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蠢,对比上那些死气沉沉的贵女,却极其鲜活。
大皇子还是头一次见到这样没心没肺的女子,她的模样虽不绝美,却白嫩嫩的,像颗珍珠一样,让他的心莫名动了一下。
就像多年前,在法华寺听见阿汐说‘祝菩萨身体健康’一样。
或许他生来就喜欢这种心性单纯的女子吧。
可惜,与阿汐婚后,他才发现,自己这位正妃隐约有些不同的。
此时他便不由得多看了孙芸几眼。
皇后身边的崔汐则一眼就看见了大皇子,从她的方向看,孙芸完全被樱花挡住,她自然没注意到大皇子在看孙芸。
此时她心头瞬间底气满满,即便是长公主在此,她也觉得没什么怕的了。
她的夫君是皇后之子,更是皇帝的长子,是最有可能成为太子的人选,将来待夫君登上帝位,她便是皇后。
到那时,她才不会如姑母这样软弱,被长公主骑在头上拉屎!
这个老妖婆,不就是去西鸠和了个亲吗?身为公主,受百姓供奉,享天下富贵,和亲不是她的职责吗?
真以为自己给大虞做了多大贡献?
那具肮脏的身体不知道被多少男人染指过,她在西鸠的时候不知道多享受呢,还非要做出一副苦大仇深,受了多少苦的模样,不就是为了博同情吗?
偏偏皇帝还就吃这一套,处处给她脸面。
崔汐打心眼里就看不起长公主,连她用过的茶杯碗筷,甚至是坐过的桌椅,她都嫌脏,是坚决不会去沾染半分的,就怕一不小心给自己染上脏病。
另一边,孟裳霓也正静静的看向樱林入口,从她的方向,刚好能看见大皇子谢魄顿足,看向孙芸的画面。
孙芸一口蟹一口酒,把腮帮子塞的满满当当的,全然没注意到大皇子在看她。
孙思思不由得提醒她注意些形象。
孙芸满眼清澈,“表姐,我们这样的身份,就是来凑数的,连句话都跟皇后娘娘,公主殿下说不上,再不好好搂席,不就白来一场了吗?”
孙思思,“……”
大皇子将她的话全都听了去,唇角忍不住微微一勾,将她的模样记在了心里。
好久没见到蠢的清新脱俗的姑娘了。
孟裳霓默默的把一切收入眼中,这辈子在她的谋算下,有很多事情变了,有些事却还按着原定的轨迹运行。
上辈子,孙芸就做了大皇子的侧妃,还生了不少孩子,能吃能生甚是得宠,本是个福气的命。
她一侧目,就又见崔汐满眼放光的看向大皇子,孟裳霓只在心头冷笑一声。
连崔汐这样尚算有脑子的人,也躲不男人的情网么?
崔汐似乎察觉到了她的目光,冷冷一瞥,心头对孟裳霓自是鄙夷。
在她眼中,孟裳霓可不比长公主干净到哪儿去,已经嫁过人生过子的东西,还敢恬不知耻的同时勾搭两个男人,真是把女人的脸都丢尽了。
而她不一样,她对大皇子一心一意,全身心都只给了大皇子一人,她可干净着呢。
贞洁,是女子最宝贵之物。
现在她终于明白,长公主给辰王选孟裳霓这么个玩意儿,不就是因为她谢望舒是脏东西,所以才给辰王也选个脏东西吗?
这个脏玩意儿,就算如愿做了辰王妃,也必然会被辰王嫌弃。
等着看吧,普通男人都会在乎那一层膜,何况辰王?
崔汐得意的扬着下巴,像是一只已经赢得战局的孔雀,她看向大皇子,只见谢魄也一步一步朝她而来。
谢魄身高八尺,宽肩窄腰,长得端正俊朗,眉宇间还隐隐带着点儒雅气质。
虽不如谢镇陵绝美,不及谢九辰邪肆,倒也有自己独特的贵气。
一时间,贵女们都纷纷起身,朝他跪拜行礼。
“见过平王殿下。”
崔汐看着跪了一地的人,心里得意极了,这么优秀的男人,是她的夫君。
她崔汐就是整个帝都女子羡慕的存在。
她不禁扬着下巴,给了孟裳霓一道余光。
却见万妃拉着孟裳霓的手,让她紧紧贴着自己坐着,“你还有伤,不必跪。”
笑话,她现在可是宠妃!任性到见了皇帝都想跪跪,不跪拉倒,她还会让少夫人跪一个皇子?
也不知崔汐在得意什么,靠自己的本事得意,那她算她厉害。
靠男人算什么啊?
孟裳霓反手拉着万妃,岿然不动的坐在原地,她也算是仗了一回婉儿的势了。
谢魄则无视她们,直接到皇后跟前,跪下叩头行礼后,才走到崔汐身边,拉起她的手,眼底凝出一丝温柔,“王妃,你怎么在母后处,还受委屈了?”
崔汐娇嗔地瞥了谢魄一眼,轻声道,“殿下来了,臣妾就不委屈了。”
“臣妾只怕,有人非要往臣妾身上泼脏水,”
谢魄眉头一蹙,不由得看向长公主,万妃,以及孟裳霓。
崔汐的嬷嬷请他来时的路上,已经把情况都跟他说明了,崔汐做的事情虽荒唐了一点,但出发点也是为了替他拉拢谢镇陵。
她煞费苦心,全是为了自己,倒是那孟裳霓的确不知好歹,谢九辰那样的狼窝也敢进。
善良的阿汐用了点手段,想救她出狼窝,她却反过来要害阿汐。
真是一片好心喂了白眼儿狼啊。
果然,这个女子跟谢九辰,当真是蛇鼠一窝,心机深沉的要命,还把谢镇陵迷的神魂颠倒的。
他瞧不起她。
长公主冷冷的瞪了他一眼,就差把大耳瓜子扇他们脸上了。
“胡说八道的蠢货!”她冷飕飕道,却是看向皇后,“管好你的人,本宫不想听蠢货在这里耍嘴皮子。”
旁边的万妃嘻嘻一笑,“长公主所言甚是,臣妾也被吵的头疼呢。”
说罢,她又看向崔汐,“平王妃,调查结果都还没出来,谁也没说你干了什么事,你怎么还急着撇关系了?”
“嗷~莫非是做贼心虚?”
崔汐脸色红温,“我只是预防有人心机深重,”
孟裳霓坐在原地,垂着眼,睫毛微动,在眼睑下洒下一片斜影。
头上那曼珠沙华的簪子,在斑驳的阳光下,红的似血,光透在她白皙的脸上时,像画了道道血痕。
此刻孟裳霓的心里却在计算着,在默默倒数到‘一’时,果然只听樱林外又是一片密密麻麻的脚步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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