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二章我先是我
我犹豫了很久才打开这封情书，情书里面就一行字。
“我在心里说了无数次喜欢你，这次终于有机会告诉你。”
后面，是蒋婉的署名。
这张纸，有十多年的时间，纸张已经略微泛黄。
这封情书里，是蒋婉的真心实意。
我从没质疑过，我们刚刚在一起的时候，她的心里到底有没有我。
不论任何时候，蒋婉都不是一个会委屈自己的人。
哪怕是在蒋氏破产重组的时候，她在人前始终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
她用这样的方法，把自己伪装的很好。
没有人会瞧不起她，也绝对没人敢对她不敬。
攥着那封情书不知道多久，蒋婉才终于回来，她神色如常：“小念柒最近精力是越来越旺盛了，想知道的东西也越来越多。”
“可以的话，要不要考虑看看，等过年后给她请一个专门的家教老师？”
我觉得这是个好办法，点头答应：“这件事你看着办就好，国内的情况你更了解。”
以她的身份，想给小念柒找一个水平更好的家庭教师，应该不会太麻烦。
我们闲聊了些有关于小念柒的事。
我看了眼时间，发现时间不早了，就叫她休息：“你还怀着孕，不能睡得太晚，早点休息的好。”
她朝我点点头，走到床的另一侧躺下。
这一晚，我们躺在床上，仍旧没有睡意，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
聊到最后，她突然问我：“今天，你还没给我回答。”
回答？
我下意识以为她问的是让小念柒开始接触家教的事，没有多想，直接答道：“可以，这件事你看着安排就好，我相信你。”
她却皱着眉，转过身看我：“我看着安排？”
“你相信我？”
“你的意思是，你愿意跟我复婚？”
复婚？！
我怎么也没想到，她说的居然是复婚的事。
这一瞬间，我才终于明白过来。
她打算跟我说的事情，是她今天把戒指塞给我时说的话。
我沉默了很久，最终微不可察的“嗯”了一声。
她却表现的异常兴奋：“你是答应了？”
我没看她，也不敢看她：“其实就算你不说，这件事我也已经想了很久。”
“很抱歉，我第一个考虑的不是我们，而是小念柒和你肚子里的孩子。”
她拉着我的手，突然之间攥紧。
我知道，她还是很在意我的态度的。
如果我和她在一起是为了孩子，她恐怕很难接受。
不过，她的回答却让我觉得有些出乎意料：“我猜到了，只是不愿意承认。”
“在经历过那么多事情之后，你愿意接受我，和我重新在一起，已经很难得了……”
就算她什么都明白，我也从她的语气中听出了失落。
她和我有着很大的区别。
她出生在如日中天的蒋家，从小就是金贵的蒋家大小姐。
纵然蒋婉自己知道，她这位蒋家大小姐没有表面上看起来那么风光，但除了父爱母爱上的不足，基本没有她想要却得不到的东西。
所以被我拒绝后，她会难掩失落。
“我们之间横亘着太多太多无法逾越的鸿沟，所以我不希望这些事情影响到我们，影响到孩子们。”
蒋婉“嗯”了一声，很轻很轻。
……
隔天一早，我们不是被小念柒吵醒的。
洗漱过后，我去了小念柒的房间。
在房间里没看到阿姨，也没看到小念柒。
找了一圈，才找到了照顾小念柒的阿姨，从阿姨口中得知，外公外婆带着小念柒出去玩了。
我有些无奈，两个老人带着一个孩子，还跑出去玩。
不过，阿姨说，还有以一位照顾小念柒的阿姨跟着，也就是说有人照顾小念柒，外公外婆也不至于特别累。
我和蒋婉没什么事可做，就开始商量年夜饭要做多少菜。
我报了几个菜名，蒋婉却皱着眉，不说答应，也不否定。
看着她，我摸不准她的想法：“怎么了？这些有你不喜欢的？”
她缓缓抬头，看我的时候眼底有一抹我看不懂的情绪：“这些菜，应该是外公外婆以及我喜欢的，你喜欢的呢？”
我喜欢的？
长久以来，我似乎没有什么真正喜欢的东西。
唯一喜欢的事业，也是因为母亲就是这个专业出身，我想用我的生命和力量，帮助母亲完成她的心愿。
只是我没想到，平时看起来对这些事并不上心的蒋婉，居然发现了这个细节。
“没关系，我这个人不挑食。”
她皱眉，划掉我挑出来的几道菜，换上了我喜欢的菜色。
是因为昨天我答应了她的提议，所以……
我看了看手里的菜单，艰难开口：“其实不用这样，我对这些没有太大的欲望。”
自从我的胃被全部切除后，我对食物就没有那么大的欲望。
只要能果腹，就算味道不喜欢，我也能接受。
蒋婉握住我的手，直勾勾的盯着我：“以前我从来都没想过，为什么我能心安理得的接受你的妥协，接受你对我的好。”
“后来，我逐渐想明白了，我好像把你对我的好当成了理所应当。”
“我忘了，你先是你，而后才是小念柒的父亲，我的爱人。”
她的话，让我的眼眶有些泛酸。
是啊，我先是我自己。
随后才是其他的身份，我一直努力压抑着自己的想法，压抑着自己的欲望。
我将身边的所有人都放在了首位，而把自己放在最末尾。
她的手，拍了拍我的肩膀：“别想那么多，喜欢什么就写什么。”
“以前，都是你护着我，现在换成我来护着你！”
我沉默了很久，蒋婉没有逼问我到底怎么了。
只是默默的弄好了菜单，交给了晋家老宅的下人。
……
晚上，外公外婆带着小念柒回来的时候，身边还跟着一个熟悉的面孔。
是加百利！
我本来没打算让加百利来的，毕竟他年纪大了。
好不容易今年外公和外婆不打算在f国过春节，加百利也有时间去陪陪家人，好好歇一歇。
外公察觉到了我的态度，笑着解释：“我们也没想到加百利会来。”
加百利朝我笑了笑：“小少爷，我明白您的好意。”
“只是，孩子们都成家了，我去不方便，而且我也确实担心老爷和夫人，也想见见柒柒小姐。”
柒柒被加百利抱在怀里，她并没有哭闹，反而眨巴着大眼睛，看着我和蒋婉。
我把小念柒抱过来，让加百利先去休息。
外公外婆在加百利走后，无奈的叹了口气：“加百利的孩子们都不愿意把他接回去，不让他过来，他也是一个人。”
“老宅这边还有很多下人，他也不会特别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