侵犯。
第一次觉得自己原来是喜欢当别人舅舅的。
心情爽飞了起来。
对着段尧信誓旦旦,“你放心吧,我自个儿的外甥女,我绝对会看得比自己的眼珠子还要重要。”
说完,眼神一变,由上而下扫了扫段尧几眼,“倒是你,得好好恪守你的本分,别沾花惹草。”
段尧冷哼,“我像是那种人吗?”
宗政祈回到原来的座位,“难说。”
段尧继续冷笑,“我冒着被你外甥女扇死的危险来给你透露这个惊天大秘密,你居然这么看待我?
你第一天认识我?”
宗政祈撇撇嘴,冷静了一下,“行吧,你也一样,要好好待她。”
...
两人在达成了“统一战线”后,段尧总算是安心地离开。
严立在办公室外守着,见段尧出来,迎上,“爷,可算顺利?”
段尧轻扯一边的唇角,“呵~”
严立,“???”
不懂自家三爷是什么意思,不过可以感受到他对宋小姐是真的上心了。
要不然那么高傲的人怎么可能会放下身段,特地来找宗政祈。
两人一前一后,下了楼梯,走向停车场。
安监局年后的工作已经正常进入轨道,职工们在自己的岗位上忙前又忙后。
段尧和严立两人的步伐很快,穿梭在安监局错综复杂的院子里边。
走没几步,前方闪现一道急促的身影,“尧哥。”
去路被挡,段尧停下脚下的步伐。
定睛一看,是楼玥。
自从大年初一段氏财团发的楼玥不再和楼家有关系的声明之后,到今天她才走出楼家。
不为别的,只因为段尧暗地里对她赶尽杀绝了,逼她主动辞职,逼她离开京城,甚至是离开华国。
她今日来安监局,就是来向最上级的领导递交自己的离职档案。
没想到这么巧,在这里遇见“逼她”走向绝路的段尧。
可扪心自问,她好像并没有埋怨他。
也不知是不是因为段尧年少时就惊艳了她的整个时光,以至于这会儿的她对他特别的宽容。
倒是宋北悠,她恨得很!
躲在家里几日,思来想去都是觉得她不应该出现。
是她打破了自己从小到大的计划,将她的人生完美的破坏。
段尧见到来人,皱着眉使了个眼神给严立。
严立上前,把还要往前一步的楼玥拦住,“楼小姐。”
楼玥被拦,脚步止住,站在原地看着段尧,“尧哥,我按照你的意思过来辞职了。
你放心,没有你允许,我绝对不会在你面前出现。
至于干妈,可能会困难一点,毕竟她对我有养育之恩,我只能说尽量不在她面前出现。”
段尧没说话,侧着身留下一个冷酷的表情后,再次迈腿离开。
严立看了楼玥一眼,跟上,
剩下楼玥一人站在原地,如同被世界遗弃了一般。
她站了很久,任由身边有安监局的其他职工来来回回经过,都不见她挪动一步。
又过了良久,有一个旧识拍拍她,“楼玥,楼玥,你怎么了?”
楼玥苦笑一声,一滴泪从眼角滑落,“没事。”
转身离开。
一边朝着安监局的大门往外走,一边拿出手机拨出一个电话。
待电话那边接通,她绷着满脖子的青筋,“白大少,上次你说的合作还算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