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的掌心朝上放在面前,掌心之中皮肉的纹路清晰可见,指根处有着浅浅的茧子,似乎是握枪留下的,但掌心却带着一点自然的红色,看起来很是健康的模样。
众人的目光看着丹恒空空如也的掌心,默默转头看向了站在丹恒对面的青年。
青年一头卷发凌乱却又精致,此时双手揣兜用没有什么表情的脸来应对一切。
他冷飕飕的看了一眼丹恒的手,沉默片刻后胳膊微微动了动。
揣在兜里的手掌似乎是在捏着什么东西,整个人看起来似乎有点……跃跃欲试?
一片期待之中,程澈冷漠的从兜里摸出了一只乌鸦,随手丢在了丹恒手心之中,“给,乌鸦,拿着玩吧。”
丹恒:……
丹恒低头,对上掌心之中咕咕叫的乌鸦。
这只鸟的羽毛没有程澈化身小乌鸦时来的蓬松,整体稀稀拉拉的,像是一只刚刚从锅里跳起来的半生不熟的鸟。
阿咕抬起头,迷茫的目光从程澈身上扫过,谴责般发出了叫声,“咕咕!不讲武德!”
祂在兜里睡觉长羽毛明明很舒服的!
丢出来干什么!?
看阿咕的乐子吗?!
要不要阿咕炸一个次元壁找找乐子。
不等阿咕气鼓鼓的说出第二句话,旁边伸过来一只手,准确无误的揪住了阿咕翅膀尖儿上的羽毛,猛地用力。
“咕!”
刺耳的叫声响起,丹恒没忍住眼皮跳了跳。
他一把将掉毛乌鸦禁锢在掌心之中,一言难尽的目光扫过程澈后又深深的看了一眼花火假装的云璃。
果然是乐子人。
一个个的都是糟心玩意儿。
丹恒轻叹一声,平静的将阿咕乌鸦的羽毛整理整齐,拢在掌心之中提供一点温度,“你这算虐待宠物吗?”
“不算,养不起这宠物。”程澈应了一声,瞥了一眼‘云璃’后转过头去看向灵砂,“那就走吧,星星答应你陪你去丹鼎司聊聊了。”
灵砂温柔一笑,视线却始终停顿在‘云璃’身上。
半晌,灵砂嘴角勾起一个玩味的笑容,眉峰弯着,“云璃?”
“是我哦。”花火眯眯眼露出灿烂的笑,声音之中却带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尾音都刻意拖长,“灵砂姐姐,是我哦。”
嗐!
虽然她已经被拆穿了!
但是假装不知道才有乐子可以玩!
乐子人可以不要面子,但是别人不能不给乐子人面子!
在花火的威胁之下,灵砂忍不住垂眸浅笑。
她平复心中笑意,抬手,“那我们就去丹鼎司吧,妾身有点事情想要请教各位。”
脚步声接连响起,星走在灵砂的身边好奇的听着对方说着自己在丹鼎司的所见所闻,时不时补充两句,
三月七抓着丹恒的手研究对方手里可怜的鸟,旁边凑着时不时拔毛的花火版云璃以及一个盯着花火打算随时抢剑的彦卿。
程澈渐渐放缓步伐,拉开和前方大部队的距离。
“澈澈。”
含笑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些许玩味,“你的衣服怎么脏了?”
说着,来人将手中的扇子往前递了递,朝着程澈的衣襟轻轻摇动,“快速风干。”
程澈瞥了一眼,手掌依旧揣在兜里,“娇娇,是你家将军的同僚的孙女不讲武德。”
椒椒:……
我家的,将军的,孙女。
真的不能直接说出云璃这个名字吗?
椒丘弯着眼睛点点头,又状似疑惑的询问,“你没有吃饱吗?怎么感觉很累的样子,要不……”
说到这里,椒丘的眼眸几乎要弯成半圆,下巴抬起一点弧度露出清晰的下颌线,“一起吃饭?我想吃火锅怎么样?”
“发现娇娇在偷看我,所以留下来等等你,我可是很体贴的。”程澈随意说着,步伐缓慢的往前挪,“火锅啊,我最近不太想吃火锅,这两天的运动量不够,新陈代谢有点慢,怕上火。”
椒丘:……
能不能不要比他这个医士还注重养生啊!
吃顿火锅怎么你了!
长痘怎么你了!
椒丘嘴角抽了抽,“辣出汗也算排毒,怎么样?你不会拒绝我的邀请吧?”
“我为什么不会拒绝?”程澈转头看着椒丘,似乎很是费解的模样,“不愿意做的事情当然要拒绝,我又不是冤大头。”
椒丘:……
给点面子啊喂!
但……算了,自己也不会给别人留面子的!
椒丘笑眯眯的看着程澈,却故意叹了口气,“这样吗?那看来椒椒我今晚只能和景元将军一起吃你的白水煮面条了……”
“那你可真有福气。”程澈将自己的脸面撕下来踩一踩,没有半点儿想要捡起来的想法。
他揣着手朝着前方走,“你怎么不说话?难道是在心里骂我?说真的,骂我是会长痘的,偷偷骂也算。”
椒丘:……
粉毛狐狸在此时停下了脚步,眼底带着困惑与不解。
他抬起手摸了摸嘴唇,眼睛都眯不起来了,露出浅金色的眼眸,其中盛满了迷茫。
程澈同样停下脚步,好奇的回头观察椒丘,“你看,你就是在心里骂我。”
椒丘深吸一口气,抬手按了按嘴角突然之间冒出来的痘痘,“晚上不能吃火锅了?”
长在嘴角,张嘴说话都有点痛啊。
不等椒丘在说些什么,程澈低头从包里翻了翻,找出来碘伏棉签拆开,用已经变成红褐色的一头戳戳椒丘的嘴角,“没事,等会儿给你贴个面膜,晚上还是能吃的。”
椒丘仰着头,眼睛睁开一条缝隙看着程澈认真的眼睛。
他感受着嘴角传来的湿润触感,又看看程澈的另一只手,“所以晚上可以吃火锅了?”
“看心情,看看今天的乐子能不能支撑我吃顿火锅。”程澈应了一声,用碘伏将椒丘的嘴角涂出一个正圆形。
椒丘想要说些什么,却突然听到旁边传来的喧闹声。
他转过头,看着粉头发的女孩子突然跳了起来,在身旁比划出一个人形空气,旋即就是震惊的声音,“程澈呢?咱程澈呢?!”
站在她身旁的青年停下脚步,抱着一只潦倒的鸟指着另一边的方向。
三月七茫然转头,下一瞬猛地跳了起来,“程澈!大家都是粉毛,他掉尾巴毛我就不能掉头发了哦!”
话音落地,椒丘面孔僵硬。
尾巴?
什么尾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