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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67章 是摸胸
    第67章 是摸胸

    雨停後的街道, 一切色彩都被浸泡得潮濕又鮮亮,連日光也清澈得好像被水洗過。

    撲簌簌掉落的水珠折射着細碎華彩,從街道兩旁的綠植枝葉上不斷閃爍跳躍, 其中幾滴正好滴在乙骨憂太的發頂上。

    他伸手摸了下頭發, 剛想跟着夏油傑坐進汽車後座, 卻被五條悟叫住:“憂太過來下。傑和歌姬先回去好了。”

    聞言, 少年雖然有點驚訝地眨眨眼,但也沒什麽特別反應,只順從地點頭:“好的。”說着就撤回已經伸出去的半只腳, 轉而朝車後座上的兩位老師禮貌告別, 順便關上車門。

    車窗縫隙背後,是夏油傑帶着明顯憐憫意味的溫和笑意。

    他語塞一瞬, 突然有種不太好的預感。

    跟着五條悟在街上漫無目的地走了一段,乙骨憂太還在因為對方帶來的超高女性回頭率而非常不習慣, 卻聽到對方忽然問, 語氣平常:“早上是發生什麽事了嗎?”

    “诶?”他茫然轉頭,看着身旁的教師, 眼睛微微睜大。

    對方看起來和平時沒什麽兩樣,走路時依舊是習慣性地雙手抄在衣兜裏, 腕間挎着個紀梵希購物袋,裏面裝着芙洛拉換下來的衣服和鞋。

    “早上……也就是京都的東堂和芙洛拉過了幾招,其他也沒什麽了。老師怎麽突然問這個?”

    “啊,所以是在和憂太見面的時候,她就已經是那個不開心的樣子了嗎?”

    花了半秒反應過來五條悟口中的“她”是指芙洛拉, 乙骨憂太誠實搖頭到一半又停下, 後知後覺意識到,也許自己該假裝點頭說不知道的。

    不過顯然已經來不及了。

    五條悟的視線隔着眼罩在他身上來回轉了一圈:“不過, 她跟憂太說了吧。”

    不是疑問,而且肯定。

    少年身上的星之彩咒力痕跡已經消散得差不多,取而代之的是夏油傑咒靈操術帶來的熟悉紫金色,是剛才兩人鄰座挨在一起吃飯的時候沾染上的。

    雖然沒有直接的目光接觸,但乙骨憂太還是感覺到了一種莫大的壓力,連脊背都輕微緊繃起來。

    那是作為經驗豐富的咒術師在面對危險來源時的本能反應,也是來自如今咒術界最強的壓迫感。

    明明五條悟什麽都沒做,只是稍微改變了語氣和表情,就能達到讓人不寒而栗的效果。緊迫到尖銳的寒意從憂太的後頸一直蔓延到指尖,促使他下意識放緩呼吸。

    緊接着,那種讓人喘不上氣的沉重感又突然消失了,前後持續了不到幾秒的時間。乙骨憂太猜測他這會兒應該把目光轉移到別的地方去了。

    “實在沒辦法裝作無所謂嘛。明明都委屈得哭成那樣了還是在說‘沒事’‘沒有’,也不知道是在幫誰掩蓋,再問也不肯說,真是讓人很在意。”說這話時,五條悟的聲音平直得幾乎聽不出任何情緒,好像一塊被打磨光滑的堅冰,毫無溫度。

    “或者說是很生氣。”他糾正。

    乙骨憂太猶豫幾秒,有些緊張地伸手整理一下肩上刀具袋的帶子:“這個……”

    “哦,憂太也不打算說嗎?看起來是兩個人已經約好了嘛。”他很淡地笑下。

    平心而論,笑得很吓人。

    “我是答應了芙洛拉不能說。”知道再撒謊也沒用,乙骨憂太幹脆承認道,“但主要也是因為這個……不太好跟您說。”

    “為什麽?”

    他問,旋即又古怪地安靜一瞬,轉而用一種輕快細滑得難以捕捉情緒的聲音問:“因為這個原因和我有關嗎?”

    乙骨憂太:“……”

    他感覺再這樣下去,根本不用他心理防線被破所以老實交代,五條悟自己就能輕松猜到芙洛拉的心事了。

    想到這裏,他不再去看面前的教師,只低頭鞠躬道:“老師請不要再問了。我真的沒辦法跟您說。主要那個……”

    他本來想說那是芙洛拉的私事,所以不好說。但是話到嘴邊又被咽回去。

    因為所謂的私事已經被他知道了,卻同時隐瞞着不告訴五條悟,怎麽想都會讓對方非常惱火。

    倒不是說五條悟是那種熱衷于探聽學生私事的類型。恰恰相反,他和學生之間一直都有一道由他自己規定的,非常清晰的界限。

    但這個界限之外,似乎不包括芙洛拉。

    很難說這種感覺究竟是從哪裏來的,五條悟向來對學生都很好,但是乙骨憂太就是這麽認為,是一種直覺。

    “主要那個……真的沒辦法跟您說。”不擅長撒謊的少年最終只能憋出這麽一句。

    安靜片刻後,對面的教師莫名笑了一聲,語調重新變得和平常的歡脫無二,順便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就像以前那樣:“好啦好啦,老師知道了,怎麽舍得為難我這麽喜歡的學生嘛。”

    這明明是已經察覺到了什麽,高速運轉的大腦都不知道猜到哪一步了吧。

    乙骨憂太感覺有點汗流浃背,不知道要不要告訴芙洛拉提前做好心理準備。

    畢竟要想在這個人眼皮子底下搞小動作,尤其是與他有關的,還要做到貓不知悟不覺,實在不太可能。

    再加上芙洛拉本身就是他格外關注的學生,難度堪稱史詩級超級加倍。

    所以不管怎麽看,被五條悟知道這件事好像都只是時間問題。

    這麽想着,乙骨憂太忍不住開始在心裏為自己的好友默默劃着祈禱十字。

    而與此同時的另一邊,被念叨着的芙洛拉忍不住打個噴嚏,接着便更加用力地踩着腳下那只一級咒靈的頭:“聽說你是從人類對愛情中嫉妒的情緒裏誕生的咒靈。”

    面目扭曲的怪物沒有說話,只嘴角不斷淌着深紫色的粘稠血液,翻着大白眼瞪着她。

    少女原本白淨清美的臉孔,被籠罩在帳所帶來的青色光線下,看起來有種怪誕又冷調的美麗。連帶着那雙淺翠色的眼睛也更加幽綠明亮,像是某種奇特的焰色反應。

    “那要不你陪我聊聊,開導我一下。等會我下手利索點,你也痛快點。”

    咒靈咧開嘴露出獠牙,發出一連串意義不明的罵罵咧咧聲。

    伸手喚來白蛇纏繞上那只半死不活的咒靈捆成粽子,芙洛拉嘆口氣收回腳,直接一屁股坐在它身上:“我也沒辦法呀,又不能找其他人聊這種事。真是的,你倒是安靜一下,體諒體諒我現在很煩躁的心情啊!”

    眼見咒靈還在扭來扭去試圖掙脫,她生氣地一拳砸在對方臉上,牙都給它錘掉幾顆。

    它終于安靜下來,看着面前的特級少女瑟瑟發抖,面露恐懼。

    “是真的沒辦法找其他人聊嘛!真希和野薔薇肯定會覺得我腦子壞掉了。狗卷只會飯團語,打字聊天也很麻煩。熊貓直接PASS,搞不好轉頭直接捅到五條老師面前去了。”

    “虎杖雖然是小天使,但是他嘴巴不嚴,也很危險。伏黑就更不可能了,他是我的學弟,但更是老師的養子啊!難道要我跑去告訴他,我喜歡上了你養父,我是來加入你們這個家的嗎?”

    地上的咒靈看起來停止了思考,八只眼睛裏都充滿了睿智,大概是因為這個關系聽上去有點複雜。

    “剩下唯一就只有憂太,也已經聊過了。但是因為大家都很孤寡,沒有任何建設性意見,我真的很難過!”

    咒靈嗚咽着也露出一個很難過的表情。

    “你懂的是吧?這種事情就是很尴尬很難辦啊。”芙洛拉抓住它的一條觸手,像握手那樣晃了晃。手上的【蝕】瞬間将它腐蝕得吱哇亂叫。

    “呃……對不起,我忘記了。”

    她很快松開手裏爛掉的觸手,然後湊近還在痛苦飙淚的咒靈:“你說,喜歡上一看就超級難追還高攻高防的老師,到底該怎麽辦?你可是人民群衆的怨念彙聚起來的咒靈,快拿出點人民群衆的辦法啊。”

    咒靈疼得在地上滾來滾去,斷斷續續嚎叫着一些類似“他就該是我一個人的”,“不管怎麽樣都是我一個人的”這樣的話。

    芙洛拉:“我真傻真的。找你還不如找憂太用咒言給我來一嗓子,讓我‘忘掉’或者‘不喜歡’更有效。”

    說完,她自己都吓了一跳,後知後覺這個辦法也實在太天才了。

    前提是她真的狠得下心。

    想到這裏,芙洛拉起身看着地上掙紮不停的咒靈,雙手舉起蒼星淚縛化作的銀白蛇刺,眼神中滿是猶豫——她能做到嗎?

    尖刺帶着星之彩捅穿咒靈的咒力核心,徹底結果了對方。帳從頭頂升了起來,流瀉出滿地燦爛暮光。

    最後一個任務結束回到高專,已經是晚上快十點。

    路上,她還看了看自己用小號在網上發的帖子——“求助大家,不小心喜歡上自己一米九五白毛藍眼貌美如花的老師該怎麽辦?用你的專業或者職業能幫我提供什麽建議。”

    【1L】:等下,樓主這個ID,梅川庫子……對個暗號,奇變偶不變?

    【2L】:後面的人請冷靜,樓主只是在玩梗,不是真的師生戀,證據如下——猜你在找“鏈接詞條:五條悟”。bty,這不是天經地義的事嗎?建議是立刻去AO3給我做倆菜,炒肉那種。

    【3L】:我在歌舞伎町開店,可以幫你送過去五十個牛郎綁架你的老師,并且為他提供專業且全面的培訓。

    【4L】:我是樂隊主唱,可以為你高歌一曲,增加士氣。

    【5L】:我是拉面館的師傅,可以幫你在拉面湯裏給老師下藥,加油!(PS.目前我這裏只有瀉藥,再次,請加油)

    【6L】:我是銷售人員,游泳健身了解一下。

    【7L】:我是精神科醫生,建議你過來讓我看看。

    【8L】:我是在日華子留學生,邀請你和我一起參加“拼.夕.夕砍宿傩”活動,目前已經進度為99.99%,就差你的一刀了。

    【9L】:我是成人用品店主,可以為你贈送全套所需。

    【10L】:我是做裁縫的,可以幫你量身定制綁架老師用的特大號麻袋,支持顏色圖案自選。另外我還有個朋友是神棍,可以幫你給他下咒。

    芙洛拉:“……”

    毫無建議呢。

    回到高專,她剛進宿舍區大門,就看到大家正都聚集在草坪上,氣氛一片壓抑。

    她走過去,表情茫然:“發生什麽事了?”

    然後下意識看向乙骨憂太。他搖搖頭,表示自己也是剛到,同樣不知道發生了什麽。

    “你們倆都還沒看那個該死漫畫的更新吧?”禪院真希扭頭看着他們,眉眼間全是清晰可見的暴躁,手裏摩挲着長槍的槍身,像是随時準備捅死點什麽才好。

    “沒有。我不看那個的。”乙骨憂太說着,不過也顯然猜到了一點,“難道還有比上次一夜之間,漫畫裏的宿傩成了虎杖叔叔,但現實裏的兩位當事人都不知情更離譜的事嗎?”

    那件事他也是後來回學校以後才知道的。

    芙洛拉稱之為“木曜日事變”,并且堅信一定是JUMP社和自治省以及心理健康中心搞的三方聯名活動更新,因為這個劇情實在太有教育意義了。

    “首先這個設定告訴我們,要不是腦花在那裏自嗨亂搞,整個故事根本就不會開始。熱血少年漫變成麻辣家庭倫理劇,怎麽看都是腦花應該負全責。”

    “所以警示意義之一就是,不要亂搞,潔身自好,計生措施很重要。否則一炮打出整個夏天,牽連無數無辜民衆有損陰德。”

    “最重要的是,你說要是宿傩真是虎杖叔叔,那整個故事不就是個大型家庭糾紛嗎?這玩意兒就算報警了,警察都不一定會立案吧?!還是說日本也要有自己的《寶蓮燈》嗎?拆家的舅舅爆改要命的叔叔是吧?”

    芙洛拉是這麽銳評的:“順便,常回家看看很有必要,親戚之間相互關心也很重要。否則有天你的某位親戚成了滅世大魔王你都不知道。完美契合當下日本的無緣社會現狀,鼓勵年輕人多多建立社交,再暗地裏催催生育率,好一個利國利民。”

    太炸裂了。槽多無口。

    不過這段上升高度的發言顯然沒有安慰到虎杖悠仁。

    可憐孩子對着這個逆天劇情神情恍惚,好像明明已經脫了衣服躺在床上,準備來一場放松身心的SPA,結果卻看到自己花大價錢預約的金牌按摩師是【特級咒靈·真人】那麽呆滞,當場就小腦連帶着靈魂都一起萎縮了。

    所以也不能怪他那一瞬間沒能壓住宿傩,導致熊貓在摸着他臉安慰的時候,突然聽到個頗為不耐煩的低沉聲音從掌心下傳來:“又在吵什麽東西,給我看看。”

    不得了,那大概是虎杖悠仁抽自己抽得最用力的一次。

    揍叔回戰,名不虛傳。

    “這次不一樣……”連熊貓都特別嚴肅又生氣的樣子,“這個家夥在悟的事情上已經太過分了。我就說人類都很惡心,最惡心!”

    “那就去祓除他好了。”

    禪院真希丢開長槍,轉而從咒具袋裏重新抽一把冷光锃亮的長刀,表情憤怒:“該死的,有病吧這混蛋敢這麽畫,這不是把大家都弄成沒心肝的人渣了嗎?我才不管他當初跟高層那群老東西簽訂了什麽條約,我現在就要去!”

    乙骨憂太茫然上前攔住對方:“等一下,到底發生什麽事了。”

    花了大概三分鐘的瞬間,粗略了解了下半個小時前更新的漫畫內容後,三觀炸裂的人成了乙骨憂太和芙洛拉。

    “我……”他結巴着有些說不出話,一半是因為震驚,一半是因為憤怒,“我什麽……複制了……奪舍了什麽?!”

    “對,就是你聽到的那樣。”熊貓戴好拳擊手套,雙拳緊握着碰了碰,獠牙都跟着露出來反着森森白光,“現在離交流會開始還有一晚上,我們一起出動的話,應該來得及先把那家夥祓除了,再回來參加交流會。”

    “我早就想這麽幹了!所以那家夥的住宅地址在哪裏?不會還要先去漫畫社裏找吧?”野薔薇抽出榔頭,躍躍欲試。

    除開在極端憤怒和善良本性之間來回拉扯,所以暫時沒來得及說話的虎杖悠仁。目前唯一還能勉強算是冷靜看待這件事的只有伏黑惠:“但是,咒術師絕對不能傷害普通人這個規則很麻煩,我們不能直接……”

    “不錯啊惠,已經在考慮善後的問題了。”熊貓豎起拇指。

    伏黑惠:“……”

    不過熊貓的話算是提醒了他。那就是他從私心來講,其實也是同意大家的意見的。

    于是他猶豫再三,在徹底被說服并當場加入之前,趕緊用僅剩的理智去拿起手機找另一個當事人。

    “順便一提,硝子剛剛也說對這家夥的腦子構造很感興趣。”熊貓補充。

    “那我們走吧。”

    這回說話的人是乙骨憂太。

    伏黑惠震驚地看着他将武士刀從咒具袋裏抽出來,單手合鞘握着,眼神銳利到讓人有些不寒而栗,臉上一片冷靜。

    他很少在同學面前會露出這種表情,讓人清晰感覺到眼前這個少年是入學即被評定為特級的天才,更是斬殺咒靈無數的咒術師:“伏黑說得沒錯,不能傷害普通人。但是也沒說不可以問清楚再讓他改掉吧?”

    芙洛拉冷着臉思考一會兒,忽然緊跟着驚天發言道:“不如去把高層當初同意畫這個漫畫的人也一起祓除了吧,斬草當然要除根才可以啊!事情發展成這樣,高層就一點責任都沒有嗎?”

    雖然嘴上是在說着“高層也別跑”,但是她此刻的語氣聽起來更像是反派大姐頭下令直接處死大壞蛋。

    然後一群學生就浩浩蕩蕩沖出宿舍區。

    說沖出有些不恰當。

    因為還沒走出草坪就看到好手好腳,如假包換的五條悟本人正站在那裏,朝衆人擡手晃晃打招呼:“唷,這是打算去集體夜跑保持訓練,為了明天的交流會更有精神嘛?很有幹勁哦。”

    “才不是!”禪院真希正在氣頭上,忍不住大聲反駁。

    “不是呀?那是什麽要大家一起出去?總不會是趁着月黑風高,打算去強闖民宅綁架誰吧?”他仍舊笑嘻嘻。唇紅齒白,笑容戲谑的模樣完全就是個迷惑人心的禍害。

    聞言,大家都安靜下來。

    熊貓和野薔薇轉着眼珠瞄來瞄去,試圖猜測到底誰是內鬼。芙洛拉則完全是因為心虛,所以才垂下目光不去看對方。

    “是因為那個漫畫吧。”一旁的夏油傑很容易就能猜到原因,跟那種會讀心的千年狐貍似的,超可怕。

    “我看到的時候也吓了一跳來着。看到悟被畫成那樣,還把大家都弄得好像完全不在乎悟,肯定會很生氣。”

    野薔薇咬牙切齒:“明明夏油老師也被畫得……總之就是這個混蛋的錯!”

    “既然人渣混賬不知道怎麽好好畫,那我去教他好了!哪只手畫的就給他打斷再治好,直到他搞清楚該畫什麽為止!”禪院真希的表情看上去稱得上是在暴怒。

    “真的很過分……”

    虎杖悠仁的表情看起來也很不對勁,好像有什麽地方馬上就要壞掉,眼睛裏連高光都沒有了:“我自己倒是無所謂,可是為什麽要這麽畫兩位老師,還大家都弄成那種完全不在乎老師的樣子。”

    “我也不能接受。”乙骨憂太握着刀,表情很難看。

    “可是這樣全員出動的話,會讓高層那群爛橘子很開心吧?比如終于找到了超級好還送上門的借口,正好用來挨個打壓大家诶。”

    話一出口,衆人語塞着站在原地。野薔薇和真希則極為默契地翻出同款“我才不管”白眼。

    五條悟說着,伸手摸了摸虎杖悠仁的頭,又搭上他的肩膀:“老實說呢,我對那個漫畫家的生死不感興趣。畢竟我超級忙诶,想要引起我注意力的事也很多,他還不配。”

    “但是如果因為他的緣故,牽扯到了我的學生們,這種事當然不可以。”

    “尤其是悠仁。老東西們可是聽到你的名字都會立刻跳起來,天天上香祈禱,就是期待着你能做點什麽出格的事,他們才能名正言順地給你執行死刑。這麽看起來,搞不好那漫畫會畫成這樣是故意的哦,就是想看看大家會不會被刺激到。”

    “可是……”虎杖擡起頭,滿臉不甘地還想再說點什麽。

    夏油傑态度溫和地接過他的話,繼續勸說道:“能理解大家的心情。特別對于悠仁來說,這個漫畫畫到現在,那些東西肯定給你造成了很多困擾,實在抱歉。”

    “不是這樣的。不應該由老師來的,明明老師才是受害者……”

    “那要不我一個人去吧。”芙洛拉突然開口,顯然并不打算就這麽算了,“反正那個漫畫家不認識我,網上想要去對他進行正義伸張的人也不少。不用術式單純打他一頓出氣的話,怎麽不算是民心所向的鐵拳義士呢?”

    “一級咒術師以下接觸星之彩就是自殺,剛入學就告訴過你了吧。”五條悟看着她提醒,“你這一巴掌下去,特級咒靈也得掉層皮,都不用給他收屍了。”

    “那不是正好嗎!”

    “別給自己找麻煩啊你。當咒力殘穢檢測是擺設呢?”他說着,松開虎杖悠仁,轉而伸手捏住她氣鼓鼓的臉頰。

    “那我去總可以了吧?”禪院真希皺着眉頭表情不善,“反正我的咒力和普通人一樣。”

    “和普通人一樣不是檢測不出來的意思哦。每種咒力殘穢都是獨一無二的,上課有沒有好好在聽嘛。”

    說着,五條悟好像瞬間想到了什麽好辦法,一邊繼續摟着芙洛拉捏臉,一邊戲精上身做JK嬌羞狀:“不過能看到真希這麽為老師打抱不平還是很開心哦,也算是這個漫畫還稍微有點作用吧。”

    “誰說是為你抱不平了!眼罩笨蛋!”禪院真希瞬間炸毛,有種被戳穿了什麽的驚慌失措,“我是為了我自己,才不想被畫成那種沒良心的家夥!跟你沒關系!一點都沒有!”

    “跟悟一點也沒有關系~”熊貓在旁邊捏着嗓子重複,被真希反手一拳打過去,緊接着是橫劈過來帶着刀鞘的長刀。

    “我看先教訓下你這家夥當熱身好了。”一人一熊瞬間拉扯在一起。

    夏油傑審視下周圍,完全看熱鬧不嫌事大的模樣,順便好心提醒:“要不去操練場?這裏空間太小了,不好發揮吧。”

    也是在這時候,芙洛拉才反應過來五條悟應該是故意的。畢竟禪院真希的怒火看起來已經被成功轉移到了別的地方。

    果然,在看到她和熊貓陷入量子糾纏式打鬥後,五條悟很愉快地豎起食指點評:“精神不錯,繼續保持鍛煉哦,明天的交流會應該不用擔心了。”

    說完,他又低頭看向身邊的粉發少女,搭在她肩頭的手轉回來戳了戳她緊繃的嘴角:“怎麽還在不開心呀。”

    “誰看到自己老師被那麽惡劣對待還開心得起來啊。”她表情很不好地低着頭,沒敢去看對方。

    “那以後不看不就好了嘛。而且我不是好好在這裏嗎?”他提醒。

    芙洛拉沒有說話,腦子裏一團亂七八糟,終究是沒忍住,伸手輕輕碰了碰對方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

    指尖輕微接觸的瞬間,異常的暖熱感讓她又瞬間清醒着想要縮回手,卻被對方伸出手指勾一下,捏住指尖揉了揉。

    她顫抖一瞬,好像連自己的心髒都快跳出來,被對方捏在手裏肆意玩弄似的。

    而五條悟看起來則仍舊非常自然,口中的語氣也和哄着小朋友的耐心教師沒有多大區別:“是真的吧?如假包換哦。”

    手指尖還在被對方有一下沒一下地捏着,芙洛拉聞着他身上的好聞香氣,欲哭無淚地發現自己又想要抱抱了。

    是有多大的決心和毅力,才終于說服自己主動将手抽回來。她反複告誡自己不可以,中午已經抱抱過了,再提這種奇怪的要求肯定會被懷疑的,所以絕對絕對不可以。

    可是好難過。

    又恨那個天殺的獨眼貓。

    又恨這個路怎麽這麽平。

    還恨自己怎麽就是個天降活人都能瞬間紮起馬步穩穩接住的特級咒術師,連想要假裝平地摔倒,砸進溫香軟玉裏趁機大占便宜都不可能。

    就不能來個筋肉猛男版月老執行一下跨國業務,伸出正義之手把這家夥直接打暈在地,讓她一口氣抱個夠嗎?

    米格爾的愛之朵蜜繩子呢?伏黑惠的魔虛羅呢!都給她拿出來江湖救急一下啊!

    “怎麽不說話了?”五條悟歪頭看着她。

    因為也不能說“老師對不起,實在忍不住了,請允許我強抱一下您好嗎?就一下,我保證會輕輕的”這種話吧。

    受不了,怎麽想都是星之彩術式帶來的後遺症。

    從小就無法正常接觸其他人,十幾年時間裏唯一擁抱過的人就是五條悟。如今對他近乎荒唐地有了“喜歡”這種毒藥般要命的情緒以後,根本控制不住自己啊。

    “沒事。”她說,眼淚卻忍不住掉下來,悄無聲息碎在鞋尖上。

    “怎麽哭了呀?就算再心疼老師也不至于哭吧?”五條悟說着,單手捧住她的下颌,帶點強迫地讓她擡起頭。緊接着是手指抹過眼尾,撚走潮濕的溫柔觸感。

    “都怪那個漫畫。”

    “好噢好噢,都怪它。”

    “我要去祓除那個漫畫家!”

    “說了會很麻煩吧,弄髒我學生的手不可以。而且幹嘛要親自動手啊?等着無數讀者的怨念變成咒靈去咬他的時候,直接假裝沒看到救不下來,順便手一滑推個書櫃下去幫忙砸扁不是更好嗎?”

    衆人:“……”還以為真不在乎,原來是已經早就想好怎麽毫無痕跡地處理那家夥了啊,不愧是你。

    “可是……”

    她還想說什麽,面前的男人輕微嘆口氣,說的話很輕,不厭其煩為她抹着眼淚的動作也很輕:“別哭了好不好?搞得我都要跟着一起難過了。”

    芙洛拉睜大眼睛看着對方,心裏剛怦怦跳着就聽到他繼續補充:“會懷疑自己是不是真死了啊,有這麽慘嗎?明明好好站在這裏,怎麽心愛的學生只顧着去對漫畫哭喪嘛。”

    哦,只是難過自己是不是真死了啊。

    她咬住嘴唇,垂着的手動了動,似乎是想擡起來抱住點什麽,但又克制住。

    反倒是面前的漂亮貓咪在短暫思考後,主動提議:“要摸嗎?摸到了确認了,總不用再哭了吧?”

    聞言,不只是芙洛拉瞪大眼睛,周圍一衆人全都瞪大眼睛。

    虎杖悠仁不可思議地朝伏黑惠問:“伏黑……就是說,你小時候哭的時候,老師也是這麽哄你嗎?哭了就給你摸?”

    伏黑惠面部抽搐,井字亂跳:“我不哭也不摸,他沒有,你別瞎說。而且你到底在期待什麽?!”

    那邊正騎在熊貓背上陷入苦鬥的禪院真希,這時候還不忘回頭譴責:“你是什麽變态嗎?!芙洛拉別聽他的!”

    “來嘛來嘛,摸到了就別哭了。”說着,五條悟伸出手。

    而芙洛拉則被美色當前沖昏頭腦,又正哭得稀裏嘩啦,直接伸手按在了對方胸口。

    掌心之下是隔着衣服也能清晰感受到的大塊結實肌肉,溫熱飽滿,又軟又彈,手感極佳,此刻正猛地緊繃起來。

    場面一度非常尴尬。

    沉默是通往地府的LED炫光立體回聲伴奏康橋。

    五條悟:“???”

    芙洛拉:“……”

    哦,原來說的只是幼稚園摸手手而已嗎?私密馬賽,是她冒犯了。

    但鍋是一定要甩的。

    于是她小聲狡辯:“您沒說是手……對不起。”

    然後迅速收回手,掌心燙得吓人,好像剛才觸碰到了一顆鮮活滾燙的心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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