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谢九辰亦是唇角一勾,他极其享受孟裳霓这种主动臣服他的快感。
她就像一把软剑,看着没什么杀伤力,可却是十足的锋利,用起来也是得心应手。
若是孟裳霓此次不能让他满意,那他绝对有的是办法收拾她!
他寒潭双眸里的笑意还未及眼底,却又见孟裳霓蹙紧了眉头,“只是如殿下所说,汴耀如今名声在外,恐怕除了殿下,也有别人惦记上了他。”
“这免不了是一场兵不血刃的争夺战,臣女只怕自身力量不够,争不过他人。”
“毕竟臣女刚刚嫁入辰王府,一没威信,二没实力,帮殿下追账尚可,跟别的势力抢人,恐怕……”
谢九辰眼底闪过一丝寒光,“你只管去抢,你的背后站的是我谢九辰!”
“本王倒要看看,谁那么不要命,敢跟本王抢人!”
孟裳霓笑着看着他,“若是殿下站在臣女身后,那臣女就是拼命也要为殿下抢人过来。”
谢九辰鲜少见她笑的如此温柔缱绻。
孟裳霓果然是对他另有所图!
图他这个人!
他沉沉的看了她许久,微勾的唇角是他压不住的得意之色,“孟裳霓,记住,永远都别对本王生出非分之想,做好你分内的事,本王自然不会亏待你。”
末了,他又冷冷道,“今天府上死了一批侍妾,都是因你入府,怕受你迫害,她们全都自杀了。”
他往前压了一步,带着浑身的压迫感,睥着她,“记住,是你害死了她们!”
“你一进来,就欠了十几条人命,你欠本王,欠辰王府。”
孟裳霓,“……”
论不要脸,谢九辰比起楚阳,有过之而不及。
顷刻间,她就露出满脸惊诧,一副显然没想到那些姬妾会出事的模样。
“她们既是因你而死,她们的后事也得由你料理,记住,你捅出来的篓子,就不准动辰王府半个子儿。”
不仅是孟裳霓,就连候在外面的墨竹都想把谢九辰给刀了。
人的脸皮怎么能厚到这个地步?
孟裳霓仅仅是错愕了一瞬间,便微微低下头,“是,臣女必会厚葬她们。”
谢九辰见她这副没出息的软柿子模样,心头越发满足,孟裳霓怼平王和平王妃时,可毫无半点卑贱的模样,甚至谢镇陵曾苦苦追求她,都没得她半点回应。
可在他跟前却是事事低三下四,恨不得唯命是从。
完全就是将他捧在掌心里了。
本以为她是个一心谋前程的,却不想满脑子情爱比他还甚。
就那么想得到他一星半点的怜爱吗?
哼,想得美!
橘色的晚霞透过门缝洒进来,谢九辰也懒得跟孟裳霓多说,他大袖一挥,径直离去。
傍晚的夏风一吹,血色的蔷薇花瓣簌簌而落,像是卷起了一层血雾,将谢九辰的背影完全吞噬。
孟裳霓眼底的冷光终是不再隐藏,她站直了身子,嘴角噙着冷冰冰的弧度。
“娘子,您还真要给这畜生办事?”墨竹跨过门槛,迅速的到她身边,这口憋屈的气,她可受不了。
这话一问出来,她就又后悔了,又嘟囔道,“咱娘子从来都只有坑别人的份,什么时候真受气了?”
她一侧目,果然就在她的脸上又看见了那运筹帷幄的神情,“他不都说了吗?站在我的身后。”
“从今往后我明着对外面做的一切事,都代表着谢九辰而做。”
说罢,孟裳霓转身拿起案几上的明蓝色的账本,只道,“先把这上面的蛀虫,一个一个的揪出来。”
“对谢九辰来说,这些人是蛀虫,必要清理,而对我来说,他们恰好是从内部瓦解辰王府的工具。”
掉脑袋的威逼,加上致命的利诱,这些‘蛀虫’,逃不出她的手掌心。
墨竹懂了,又没完全懂,也不再此事上多问。
话锋一转,问道,“汴耀那个小孽种,娘子真要将他接到辰王府?”
孟裳霓冷冷一笑,“接,如何不接呢?只是我要去接汴耀回府的消息,自然得要提前让平王妃知道,不是吗?”
墨竹犹豫一番,“那崔汐现在都还在皇陵给主上守灵呢,她真的还有精力跟您争?”
猛地提起谢镇陵,孟裳霓笑意一滞,片刻后她伸手捋了捋墨竹微乱的发,从怀里掏出一千两银票塞到墨竹手中,“我们无所不能的墨竹姑娘,自然有办法蛊惑她及时逃出皇陵,跟我来一较高下的。”
银票烫手!更暖心。
墨竹想都没想,揣的稳稳当当的,娘子就是豪气!
她看着孟裳霓,眼中满是钦佩,“娘子,您这一招可真是高啊!崔汐要是知道您要接汴耀回府,肯定坐不住。”
“一旦她逃出皇陵,那就是忤逆圣意!是大罪!”
“而您借着辰王的手,将崔汐拉入泥泞,便是让辰王彻底跟平王,皇后,甚至崔家撕破脸!”
“这趟水彻底浑了,您自然能摸到大鱼!”
墨竹觉得自己的脑子从没这么清醒过,她分析着孟裳霓的计划,越分析双眼越亮,“您这是一石三鸟!”
“得了,别拍马屁了。”孟裳霓拍了拍她的肩膀,“谢九辰的狠厉你我都是见识过的,我还得在他跟前装一段时间才行,总之万事小心,不可露马脚。”
“至于谢九辰那边,尽量多制造他与长公主在一起的机会。”
只有谢九辰把重点和心思放在长公主身上,才会无暇顾及她这边。
末了,她脸色一沉,看着院内飘舞的血色蔷薇,风一吹过,就像是那些侍妾的冤魂在呐喊。
“吩咐底下的人去查查那些侍妾的底细,给她们家人一笔补偿,将她们都厚葬了。”
但愿来世,这些女子能生在一个不再视人命如蝼蚁的世界。
孟裳霓拱手冲那飘舞的蔷薇花瓣鞠了一躬,重重道,“你们的仇,算我一笔。”
说来也奇怪,她的声音融入风中,那些狂肆飞舞的花瓣,竟是缓缓停了下来,随后打着温柔的璇儿,落在她的掌心和肩头。
却像一滴滴的血泪。
孟裳霓攥紧掌心,又松开,任风将她们送到自由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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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西鸠皇宫内,一双浅灰色的眸子,拉开一条细长的缝隙,透出一抹森冷刺寒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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