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九辰仅仅见过孟裳霓几面而已,每一次相见,她都打扮的格外素净。
猛地一下见着这红衣似火的美人,像一团烈焰一样闯进眼帘,他差点没反应过来。
随行车驾的侍卫也立刻将孟裳霓团团围住,这女子真是胆大包天,连辰王殿下的车驾都敢挡!
当真是活的不耐烦了!
“都退下。”却见谢九辰一挥手,他直直的看着孟裳霓,“没想到孟娘子这般如西子一样柔弱的女子,竟也会骑马。”
他的目光几乎是从头到尾的将她打量了一遍,嘴角扯出一抹邪性的笑,“甚是英姿飒爽,便是本王也快认不出了。”
孟裳霓无视他的目光,勒了缰绳,马蹄一动,又往谢九辰的车驾靠近了几分。
“辰王殿下亦是丰神俊朗。”孟裳霓似笑非笑,“就是不知这副模样,是得长公主喜欢,还是前去参选的贵女们喜欢?”
她轻飘飘一句话,便让谢九辰的笑容僵在了脸上,他那双寒潭似的双眸深深的盯着她,片刻后才将车帘完全掀开,“孟娘子既是来了,这些话自当到本王跟前说的才好。”
“进来说话。”
他一声令下,无影便小心的开了车门,顺带从头到尾都虎视眈眈的扫过孟裳霓。
孟裳霓却是连一个眼神都没施舍给他,她翻身下马,一身红衣放肆飞舞着,路边正好有一棵开的正艳的桃花树。
花瓣纷纷扬扬,落在她的肩头和发丝上,像是一只温柔的手,轻轻拂过。
孟裳霓脚下一顿,便径直上了谢九辰的马车。
他的马车是紫檀木做的,很大,两丈长,一丈宽,一丈高,上面雕刻着精致的孔雀纹。
脚下是附属国进贡的织花地毯,头顶是巨大的琉璃灯。
马车的座椅以柔软的丝绸包裹着,填充着上等的天山棉。旁边还摆着一张梨花案几,上面放着一套精致的白玉茶具。
马车的车帘一关,整个马车内部都暗了下来,马车车壁上镶嵌的密密麻麻的明珠,瞬间如星辰一样亮了起来。
孤男寡女共处一车,气氛有些诡异。
“在尚书府那一夜,本王曾邀请孟娘子,却不得回应。”谢九辰靠着金丝软垫,他慢条斯理的摩挲着大拇指上的扳指,那一夜,谢镇陵还劈了他的马车,警告他离孟裳霓远些。
“今日可是孟娘子自己送上门来的。”
孟裳霓坐的笔直,唯袖下一双手紧紧相握,“辰王殿下,你我所行之事,心知肚明,便也不必拐弯抹角。”
“你想要什么,我很清楚。”
“殿下就没有想过,或许从一开始,你找上楚阳就是错的?”
谢九辰的手微微一顿,饶有兴致的看着她,“所以孟娘子今日来,是跟本王谈条件的?”
“不是条件,是交易。”孟裳霓眸子微微一眯,“以前楚阳能为殿下做的,我又为何不能?”
马车徐徐行着,马车内案几上浅碧色的茶水起了一圈又一圈的涟漪。
“你?”谢九辰笑了,“孟娘子,你只是个女子。”
孟裳霓,“长公主亦是女子。”
“殿下应该知道,女儿家的本事是小瞧不得的。”
“楚阳,是我的手下败将。”
她一提起长公主,谢九辰的脸色微不可察的一变。
在他眼底逐渐升起一缕缕危险时,又听孟裳霓道,“辰王殿下,辰王妃的位置,我之如何?”
谢九辰,“辰王妃?你?”
转瞬间,谢九辰就笑了起来,“孟娘子,你只是一介商女,还是个和离妇,你凭什么能做本王的王妃?”
孟裳霓微微摇头,“不是和离,是休夫,大虞帝都,我也算是休夫第一人了,多少算个名人不是?”
“孟家有钱,能助殿下基业,我虽生性淡薄,却也能打理得一手好后宅。”
“最重要的是,我不争不抢,永远不会图殿下的爱。”
孟裳霓意味深长,“不管殿下喜欢谁,宠幸谁,爱慕谁,我都不在乎。”
“那你图什么?”谢九辰问道。
“命。”
“今日我来,是求殿下给一条活路的。”孟裳霓看似将自己置于弱势地位,“我府上,遭了贼人,差点出了大事。”
“放眼整个帝都,只有殿下能庇我安稳,庇我孟家安稳。”
到谢九辰这个地位,就喜欢用权利教人做人。
楚阳做的那些事,他又怎会不知。
他也真是给楚阳脸了,还没怎么的,就敢潜入孟裳霓的院子搞事情!差点把他自己搭进去不说,还让狱境司连他也盯上。
孟裳霓虽没点名楚阳做的那些事,谢九辰也知道,这是她在向自己投诚了。
毫无疑问,她说的甚有道理,甚至有那么点吸引他,谢九辰却始终保持着冷静。
“孟娘子,那镇国公对你非比寻常,别告诉本王,你对他的情意一概不知?”
孟裳霓顿时笑了,“若真连镇国公都对我有意,那是否说明,辰王殿下选我,就更不会有错了?”
谢九辰也笑道,“所以为什么不选谢镇陵,而是本王?”
孟裳霓口是心非,“纵使镇国公如何风华绝代,也只是个瞎子,他这辈子,也不会触碰到那顶端的位置。”
“辰王殿下不一样,您是大虞正统血脉,有勇有谋,是最有资格继承大统之人。”
“良禽择木而栖,我只是给自己选一条最有保证的路。”
在谢九辰这里,她看起来开诚布公,诚意十足。
“呵,呵呵……”谢九辰直勾勾的盯着她,“我倒真想让谢镇陵,好好听听孟娘子这番话。”
为了这个女人,谢镇陵暗地里可做了不少事啊。
可现在呢?他小心翼翼捧在手心上的女子,舔着脸来求自己相娶!
谢九辰单是想想,心里就莫名的发爽。
孟裳霓这个女子,可真有意思啊……
“孟娘子,可你到底小瞧本公了。”他冷眼看向着她,“娶你,对本公的助力远不及丞相嫡女和司徒将军长女,你单凭一张嘴就想空手套白狼,自是不行。”
孟裳霓微微一笑,“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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