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是合照
去橫濱是夏油傑自己開的車。
因為是自己的私下行程, 他沒有請輔助監督幫忙。
芙洛拉随口提到：“上次五條老師找地方給虎杖同學他們做練手地的時候，也是自己開車。”
“畢竟輔助監督裏，除了伊地知以外, 悟不相信任何人。所以在他忙不過來的時候, 悟都是要麽找我, 要麽自己去。”夏油傑回答, 見她坐好以後，伸手替她将安全帶拉過來系好。
“謝謝老師。”
從高專到橫濱那個靈異綜藝拍攝地，一共需要開一個小時左右, 如果遇到堵車可能要更久一點。
路上, 芙洛拉因為被熊貓好奇追問了好幾次接下來的劇情，于是只能點開手機端的游戲軟件, 開始繼續痛苦面具地玩游戲。
有風從下降的車窗外灌入進來，薄暖的陽光爬上她的手指和臉孔。
她聽到夏油傑說：“現在還有味道嗎？”
“诶？”她有點不明所以地轉頭, 淺翠色的眼睛裏浮着層碎金光輝, “什麽味道？”
“我之前有習慣性在車裏放一點清新香薰，不過是木質香的, 所以昨天我已經提前拿出來了。現在還能聞到嗎？”他記得芙洛拉是不喜歡木質香的，覺得太悶, 聞了容易暈香。
她稍微思考一會兒就意識到，夏油傑是把自己剛才的痛苦面具理解成聞到不喜歡的味道了，于是很快解釋：“沒聞到的。我剛剛是在看這個。”
說着，她将手裏的手機朝他舉起來，露出上面的游戲界面, 以及熊貓嗷嗷叫着, 讓她立刻馬上快選和狗卷棘一起執行任務這個選項。
夏油傑沉默一瞬，然後又笑起來：“玩到哪裏了？”
緊接着又意識到不對：“剛剛那個……漏瑚, 也是攻略角色？”
說這話時，夏油傑的語氣罕見充滿了猶豫不定，顯然是覺得這個猜測很離譜，但是又确實看到了漏瑚的名字，實在沒辦法裝作不在意。
然而芙洛拉的解釋更炸裂：“是我給女主取的名字。”
夏油傑：“？？？”
他眨了眨因為過于震驚而微微放大的眼睛，金褐色的眼瞳裏充滿難以言喻的微妙神情：“為什麽要取這個？”
“因為漫畫和番劇劇情裏，他雖無女主之名，但卻享盡女主之福。”芙洛拉很快将那天說在群裏的話又原封不動重複出來，接着補充，“還有個原因是因為不能取和攻略角色一樣的名字。”
夏油傑：“啊？”
“不然伏黑的名字也是個不錯的選項。”
夏油傑：“啊？”
“這是從迪士尼公主體質以及親爹伏黑甚爾，養父五條老師，野爹兩面宿傩的角度來說的。慶幸夏油老師您這會兒正在走狂野教主路線，不然很難說您會不會也成為一個什麽爹。”
所以說取名要取好是有道理的，“逃過一傑”名不虛傳。
夏油傑：“啊？”
短短幾句話讓夏油傑為她連啊三次，這也是一種本事。
不過很快芙洛拉就意識到了，互聯網上還有一個傳說叫做“在傑難逃”。
她剛選擇和狗卷棘一起去出任務，正糾結那幾個選項怎麽刷好感度，于是順口問了夏油傑幾句，然後就驚呆了：“老師。”
“什麽？”
“您真的把狗卷的好感度刷得好快啊！每個都是最佳選項！”她滿臉震驚。
這就是蠱王的實力嗎？她真想跪了。
無處安放的溫柔魅力，不分男女一并殺穿什麽的。只能說謝天謝地夏油傑是個有教師資格證的老師，而且責任心極強。否則但凡他有點那什麽不得了的心思，高專上下不得被他蠱得五迷三道……
哦，除了家入硝子和五條悟。
這叫什麽？同窗自帶魅力抵抗buff嗎？就像所有被五條悟調.教……不是，教導出來的學生都會或多或少自帶魅魔抵抗術一樣。
她就知道！！
她就知道夜蛾正道選這兩個人來做老師是有深謀遠慮的！
一年級先被人間之屑大美人折磨，讓學生記住外表美麗豔絕的都是壞東西。
二年級就被東京蠱王狐貍精捶打，讓學生明白什麽叫溫柔刀，刀刀要人性命。
實習年再随機選一個進行弱項補足，鞏固加強。
由此畢業的學生将滅情絕愛，四大皆空。心中無美人，拔刀自然神。
“因為棘是那種雖然愛搞惡作劇，但也會很細心注意到他人需求非常會照顧人的類型。你只要順着他的興趣去選就好，遇到需要關心的時候就去主動關心他。一些無傷大雅的小玩笑也可以和他開，會讓他覺得很有意思。這樣就基本不會有扣好感度的時候。”
芙洛拉瞪大眼睛，被他這一番語氣正常，循循善誘的攻略心得總結給弄得不知道該說什麽了。
他好像真的在試圖教會自己，怎麽去攻略周圍的同學。
這個認知讓她震撼到腦子都有點轉不動了，手卻還保留着自己的想法，點開LINE上和狗卷棘的私聊界面：“你喜歡什麽樣的女孩子。”
狗卷棘：“？？？啊，是到我的線了嗎？能不能給我看看？”【急切JPG】
不是，這家夥怎麽看起來對攻略自己都這麽好奇啊！
“溫柔的喜歡嗎？”她問。
“喜歡呀。”狗卷棘回答。
“那善解人意，體貼入微，心思細膩到能發現你每一個小情緒，記住你每一個小習慣的呢？”
“喜歡呀。”
“還會陪你玩一些不過分的惡作劇，生活中處處給你一點小驚喜的那種呢？”
“喜歡！！！這是那個游戲裏玩家的性格嗎？”
太悲傷了。
芙洛拉深吸口氣，閉上眼睛打字：“清醒一點，這是你和藹可親的夏油老師啊狗卷！”
那邊狗卷棘反複輸入三分鐘，始終沒有回複，不知道是睡着了還是吓死了。
分擔完精神傷害以後，她才回過神，表情複雜地看着夏油傑：“……求求您出教程吧。《手把手教你如何攻略全高專》什麽的，您會成為咒回圈公認的鎮圈神太的。”
“這種事情，芙洛拉自己也能做到吧。”夏油傑說着，将車開進旁邊一條馬路。陽光穿過兩邊綠化林照射進來，光影明滅着灑滿整個車內，像是流動發亮的水。
“我不行的，還得您……”
“我是認真的。芙洛拉也是那種很能察覺別人情緒，本性真誠溫柔的類型，說話也很有趣。所以大家都很喜歡你不是嗎？”
“那也是因為大家都很好，是很溫柔的人。”
他臉上笑容溫和：“但是能讓悟這麽滿意又喜愛的學生從來都很少，芙洛拉的确是做到了。”
“還有憂太吧。而且虎杖同學也天賦很好，還有伏黑同學。”她下意識加上一句，然後又覺得有些好奇，“不過，居然很少嗎？”
明明五條悟對自己的每個學生都非常好，也格外保護，甚至可以說把他百分之九十的耐心都投到學生們身上了，基本從來不對學生發火。哪怕在他眼裏，其實大部分學生的學習進步速度，都可以用蝸牛爬來形容。
要天才去共情普通人是很困難的事。
尤其是五條悟這種各方面都頂尖，向來習慣了世界以他為中心，傲慢肆意慣了的人，能對自己天賦普通的那部分學生，也一視同仁地有着這麽高的容忍度，真的非常不可思議。
至于剩下的那百分之十，應該是拿去消耗在等待甜品的過程中了。
“是啊。”夏油傑這麽說，“而且不管是憂太，悠仁或者惠，你們幾個在悟心裏，都是有着各自不一樣的滿意與重視。”
她聽完，心裏被那句“各自不一樣”給弄得莫名顫動一下，然後飛快眨眨眼睛：“懂了，夏油老師非常了解五條老師。所以下次遇到五條老師的線，讓您來幫我選，肯定能速通的吧。畢竟我也不知道五條老師會喜歡什麽樣的類型。”
“那芙洛拉玩的時候，有被扣過好感度嗎？”夏油傑忽然問。
“豈止啊。”她提到這個就嘆氣，“一開始的小神子線，我簡直被五條家殺了不知道多少次，那段時間看到五條老師都有點害怕。”
“那也是五條家其他人做的吧。悟本身呢？他有扣過好感度嗎？”
“這個的話……”
芙洛拉仔細想了想：“好像……還真沒有，小時候可能也就一兩次，太少了記不住。”
“所以我說芙洛拉很合适，可以自己做到的。”
合适的意思是“天選游戲評測員”嗎？
她繼續看着手機裏的游戲界面，忽然開口：“啊……老師，您把漏瑚抓走了，說是因為她在您最需要她的時候忽然離開，讓您找了很久。結果沒想到她居然去做了五條老師的學生，您很生氣。漏瑚傷心欲絕，哭着對您說不是這樣的，她沒有想要離開您。”
夏油傑深吸口氣：“好。我原諒她了，她可以盡情去做悟的學生，我并不介意。我們換個話題。”
是在汗流浃背了吧教主。
不過接下來的劇情看看也不适合在夏油傑旁邊玩。
不然低頭是在手機裏，準備對漏瑚進行囚禁小黑屋PLAY的游戲角色，擡頭是現實生活裏的正主本尊，實在很容易精神分裂。
想到這裏，芙洛拉迅速截圖幾張發給熊貓滿足他的好奇心，然後說：“這會兒夏油老師就在旁邊，我實在下不去手，晚上回來再繼續。”
發完，她收起手機，終于忍不住問：“老師，您的歌單是自己收集的嗎？”
“是。要關掉嗎？”他問。
“不不，不用，很好聽。其實就是因為太好聽了，所以有點好奇。”除了鐘愛的事後煙樂隊以外，她大部分都喜歡聽純音樂居多，之前也只有和乙骨憂太相互推薦歌曲的習慣。
一般都是對方聽到了什麽好聽的，下一秒就拿來吧你。
“這樣啊。那等會停車了我把歌單發你。”
“謝謝老師。”
眼見已經快要開到目的地，芙洛拉正好奇朝外面張望，聽到夏油傑問：“對了，這次春假，芙洛拉有什麽安排嗎？比如出去玩之類的。”
因為高專學校的特殊性，他們的春假很短，只有四月初的這一星期而已，而且是随時會被臨時任務打斷的那種。如果是就在日本國內游的話，倒是去看櫻花的好時候。
不過因為按照傳統，春假以後不久便是兩校交流會。而且兩邊已經商量好，這次不會再讓實習年的特級學生參加，造成戰力嚴重不平衡。
所以這個假期對于一二年級的學生來說，都會過得比較緊張。
“之前看到加州國家森林公園的巨型紅杉很漂亮，這次打算去看看，機票都已經買好了。”她回答。
“一個人嗎？”
“野薔薇和真希都對森林公園不感興趣啦，憂太本來想去，但是這次和我時間對不上。不過我們約好了，要是我這次去了覺得值得去看，那就下次再一起去。”
說話間，夏油傑已經将車停穩在了停車位裏。他們走下車，看到不遠處正在忙着進行拍攝工作的節目組人員。
“原來拍攝現場是這樣的。”芙洛拉好奇地朝裏張望着，“不過我們要怎麽進去啊？”
“這邊，跟緊我就好。”夏油傑看起來已經非常輕車熟路了，伸手朝她示意。
潛入到拍攝地內部尋找咒靈并收服，并沒有花費太多時間。這次潛藏在這裏的是個有着特殊能力的特一級，芙洛拉動手幫忙将它打到快殘血的時候，夏油傑來将它收服成咒靈球吞下去。
雖然是背對着，但從他明顯僵硬幾秒的背影來看，這東西簡直不是一般的難吃。
眼看着他嘆口氣以後，很快恢複如常朝她道謝的樣子，芙洛拉伸手摸了摸口袋，掏不出她自己都不喜歡的糖果，只能問：“小熊蜂蜜餅幹來點嗎？咬一口會朝您問好那種。”
“好啊。”他笑着伸手接過小餅幹，打開吃了幾塊。兩人走在行人稀少的背陰路面，夏油傑問她有沒有想去的店鋪或者其他地方。
“我對橫濱不太熟悉。老師您有推薦的可以買伴手禮的地方嗎？”
“給悟的？”他很自然就能猜到，“符合他的口味的話，橫濱倒是有幾家，一會兒我帶你去吧。正好我就不用買了，給你買一份就行。”
“诶？給我？為什麽？”她驚訝擡頭看着對方。
“因為有芙洛拉幫忙，這次的行程才會很順利。不然要抓到剛才那個咒靈，也得花不小力氣的。”
“您在開玩笑吧？您可是咒靈界的哆啦A夢，随便抓一只特級出來給它講道理不就好了。要是它聽不進去，您本身也很通一些拳腳啊。”
夏油傑吃着餅幹被笑得嗆兩聲：“聽芙洛拉說話是真的很有意思。說實在的，我一直挺好奇，這也是你跟悟學的嗎？我記得剛進學校的時候，悟還擔心過你有點太.安靜了，所以總是會格外留意你一些。”
“老師覺得五條老師說話很有意思，很好笑嗎？”
“有時候會吧，所以覺得芙洛拉是不是受到了他的影響。”
她沉默。
能覺得五條悟那張嘴說出來的貓言貓語很有意思，這什麽絕世摯友濾鏡，她都要開始磕……
“雖然絕大部分情況下，還是很想揍他，讓他直接閉嘴再也說不出話比較好。”夏油傑說，聲音平靜，和煦。
聽起來和那種戰鬥番裏，随時準備朝主角痛下殺手的危險眯眯眼沒什麽兩樣。
好吧，收拾收拾推進ICU，尚可搶救。
兩人邊聊着邊回到車上，一路來到夏油傑最推薦的那家店裏。
路上他有問過芙洛拉，是想買吃的還是用的。
她思考片刻回答：“我好像一般都是送吃的。感覺用的話，五條老師是那種什麽都不缺的類型，真的很難送東西，只能送點吃的。”
“其實你也可以……”夏油傑話說到一半又停下來，像是想起什麽，“啊，還是有點困難。”
“連您也覺得很難想吧。”
“其實能被喜歡的學生惦記着，每回出差都帶禮物回去，悟就已經很高興了。所以不管芙洛拉送什麽都沒關系。剛才我本來想說可以是自己做的，不過星之彩會比較麻煩。”
“就是說啊。”
她看着自己的手嘆口氣，聽到手機忽然傳來有新消息提醒的聲音，點開一看是五條悟發來的，問她到哪兒了。
她回複：“咒靈的事已經結束了，準備去給您買點東西。是有什麽事嗎？”
“沒有。”他回答，然後又問，“準備給老師買點什麽呀？”
“到時候會給您的。”芙洛拉打字，“不過您要是有什麽想要的也可以說說看。當然太貴的除外。”
那邊回個完全與其身份不符的少女顏文字，然後回答：“芙洛拉挑就好哦。都說是要給老師的禮物啦，還問收禮的人來試圖作弊是不是太不用心了？要自己想才行。”
可惡啊，只是伴手禮而已，送之前問問對方想要什麽不是很正常嗎？
“怎麽了？”夏油傑問，顯然是注意到她臉上的表情變化。
“五條老師的消息。”她簡單概括一下，然後說，“總感覺是他根本懶得去想，實際也不缺任何東西，所以幹脆直接把這種不算問題的問題又丢給我自己去傷腦筋。”
怎麽想都很符合人設。
不過夏油傑在稍微思考下後，笑着說：“或者說他就是想要送禮人親自花心思挑的東西吧。只要是芙洛拉認真選了的，不管是什麽都會讓悟很高興。”
這不就和那種專門躲起來，偷偷看着人因為找不到貓而急得抓耳撓腮，自己還很高興的超級壞貓咪一個樣嗎？
“不急，那幾家店都挺不錯的，我們挨個看過去好了，也能看看有沒有你喜歡吃的。”
“那夏油老師呢？除了荞麥面，您比較喜歡吃什麽？”
“我都不挑的。不過需要推薦的話，也有幾種我覺得還可以的點心。”
“聽上去是能和虎杖同學吃到一起去的類型。他也是什麽都不挑。”
甚至連宿傩手指都能吃下去的那種。
夏油傑默默幾秒：“可以是可以。不過悠仁的話，實在有點太不挑了。”看起來是和她想到一起去了。
芙洛拉沒忍住，和他一起笑出來。
他們很快來到第一家店，芙洛拉依舊遵循抹茶腦袋本性選了個厚抹茶乳酪面包。
考慮到她不能長時間拿着東西的這點，付錢時，夏油傑特意拜托店員幫忙把面包切開，再分別包裝在袋子裏。
她拿起一個嘗了口，發現意外的很不錯，于是反手把地址和店鋪推薦給了狗卷棘，順便打包一個輕抹茶口味的給他帶回去。
幾家店逛下來，她最終選了這邊很出名的一款Echire黃油夾心餅幹，以及幾袋橫濱煉瓦布朗尼作為禮物。沒買抹茶是因為五條悟之前說它吃起來苦，要吃就要配超甜的白巧克力才行。
“還是選了吃的呢。”她對自己挑禮物的能力稍微反思了一下，然後立刻毫不猶豫地把責任推卸到了五條悟頭上——都是因為這個人不缺東西，所以才不好選禮物。
“有點渴。”她随口說一句。雖然剛剛那個面包雖然好吃，但是濃厚的味道讓人有些口幹。
“那邊有家我還挺熟悉的居酒屋，一起去喝點東西再走吧。”
“好。”
來到居酒屋門口，等着夏油傑停車的時候，芙洛拉忽然瞥見旁邊有新開的書屋在舉辦周年慶抽獎活動，贈品從明信片到實體書以及各類文創都有。
她湊近幾步仔細望了望，一眼便看到了裏面那只躺在攤開書本上，還帶着墨鏡咬着小魚幹的陶瓷貓貓。
大概是看得太出神，都沒注意到夏油傑是什麽時候來到她身邊的，只聽到他問：“要去抽獎試試嗎？”
“還是不了。”她習慣性排斥那些需要靠運氣，以及不能得到确定結果的東西。
“但是那個白瓷貓很可愛，芙洛拉看起來也很想要吧。”
“我不太喜歡抽獎之類的……”
倒是意料之中的回答。夏油傑低垂着視線看了她好一會兒，然後笑笑提議：“沒關系。我正好也想買幾本書來着，到時候幫芙洛拉抽獎試試運氣好了。”
“真的嗎？”她瞬間來了精神，眼睛都亮亮的，“謝謝夏油老師！”
他伸手很輕快地碰了碰少女的肩膀，動作紳士而克制，然後便收回去打開門，讓她先進去：“不用謝。不過芙洛拉還是要對自己有信心一點，說不定你自己也能抽到自己想要的獎品。”
“這個好難……從小到大我的運氣一直都很一般。”她說着，很快轉移話題問，“老師想買什麽樣的書？”
“最近對一些紀實文學和其他的都比較感興趣，芙洛拉有推薦的嗎？”
“紀實文學的話，我一般都找準作者直接買。之前有買得比較多的是斯維特蘭娜·阿列克謝耶維奇的一系列作品。還有凱瑟琳·埃班有關仿制藥那本，還有……老師您是喜歡歷史方向還是社科？我最近在看《桶川跟蹤狂殺人事件》，《血殇》，《天空的另一半》都寫得非常好……”
因為說到了自己非常感興趣的領域，芙洛拉也暫時忘記了口渴的事。兩人在書店裏逛了一圈，很快挑選好了要買的書。
付款時，夏油傑看了看時間，有點驚訝：“我逛書店還沒這麽快結束過。”
“诶？那要再去看看嗎？我剛剛還看到了茨維塔耶娃的詩集。”
“不是那個意思。”夏油傑搖搖頭，解釋，“是因為我一個人逛的話，總是會花很多時間。但是今天有芙洛拉幫我推薦，很快就選好了。”
“這樣啊。那要是老師不介意，以後我看到什麽覺得好看的也可以推薦給老師。就是我不太清楚您喜歡看什麽類型的。”
“和你差不多吧。”
他說：“之前你在ins上發的那些書我都有去看過，都很不錯。”
說着，夏油傑拿過店員遞過來的抽獎券，金褐色的眼睛再次望向她：“真的不自己去試試嗎？”
“我還是比較相信夏油老師您的運氣。”
他眨下眼睛，笑着點點頭，沒有再勸。
伸手進抽獎箱時，夏油傑問：“那只白貓是什麽獎？”
“我看看……”芙洛拉轉頭望了望門口，“一等獎诶，說是還可以附贈喜歡的句子刻印，感覺好難抽到。”
“別這麽悲觀吧。不是說相信我的運氣嗎？”
“那老師加油加油！”
很快，夏油傑收回手，修長指間夾着一枚紙片，反轉攤開：“看來我們今天運氣很不錯。”
還真是一等獎。
芙洛拉先是一愣，然後頓時跳起來拍拍手：“老師您是氣運之子吧！說要什麽就能來什麽！”
店員很快拿來門口那只趴在書本上的墨鏡白貓，熱情詢問需要在書本上面印刻什麽句子。
眼看芙洛拉陷入糾結不知道回答什麽，夏油傑忽然問：“那就即興決定吧。剛剛不是說看到了茨維塔耶娃的詩集？芙洛拉最喜歡裏面的哪首？”
她想都沒想就回答：“我要從所有的時代，從所有的天國奪回你。”
“啊——這首。”
夏油傑跟着念誦出來裏面最著名的幾句：“我要從所有的時代，所有的黑夜，所有的金色旗幟與寶劍下奪回你。”
“我要從所有其他人，從那個人身邊奪回你。”
“在黑夜與上帝身邊，我要決一雌雄将你帶走，你要屏住呼吸。”【1】
“原來芙洛拉喜歡這樣的嗎？”他半開玩笑地調侃，金褐色的眼睛裏閃過一絲明亮的笑意。
被發現了平時看網絡小說的XP呢。
芙洛拉張了張嘴，不知道為什麽突然想到：“說起來，這首詩還挺适合老師您在懷玉DLC裏次次勇闖修羅場的正宮氣勢，不如我讓發行商……”
夏油傑：“當我剛才什麽都沒說。”
拿到刻好詩句的貓貓後，他們在店員的熱情邀請下還順便合了張影：“請問可以将兩位的合照當活動宣傳照嗎？我們會贈送兩位為期一整年的專屬購書超低價折扣，還有這套文創禮物作為感謝。”
可惡，沒有人能拒絕超低價折扣這種魔鬼般的誘惑。
于是芙洛拉很快點頭同意。夏油傑則跟着答應，聲音溫和：“沒問題。”
離開書店後，兩人走到對面的居酒屋點了飲料。
喝到一半的時候，芙洛拉實在忍不住心裏的疑問，最終還是問：“不過，真的有這麽湊巧嗎？真的一下就抽中了這個獎品。夏油老師是不是用了什麽特殊辦法？”
“為什麽就不能當做是芙洛拉的運氣很好呢？”他笑着，沒有正面回答也沒有否認。
“畢竟這種巧合真的太少見了嘛。”
“既然拿到喜歡的獎品，當然是高興最重要。”
說得也對，芙洛拉點點頭，不再追問。
回到高專，趁着還沒到晚飯時間，五條悟應該還在辦公室裏，芙洛拉先把買好的東西給他送過去。
主要是那個黃油餅幹必須冷藏，要麽就得盡快吃掉，拖久了不好。
路過圖書館時，她遇到寫完報告出來的幾個好友，于是朝他們打了個招呼，正好順便将面包送給狗卷棘。
野薔薇刷着手機，整個人忽然臉色一變：“學姐。”
“啊？”芙洛拉回頭，滿臉茫然，“怎麽了？”
“你出現在我首頁了。”她說。
狗卷棘跟着點點頭，舉起手機：“鲑魚。”
“什麽……”
“準确的來說。”野薔薇将手機遞到她面前，表情不忍直視，“是你和夏油老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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