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是算賬
在五條悟單手撕碎一架中型客機後還不到半分鐘, 芙洛拉的手機就收到了一條短信通知。
點開的時候未讀消息有兩條:
一是兩個半小時以前,航空公司提醒她已經改簽成功的消息。
二是剛才航空公司遺憾通知,她要搭乘的UA0XX7號航班因為突發事件需要送回緊急檢修, 所以需要再次改變行程的消息。還給她貼心送上一張晚餐券和優惠補貼以表深刻歉意。
好熟悉的航班號。
芙洛拉嘴角抽搐地看着頭頂。
被無下限隔開以後, UA0XX7飛機的殘骸正燃燒成漫天金火流星雨墜落下來。
這就尴尬了。
她感覺該深表歉意的應該是自己才是。
可憐的航空公司還不知道, 他們的UA0XX7號已經被她用星之彩由內而外捅個對穿, 然後又被五條悟撕成稀爛。
看這個“最強術師黑夜殺機”的兇案現場,緊急檢修是不可能的了。
緊急收屍比較合适。
收回術式落穩站在地面,五條悟轉頭将她全身打量一遍, 确認:“沒受傷?”
“沒有。”她說, 正想收回手從他臂彎裏跳下來,忽然聽到他電話響了, 是夏油傑打過來的。
五條悟接起來,沒顧得上立刻松開抱着她的那只手:“什麽事?”
于是芙洛拉也就安靜地維持着一開始的姿勢沒再動。
因為發覺他這會兒說話都沒有平常會有的語氣詞了, 顯然心情絕對不妙。
“芙洛拉還好嗎?我帶着憂太一起過來的。”
“她沒受傷。”
“那就好。我們在成田機場這裏抓到了兩個沒來得及逃走的詛咒師, 悟過來看看吧。”
聽到這話,五條悟收了下抱着芙洛拉的動作, 讓她坐在自己手臂上:“抱穩。”
意識到他要做什麽,她連忙雙手環繞上去, 緊緊摟住對方的肩頸挂在他身上,同時閉上眼睛。
這是經驗之談,不然睜着眼睛看瞬移現場的話,很容易眩暈症發作。
問就是她有這種體驗。
放下手機揣回褲兜裏,五條悟仍舊單手抱着她, 另一只手隔着裙擺從她腿彎下穿過, 雙手扣握發動術式。
可能是一秒或者兩秒,時間在空間被急劇壓縮的情況下也變得失去了實感。
等到她重新感覺有微涼夜風吹過自己皮膚時, 他們已經到達成田機場上空了。
這裏早就完全被封鎖住,到處都是來一起處理這次重大突發事故的輔助監督們,還有其他臨時被調動過來的“窗”和政府工作人員,全都在忙裏忙外。
見到五條悟帶着芙洛拉回來,正在門口等着他們的乙骨憂太和伊地知連忙走上前。
朝表情擔心的同窗伸出手指比耶剪了剪,表示完全沒問題盡管放心,芙洛拉這才轉頭,看到伊地知臉上的神色非常緊繃。大概是因為這次事件造成的影響太大,需要處理的後續工作簡直是噩夢級別。
“抓到的人在哪兒?”五條悟問,聲音很冷,聽得伊地知一激靈。多年社畜的條件反射讓他意識到,五條悟這會兒心情很差,頓時更加忐忑不安。
“在VIP休息廳,夏油先生也在那邊。”伊地知邊說邊側身帶路,語氣和臉色一樣虛弱。
走出電梯時,一名正好在等着下去的陌生輔助監督和他們迎面撞上,看到五條悟也是一愣,連忙退開鞠躬道:“……家主。”
好複古好沉重的稱呼,聽得芙洛拉渾身一凜,下意識伸手摸了摸手臂上不小心冒出來的雞皮疙瘩。
畢竟平時在學校裏相處久了,就算每天嘴上挂着“高層高層,禦三家禦三家”,她也很少會刻意想起,其中之一的五條家主就是自己的老師。或者說每次提到禦三家的時候,她都會下意識把五條悟排除在外。
因此驟然聽到的時候,她感覺格外驚醒。
偏頭看向旁邊的乙骨憂太,他小聲解釋對方應該是五條家的外姓人員。這種人在輔助監督的群體裏有好幾個,他之前出任務時也碰到過其他的。
看表情,五條悟應該是思考了兩秒才認出對方是誰,然後轉開視線吩咐:“給她拿件衣服過來。”
“好的,請稍等。”
所以為什麽忽然提到衣服的事?
芙洛拉有點奇怪地擡頭,正好和那位輔助監督對視上,兩個人都非常客氣地朝對方點下頭算作問候。
來到VIP休息室,兩個被抓住的詛咒師正被幾只咒靈纏着咬着,生拉硬拽兩眼翻白,看起來超級可憐。
夏油傑則坐在一旁看着手機,偶爾提醒那些咒靈一句:“別弄死了。”
聽到有人進來,他擡起頭,看到五條悟這一身裝扮和毫無遮擋的眼睛,稍微愣了下:“這是出來太急,什麽都沒顧得上拿?”
然後又看向芙洛拉。
原本精心紮束的長發被風吹得亂糟糟的,跟一大團炸毛的粉黛亂子草一樣,發夾也歪歪扭扭。
身上的單薄吊帶長裙也沾着許多深紫色的咒靈血跡,腰身和小腿處的布料都被扯破了幾處地方,裙擺邊緣還有被火焰灼過的黑色痕跡。
看起來就像是剛從咒靈火葬場裏爬出來似的。
“外套有嗎?”夏油傑問,同時拉開自己身上教師制服的拉鏈,準備脫下來遞給她穿着。
“我已經讓人去拿了。”五條悟說着,伸手按一下他脫到一半的制服示意不用,然後走到那兩個被咒靈纏住動彈不得的詛咒師面前。
不知道是夏油傑示意的,還是純粹被他此時身上的低氣壓吓到。幾只剛才還玩人玩得不亦樂乎的咒靈,忽然齊刷刷甩下那兩個人,嗖一聲縮回夏油傑身邊纏着他。
雖然聽不懂咒靈的話,但芙洛拉覺得它們剛才絕對是在哭着叫媽媽,一定是。
不過下一秒哭出來的,就是躺在地上的紫毛詛咒師了。
很難說是他在剛喘勻一口氣後,睜眼發現面前的人是五條悟,所以被吓哭的。還是緊接着,他就被五條悟一腳踩住頭給痛哭的。
芙洛拉順着那聲鬼哭狼嚎轉頭,看到那人正拼命試圖掙紮,雙手胡亂抓撓着,卻始終碰不到五條悟的褲腳,臉上表情扭曲得像是活見鬼:“這什麽……怎麽會……?”
“居然這都不知道嗎?”五條悟低垂着眼神盯着他,透亮的藍眼睛是海水凍做的冰屑,又尖又冷,寒氣森森,“那你們是怎麽敢在我眼皮子底下對我學生動手的?”
說着,他扯下嘴角,卻完全不是在笑的模樣,語氣輕慢又壓抑:“不得了啊,都沒特意挑我出任務的時候就敢直接做這種事。怎麽着,是覺得我不敢殺人嗎?背後主謀是誰,說出來聽聽。”
那人嗚咽着扭動身體,旋即感覺被更加用力地踩住頭。他幾乎要聽到自己顱骨裂開的恐怖脆響,劇烈的銳痛讓他眼前發黑,眼珠都快被擠壓着爬滿血絲地凸出來。
“說話啊,啞了嗎?還是想被我就這麽直接爆頭?”五條悟一個字一個字地加重語氣,聽起來跟手槍上膛時的幾聲脆響沒有區別,都危險得要命。
他踩着對方的頭将他壓制在地上,像是碾着一條卑微的蟲子那樣随意搓扭幾下,清晰的頸骨喀嚓聲從腳底傳來。緊接着有細微的鮮紅血液混合着涎水,從那個詛咒師抽搐的嘴角流出來。
“我……只是,在……暗網上……接到的懸賞任務……”他絕望求饒,聲音都被施加在頭上的龐大力道給撕扯變形,“不是……我不知道……你學生……其他的我不清……清楚,求求你……”
“沒說可以求饒吧?什麽任務?”五條悟追問。
“只是來這裏……配合他放咒靈……說是做個實驗。還有就是……随意活動……我不知道太多那個人的事……求求你……”
說到最後,那個詛咒師已經快昏迷過去了,嘴裏喃喃着好痛,瞳孔微微散開。
“悟。”夏油傑看了看那人的模樣,提醒到,“換一個吧。這個快不行了。”
“真是麻煩。狗被踩了都知道叫幾聲,這種雜魚連話都說不清楚。”五條悟頭也不回地說,“憂太,給他稍微弄一下。還不是他死的時候。”
能說出這種話,已經不僅僅是生氣,而是非常非常生氣,被人不知死活碰到底線那樣。
芙洛拉有點驚訝地看着他,旁邊的乙骨憂太很快走上去,用反轉術式将那人半救回來,只維持着基本清醒的意識。
緊接着,五條悟又轉頭看向另一個人,将對方單手隔空提起來,直接砸進牆裏。
伴随着一聲含着血沫的慘叫,那個身形格外魁梧的男人渾身仿佛被什麽看不見的東西死死壓住,完全沒有任何反抗能力,只能仰着頭發出一陣意義不明的“嗬嗬”聲,聽起來就像是快要壞掉的破舊風箱那麽狼狽又沙啞。
幾秒不到的時間,他的脖頸上全是因為痛苦與憋氣而爆出來的條條青筋,鼓動如扭曲的蜈蚣,眼睛翻白。
“到你了。”五條悟的語氣已經明顯在不耐煩,眉頭皺着,似乎是在壓抑着什麽。
他伸手揉了揉山根和額角,無遮擋狀态下的六眼正在一刻不停地将海量信息塞進腦海裏,牽扯得眼睛到太陽穴都在一陣一陣地脹痛。
“我問你答,老實點。亂講一句就斷一只手或者腳。”他擰着眉尖睨視對方,流光溢彩的藍眼睛裏滿是厭煩與怒意,“接的誰的任務?聯系方式,來機場放咒靈做什麽實驗?”
對方被瀕死感掐住咽喉,全身抽搐着都個不停,斷斷續續交代完。
大概是暗網上出現了新的懸賞任務,因為報酬不錯,要求也很低,所以主動找上門的詛咒師并不少。他們線下見面時,彼此之間并不知道誰是主謀,只是按照請提前安排好的任務要求做事。
郵件寫:“今晚的成田機場就當做是大家肆意活動的樂園好了,請不用客氣。核心任務是保護手提皮箱的人,絕對不可以讓皮箱落到咒術師手裏。如果遇到高專的人來,解決掉一個就會有相應的額外獎金。”
“要是各位的運氣夠好,遇到照片裏這個粉頭發綠眼睛的女孩,請務必全力将她拖住,讓她留在機場內和咒靈搏鬥。雖然很難做到,但是相應的,解決掉她的賞金将會是最高的。”
聽完這番話,五條悟哦一聲,擡起手對着剛被反轉術式救了小半條命回來的詛咒師,臉上挂起一個冷淡至極的笑:“這不是明知道她是我學生,所以才故意下手的嗎?剛才是在騙我啊。”
說完,他手腕輕巧一轉,那人的腿骨也跟着被擰斷扭轉一百八十度。
伴随着他撕心裂肺的慘叫與咒罵,門口剛響起一聲的敲門聲戛然而止。
芙洛拉回過神去開門,看到外面站着幾個臉色各異的陌生人。其中一個是剛剛見過一面的五條家外姓輔助監督。
她拿着一個裝有新衣服的手提袋,表情僵硬地聽着屋子裏的慘叫,将東西遞過去:“試試看……合不合适?不合适我……我再去換。”
“芙洛拉去試試看吧,晚上還是有點冷的,穿暖和點比較好。”夏油傑轉頭看着她微笑一下,示意不用在意那邊正在發生的事。
“對了,你吃飯了嗎?”他問。
芙洛拉張了張嘴,看下五條悟,又看下夏油傑,感覺現在好像不是在乎這種小事的時候,但還是老實回答:“沒有。”
“那請麻煩先帶她去找個地方吃飯吧。這邊很快就結束。”夏油傑說。
“憂太和芙洛拉一起去。”五條悟說着,回頭看了門口的人一眼。除了那位外姓輔助監督還在咬牙堅持,原地不動以外,其餘人紛紛後撤三步。
“走吧。”乙骨憂太拎過輔助監督送來的衣服,“去外面吃還是這裏?”
“可是……”
芙洛拉有點猶豫地看着五條悟,聽到夏油傑安慰道:“沒關系,這裏不用芙洛拉擔心了。”
她點點頭,然後像是想起來什麽,連忙補充:“對了老師。我在機場遇到的咒靈,有很多都是相互嵌生的不正常狀态。他們拿着的那個皮箱裏面,我不知道裝了什麽,但是那些咒靈都是來自于那個皮箱……有可能,就是上次夜蛾校長說的那個東西。”
聞言,五條悟停頓一瞬,然後回答:“知道了。你先去換衣服吃飯。”
“好。”
她跟着輔助監督來到機場的女士洗手間,簡單擦了擦身上那些沾着幹涸咒靈血跡的地方,然後換上手提袋裏的衣服。
沒注意去看那件白色短袖的商标,但是那件牛仔藍外套口袋上刺繡着的醒目“LV”标志讓她沉默一瞬。翻開褲子特意找了找,發現也是一樣的商标。
這真的是在機場随便拿的衣服嗎?
她以為最多去朝工作人員借一件工裝外套就好。
回頭看了看自己那件已經被毀得肯定是不能再要的連衣裙,芙洛拉決定假裝沒看到這個商标,直接穿上身,意外的還算合适。
她走出洗手間,輔助監督和憂太正在走廊上等着她。
“還喜歡嗎?看着還是很合身的。”輔助監督帶着種詭異的恭敬态度朝她問。
芙洛拉遲疑半秒,點頭同樣客氣地回答:“是的,非常謝謝您。”
“沒事,既然是家主交代過的,我肯定會全力做好。對了,你有什麽想去吃的店或者菜式嗎?我這邊可以馬上安排好,車就在大廳外面。”她說。
“啊……不用了。我和憂太随便到處看看,将就吃點東西就好。”芙洛拉連忙擺手。
一通相互禮貌謙和的“真是非常感謝”“辛苦您了”“真的不用,我們就随便吃點”以後,芙洛拉終于拉着乙骨憂太突出重圍,成功逃離候機大廳。
“拉面,壽司還是便利店?”兩人異口同聲詢問對方,顯然是已經非常了解彼此。
最後芙洛拉作出決定:“便利店吧。”
因為已經将成田機場全部清空,沒有店鋪還在營業的緣故,他們只能沿着街道在附近找到家711,買了一些面包壽司之類的東西。臨走前她沒忍住,又要了一碗關東煮。
兩人拿着東西來到機場外面的綠化區,找到一條長椅坐着開吃。
“還好手套沒丢啊。”
她邊說邊戴好手套,看着憂太明顯也是餓了的樣子,将那碗全家福關東煮遞過去,接着又從口袋裏找出剛才特意多要的一雙筷子給他:“你也沒吃飯的?”
“也不算完全沒吃,只是沒吃完。”他解釋,嘴裏因為塞了壽司有點說話不清,“夏油老師說你有危險,很可能還受了傷,所以我就馬上跟他一起來了,還好你沒事。到底是怎麽回事?”
“多吃點多吃點。辛苦你了。”芙洛拉滿懷愧疚地說着,給他夾起幾個竹輪卷和雞肉卷到另一個幹淨的空紙碗裏。
“謝謝。你要吃這個嗎?鲑魚子玉子燒口味的,放這裏了?”
“好。”
接着,芙洛拉又把整件事從頭到尾說了一遍。
乙骨憂太聽完,放下剛咬一口的雞肉卷,表情有點凝重:“看來那些人和最近頻繁出現的異常嵌生咒靈脫不了關系。這次要不是芙洛拉你剛好在這裏,事情就麻煩了。”
“對了憂太,你有看到一個臉上有疤,手上受了傷的詛咒師嗎?他就是一開始拿着皮箱出現在機場的人。”
乙骨憂太仔細回憶一下:“我沒有看到這個人。夏油老師也沒說起過,估計是沒有。”
“居然被他跑了。”芙洛拉有點不可思議,“那個人既然一開始拿着皮箱,很有可能知道裏面到底是什麽。不過他手上有星之彩造成的傷,沒有反轉術式是治愈不了的,估計跑了也活不長。”
“說起來。”
乙骨憂太想起另一件事:“上次你拜托我幫忙一起找的那幅畫,現在有點線索了。”
“是什麽?”
“那幅畫可以确定,是平安時代禦三家去參加天皇宮宴時的畫。其他詳細人物背景實在沒有,但那個戴着蒼星淚縛的少女,是出自一個叫做朝日奈的家族。”
他說:“我後來還特意去查過,可惜朝日奈家的資料非常少,實在找不到更多。平安時代以後,這個家族就好像直接消失了。不過有點奇怪的是,他們家族應該不是咒具鑄造世家,不清楚為什麽會有蒼星淚縛。”
“我有查過,同時代最優秀的咒具鑄造師基本都在禦三家,尤其是五條家,這個……”他說着,咬一口魚丸,“我會繼續看看還能不能找到其他線索的。”
“如果是能和禦三家一起去參加天皇晚宴的,不應該是名不見經傳的家族才對。”芙洛拉感覺有點奇怪。
“我也是這麽想。尤其咒術界的歷史資料向來都是由禦三家在監管,幾乎沒有外流……”
“但加茂修司看起來很清楚的樣子。”她說着,忽然想到,“該不會這對咒具就是出自加茂家吧?不然沒道理五條老師不知道,加茂修司卻這麽清楚。他還不是家主呢!”
“對啊。”乙骨憂太也回憶起來,“你剛入學那會兒,其實五條老師就派人去查過你的身世之類的。因為星之彩這種術式,只要出現,不可能一點記錄都沒有吧。但是很奇怪,就是什麽都找不到,朝日奈家的歷史也是。”
“不過也有可能是因為芙洛拉是華國人。日本咒術界對那邊的情況不怎麽清楚,找起來也很困難。”
好有道理,芙洛拉擡起手看着那對銀白閃亮的蛇镯:“所以這個東西……真的和加茂家有關系吧?那他說的那些話……”
“大概不少是假的。”
乙骨憂太堅持之前的觀點,也是在安慰她:“如果加茂家知道,不可能五條家一點都沒聽說過。既然五條老師不清楚星之彩的事,那麽加茂修司說的話基本就都靠不住。他最多知道蒼星淚縛的來由,以及朝日奈家的一些事而已。”
“所以他也有可能是把我認成朝日奈家的人了?而且他還說了關于六眼和星之彩的事……”
芙洛拉思考着,搖搖頭:“不,憂太說得對。六眼是五條家的,既然五條老師自己都不清楚,他家裏也從來沒提到過星之彩的事,那加茂修司說的就完全是在扯謊。”
只是,他這麽做有什麽意義?
五條悟的學生那麽多,高層盯上其中一個總是有原因的吧?
比如虎杖悠仁,是因為他被當做宿傩容器的緣故。
曾經的乙骨憂太,是因為他身邊跟着一個特級過咒怨靈,是個不可控的炸彈。
那盯着她又是為什麽?
“我們只是不希望你成為五條悟的學生,和五條家扯上過多關系。如果沒有這層聯系在,你當然是活着最好。”加茂修司的話再次浮現在腦海裏。
芙洛拉感覺想不通。
她成了五條悟的學生又怎麽樣呢?
這不都第三年快畢業了還是好好的嗎?
多大點事,也沒見誰被天打雷劈遭天譴啊?
“所以芙洛拉不用擔心太多。只是這件事也說明,高層還是沒有放棄盯着你。”
這倒是實話,不過她也已經麻木了:“他們愛盯着就盯着吧,別來給我添麻煩就行。”
兩人很快吃完晚飯回到機場內,芙洛拉手裏還拎着兩盒回來時買的便當。
她估計夏油傑他們也沒吃飯,所以買了帶回去。
路上她又想起來一件事,于是找了一位工作人員幫忙要了一卷繃帶拿上。
帶着這些東西回到剛才的休息室,她看到五條悟正在走廊上和一個穿着正裝的男人說話。伊地知則跟在五條悟身後,表情緊張。
比起五條悟從着裝的随意到态度的散漫冷淡,那人起來則有些格外緊繃,甚至有種正在站着被老師訓話的感覺。
由此可見,氣勢與年齡毫無關系,大概是因為身高差了一個頭吧。
“是咒術總監內藤拓也。”乙骨憂太很快認出那人的身份,“應該是因為這次事件造成的影響太大了。”
畢竟成田機場是國際機場,突然遣散全員全部封鎖,需要給社會外界一個合理的交代。
見到她和乙骨憂太回來,五條悟微微偏頭示意他們先進去。內藤拓也看到他的動作,也跟着回頭看了看,頓時意識到:“這就是事情發生時,唯一碰巧在場的咒術師,芙洛拉?”
聽到他叫了自己名字,芙洛拉不得不停下來:“總監先生。”
“為了盡可能弄清楚這件事的全部細節。”內藤拓也說着,朝她走過來,“一會兒你得和我走一趟了。等事情詢問清楚以後,我會讓人送你回學校。”
她愣了愣,還沒說什麽,五條悟驀地開口,聲音極冷,幾乎讓在場所有人都吓一跳:“沒人能帶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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