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黏糊糊

    早起的原因不一定是因為習慣, 還有可能是京都的幾家百年老店一起搞了個聯合活動，全收集打卡就贈送“今年初夏的新口味和果子與經典款雙拼禮盒贈送”。

    這種活動一般被芙洛拉稱之為“五條悟誘捕器”，并且成功率基本都是百分百。

    盡管客觀來講, 芙洛拉其實對甜品和需要滿城跑的全收集打卡活動都不感興趣, 合起來就更不感興趣了, 但她還是想都沒想就答應了和五條悟一起去。

    畢竟吃到好吃東西的時候, 這人就像被打開了什麽奇怪的開關，會變得出乎意料的超級可愛，而芙洛拉很喜歡他那個樣子。

    所以這種既能陪着五條悟, 又能和他一起拍照, 還能順便給好友們帶點伴手禮回去的事，她肯定會去。

    “不過本家這裏不是也有很會做和果子的廚師嗎？還是說外面的更好吃？”芙洛拉這麽說的時候, 正在幫他把頭發都仔細梳好，戴上眼罩。

    該說最強的發量也很強嗎？明明後頸往上是貼着頭皮肌膚的剃發, 只留着短短的銀色發茬。結果剩下的收在手裏攏一攏, 還有這麽厚這麽密的一大團，跟雪白雪白的棉花雲似的。

    果然貓咪的毛毛就是多啊。

    她感慨着, 手裏的柔軟發絲再一次滑出去，是五條悟又趁機摟住她的腰朝自己圈近幾分, 弓着背的姿勢正好可以埋到她胸口處，甕聲甕氣回答：“嗯……自己出去找的話比較有意思嘛。打卡活動我記得芙洛拉不感興趣來着，但是想想看，不就像是收集庫洛牌兌換小可那樣嘛？這麽想的話是不是會期待一點？”

    本家做好了遞到嘴邊的沒意思，自己出去花力氣捕食尋找的才有趣——真是好貓科動物又小孩氣的個性。

    “只要是悟喜歡的話, 我肯定會陪你去的。不過你現在倒是起來一點, 這樣怎麽戴眼罩啊。”芙洛拉邊說邊拍拍他的背，換來對方不要臉不要皮地埋在她胸口蹭來蹭去, 一副超級享受的模樣，連帶着摟在她腰上的手也開始不安分地摸索。

    “果然老師就是喜歡這種類型的吧。”她低頭看着對方把臉貼在自己胸口耍着賴就是不起的樣子，語氣平靜。

    一聽到又被叫“老師”，五條悟立刻擡頭，湛藍璀璨的眼睛眨巴着略帶幽怨地看着她：“喜歡自己女朋友也不可以嗎？”

    緊接着，那雙漂亮眼珠子一轉，立刻反擊：“而且我也記得，芙洛拉之前有說過……啊，就是在之前聚餐的時候說的吧。說是就喜歡會撒嬌還很直球的類型，印象很深刻吶。”

    “等等……這什麽時候的事，悟怎麽知道？”

    “看到錄像了呀，熊貓很愛拍這些的吧。還搞了個名字叫‘戀愛類型大公開’放在公盤裏，讓人想不點進去都不行。”

    說着，他微微直起身體退讓開，臉上似笑非笑看着她：“所以是早戀吧，絕對是！完全就是照着人家說的喜歡類型，哎呀——怎麽辦嘛，魅力太大好煩惱哦，一不小心就讓學生喜歡上了真的是……”

    “所以悟又是沖着什麽點進去看的呢？”她有樣學樣地反攻回去，“明明不會好奇學生之間這種無關緊要的小事吧。”

    聽那“あ”一聲的調調，還故意歪頭假裝思考的樣子，絕對是知道她什麽意思的，結果卻非要笑嘻嘻說：“其實也是會好奇的。畢竟這也算是增加對學生的了解嘛，屬于教學觀察的一種，是作為教師應該要了解的東西。”

    看得出他就是在逗人玩，但這個問題其實芙洛拉還真的挺好奇的。

    于是在聽到他這麽不坦誠地糊弄人後，她撇撇嘴，神态看起來和五條悟簡直一模一樣：“這樣啊，那悟自己戴眼罩吧。我要梳頭去了。”

    說着就要掙開他的手朝外走。

    當然沒成功。

    才剛把手搭上去，還沒用力，就被對方更加收緊手臂抱回去。

    坐在矮桌上的二十九歲現任五條家主，看起來一點也沒有身為成年人的自覺，纏起人來更是手腳并用。整個人就像是那種體型巨大到光是游動都會抖得鱗片簌簌作響的雪白蛇類，呼在她脖頸邊的熱氣跟蛇伸出來的信子沒有區別。

    跟她手上這對咒具一樣。

    也不知道五條家當初打造這對咒具的時候，到底怎麽想的，居然會選中蛇這種動物，這不是跟五條悟簡直類似得過分嗎？

    尤其這家夥不僅身高就快接近兩米，身體柔韌性又極好，用起格鬥技巧來強男鎖人也輕而易舉，還要一邊調侃一邊撒嬌，或者說全部都是明晃晃的得意：“生氣了呀？真的假的？這就不給人家戴眼罩了，反悔好快哦。而且說真的，姑且人家還是有底線的吧。真希望自己男朋友是個對學生出手的變态啊你？”

    芙洛拉面無表情看着他。

    “好了好了，我承認就是了嘛。确實是因為看到芙洛拉在視頻封面上，又是那種标題，所以才好奇點進去的。這很正常吧？人類都有好奇心的呀。難道芙洛拉看到這種東西，恰好我又在裏面，不會好奇嗎？”

    “井上和香。”

    五條悟：“……”

    再次被突然翻舊賬，他罕見有點尴尬又無奈地捋了把頭發：“那是我小時候還不認識你……總之也沒用多久就徹底換掉了。”

    話音剛落，芙洛拉終于忍不住笑起來：“謝謝悟。”

    “……怎麽又突然道謝了？”他有點驚訝。

    伸手理了理他有些亂的雪白發絲，她趁着對方這會兒終于不朝自己胸口鑽的空當，不太熟練地幫他把眼罩戴上去：“因為悟很配合我。畢竟這種十年前，小得根本不算事的小事被翻舊賬，其實根本沒必要的。尤其當時悟自己也壓根不怎麽在意，突然被問到，可能也會覺得很不能理解吧，但還是很配合我反複解釋呢。”

    拇指掀開眼罩一角瞄了瞄她，五條悟有點反應過來了，眼睫毛微微斂着，認真且直白地确認：“所以就是故意欺負人才那麽說的是吧？”

    “畢竟悟太好了，也沒有其他把柄能讓我抓了。”

    “早說呀。”他好像是微微松了口氣，這就又恢複了貓咪本性摟着她晃來晃去，“吓人家一跳，還真以為在介意呢。畢竟你這家夥就是喜歡想很多來着。早說是想欺負人家不好嗎，可以一直超級配合芙洛拉哦。而且道謝是不是太生疏了，好奇怪，下次不要。”

    說着，他又分開點和芙洛拉的距離，指尖勾着剛戴好的眼罩朝上拉，壓在蓬松厚密的發絲上。

    銀發碧眼的冷白臉孔漂亮得像個禍害，天生該被挂進教堂裏，刻進聖經裏，成為一切誘惑人靈魂堕落的原罪與惡魔的原型。是伊甸園裏那條造成人類天生罪孽，萬惡之源的蛇。

    更別提這會兒他似乎是正戲瘾大發，眉眼也故意沉得溫柔，聲音也刻意放得輕軟，濃烈的珍愛情意更是流露得格外不加掩飾：“因為是芙洛拉嘛，對我做什麽都可以呀，欺負也好，捉弄也好，我都很喜歡。好不容易才把你從以前那種消沉得要死的狀态養好起來诶，現在這樣偶爾有點壞心眼的樣子就很好，再過分一些也沒關系，超級可愛。”

    芙洛拉看着他，露出一個過于複雜的震驚模樣，表情管理大失敗，感覺可能已經成表情包了。

    下一秒，她聽到了熟悉的“咔嚓”聲。

    感謝這個“只要是在日本境內的手機，拍照就會強制開啓快門聲”的出廠設定，她瞬間反應過來：“你故意的！”

    對面的教師笑得人性全無，對着手機裏那張新鮮出爐的表情包直接化身人形打字機，笑得腰都快直不起來，整個沙發都在跟着抖：“怎麽會有這麽搞笑的表情啊哈哈哈哈哈哈哈——說真的啊，那幾句話殺傷力有這麽大嘛？不得了不得了，這張照片我要打印出來放進保險箱才行。”

    “誰家好人用保險箱裝人醜照啊！快給我删掉！”

    “你家的！就不删～”

    氣死人了！

    芙洛拉想都沒想就撲上去試圖搶手機：“就知道你突然說這種話沒安好心！快給我删掉！”

    “什麽叫‘這種話’呀？人家又沒說謊。真心表白的時候順便拍照留念不可以嗎？這明明是很值得記錄的時刻吧？”

    “才不要信你了！”

    她發誓，這一刻她的想法只有搶手機删照片。

    但是不知道怎麽回事，兩人搶着搶着就突然四目相對，緊接着就稀裏糊塗抱着摸着親到一起去。

    最後被端着坐在他手臂上，擡腿就朝卧室區走。

    等到芙洛拉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晚了，只能慌忙提醒：“等會兒——不去全城打卡甜品活動了嗎？”

    高大結實的身軀壓下來，追着她親吻撩撥，嘆息時的聲音帶着種格外危險的磁啞感，磨着耳朵讓人心裏都癢：“玩夠了再去。”

    “？？？”

    要死了。

    本來這間房間床墊就硬得跟純木板一樣，支撐五條悟這種體型體重倒是剛好合适。但是芙洛拉躺上去的時候，就感覺自己是條被丢到鐵板燒烤架上的小黃魚。

    掙紮是沒有用的，只能被對方随心所欲地翻來覆去，刷刷燒烤醬，拍打全身試圖安撫受害者情緒，最後被擠扁在烤架和鐵板之間來回磋磨，當場去世。

    因為是幾乎不耗藍的六眼，因為是全天二十四小時自動運行的反轉術式。她基本就悲慘得跟被塞進全自動烤箱的食材一樣，血肉之軀打不過不知疲倦的鋼鐵造物。

    粉身碎骨都是好的，她連靈魂都要被拉扯出來獻給對方，什麽都不剩下了。

    最要命的是，明明因為體型差太大，被100W超功率充電頭不由分說怼進弱小可憐又無助的初代智能機接口，要死要活得電池都快爆炸，腦花都快被攪爛成一團。

    始作俑者卻還要壓着她撒嬌：“有點痛诶，輕點咬嘛……壞了怎麽辦？”

    動作是耐心而珍惜的，可惜天性裏的強勢也讓他絲毫不打算退讓，一定要徹底得到才罷休。

    聲音又潮又黏，輕軟低啞，鋪天蓋地似花瓣，似羽毛，把她淹沒。抖一下就是無數水珠湧出來，潤濕她的聽覺和痛苦。

    是愛情，是多巴胺，是內啡肽，無數化學反應瘋狂爆發，帶來緩解痛苦之外，甜美到讓人上.瘾的快樂。

    但是，怎麽有臉惡人先告狀的，還有沒有人類最基本的道德心？

    而且還有個問題，之前在教師宿舍那次就好奇但是沒敢親眼确認的。

    外面是天光大亮，緊貼在她臉旁邊的發絲純白淩亂，規律起伏着掃在她臉上，又輕又癢。

    “想說話？”五條悟注意到她的眼神，光亮異常的藍眼睛看起來有些吓人，黏稠的情緒激烈到不正常，好像要湧出來把她徹底吞沒那樣。

    芙洛拉感覺自己确實是腦子都不清醒了，所以才會說：“……顏色？”還抖着手朝下摸了摸。

    得到的回應先是笑，然後低頭吻上來，舌尖攪得一塌糊塗，聲音也一塌糊塗：“嗯……和頭發一樣，銀白色的。”

    最後收手的原因應該不是餮足，而是對方人性未泯，終于發現她沒有反轉術式，再繼續下去可能要出人命。于是才哼唧着好像很委屈一樣地停下來，抱她去清洗幹淨，重新穿上衣服。

    再看時間，已經快中午。從昨晚回來一直到現在，胡鬧到連門都沒出。

    太堕落了。

    而那邊重新穿戴整齊的無良大人則笑嘻嘻安慰：“這不是馬上要出門了嘛，順便帶你去吃我小時候就很喜歡的一家店。”說着湊近過來親親，藍眼睛不懷好意地轉，“還能起來嗎？怎麽回事，體能訓練果然不太到位吧，有點差勁哦。”

    “不就是仗着你有反轉術式……”芙洛拉挪了挪，剛被咬過的脖頸全是痕跡，衣領碰到都會忍不住又酥又刺痛，胸口更是重災區。

    也不知道真是XP使然還是什麽，這人一到那種時候就跟個口欲期沒過的小孩一樣。沒把她抓着咬吸不停，欺負到破皮流血，已經是他僅剩的人性還在苦苦支撐。

    “看來是沒辦法了。”說着，五條悟一手就将她抱起來，腳步輕快朝外走，滿臉神清氣爽。

    庭院外的司機不知道是在那裏等了多久的，連帶着一起坐在車裏等的還有五條弘之。

    兩人臉上的神情都有種說不上來的複雜。

    大概是大白天這麽抱着走來走去，實在有傷封建大家庭的風化。芙洛拉自己感覺也挺尴尬的，于是想要下來，但立刻又被摟回去，順帶一句意有所指的提醒：“沒力氣就好好抱着。”

    肉眼可見五條弘之的臉色更心梗了，嘴唇嗫嚅着開口：“家主，加茂那邊說是晚上有個正式晚宴，希望能邀請到您過去。畢竟您很少會在京都停留。”

    說着，他的目光似乎落在了芙洛拉身上，又似乎因為避諱而沒有，只補充：“順便，加茂奈緒美小姐也回國來了，托我朝您和芙洛拉小姐問好。”

    這什麽奇怪的游戲劇情和幻境記憶照進現實？

    芙洛拉有點愣地“啊？”一聲：“她認識我？”明明她一點也認識對方。

    “應該說禦三家的人都認識。”五條弘之回答，态度有種微妙的客氣，大概是因為五條悟正在這裏的緣故。

    “……這樣嗎。”

    “完全沒興趣。”五條悟回答，唇角邊挂着的一星半點笑意看上去頗為冷淡的模樣，“而且要我去做什麽呢？表演怎麽把他們家的老頭子關進領域，送進醫院躺到現在的嗎？”

    說着，他又回憶一下：“不過去年冬天死了兩個，是他們家的嗎？”

    “只有一個是。另一個是禪院家的人。”

    “那他們應該能在這個晚宴上有很多共同語言吧。”

    講完他就單方面不再繼續這個話題，只将芙洛拉抱着放好在汽車後座上。

    關門時，他頭也不回地對五條弘之說：“我知道你們想說什麽。不可能。不會因為這段時間，我一直默許你們以我的名義做任何事，就覺得可以插手到我的底線上來了吧？真的假的？”

    說着，五條悟笑一下，心慵意懶的模樣裏有種不近人情的冷漠，語調輕飄飄的：“好了，我今天心情特別好，暫時不想說難聽的話。總而言之，有這種時間不如想想怎麽對付另外兩家，你現在得到的東西可是我從他們手裏搶來的。能不能守得住，總得拿出點成果來證明我沒看錯人吧。”

    五條弘之靜立一瞬，然後很快恭敬地彎腰點頭：“讓您感覺不高興實在抱歉，我并沒有要幹涉家主大人您私事的意思。只是一早接到這個消息，也不敢替您做決定，所以還是想來問問您的想法。現在我明白了，等會兒回去我就告訴他們，您沒空參加。”

    “一開始這樣不就好了嗎。順便，把我剛才的話也轉告給其他人吧，這種事我不想再重複了。”

    “好的，我馬上去辦。”

    話音剛落，司機看到五條悟的手勢，很快朝五條弘之鞠躬示意，然後直接将車開走了。

    路上，芙洛拉摸出手機，編輯信息給五條悟發過去：“發生什麽事了？”

    然後又猜到了一些：“他們一開始還真想讓你去那位加茂小姐見面？”

    “就坐在你旁邊還發什麽信息嘛。”五條悟看起來完全不想避諱的樣子，直接正常音量回答，“不确定，有可能。畢竟那群老頭子們總是喜歡想很多诶，應該是年紀太大了的緣故吧。仔細講的話你聽了會不高興的，反正又不會發生，幹嘛要知道那麽多。都假期最後一天了，趕緊想想晚上要去哪裏比較好哦。”

    這麽說的話，要是“仔細講”出來，估計就是一些封建大家庭的傳統藝能了。

    不過提到會讓她不高興的東西，又想想伏黑惠和禪院真希的身世，芙洛拉也已經隐約猜到了：“準備給悟找個門當戶對，溫柔顧家的正妻人選？”

    畢竟之前聽禪院真希說起過，禦三家核心成員的正妻，尤其是家主的妻子，并不是普通的婚姻關系，更像是一個正式的工作崗位。

    她們需要有傳統妻子的所有溫順品行，生下繼承人，又要負責成為家族的門面，還要負責管理家族內部的許多事。

    因此家有正室操持族內事務，再養一堆側室小妾之類，這種炸裂三觀的逆天操作，對禦三家裏任何一個手握實權的人來講，都堪稱是最正常不過的标配。

    要她評價就是一群法外狂徒，全都該去西伯利亞挖土豆。

    雖然普通人社會這種事也多，但好歹會受到道德譴責。到了禦三家這種人嫌狗憎的地方，倒是成為優良傳統，基操勿六了。

    她真的不懂這些人的腦回路。

    這種工作崗位跟管家天團有什麽區別？多加點錢讓管家一口氣包圓了不好嗎？實在不行配幾個信得過的助理，定期彙報工作，時不時想起來抽查一下成果，不就一切都完美解決了嗎？

    反正五條家有五條悟在，也不需要其他任何門面裝點。殷實到無法想象的家底，更不需要聯姻來維持家族存續。前不久打壓了前兩家搶來的權力，更是讓五條家如日中天。

    而且禦三家不該早就習慣，雖然五條悟人不在那些亂七八糟的宴會上，但是他帶來的陰影卻一直揮之不去的感覺嗎？那不比真去了還刺激？

    聽完她無意間的碎碎念，五條悟笑了幾聲，手指捏着她的指尖玩：“不愧是我帶出來的學生嘛，跟我想的一樣哦，之前我就是這麽讓他們去找人的。反正牽扯到這些事，老頭子們會比我還挑選嚴格的，我也懶得過問了。”

    說話間，芙洛拉又想起她剛到五條本家那天晚上，見到五條繪裏奈的場景。

    想起她看自己的那種眼神。

    “怎麽不說話了？”五條悟轉頭親了親她的頭發，注意到她有些走神的樣子，又不滿地捏住她的臉，“都說了會讓你不高興的嘛，這不就是，表情都垮下來了。”

    “不是。”她回過神，“我剛剛在想的不是那個。”

    “那是什麽？”

    芙洛拉看了看前面的司機，又想起五條悟說過他從小就不在親生父母身邊長大的事，一時間感覺有些難以開口，于是只搖頭：“沒什麽。悟要參加的那個打卡活動，一共幾家店來着？”

    “六七家吧。”他低頭看着她，手指在她秀挺漂亮的鼻梁上輕輕點了點，“真的沒事？”

    “畢竟悟是什麽樣的人我很清楚呀，我還是很相信自己選男朋友眼光的。”

    她說，将剛才想的東西換了個角度：“剛剛只是在想，悟是怎麽做到和其他人都不一樣的。”

    這回就輪到大貓咪超級得意：“怎麽可以拿其他人跟人家比呀！”

    這話倒是說得和冥冥曾經那句“不要拿一般男人和五條悟相提并論”很像。

    “是是是，我的錯。最強就是從內而外天賦異禀三百六十度旋風螺旋強。”她邊說邊打開手機，“等會兒我們從哪家店開始，會有抹茶口味嗎？”

    畢竟好的抹茶都是帶着強烈清苦氣味的，能剛好中和甜點裏過于甜膩的味道。

    “京都最不缺的就是抹茶了，肯定有讓芙洛拉滿意的。不過還是先去吃午飯吧。雖然我可以直接把甜品當正餐吃，但是芙洛拉不可以吧。”他說。

    選的午餐地點就在モリ夕屋，一家百年歷史的壽喜燒店，預約都要靠搶的那種。

    午餐結束，全城打卡活動正式開始。

    在“無礙山房”打卡的時候，芙洛拉意外看到了同樣來這裏享用下午茶的冥冥。

    身穿黑色絲絨長裙的美麗女人坐在靠窗的複古桌椅前，看上去格外賞心悅目，一眼就能吸引所有人注意。

    大概是完全沒想到會在這裏見到彼此，她和冥冥兩個人都愣了一下。

    緊接着，芙洛拉先朝對方點頭示意：“前輩下午好。”

    “好久不見，芙洛拉。”

    她歪着頭支在右手上，笑意慵懶地看着她，目光注意到她衣領上的荒枝付き左三階松紋，頓時眼神閃了下，表情了然：“和五條一起來的吧。”

    她剛點點頭，五條悟正好端着剛做好的抹茶聖代過來，同樣有點驚訝能在這裏碰到熟人：“啊，冥小姐也在。”

    “不會打擾你們的，只是意外而已。”冥冥的聲音一如既往非常柔媚動聽，帶着點淺淺的笑意，“而且也很好奇。”

    說着，她眨眨眼睛，看着五條悟：“不過你看起來和之前真的不太一樣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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