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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12章 公開課後

    比當年的4T和4S要猛, “叢瀾4Lz”的消息，對于花滑圈而言不啻于一枚核彈。

    起因是一個大粉收到了同好的投稿。

    這次公開課名額緊俏，除了個別看收價太高實在忍不住賣了出去的以外, 大部分人并不願意出讓，所以很多叢瀾的大粉也沒有名額。

    說是大粉, 其實就是日常發叢瀾的消息比較多, 相當于幾分之一的資訊臺罷了。

    而且跟娛樂圈的大粉不太一樣, 體育圈能聚集起來的粉絲賬號, 為的也不是通過粉絲賺錢, 而是一種“我樂意”。

    梨子與藍莓，也就是這個大粉黎麥，今日起床後就一直心不在焉的, 她正蹲現場公開課粉絲反饋呢！

    本來想蹲叢瀾現在傷勢好了沒有、新賽季什麽曲目, 結果, 先蹲到了一堆“啊啊啊ll出來好飒啊”、“帶隊滑行看上去跟雁媽媽似的好靠譜”, 最後, 是一串吵到她眼睛的“！！！！”感嘆號。

    黎麥：“你可真是人……卧槽！”

    搖頭無奈嘆氣想誇對方真人才的，視線一掃，見到了私信欄裏跳出來的新消息。

    “ll出死辣子了！！！”

    黎麥：“？？？”

    可能是手抖, 也可能是怕自己手抖讓對方看不懂這句話, 對面的人又給黎麥發了一句。

    “瀾瀾跳出來4Lz了！落冰的！滑出弧線賊拉漂亮能讓你趴上去親兩口的！”

    趴冰上親兩口弧線, 是黎麥在日常看叢瀾視頻和冰痕圖的時候，經常說的一句話。

    主要目的是贊揚叢瀾跳躍的美, 也成為了經常關注她的粉絲們的口頭禪。

    顧不得裏面的打趣成分, 本來就很焦急的黎麥, 瞬間手抖了起來。

    “沒出息！”她呸了兩聲自己的手。

    她甚至可以感受到自己陡然加快的心跳，作為從2012年追叢瀾到現在的老粉, 六年了，見證了叢瀾Sr周期的所有賽事，也去過幾次現場，但黎麥發覺，好像每次遇到這種事情，她都會無比緊張。

    4Lz意味着什麽呢？

    意味着所有針對叢瀾的攻擊，都将被隔空反擊到煙消雲散無影無蹤。

    黎麥：“太好了……”

    崽崽真争氣！

    星野晴奈曾經說過，她想要冬奧金牌，後來她只有銅牌，網上被各種攻擊，還被人堵到家門口，線下都有人去冰場找她只為了罵她說你是個廢物；

    娜塔莉被當成了索契奪冠的希望，但她輸了，之後坦言自己技不如人，但會堅持到底。去年GPF叢瀾退賽，她拼着半年下不了病床，甚至以後可能上不了冰，拿下了這枚金牌，被人罵也就是叢瀾不在她才能奪冠，八百年了被叢瀾一直壓着打，丢死人；

    叢瀾之前采訪時對着幾十個攝像機說，她想練出來所有的四周跳，于是在去年只上4T和4S的自由滑裏，有些人看不到她這兩個四周的進步有多大有多好，只會謾罵叢瀾異想天開，罵她年紀大了以後就更不可能出四周跳了。

    很難想象到世界上的惡意究竟有多少，在他們看來，拼搏就是“能力不夠還占位置不讓給後輩”，野心是“沒實力還肖想你這輩子都得不到的”，目标是“說大話不要錢誰不會啊”。

    所以，叢瀾現在就是一個，不給後輩讓位置的吝啬鬼，明明已經沒有進步的空間了還死賴在花滑冰場上，說出自己要跳所有的四周但現在連個43都出不了，非要把其他人逼瘋了才行，致力于成為所有女單的噩夢，明明比不上還非得跟男單的跳躍做對比，的無恥小人。

    黎麥大笑：“哈哈哈哈哈！”

    你瀾姐還是你瀾姐！

    誰能想得到，臨近冬奧了，她居然還敢上難度！

    又在這麽巧的時機，在所有人都押寶的時候，她出了4Lz！

    “将會是女單賽場上的第一個4Lz！”黎麥頓時感到了神清氣爽。

    她立刻将這個信息發到了自己的賬號裏。

    【梨子與藍莓：啊啊啊啊要瘋了據說今天公開課上LL跳出來4Lz了！！！你敢信！】

    【霧草瀾姐賽高！】

    【我年紀小你別驢我】

    【這要是真的，其他人可怎麽贏啊】

    稍後，叢瀾資訊臺也發布了這條消息。

    【叢瀾資訊臺：國家隊對外公開課，經确認，五分鐘前，叢瀾跳出來了4Lz。】

    【臺臺都這麽說了那肯定是真的】

    【啊啊啊4Lz我摯愛的勾手跳！】

    【我以為下一個會是4F沒想到居然是分數最高的4Lz？】

    同時，叢瀾資訊臺的皮下也将這個內容分享到了外網的賬號CONGLAN Information裏。

    當即，先媒體一步，“叢瀾4Lz”于冰迷圈裏炸響。

    本來，這幾天最熱鬧的是索菲娅·古謝娃的4F3T，但“叢瀾4Lz”一出，世界第一就是世界第一，不足五分鐘，上了各國推特的趨勢。

    ——真的嗎？是真的消息？誰給出的？可以在哪裏看到？

    ——瀾神！我的女神！

    ——女單的4Lz？男單也只是三個人在賽場跳出來了，女單就要出了嗎？

    ——真的無法想象賽季初可以聽到這樣一個好消息，請問有視頻鏈接嗎？

    粉絲喜氣洋洋，撒花歡喜得跟過大年一樣。

    【天晴朗：播放一首好運來】

    【haulingli：你瀾神還是你瀾神，LL太強了，讓你們一個三周半都打不過】

    【叮咚叮：太高興了，抽個獎吧】

    有些新入坑的不知道4Lz有多難，在賽場上意味着什麽，于是技術粉齊齊開動，在十分鐘內陸續從各種角度解讀，來幫助大家了解什麽叫做4Lz。

    當然，與此同時也有掃興的。

    ··證據呢？視頻呢？不然圖片也行啊，怎麽什麽都沒有就說跳出來4Lz了？就叢瀾那個偷周踩刃的點冰跳跳法，別不是見自己比不過小女單了，怕粉絲溜走，開始放衛星了吧？

    ··笑死個人了，睡籃（水瀾）還挺敢吹，4Lz有多難大家不是不知道吧？男單都沒幾個人出來，她一個女的？出4Lz？別不是把3Lz當四周跳了吧？看看這群粉絲都魔怔了，連周數都能看錯。

    ··知道了知道了，知道冬奧要來，你姐為了造勢多賺點代言費想擡身價了，但是拜托也有點腦子好不好？4lz，我笑死啊

    黎麥和資訊臺皮下并不認為，現場的三十多個粉絲會看錯這個跳躍，而且叢瀾的三周跳與四周跳的差別是很大的，她就算在最初用轉速跳4T的時候都能讓大家看明白，跟現在的索菲娅·古謝娃，以及男單裏的一些轉速低空黨不一樣，這群人才是真的由于偷周和過快轉速，導致讓四周跳跟三周差不多。

    更別說，叢瀾現在的技術超絕，高遠度吊打一衆男單，她要是跳了4Lz，絕對是高飄遠！

    黎麥：“肯定的！”

    哪怕她們沒有見到。

    這份信任很難得，是叢瀾用她獨一無二的技術實力讓冰迷們逐漸交付的。

    若叢瀾是那種，存周落冰摔倒、撲騰着滑出、重重砸冰ot了就對外說自己練了新跳躍的人，那麽，冰迷會在第一時間懷疑，而不是像現在這樣，哪怕在問“真的嗎”的人，其實心底裏也是相信她，認為這個跳躍一定是出了的。

    這同樣也是為什麽，幾百幾千個花滑選手裏，就出了叢瀾這麽一位世界範圍內都知名的破圈運動員。

    但對于一些黑子和故意的人，他們是渾然不在意的。

    造謠又沒有代價，随随便便一打字就有人附和，何樂不為？

    黎麥看着快氣死了！

    “瀾瀾要是踩刃偷周這個花滑圈子裏就沒有人的技術是标準的了！個王八蛋，睜眼說瞎話，你看起跳時機是點冰腳還沒擡起就他大爺的截圖啊！造勢造勢賺錢賺錢，你瀾姐索契之後就開始上福布斯體育女明星榜，去年就已經1300萬美元排在第四！p個為了代言費！”

    每年八月份《福布斯》會出上一年的榜單，去年叢瀾的獎金和代言費到了女性運動員第四的名次，前面三個都是網球的，衆所周知，網球的吸金程度大于八百個花滑。

    論獎金，網球大滿貫都能吊打花滑的全年獎金。

    更別說網球的商業化程度了。

    叢瀾能擠上去，确實是厲害。

    但冰迷猜測這個不是她所有的收益，叢瀾還有各種版權，她的周邊也是一大批量的收益。再加上2016/17賽季延續了她的賽事成績，這都是可以增長身價的。

    張簡方想把花滑朝着商業化發展，體育項目的商業前景不好，對家長來說就沒有吸引力。

    就像是國球乒乓，也在尋求商業化改革，不過好像做得不是很好。

    想發展，就要又一個明星運動員，很巧，張簡方有叢瀾。

    那一切就會簡單許多。

    叢瀾早就不缺錢了，她前兩年出資給叢凜的飯店升級成為了酒店，要不是叢凜實在不是管理公司的料，他現在就當公司董事長去了。

    郁紅葉拿着叢瀾的一筆錢去投資建廠，有了屬于自家的工廠，忙碌的同時過得也很痛快。

    至于叢瀾自己，拿着她和褚曉彤的獎金，在股票市場裏沉沉浮浮，看着綠色就發慌，看着紅色就欣喜。

    很難說上個賽季見到沐修竹的自由滑考斯滕時，她究竟是什麽心情。

    反正自己的《第二樂章》紅色考斯滕，她穿着是很快樂的。

    冬奧這一年廠家押寶奪冠熱門，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了，為了能有更好的身價，放衛星說自己多厲害，也沒什麽。

    但把這個理由歸給叢瀾，并以此作為攻擊點，就有些讓人啼笑皆非了。

    可能這些人眼裏只有自己得不到的錢，所以這條評論瞬間被許多人贊成，并篤定地認為，就是如此。

    黎麥：“跟你們多說兩句我都怕你們酸得來我家拆地板磚。”

    要是讓你們知道連我都比你們有錢，是不是得把自己氣死了啊？

    她有些哀怨：“好想看視頻啊……”

    第一個4Lz啊！啊啊啊想想就很刺激！

    因為齊妍在一開始發放工作證的時候就宣布過觀看規則，不收手機但是不允許拍照和錄制，所以三十多人都沒有這樣做，只是激動地坐在觀衆席上觀看，就算有人文字repo，也無法給出配圖。

    黎麥沒收到圖，其餘的人也沒有。

    這就導致了，都曉得叢瀾出了4Lz，卻沒有人能看到。

    而這個時候公開課還未結束，現場的幸運觀衆們還沉浸在國家隊其餘運動員的節目裏。

    江樂心就覺得，洛蓓蓓的短節目也特別好看！妹妹未來可期！

    不過等他們這邊結束，很快，在黎麥等人翻白眼之際，一條“備戰冬奧花樣滑冰國家集訓隊公開課采訪”的新聞消息，暗搓搓地出現在了央視頻道的預告和官號裏。

    CGTN中國國際電視臺也發布了類似內容。

    黎麥：“好了，求錘得錘。”

    漂亮，我瀾姐親自出面了！

    那群黑子：“……”

    大意了！

    黎麥看了下時間，要等到晚上八點才有視頻了。

    “嗚嗚嗚好晚！”她抱着手機，“好想立刻看到啊！”

    瀾瀾的4Lz啊！

    親親4Lz啊！

    再一想想，反正能看到，等一等也是好的。

    畢竟，她原以為這個跳躍是見不到的。

    ·

    時間倒回。

    男單目前掌握4Lz的一只手就可以數得清，雖然從業者并不認為跳躍分低級、高級，但大家都可以從BV上看出不同跳躍的難度如何。

    4Lz就是四周跳裏最難的，至少目前，BV高達13.6，足以證明這一個說法。

    “也不算最難吧，”叢瀾回憶着自己在意念空間裏跳過的幾種四周，“4Lo很難。”

    記者：“可是4Lo才12分。”

    才，這個字用得很妙。

    又有一種外行看內行時的湊熱鬧。

    叢瀾無奈：“因為不好控軸，後外結環跳是同腳起落，它的發力方式要求了對軸的嚴密精準，與3Lo不一樣，4Lo的感覺更像是……飄在空中的風，你背對着後方的一切，無力去控制，它的傾斜感、失重感，都是其餘的跳躍無法媲美的，只能憑借經驗、緊張、心驚膽戰，去賭那萬分之一的落冰。”

    記者：“你也會害怕？”

    叢瀾：“當然，我也是人。”

    記者随着叢瀾笑了笑。

    這是一場公開課後的采訪，就在叢瀾離開冰面之後進行的，出了那間屋子拐出去不遠就是已經布置好的采訪間。

    洛蓓蓓在冰上繼續練習，她會同時披露自己的短節目，不過叢瀾舒傲白等人就只是單純的訓練，這次并不會對外公開新賽季的兩套曲目。

    記者：“所以你認為，五種四周跳的基礎分值是不正确的？”

    4T是10.3，4S是10.5，4Lo是12，4F是12.3，4Lz是13.6。

    叢瀾：“也說不上不正确吧，按照三周跳來說的話，确實是這樣的。但當時出這些基礎分的時候，四周跳還沒有像如今這般活躍，對于後外結環之後的跳躍，也沒有誰會用到賽場上。雖然勾手四周男單很早就有人跳出來了，但中間是有兩個周期的空白的。這就導致，國際滑聯沒有參考标準。”

    她思考了一下措辭：“我覺得對于四周的難度和BV，不能按照三周的标準來定。你看，男單現在四種四周跳裏，每一種都有大于等于兩人已經掌握了，可目前為止，沒有任何一個人跳出來4Lo。這就已經說明問題了。”

    尚未被攻克的四周跳，就是4Lo。

    記者：“所以論難度，後外結環是最難的，可以這樣理解嗎？”

    叢瀾：“我認為可以。”

    記者：“那你練出來的勾手四周呢？在我看來，它分值最高，是最值得去練習的。”

    叢瀾：“你是想問，我為什麽沒有按照順序出另外三種跳躍，而是直接出了4Lz嗎？”

    記者笑着點頭：“是為了分數嗎？”

    叢瀾搖頭：“不是，因為我更方便跳這個。”

    記者：“？？？”

    叢瀾坦言：“上賽季我多多少少受過幾次傷，有些是賽場得的，有些是訓練裏有的。腳踝和膝蓋的傷一直沒有斷過，包括現在。因為我也在練新的四周，不管是為了馬上要來的冬奧，還是我個人的想法，我都想掌握新四周。這也同時導致了，我受傷的可能性大大增加。”

    新跳躍必定會摔打，四周的摔冰陣勢遠比三周可怕。如果說三周是皮肉受傷，那麽四周就是五髒六腑都被震顫擠壓。

    “很難受，會很難受。教練讓我上了釣竿，但我不适應，因為借助外力我可以很好地跳出來，而對于落冰的姿态、感受，我是很清楚的，只是實際上我做不到而已。因此，只能在冰上直接摔。”叢瀾漫不經心地道。

    記者：“可以用緩沖的保護墊嗎？比如一些海綿？”

    叢瀾反問：“賽場能用這些嗎？不能。我不喜歡，我也沒辦法用這些去跳我的四周。”

    說到底，只能憑借一日複一日的摔打，才能練出和鞏固所有的技術動作。

    意念空間裏最先出的是4Lz，然後是4F，4Lo至今無法落冰只是可以稍微足周而已。

    放到現實裏，叢瀾不信邪，先練了4F，結果摔了。又試了試4Lo，然後她腳給扭了。

    去年夏訓，高原訓練場裏4Lz沒練多久就落了冰，叢瀾這才放棄了其他兩個跳躍，專心練習4Lz。

    這一年來，也确實沒怎麽練過別的四周跳。

    記者跟沒聽清楚似的：“你一年前就已經掌握了勾手四周？”

    叢瀾：“去年七月份吧，夏訓的時候。我們最近幾年每年都會去高原基地訓練，一般來說，高原場地可以出高難度。”

    記者：“……”

    好家夥，原來還藏得這麽深！

    采訪在進行中，因為難得可以約到叢瀾，這次又是針對公開課的獨家報道，在最初聯系的時候就問過能不能多一點時間，最後定了三十分鐘，但這位記者最後發現，還是少了。

    依依不舍地起身，攝影師在心裏罵罵咧咧怎麽就給我留了兩分鐘拍照，一邊還得快速招呼叢瀾站在布置好的拍照牆前，抓緊時間按動快門。

    訓練服外面套了一件隊服，叢瀾站好後立刻給出動作，方便攝影師拍照。

    這個結束了以後，叢瀾起身去外面，進入了第二個房間。

    在裏面，CGTN國際頻道的記者早已經準備好了，對方笑着與叢瀾打招呼，兩人稍後開始了全英文的對話采訪。

    ·

    《公開課視頻和采訪看了嗎？你瀾神還是你瀾神》

    Lz：雖然都說體育圈不要叫神，但是我真的，忍不住了。從當年那個12歲出道在國內賽一個3A打出圈，到13歲國際賽Jr第一滿貫，再到提前升組比GP，LL從瀾妹成長為瀾神，用了7年，嗚嗚嗚好感動！

    1L：4Lz！！！！！！

    2L：我要走遍每一個有4Lz的樓！

    3L：很強，真的，我對她抱有的期待就是今賽季自由滑裏放43連跳，4t3t或者4s3t，哪個都行。但我沒想過會有新的跳躍

    4L：看采訪的意思是，四辣子去年就出來了

    5L：絕了，她瞞了一年！！

    6L：別人有個跳躍恨不能立刻讓全天下知道（我說的是誰想必大家都知道），結果她硬生生憋了一年

    7L：怪不得這個跳躍的質量這麽好，我乍一聽聞都在說叢瀾出4辣子，還以為是那種寒碜落冰，結果一看視頻，哦豁這穩得都夠上賽場了

    8L：對比古謝娃的4F3T……真是一個天一個地啊

    9L：可不敢說，人家得來說一個連跳一個單跳，前者難度遠勝後者

    10L：那我還說4Lz比4F難呢

    11L：古謝娃升組，我還為教練着急，催了一年趕緊練四周，沒想到瀾瀾早就會了……啊我這個尴尬的，微博私信可以撤回嗎？日

    12L：國內除了一些精日精美精鵝的，大部分都在誇瀾神，不過外網一半一半的，太亂了，上下午還在諷刺，說連個視頻都沒，瞎說誰不會，結果晚上就出了視頻連帶采訪，我去看了看，好些人都删除發言了

    13L：臉都被打腫了吧

    14L：活該

    15L：截成gif了，來，爽一下

    16L：美死了這個4lz，深外刃少pre高遠度都在線，這個跳躍真好看

    17L：一年的打磨啊，難以想象這一年叢瀾受了多少的苦

    18L：女兒太棒了！

    19L：在看全英采訪，正準備把這個當做我的翻譯課作業。崽的發音真好聽，不看字幕也能聽懂，要是想學單詞的可以看一看

    20L：訓練課好像就四個視角？哎，想要更多，最好是直拍

    論壇和圈子裏被叢瀾的4Lz刷屏，上一次有這個盛景，還是她世錦賽第一。

    反正叢瀾每次有動靜都能讓無數人振奮，就對了。

    自然，也有無數人破防。

    ··有本事出視頻，沒視頻你說個p

    ——來來來，視頻來了，給我跪下看（附鏈接）

    ··女單根本不可能出4Lz，這是身體實力決定的，叢瀾也不行

    ——出來，給老娘睜大眼睛看看這是什麽（附鏈接）

    ··cheating 4Lz

    ——慢放會嗎？不會的話我給你。分解圖會看嗎？不會的話我教你。（已私信）

    ··落冰不穩，質量差，滑出滞澀短節

    ——看了一眼你剛才的評論是古謝娃的4F3T內容是真棒太好了以後加油會更穩的，年紀輕輕眼就瞎了，唉

    本來就占優勢的叢瀾粉絲，這下子更狂了。

    人若犯賤那自然是對方的錯，更別說犯到了她們家門口，索契之前就有人在用這招想試圖影響P分和GOE，現在又是如此。

    造勢、造神，人力可以影響很多，能把一個有五分水準的人描繪成為七分，但永遠不可能将其雕琢成為十分。

    因為她做不到。

    遙遠高緯度的某個基地裏，索菲娅·古謝娃看着叢瀾的4Lz，一遍又一遍。

    她媽媽在一旁站着，皺眉道：“你看清楚你跟她的差距了嗎？冬奧是你唯一的機會，你得不到那枚金牌，又能做到什麽？”

    索菲娅·古謝娃沉默。

    媽媽：“不要讓我失望，我是想看着你打敗叢瀾，而不是被她打敗。去練，今天加一倍的量！”

    教練站在旁邊沒有言語，只是冷冷地看着這一切發生。

    另一邊，因為去年GPF受傷，導致世錦賽和歐錦賽等全部國際賽事都無法參加的娜塔莉，傷勢是左腳韌帶斷裂，腰背也有四條韌帶撕裂，休賽季開始後她都無法開始自己的恢複性訓練。

    此時，娜塔莉正在場邊看師妹們練習。

    大半年沒有鍛煉，娜塔莉的肌肉大量退化消失，關于花滑的肌肉記憶也蒙上了一層紗。

    ——這層也許是暫時，也許是永遠。

    教練來到了她身邊，蹲下後幹脆直接坐到了地上。

    “還要練嗎？”他問。

    娜塔莉反問：“為什麽不呢？”

    教練：“叢瀾今天出了4Lz。”

    娜塔莉：“我知道。”

    有人路過，給了教練一瓶咖啡。

    他接過後遞給娜塔莉，揮揮手表示自己不喝。

    娜塔莉：“謝謝。”

    花樣滑冰對于咖啡·因的檢測沒有田徑類項目那麽嚴苛，所以咖啡還是可以喝的，只不過大家都知道要盡量少喝。

    教練：“你的恢複性訓練很困難，娜塔申卡，你知道麽，現在很多人都在練習四周跳，盡管她們還沒有找到正确的訓練方式，但是只要有了一個古謝娃，就會有第二個。而你，再怎麽樣，也就只能是3A了。”

    想了想，他補充了一句：“也許連這個3A都不會有了。”

    受傷太嚴重，娜塔莉的技術丢失大半，對于每個花滑運動員來說，這都是極為危險的。

    因為很可能再也找不回來，哪怕找回來了，也可能不再是曾經的水準。

    “我只會花樣滑冰，我也只喜歡花樣滑冰。”娜塔莉撕開了咖啡的口子，“除了花樣滑冰，我不知道我還能做什麽。”

    從天才少女、索契金牌的候選人，到叢瀾之下、沒有未來，這個時間過得太快了，她現今都無法保證自己在分站賽裏是第一了。

    哦不，現在應該是，她都無法保證自己可以拿到分站賽名額了。

    教練：“我當初不贊成你繼續參加GPF，可是你依然堅持。”

    現在很多人都說，娜塔莉的這枚GPF金牌該被她寶貝起來，帶進棺椁，因為這可能是她在叢瀾手中搶到的唯一一枚金牌，憑借的還是叢瀾棄權。

    但是，如果娜塔莉自身技術不硬，如果她沒有超過其餘選手，又怎麽能抓住機會，拿到這枚金牌？

    娜塔莉：“我快好了，我會很快追回來的！”

    教練嘆氣。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執拗，也有自己的堅持。

    娜塔莉早先技術确實有問題，現在也偶有F和Lz上的錯刃，發育期後這個毛病出現得次數有點多，經常會被裁判抓錯刃。

    但她的3A是越來越好的，如果不跟叢瀾對比的話，娜塔莉的3A也是很漂亮的，在大鵝這邊的幾個選手裏，姿态高遠度穩定性都可以排在第一。

    教練：“加油吧！明天照計劃訓練。”

    娜塔莉：“嗯！”

    可二人都知道，缺席了大鵝國內的賽季初分站賽，去年的成績也不是很亮眼，娜塔莉的技術又沒找回來，這個賽季以及這個冬奧會，她注定會錯失了。

    ·

    4Lz的消息一出，來找叢瀾的品牌方更多了。

    “冬奧賽季這年就是冰雪項目運動員賺錢最多的一年，叢瀾現在的代言費已經翻了七倍，”姜意道，“很多公司想押寶。”

    就更當年的珖鳴一樣，也跟後來的FLY一樣。

    張簡方：“我這邊有俱樂部也在聯系，想推進俱樂部聯賽。”

    去年舉辦了，業餘組是針對純業餘的人，專業組是省隊成員，八個分站，舉辦的效果還不錯，拉動了一部分觀衆上冰面，只是後續的延伸不太好，更像是一次性的引爆活動。

    姜意：“這幾個品牌啊……想要運動員注冊到俱樂部裏吧？現在必須挂靠省隊才能正式參賽，如果開放俱樂部歸屬的話，會動很多人的蛋糕。”

    張·大佬·簡方：“哦，這個我倒是不在意。”

    姜意給他比了個厲害。

    張簡方：“推動商業化發展挺不錯的，籃球乒乓球女排那邊都是，但是吧，運動員還是太少，賽事辦不起來，除了叢瀾也沒幾個拿得出手的運動員，這樣一來，就算推行了也沒用。”

    姜意：“産業發展還是很可觀的，去年六月《體育發展“十三五規劃”》發布後，很多利好政策出臺，冰雪産業融資和培訓融資的數量都有很大的波動，單我們花滑都有九起呢！”

    張簡方想起來了：“對，叢瀾要是能去哪個俱樂部，我看對方還能直接扯着她的名頭去融資。資本入場一地狼藉，對方潇灑退出的時候，叢瀾怎麽辦？”

    叢瀾早先挂在深雪俱樂部名下，挂靠北京市體育局，參加了國內比賽，後來到了國家隊，國內賽也代表着北京市出戰，後來逐漸就離開了深雪。

    運動員和俱樂部合作，互惠互利沒什麽問題。但張簡方怕的是産業混亂，他現在雖然是花滑部的主任，也是花滑協會的主席，可在這方面還是不怎麽樣。

    說白了，俱樂部聯賽都是生拉硬拽起來的，真要論商業化前景，張簡方看不清楚。

    叢瀾的他很清楚，褚曉彤的也可以，但梅山雁呢？蘇芯呢？洛蓓蓓呢？

    他看不到。

    俱樂部想要叢瀾，可以說只要她一到，俱樂部想要的融資立刻就能通過，天使輪、A輪要什麽有什麽。

    張簡方：“說是2025年要讓冰雪産業規模達到萬億，國內大歸大，亂也是真的亂，稍不注意就完蛋了。”

    “算了，冬奧之後吧！”他看向姜意，“先不說這個了。”

    姜意：“剛好冬奧年，今年我們的主要方向是推動全國中小學校園冰雪運動……”

    她将資料遞給了張簡方。

    ·

    叢瀾正在瘋狂簽名。

    上午給了齊妍一疊，麻煩她在結束後将這些送給來參觀的冰迷，是以，叢瀾手裏留着的簽名照就沒幾張了。

    偏周邊組的人過來，說他們出了一套新的寫真集。

    被加了Line的叢瀾，看到了費奧爾多第一時間發來的消息，無奈地嘆氣。

    ——樓翎訓練路過，把這個好消息告訴了費奧爾多，小仙男立刻就瘋了。

    叢瀾捎帶着要了一些照片，打算先簽好，等之後需要的話就随兜帶着直接發。

    褚曉彤抱着手機在玩，她跟前的電腦上是自己的訓練視頻，目前正暫停在一個2A懸空的姿勢裏，跳躍顏很醜還糊，姿勢詭異，她渾然不在意。

    “瀾瀾，你的四辣子被人誇一天了。”她道。

    叢瀾：“你很閑哦？”

    褚曉彤：“是有點，你還沒整完啊？”

    叢瀾已經完成了簽名的任務，這會兒正在看電腦：“教授給我發來了意見，我的畢業論文框架得再改改。”

    褚曉彤：“畢業這麽早？”

    叢瀾：“上半年不是很緊張，就把論文寫了，這樣明年二月比完冬奧會我專心準備答辯就行了，到時候有時間的話就把我的模型再完善一下。”

    褚曉彤：“……”

    聽着就好忙。

    她又多嘴問了一句：“所以你選題已經定好了？是什麽？”

    叢瀾頭都沒回，埋首書桌：“去年的時候就定了，方便你理解的話就是……人工智能未來的發展，案例是花樣滑冰。”

    褚曉彤：“WINGS？”

    叢瀾：“不止。”

    褚曉彤不想在大晚上動腦子，選擇放棄：“那你忙吧，明天給我看看我的節目呗，我覺得有個地方的編舞很不舒服。”

    叢瀾反手在背後比了個OK：“某問忒啊！”

    平平淡淡又普通的一天，就這麽地過去了。

    盡管，在褚曉彤的手機界面，冰迷還在瘋狂地旋轉跳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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