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 是永遠
窗戶開着, 清澈明燦的日光大片照亮在客廳裏。
芙洛拉坐在地毯上,聽着他說出“婚姻屆”幾個音節,不由得睜大眼睛, 本來平複的心跳又不由得加快起來。
而早就熟悉她一切表情和細微反應的五條悟, 也越發肯定:“真是這樣?”
“确實想到了一下, 但沒有害怕的意思。”被這麽問着, 她只能承認。
反正已經被猜到了,要是否認的話,肯定會被他抓到把柄趁機上升高度, 最後又被勾.引得一塌糊塗, 把自己賣得幹幹淨淨。
“真的沒有?”五條悟湊近過來,天青凍藍的眼睛仔仔細細瞄着她。明明是笑意燦爛, 神情調侃,氛圍輕松的時刻, 但就是讓人莫名的輕微緊張。
可能是因為姿勢不對吧。
坐在地毯上的高度方便了在矮桌上簽字, 也讓她一偏頭,就正好能将下颌搭在五條悟的膝蓋上, 垂落在肩膀邊的發絲被他捏在手裏玩着。
察覺到她低頭的動作,五條悟又用手拖住她的下颌微微擡一點起來, 拇指指腹撫摸過她的臉,打量着她的表情極認真:“沒有回答人家的問題诶。”
“悟明明聽到了。”芙洛拉偏頭躲開他這種讓人緊張的動作,轉而起身站起來,很快被對方伸手撈進懷裏,坐在他腿上。
溫熱的臉湊過來貼着她蹭了蹭, 貓一樣撒嬌的動作, 還時不時忽閃着那雙漂亮得讓人頭暈目眩的藍眼睛,觀察着她的臉色, 又适時補上親親:“可是還想聽。說嘛說嘛,再說一次?”
“沒有因為是婚姻屆就害怕的意思。”她再次認真重複,伸手摸摸埋在臉邊的貓貓頭,毛茸茸的手感非常好,尤其是後頸被剃短的淺淺發茬。
“畢竟除了悟也不可能是別人了。”芙洛拉說。
然後是一記響亮的吧唧啵落在側臉上,親得人臉都通紅,還要被這家夥即興抖腿,把整個人都帶着晃來晃去。于是一不小心就歪過去,整張臉都埋進體溫暖燙的結實胸口處,偏偏還要被他按着不讓動。
問就是“給坦誠好孩子的獎勵”。
不過考慮到這人向來得了便宜還賣乖,擺出這副架勢那必然是還有話要說。
果不其然,芙洛拉很快聽到五條悟的聲音在頭頂響起,伴随着從胸口深處升起來的微震感,以及那些沉而緩的心跳,不知真假地在說着好像很苦惱的話。
“可是芙洛拉現在年紀還有點小吧?怎麽辦诶,人家已經到了每次打電話都會被本家催超緊的時候。既然芙洛拉這麽勇敢不害怕,那先定下來?”
“不是,這也太草率了吧?”她說的是随口兩句話就能這麽自然地提出這個話題,讓人懷疑他是不是已經提前想過很多遍了。
而且說真的,在一切由五條悟說了算的本家,那些人就算是想催也只敢小聲逼逼說兩句暗示吧?怎麽說得好像他這個家主更可憐似的。
“确實哦,這還就在家裏,什麽都沒有。”看起來完全沒有對上頻道。
“也不是一點都沒有。”芙洛拉說着,偏頭吻了吻他的臉,轉而想要起身去房間,卻被對方抱着站起來。
“房間?”五條悟問。
“就在衣櫃裏,我放衣服下面那個抽屜打開,悟找找看。”
單手抱着芙洛拉對他來說完全不是什麽問題,動作穩得一絲顫抖都不見,騰出來的另一只手則伸進去摸索了一會兒,摸到了個硬質的小盒子拿出來。
“這個?”他看着手裏造型幼稚的貓貓頭小盒子,有些好奇裏面是什麽東西。
“悟打開看看就知道了。”
将懷裏的戀人放在旁邊床上,五條悟打開盒子,看到裏面是一枚造型格外簡練漂亮的男士鉑金戒指,莫比烏斯環的造型,象征着永無止境。
光滑的內圈刻有“Satoru”和“Flora”兩個名字的縮寫,旁邊是戴墨鏡的貓貓頭和帶星星的小蝴蝶。
這種有點搞怪的卡通設計,對于理論上應該是成熟穩重,游刃有餘的成年人來說,可能有些幼稚。但對五條悟來說,那就是剛剛好。
看着面前男人明顯是在驚訝的表情,芙洛拉盤腿坐在床上解釋:“是從京都回來沒多久的時候看到就訂了,倒也沒想太多其他的,就是覺得悟的手戴戒指肯定很好看。因為尺寸是定制的,所以到得很慢。”
怪不得那段時間,芙洛拉動不動就喜歡牽着他的手,用指尖一點點丈量他指根的大小。
“然後就一直放在衣櫃裏?怎麽不早點拿出來呀!”五條悟說着,又将那枚戒指左右看了看,表情超級開心。然後就趁機貼過來摟着她,親得滋滋作響,稀裏糊塗抱着貼着倒在床上成一團。
但沒開心幾秒,他又咂咂嘴,撓頭抓着頭發:“啊,不過呢,居然被芙洛拉搶先了诶。明明買戒指這種事應該是我做吧?而且怎麽只有一個呀?你的那個呢?”
“因為本來就只買了一個來着。我的手又不能戴其他東西。”
“诶——?!那豈不是只有人家一個人戴?”
說着就開始不講道理,把人抱過去不由分說開始埋胸,蹭來蹭去地唧歪:“不可以的吧,哪有只讓人家一個人戴戒指的。萬一有不長眼的東西以為芙洛拉還是單身,圖謀不軌怎麽辦嘛……”
芙洛拉拍拍他的背以示安慰,掌心之下是包裹在薄衫裏的緊實背部肌肉,摸上去手感超級好。她已經早就習慣這家夥二話不說就愛蹭胸的癖好了,畢竟自己也是差不多的。
所以老話有說,“一個被窩睡不出兩種人”是有道理的。但是說真的,胸大腰細的看板郎男神這誰能拒絕。
“戴不了是先天客觀條件決定,悟就算哭很大聲也沒有用的。”
她說,然後又非常認真補充:“而且這個擔心真的有必要嗎?現在不管是東京還是京都那邊,甚至整個禦三家都已經早就知道我們在一起了吧,哪還有人敢靠近我啊。”
“那除了咒術界也還有其他人的吧,女朋友這麽漂亮可靠還不戴戒指,真的超級沒有安全感。”是開啓了粘人模式吧,滿嘴哄人開心的胡話不要錢一樣朝外撒,還噘着嘴把手塞過去,“幫人家戴嘛。”
銀亮的鉑金戒指被推戴到指根處,大小完美貼合。和芙洛拉想得一樣,這雙手本就生得極為寬大骨感,再加上膚色是在過白了,顯得手背筋絡血管都很明顯。
一整個強勢又有力,只要稍微繃起點勁就很容易讓人想入非非,戴上戒指以後更是如此。
“哇,真的會有種被束縛住的感覺诶。”話是這麽說的,語氣卻完全是開天辟地頭一回的驚奇與輕快。
沒等芙洛拉說什麽,他又很快擡起頭,一手就完全捏住她的臉,将人親得迷迷糊糊還一直笑個不停。
“所以說……悟真的不介意嗎?那個束縛……”話都說不清楚,全怪那些黏糊糊的吻,還有伸進來亂舔亂攪的舌頭,被惡劣地拉着絲仔細吮吸過。
像是沒想到她還在糾結這個問題,五條悟愣一下,翻個白眼繼續低下去親親,旋即才拖着調子懶散得不行地回答:“我其實沒怎麽想這件事诶。而且就算要想也是覺得,這樣會方便很多吧。”
“方便?”她有些不解。
“誰讓你這個家夥總是想很多,說得又少。啊——真是受不了,你,憂太,還有傑,你們三個都這樣。怎麽回事啊,有什麽話直說會死嘛?尤其是芙洛拉,一不高興就超級喜歡口是心非。現在有這個束縛多好,你到底是嘴硬還是真希望我那麽做,我自己就能感覺到!”
邊說還開始邊咬人,給她弄得滿脖子痕跡才罷休,還得意洋洋側躺在一邊,單手支着頭。
随意擺個造型跟男模下海一樣勾引人,眼睛半垂不垂,表情似笑非笑:“要不正好約法三章?要是芙洛拉又口是心非的話,那就正好一起試試人家之前看到的幾個新東西?我覺得你應該會喜歡的。”
檢測到關鍵詞,最高警報!
“不要!!”芙洛拉被他一個眼神看得頭皮發麻,想都沒想就直接拒絕,“人類是有底線的!而且悟一天到晚都在看些什麽奇怪的東西!”
所以說發達産業就是這點不好,而且發達什麽不行,偏偏是這種羞恥的鹹濕之事。
“這是真心拒絕嗎?”
“當然了!”
“可是沒怎麽感覺到诶,一定是假的吧,先算一次哦。”
“???”
這時候才發現不對勁,能不能感覺到還不是五條悟這家夥貓嘴一張說了算,純純被坑。
反應過來以後,芙洛拉也撇下嘴,神态細節看起來完全是和五條悟一模一樣:“悟總是這樣耍賴。”
“誰讓芙洛拉就是喜歡呢。”
“才不喜歡。”
“哎呀哎呀,兩次了哦。”
邊說邊将剛剛拍好的戒指照片發到INS,旋即抱起芙洛拉走到廚房,開始做飯。
沒過幾分鐘,芙洛拉看到底下已經多了好多留言:
【三輪霞】:我又嗑到了!下午的體術課有信心去面對了,謝謝前輩們,非常美味的飯,使我大腦旋轉!
【九十九由基】:等等,怎麽就一個?奇了怪了,都戴情侶對戒了,你這家夥能憋得住只發自己的?不會是看到街邊小情侶眼紅了,自己買來戴的吧,所以才湊不齊芙洛拉那只!
【夏油傑】:是因為芙洛拉的手不能戴其他東西吧,挺好的。
【冥冥】回複【夏油傑】:你這話說得還挺有意思:)
【夏油傑】:是說戒指挺好的,挑得很有眼光,而且看着應該是定制。
最後是庵歌姬還在锲而不舍地持續做法,看得芙洛拉都要汗流浃背,敬佩對方的毅力了。
感謝了夏油傑關于眼光很好的評價,芙洛拉有些無奈地看向正在廚房裏快樂忙碌的大貓咪:“所以說悟上學的時候,到底把庵前輩得罪成什麽樣了啊,怎麽能記仇這麽多年。”
對方“あ?”一聲,不怎麽認真地想了想,雙手一只拿碗一只敲蛋,動作流暢:“也沒有吧,明明是她故意針對人家。而且芙洛拉怎麽回事,這就開始站在別人的角度懷疑自己男朋友了嗎?”
“那,聲控灑水器?”她說。
“聲控……”
五條悟重複到一半,臉上的茫然表情迅速被狂笑取代,蛋液倒進油鍋裏的噼啪聲都蓋不住的那種笑:“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聲控灑水器!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講道理,真把歌姬挂上去的話就是很像呀,聲控灑水器!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行吧,看這個反應就知道,整件事一定不是庵歌姬的錯。畢竟被東京氣死貓抓到好玩兒的,在你底線上反複橫跳的感覺不亞于一次“極限高血壓模拟器”。
雖然夏油傑有替好友解釋過,有時候五條悟的嘴賤,其實是出于好歹算校友一場的關心,幫助庵歌姬及時走出壞情緒。但是并不能改變這事本身就極為氣人的現實,以及在氣死他人的同時,也能順便娛樂自己的壞點子。
正想着,熊貓突然冒出頭,新消息分享過來:“那個游戲上市了!!!”
芙洛拉點開一看,發現是自己之前負責測評的那款乙女游戲。因為她被關進吞生半界太久,出來以後又神智掉線大半年,所以後來的測評任務都是熊貓幫她完成的。
否則游戲公司也等不起一年多的時間。
要她說,一開始就該讓熊貓接手這個任務,不是人的測評員可以勇闖不是人的修羅場。
“但是不要緊。”熊貓是這麽說的,“我有把好幾個非常刺激的劇情都存檔錄屏下來,你可以接着體會~順便一提,芙洛拉一定要去玩憂太那條線,不能我一個人被折磨!你要是不玩的話,我會永遠看着你,永遠!”
說得她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但又實在好奇。
于是吃完飯就拉着五條悟一起進書房開始玩游戲。
“不是說這個游戲玩着讓人尴尬嘛,怎麽突然又想玩。”
“可這是憂太的線啊!我現在算是明白,為什麽悟和夏油老師總是喜歡相互拆臺相侵相礙了,原來吃摯友的瓜真的非常帶勁,連我這麽在乎朋友的人都抵抗不了!”
“而且。”芙洛拉雙眼放光,“憂太的人設可是大衆公認的病嬌天菜,這不得刺激死!一定要玩!”
“啊……就是喜歡刺激的是吧。”五條悟坐在旁邊,削着飯後水果,臉上表情意味深長,“這不是有人剛親身體驗過了,還說‘哎呀好吓人哦,以後只要悟一個了’,這就又行了呀?恢複得很快哦,超有活力。”
芙洛拉:“只是玩個游戲而已。難道悟不想看大家在游戲裏為愛瘋狂的樣子嗎?尤其是你的好學生憂太。”
他短暫沉默一瞬,拇指尖刮了下眉尾,眼珠一轉就決定:“投屏吧。畫面大點,看着帶勁。”
看吧!她就說了,沒有人能拒絕這種熟人下海的誘惑!
于是久違的游戲環節再度開始。
等待啓動的時間,芙洛拉還看了看熊貓發過來的前情提要:“全員好感度集郵成功,後面是相親相愛的大聚餐環節~芙洛拉加油,你一定可以的,這裏我已經觸發了好幾次小黑屋情節,你要穩住啊~”
然後一串少女嬌羞表情包。
“居然連夏油老師都為愛折腰,心甘情願回來勞改了嗎?!”芙洛拉大為震驚,簡直不敢想自己到底錯過了多少,“你怎麽做到的?”
熊貓:“說來慚愧,那關我死活過不去,總是被小黑屋,最後只能去找傑幫我打……”
“??哪有讓正主幫你過小黑屋情節的啊!!”芙洛拉更震驚了,“夏油老師這麽好說動的嗎?”
“因為我說了,傑你都幫芙洛拉刷棘和其他人的好感度,怎麽就不能看看自己的劇情!不然怎麽辦呢?小黑屋裏那麽多play,那麽多道具。作為人設的一部分,我們是不是應該嚴謹一點,去采訪一下當事人,你是不是真的喜歡在為愛鼓掌的時候玩超級大!”
熊貓說着說着就跟着全部抖出來:“說真的,那個文案組寫的傑簡直就是個捆綁狂魔,道具仙人。我實在太好奇了,所以就去勤學好問了一下。然後傑就答應我,幫我過那關了啊!”
芙洛拉:“……”
這是脅迫吧?!是使用了羞恥攻擊的脅迫啊!
她深吸口氣,聽到五條悟看熱鬧不嫌事大地追問:“哦——那傑喜歡玩捆綁嗎?都用了什麽道具,說來聽聽。”
芙洛拉轉頭望着他,正襟危坐,兩股戰戰:“你想幹什麽?”
沒等五條悟回答,熊貓立刻手舞足蹈開始狂揭自己老師的黑歷史:“那可不得了,簡直太多了!就比如說,我這輩子都沒想到過,咒靈球還能拿來塞……”
“住口啊——!這是能過審的東西嗎?!”而且為什麽她已經該死的有畫面感了。
“不然呢?年齡分級可不是開玩笑的。”
熊貓還在輸出:“他發起瘋來甚至想把我們的宿傩醬都變成咒靈吃下去,永遠和他在一起啊!!!”
好家夥,越說越恐怖了。她就說過,夏油傑絕對擔得起“咒靈界漢尼拔”這個稱呼的。
“就是我覺得那個可以随意控制咒靈球大小的設定,應該是文案組的私設吧?忘記問傑了,有點可惜。”
正說着,面前的界面已經加載完畢,頂着兩面宿傩稱號的女主角正在挑選衣服,準備去參加晚上的同學聚會。
芙洛拉随便選了其中一個選項,看得五條悟有點疑惑:“那不是芙洛拉喜歡的穿衣風格吧?”
“因為我不要代入自己進去玩啊!”她回答,一不小心就脫口而出,“而且外面那麽多滿好感度的危險分子等着,穿什麽都一樣吧,不要被當場扒掉,聚衆銀帕就已經是勝利了。”
聽得五條悟笑個不停,順手喂了她一塊桃子。
眼看大家都已經到齊到餐廳裏,開始在熊貓的慫恿下玩起了國王游戲。
大概是那瓶據說家入硝子推薦的飲料有點問題,手氣不好一直輸的“宿傩醬”又喝了最多,這會兒已經開始有點暈暈乎乎,分不清東南西北了。
因此在被熊貓問到她喜歡的類型是誰的時候……
還沒等芙洛拉糾結好該選哪個,旁邊突然伸出來巨大一只貓爪,不由分說按下了“五條悟”那個選項。
“悟你幹什麽,不要給我幫倒忙啊!”她頭皮發麻,“你這會兒都不在這段游戲劇情裏,選你有什麽好處?”
“會讓人家開心?”側躺着的罪魁禍首是這麽笑嘻嘻說的,“才不想看到芙洛拉選其他人。”
“可這是憂太的線,選悟那不是出大問題嗎?”
“已經選了嘛,沒辦法了。而且憂太的線怎麽就不可以選人家,乖學生不可以和老師搶喜歡的人吧?”
等等……難道不應該是,你作為老師和長輩,不可以和學生搶喜歡的人嗎?
“悟說得好像要是有必要,甚至會去和學生搶人一樣,太奇怪了吧。”
“這不是沒有這個機會和必要。”
“???”
還在芙洛拉滿臉驚訝“他剛剛是不是說了什麽怪東西”的時候,游戲劇情裏終于迎來了“宿傩醬”的勝利,這些換做玩家可以問幾個問題。
她不太認真地掃一眼。
過快的閱讀速度和還沒完全消退的疑惑,讓她的大腦根本沒反應過來自己到底看到了什麽,手就已經做出了選擇,并且再想阻止已經來不及了。
五條悟停下喂她吃水果的動作,轉而眯了眯眼睛,緩慢念出上面的話:“問棘舌尖上的咒言印記,是不是真的摸起來有特殊手感?”
然後轉頭看着她,繼續保持着那種笑意淺淡的模樣,看得人冷嗖嗖的:“芙洛拉想過這個?真的假的?真想過?完全是一點猶豫都沒有就選了這個最不對勁的選項诶。”
“就是純好奇和沒管住自己的手而已。”她硬着頭皮解釋,轉頭補上啵啵。
而劇情裏的狗卷棘被問得滿臉通紅,紫水晶色的眼睛反複看着面前的少女又挪開。旁邊乙骨憂太的表情看起來則糟糕透了,拿着杯子的手幾乎都在抖,本就蒼白的臉色看起來更是一點血色都沒有,甚至像個幽靈。
“好可憐啊憂太,難過到杯子都拿不穩了。”芙洛拉啧啧啧。
“也有可能是在按着裏香不要出來吧。”五條悟懶洋洋回答。
有道理,得趕緊離開這個是非之地,去她的專屬回血點——廁所避一下難。
卻沒想到,才剛走出公共洗手區,“宿傩醬”就看到了等待外面的狗卷棘。
“诶?狗卷……狗卷同學?”她有點迷迷糊糊的,睜大眼睛看着對方,“你怎麽在這裏?”
“鲑魚……鲑魚!”
畫面裏的少年看起來表情緊張,連說話的聲音都有點走調:“金槍魚蛋黃醬!”
“啊,我沒事的,謝謝你來找我。”她說着,下臺階的時候身體搖晃一下,被狗卷棘立刻伸手扶住。兩人的手毫無征兆拉在一起,同時低頭和擡頭的瞬間,幾乎能聽到兩個人的心跳。
“救命我好害怕,總感覺等會兒憂太就會加入進來了怎麽辦!”
“那不是有棘的咒言嘛,實在不行讓大家都……嘶——差點忘了憂太也有,哎呀哎呀,好刺激哦。”
那确實。
得虧兩個會咒言的人都是男性,知道什麽該說什麽不該。
否則真打起來,其中哪個幹脆一不做二不休,當場口出狂言對情敵來一個“陽..痿吧”——直接“終生不舉,除你武器”,那可就太刺激了!
眼看畫面裏的狗卷棘已經抓着“宿傩醬”的手,輕輕放在自己嘴角邊的咒言印記上,臉色通紅地帶着她一點點仔細摸索,實則緊繃到不停吞咽的樣子,芙洛拉終于忍不住了。
“所以悟知道那個印記摸起來是什麽感覺嗎?我真的太好奇了!”她問。
五條悟愣一下:“我怎麽會知道?”
“悟不是我們的老師嘛?随手捏臉的時候不就知道了?”
“我幹嘛要去捏棘的臉啊。”
芙洛拉露出一個“這都能忍住?”的表情,還沒來得說什麽就被他伸手捏住臉:“我說,咒言印記什麽的,真有這麽好奇?不是還在上學的時候就已經好奇到現在了吧?”
“那倒沒有。只是在後來看了太多同人文以後才開始好奇的,因為大家好像都默認那個印記摸上去會有手感來着,就像大家都默認悟可以用無下限當……”
說到這裏才開始緊急剎車已經太晚了。控制不了的臉紅和躲閃的眼神早就出賣了她。
倒是五條悟被她這個反應弄得有些好奇了,眉眼帶笑地追問:“把無下限當什麽?倒是說呀。”
開什麽玩笑,她才不會說偉大的AO3藝術家們個個腦力超群,八仙過海,已經把無下限玩成花,玩成鳥,玩成全自動安全隔絕裝置。
都說了正主要遠離粉絲生活,距離産生美,她是絕對不會出賣人民和組織的!
“沒什麽。”芙洛拉鎮定轉頭,死都不承認自己其實真的好奇過“真的假的”。
但是考慮到那個好奇的後果……她又覺得,有些禁忌的知識還是不要靠近比較好。
“說嘛說嘛,人家真的很好奇诶。”這就開始撒嬌模式了嗎?
“悟也太好奇了!什麽都好奇只會害了你!”
游戲是徹底玩不了了,這麽巨大一個人跟已經融化的半流體一樣黏過來,雙手抱着不撒開,又是蹭臉又是啵啵,像個樹袋熊一樣挂在她背上,差點給她直接壓扁在地上變成一張煎餅。
“悟這樣挂着我很重诶。”她說着,手上還拿着游戲機,試圖繼續操縱游戲。
“因為心裏的好奇心很重所以人家也很重,而且還很可愛。”
芙洛拉被他一句話逗得笑起來,低頭去親親他,忍不住說:“也很喜歡。”
他停頓一下,擡頭看着她。
“以後我都會和悟一起走的。”芙洛拉低頭将自己埋進他的胸口,聽着他熟悉的緩慢心跳,那仿佛是世界上唯一能讓她真正安心的東西。
“從前總是悟走在前面,你往哪裏走,哪裏就會幹幹淨淨地亮起來。我們所有人都跟在你帶來的陽光裏,站在你後面。”
“但是以後我想和你一起走,至少我也想給你照亮一點。”
五條悟安靜看了她片刻,然後笑起來,手掌捧起她的後頸,帶着點不自覺流露出的強制意味,動作卻又格外溫柔而珍惜,低頭吻上她的喉嚨:“那你要記得你現在說的話,而且後續反悔權利沒收哦。”
就像她第一次見到五條悟的時候,坐在青石臺階上,天氣陰陰的,像是要下雨的樣子。但他出現的時候,雲層竟然奇跡般地散開,灑落着層次分明的陽光下來。
就像他第一次見到芙洛拉的時候,站在屋檐陰影下,灰敗的天光與雲影鋪墊着綿延在他前方,仿佛沒有盡頭的壓力與黑暗。但她坐在那裏的樣子,像是一顆燃燒着的璀璨恒星,光輝明媚,燦爛至極。
那時候芙洛拉就在想,真好啊,整個天都亮起來了。
那時候五條悟就在想,真有意思,好像看到就覺得一切都亮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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