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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21章 修羅場【八】
    第121章 修羅場【八】

    對于有經驗的咒術師來說, 任務的麻煩程度除了與其本身的危險性相關,也與任務所在地的環境有大關系。

    因此嚴格來說,發生在深山鄉村裏的任務, 并不一定就總是會比城市裏常見的高危任務容易解決。

    “畢竟發生在山裏的話, 行政工作方面會比較難以展開。而且越是閉塞的鄉村也會越是排斥外來人員。”伊地知是這麽解釋的。

    聽那個疲憊的語氣, 感覺他對此一定非常有經驗。

    “所以, 我們這次都提前換上了便裝呢。”芙洛拉總算理解地點點頭。

    “畢竟假裝成游客的話會方便很多,可以低調快速地解決任務。”

    邊說着,伊地知已經将車開進了面前更為偏僻的一條山間小路。濃厚的草木清香從車窗縫隙裏擠入進來, 過于高大的樹木間糾結着無數交錯的枝桠, 被初夏的熱度催生出茂密的樹冠,黑雲一樣壓在車頂上。

    偶爾會有金色的陽光碎片從縫隙裏掉落出來, 光影流淌如河水。

    芙洛拉轉頭看着五條悟,他手上拿着吞生半界, 被一條細細的鏈子纏鎖着。仔細看過去會發現, 那條細鏈上刻滿了更為細小的咒符,像是蛇身上的花紋那樣密密麻麻。

    她記得那條鏈子是五條家的祖傳珍貴咒物之一, 叫做【禁畛】,可以任意放大縮小, 是專門用來封鎖一切有無生命的存在,甚至是咒力的。

    一旦被禁畛纏上,除非是本身就屬于超規格的存在——比如五條悟自己——其他的人或者物都會被封鎖自身咒力,或者純物理意義上的無法動彈。

    芙洛拉能猜到五條悟連夜讓人将禁畛送來的原因。畢竟一連好幾天的綁定性出任務,已經讓他和自己的記憶體之間, 産生了完全沒辦法調和的尖銳矛盾。

    就算每次芙洛拉能勉強制止他們兩個動手, 也不代表他們就能從此和平共處。

    領地意識極強的大型貓科動物,見到入侵自己地盤的外來者, 哪怕那個外來者是屬于他的一部分,也會兇狠得恨不能把對方的頭給直接擰下來。

    當然真要說起來的話,五條悟其實之前就已經在束縛限制的最大範圍內,把那個少年記憶體暴力拆碎又瓦解過好多次了。

    搞得芙洛拉都有些直冒冷汗:“原來老師生氣起來,還可以吓人到這種地步的嗎……”

    要是換做別的人或者咒靈,被五條悟這麽折磨好幾次,早就已經患上“白毛藍眼恐懼症”。光是聽到他名字都害怕得生理性想吐,站都站不穩。

    偏偏這次遇到的記憶體和他本人一樣,完全不帶怕的。反而是周圍知道這件事的其他人,都在不同程度地感到擔心和害怕。

    甚至連夏油傑都點頭同意芙洛拉的意見:“确實,我也是第一次見到悟有這麽生氣。”

    “啊?居然連夏油老師都這麽說嗎……”

    “畢竟芙洛拉不一樣嘛。”

    可是講道理,這不就等于你寫畢業論文的時候,發現沒有參考文獻可以用。

    去維護核反應堆的時候,發現沒有操作手冊。

    去吃生鮮自助餐,結果發現自己才是躺上去那個。驚慌失措一扭頭時,才看到旁邊的廚師竟然是漢尼拔·萊克特一樣嗎?

    尤其平心而論,她其實不怎麽讨厭這個記憶體,畢竟他也算是五條悟的一部分。

    甚至只要在他時常沉默下來的時候,芙洛拉還會覺得他有點可憐,也有一種隐秘的愧疚感。因為讓他誕生的原因,也有來源于她自己的一部分願望,她本能覺得自己應該對此負責。

    但也是真的一點點都舍不得五條悟難過。

    尤其他們兩個都沒辦法容忍對方,就形成一個很難辦的兩難境地。

    另一個原因則是,就像五條悟觀察到的一樣,少年「五條悟」的咒力量正在逐漸成長。

    就算每次他能非常容易地将對方揮手關進吞生半界去,過不了多久,他又能自己打開再罵罵咧咧着爬出來。

    最後一次見到少年頂着頭炸毛跳出來,嚷嚷着“搞什麽啊,既然你這個老家夥能學着做鮮花餅給她吃,老子怎麽不可以?有本事就比比看誰做的更合她口味”的時候,芙洛拉就已經看到五條悟的眼神徹底陰暗下來了。

    上一次見到他這個表情,還是在漫畫裏馬上要去打宿傩的時候。

    為了避免家裏也被打成一團亂,芙洛拉渾身一凜,當即做了個現在想起來,完全就是一時腦抽才會做的決定:“可以!只要不打架,什麽都行!”

    于是痛苦的休息日,就是從她的這句口不擇言開始的。

    原本她想的是,按照記憶體這個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大少爺設定,糖和鹽都不一定分得清,怎麽想都不可能做得出來什麽像樣的東西。

    但是她忘記了一點。

    記憶體五條悟的重點,不在于記憶體,而是在于五條悟。

    一個基本什麽都會,就算不會,學起來也又好又快的逆天神人。

    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不該去饞那一口鮮花餅的緣故,眼看兩個人在廚房裏開始各自忙碌。空氣裏的危險值比開關爆炸的煤氣竈還可怕,明明完全不需要用到刀的鮮花餅制作過程,硬是給她聽出了一陣頭發發麻的恐怖磨刀聲。

    看得芙洛拉縮在沙發上瑟瑟發抖,忍不住給乙骨憂太發消息:“要是憂太看到晚間新聞報道,說六本木有塔樓公寓發生爆炸事件,一定就是我的命絕之日。”

    乙骨憂太震驚回複:“芙洛拉還好吧?要我過來幫忙勸架嗎?”

    “目前還好……”

    但是很快就不好了。

    面前放着兩份看上去沒什麽區別的熱氣騰騰鮮花餅,她各自咬了一口,還沒來得及咽下去,就聽到旁邊兩只東京氣死貓同時問:“哪個比較好吃?”

    芙洛拉:“???”差點沒被噎死。

    原來這兩個人剛才看着那麽靜悄悄的,居然是選擇同時在這裏等着她嗎?

    這要怎麽選啊?她又不是傻子,嘴上在問誰做的餅比較好吃,其實不就是在問更偏愛誰的手藝,進一步就是要開始上升高度,牽扯到更喜歡誰了嗎?!

    而且最重要的是,她真的吃不出來這兩份鮮花餅有什麽區別啊!

    簡直太可怕了,被兩雙一模一樣的藍眼睛盯着,芙洛拉都能模拟出,要是自己選錯了,五條悟等會兒要說的話——“真的假的?沒選人家做的那個?哇哦,不得了不得了,今天下午敢選錯鮮花餅,明天是不是就敢認錯自己男朋友了?”

    旋即發動秘技之“過來吧你”,然後就被按在床上正義制裁。

    那是會死人的。

    沒開玩笑。

    小的那個估計會在滿臉得意之中被錘扁,她則會被一發阿姆斯特朗回旋加速噴氣式阿姆斯特朗炮直接送上外太空,從此去當宇宙垃圾。

    想到這裏,她立刻正襟危坐,硬着頭皮說:“幫我拿杯水過來。”

    她需要認真吃一下這兩個鮮花餅的區別,這可是關系到她明天還能不能獨立走出房間的人生大事。

    剛想完,兩杯水已經同時遞到了芙洛拉面前。

    她嘆口氣,結果了自己正牌男友的那杯,意料之中地感覺到來自小的那個的眼神籠罩。

    陰測測得跟随時準備伺機而動的蛇一樣可怕,光是黏在她皮膚上來回視.奸,就已經激得她冒出一身雞皮疙瘩。

    似乎是注意到她的異常,五條悟在她喝水的時候又伸出手,指腹摸過她的額角和脖頸,神仙皮相的臉上笑意清淺,眼神專注:“怎麽出汗了?是很熱嘛?”

    “還好吧……”話音剛落,她已經整個人被五條悟單手抱起來,坐在他腿上,整個人半貼半靠在他懷裏,完全不管旁邊小的那個的感受。

    “嘗一下吧,更喜歡哪個?”五條悟語氣平靜地說着,用叉子叉起提前切割好的鮮花餅喂給她,根本不在乎另一個人的大呼小叫。

    這次吃起來的時候她發現了,有一塊鮮花餅的甜味要淡一些,更符合她的喜好。

    于是芙洛拉思考片刻,選了不那麽甜的那一塊。

    事實證明她猜對了。因為過去在她好像得了失魂症那大半年裏,五條悟本身就忙得不行,還要抽空給她做飯照顧她的時候,早就把她的口味弄得清清楚楚。

    想到這裏,她主動仰頭親了親他。

    旁邊小的那個還沒爆發出聲,已經被無下限猛地怼回懷表模樣的咒具裏,問就是非禮勿視。

    緊接着當天晚上,五條本家的人就來了,并且帶來了祖傳咒具【禁畛】。

    芙洛拉當時還在餐廳裏吃飯,原本還想着趕緊收拾收拾,請大老遠跑過來的對方進來坐坐。

    沒想到對方卻連忙婉言謝絕:“我等會兒還有個商業晚宴得去參加,實在來不及,只能辜負芙洛拉小姐的好意,實在非常抱歉。”

    “這樣啊。”

    她點點頭,看到五條悟很快和對方走出去了,似乎是還有其他事要談。

    因為廚房窗戶就在公寓公共走廊不遠處的緣故,再加上咒術師的聽力本身又太好,芙洛拉完全是不小心聽到了五條悟和那個人的談話。

    大概是本家那邊的長老們都希望,如果兩人感情穩定,家主可以早點考慮結婚的事。

    一句話聽得她有點愣住,心跳都跟着加快幾拍,夾着的甜蝦不小心掉下去,被另一雙筷子穩穩接住,喂到她嘴邊。

    芙洛拉轉頭,這才注意到另一個「五條悟」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從吞生半界裏出來,此時正坐在剛剛五條悟坐過的位置上。

    “你吓我一跳。”她剛張嘴,那只甜蝦已經被喂進來。

    木質的筷子尖上還沾着些醬料,被他提醒:“還有哦。”

    芙洛拉下意識舔了舔筷子,然後看到他很快收手回去,轉而将筷子咬在自己嘴裏。

    芙洛拉:“……”我真是信了你的邪!

    以及,人的适應力果然是強大的,她居然對這種肉麻的行為感覺到了一絲習以為常。

    太可怕了。

    還在她自我檢讨,難道自己的底線也變低了的時候,她忽然聽到「五條悟」對她說:“你真要和他結婚嗎?”

    芙洛拉有點愣住。

    不是因為這個問題,而是因為他的态度。雖然依舊能感覺到冷淡,卻又非常詭異的平靜。她以為他聽到這個消息,會非常生氣才對。

    “你怎麽突然問這個?”她有些意外。

    沒有回答她的問題,少年「五條悟」依舊保持着一開始的姿勢,單手撐着臉,歪頭看着她。冰藍眼眸透過墨鏡鏡框的夾角縫隙将她牢牢鎖定,強烈的目光讓人非常有壓力。

    他看着她的眼神,總是讓芙洛拉想到渴求,專注,甚至是黏稠愛.欲彙聚成的沼澤,偏偏臉上表情并沒有多大波瀾。

    “老子勸你最好不要哦。”「五條悟」這麽說,“你不适合那種地方。”

    “……這麽說的原因真的不是因為你想撬牆角嗎?”芙洛拉吐槽。

    “老子一直都想,又沒否認過。”他滿不在乎地承認,絲毫不掩飾自己的野心勃勃。

    “不過老子也是認真的。”他又說,舌尖舔着芙洛拉剛剛舔過的筷子,似乎非常沉迷上面屬于她的殘留味道。

    那種半眯着眼睛的惬意動作,讓芙洛拉想到了正在吸貓薄荷的貓。

    “那種地方破規矩一堆,嫁進去只會把你煩死。到時候什麽夫人什麽亂七八糟的頭銜朝你扣過來,老頭子們一個比一個封建,整天要你這樣要你那樣,很容易超級後悔哦。”

    聽着很有道理的樣子。畢竟在禪院和加茂兩家還沒被徹底按死——也很難真的按死——之前,五條悟的重點整改對象都會在殘餘舊勢力,以及咒術總監部的內部改造上。

    對于自己家裏這種,平時對他乖順服從慣了,但其實也是封建大家庭的情況,反而一時半會兒來不及完全顧上。否則一旦五條家內部有點什麽大動作,伺機而動的禪院和加茂兩家就會像見到血的水蛭一樣,發瘋撲上來對他們啖肉飲血。

    因此在這階段,五條家得先保證自己內部的絕對穩定。

    這麽琢磨着,芙洛拉沉默片刻,忽然說:“也許吧。你知道什麽叫‘人以群分,物以類聚’嗎?”

    看得出東洋這邊的貴族大少爺,不是很懂華國那邊的諺語。當然也有可能是因為她只是直接翻譯,沒有找日語裏類似的意思造成的。

    “意思就是,既然悟超級難搞,那麽我也不可能是什麽省油的燈。”

    她解釋,表情認真:“說實在的,如果不是悟,我應該這輩子也和結婚這種事沒有關系。我喜歡他,所以我想和他在一起,那麽随之而來的所有風險與困難,我都會和他一起面對。我不會讓任何人欺負他,或者讓他為了我為難。不管是應有盡有,還是一無所有,我都會和他一起承擔。”

    “如果他從明天開始就不再是五條家的家主,沒有了那些讓人羨慕和遙不可及的權貴地位,那就太好了。我知道我是特級咒術師,完全可以負擔得起兩個人的生活。我們可以把未來變成任何我們喜歡的樣子,只要有他在,也有我在。”

    “所以,我不在乎那些五條家的長老們到底是怎麽打算我的。反正他們也幹涉不了我。”

    “尤其真要說起來,我本來就是一無所有來到這裏的,我也根本不害怕又回到那種生活。畢竟我和以前也已經不一樣了。”

    說這些話時,芙洛拉從頭到尾都非常冷靜,淺翠色的眼睛裏閃閃發光,充滿信心。

    下一秒,她感覺一個冰冷的吻落在了自己嘴唇上,還連帶着被舔了一下。

    迎着她有些錯愕的神情,「五條悟」則是更為認真且興奮地看着她:“跟老子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一樣。”

    也是他喜歡上她的時候。

    緊接着,他還想湊過來繼續吻她,卻被突然出現的無下限直接彈開。

    然後……就一直被關在吞生半界裏,被禁畛困着直到現在。

    其實真的怪可憐的。

    芙洛拉忍不住這麽想着,主動去握住五條悟的手,被他毫不費力就将整個手都捏在掌心裏。

    天快傍晚的時候,他們終于到達了這次任務的目的地。

    不過讓芙洛拉沒想到的是,七海建人竟然也在這裏。

    看着門口那個穿着休閑西裝,身材高大,面容冷峻的金發男人,她主動朝對方打了招呼:“七海前輩!”

    被叫到名字的男人轉頭,嘴唇微微張開又抿回去,似乎是同樣有些沒想到。

    畢竟兩個特級咒術師,加他一個一級咒術師中的佼佼者,怎麽看這個配置都有些過于誇張了。

    不過考慮到這個任務的等級是特一級,且有随時突破成特級的可能性,七海建人不是不能理解五條悟會來這裏的原因。

    但為什麽芙洛拉也來了?

    難道是窗又得到了什麽特別線索,讓整個任務的危險系數再次提高了?可是他根本沒有收到任何通知。

    大概是他眼裏的疑惑太明顯,即使隔着特制的深色眼鏡也讓人一眼就能發現,他聽到芙洛拉率先解釋:“最近因為一些特殊原因,我和悟必須一起行動才行。所以這個任務本來只發給了悟,但是我也來了。”

    必須一起行動的特殊原因?

    七海建人感覺好像有些理解,但又更加費解。

    不過他向來不是喜歡多問和到處打聽別人隐私情況的個性,尤其如今五條悟和芙洛拉還是正式公開的情侶關系,更不需要別人去操心合不合适的問題。

    于是他點點頭,收斂了所有表情,不再說話。伊地知很快過來:“已經在附近的溫泉旅館裏訂好了房間,大家要先過去放行李嗎?”

    “那就走吧。”

    到達溫泉旅館以後,七海建人又發現了一個很奇怪的地方。

    他們只有四個人,看五條悟的意思,芙洛拉和他還是睡同一間屋子,那為什麽伊地知還是訂了四個房間?

    他不覺得伊地知會犯這種最馬虎的數量上的錯,而且五條悟看起來也沒有要糾正對方的意思。否則以這家夥的個性,早就已經“哎呀”着起調,對着可憐的社畜一頓笨蛋攻擊了。

    還有一個房間是給誰的?

    他有點奇怪。

    因為是在鄉下,也不算什麽旅游景點,這裏不僅交通不便,連住宿環境也格外一言難盡。

    房屋內的梁和椽木都是沒有刷過漆的,只保留着木頭最原本的顏色質地,在時光的侵蝕下已經變得有些深了。旅館內的格局是典型的日式民宿,沒有床,只鋪着畳。

    因為咒術師的五感都比平常人敏銳的緣故,剛一進來,芙洛拉就聞到了一股說不上來的奇怪味道。

    趁着五條悟在檢查被褥裏面有沒有奇怪蟲子之類的東西,然後去把對面房間的被褥也抱過來的時間,芙洛拉将房間開窗通風,順便檢查了一下門窗的嚴實性。

    放好東西後,他們四個又同時出去,開始朝着任務情報裏的山洞走去。

    路上,七海建人簡單介紹了一下整個事件的情況。

    還是熟悉的古老血腥信仰塑造成的高危咒靈,經過上百年的發酵,已經變得格外實力強大。而且由于村落對外來人的警惕,窗能提供的線索也很有限。

    報告裏有些,盤踞在這裏的咒靈應該不止一個。而且很快,這個村落就又要舉行新一年的慶典儀式,那會再度加強那個咒靈的力量。

    “要是能有作為誘餌的東西,應該會輕松很多。”七海建人說,似乎是在思考這個辦法的可行性。

    “如果是指本身咒力強,又很容易吸引這類雜魚注意力的東西,那我這裏好像還真有一個。”五條悟突然接話。

    “是什麽?”七海建人偏頭。

    還沒等五條悟回答,一個熟悉的,但是似乎更年輕一點的聲音突然從他……身上還是哪裏傳來,聽起來嚣張至極:“哈?老家夥你在想什麽啊,老子才不要!門都沒有!”

    七海建人:“???”滿臉茫然且震驚,甚至有點被驚吓到。

    好家夥。這趟太值了,居然能看到七海前輩震驚成表情包呢!

    芙洛拉大為震撼,且問:“悟肯定拍了吧。”

    五條悟拿出手機,笑着:“锵锵——新鮮出爐哦。”

    七海建人再一次,再一次,第無數次,想給面前這個男人一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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