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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3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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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34 章

    容隐出現, 她們将那段音頻按了暫停,打着招呼。

    “容總。”

    容隐掃向屏幕,嗓音淡淡, “這是什麽音頻?”

    “噢, 這是最近網上很火的一段語音。據說一開始好像是從某個直播間流露出來的, 後來轉發太多了, 越傳越火。”

    他微頓,“哪個直播間?”

    她們面面相觑了下, 商量着答案, “是一個古風歌博主的直播間吧。不過這個音頻的主人不是博主,那天只是做客, 後來再也沒出現過。”

    也是因為再沒出現,所以給人的BE感才越來越深吧。對于她的感情問題,網上衆說紛纭。

    “對。我們也是偶然挖到這一段,感覺它和擇暮的适配度很高,要是能請到合作就好了。”

    容隐神色不明。他只道:“資料發給我。”

    她們想要這個合作,也做了相關的調查, 包括音頻出現的時間。

    将那段音頻反複播放, 容隐基本上能确定就是舒清晚的聲音。

    其他人或許聽不出來, 因為他們只見過她工作時一絲不茍的模樣。

    可他聽過她的各種聲音。

    還未确定在一起時,和虞杳杳他們一起出去喝酒,她那會兒應該都沒怎麽喝過酒,酒量不行,完全是被虞杳杳帶壞。

    由他帶她回去,還在車上, 連擋板都沒升,司機就在前方, 容二公子端的是一個清明正直。

    可她雙眸亮晶晶地望着他,也不叫他容先生了,一口一個直呼全名。他低眸睨她,剛想讓她自己安分點坐着,她很突然地吻上他的唇。

    容隐動作一頓,撩眼看向她。

    可她嬌俏靈動得仿佛毫無惡意。

    司機不知看沒看到,反正,自然是不敢回頭,也不敢看鏡子半眼,後背筆直。

    相識數年,直到那句“容先生,我總是要結婚的”,陌生得他仿佛離她很遠。

    音頻自動重複。

    “是啊,失戀了。”

    “我沒事。早知道沒有結果了。”

    聲音清靈,如同輕羽掠過湖面,杳無痕跡。

    是嗎。

    早就定下結局了麽。

    有多早?是從知道談微的事情開始嗎?

    容隐點出另一段,她們搜集過來的音頻,是她唱歌的聲音。

    他淡淡斂眸,扯松嚴絲合縫系着的領帶。

    -

    今晚,談微的生日。

    時隔多年,她再次回到北城舉辦生日宴會,辦得很熱鬧。不論是當年的朋友還是同學,全都邀請了一遍。

    而她跟容隐的同學圈,初中和高中有一部分是重合的。都是貴族學校,基本上也都是圈裏或近或遠的人,即使過去多年,要邀請也能邀請得到。

    宴會開始之前,容隐出現在門口。

    他擡步往裏走。

    魏樹瞥見他,走過來跟他一塊。

    今晚這麽多熟識,基本上當年可都是見證過容隐和談微感情故事的人。

    “感覺有沒有一點熟悉?像是回到了當年?”魏樹問他。

    談微專門邀請這麽多人,或許其中也有此意。

    容隐睨他,“回到當年又如何?”

    魏樹端詳着他,忽然誠心冒出一個問題:“你到底喜歡過談微沒有?”

    容隐淡淡落在他身上一眼。

    他擡步先行走在前邊。

    跟他相識多年,魏樹跟他怎麽說也有點默契。瞬間瞪大了眼,“卧槽——”

    裏邊,宴會已經開始。

    容隐踩着點到來。

    雖然多少顯得不夠重視,畢竟他是談微未婚夫。可他是容隐,一切便顯得也正常了,衆人無法太苛刻。

    談微和同學在說着話。

    她之前是有些瞧不上談微的,但這次談微跟容隐綁在了一處,邀請函過去,她如約而至。即便是來了,也難得和煦地跟談微聊着天。

    她看了看剛到的人,感慨着:“你們這是從校服到婚紗呀。恭喜。”

    雖然中間有斷層,但這種場合,聰明人都知道掠過。

    談微輕笑,“謝謝。”

    她道了聲失陪,輕提裙擺,朝容隐走過去。

    宴會會以一曲舞開場。

    賓客成雙成對地搭配,而她的舞伴,自然是他。

    上次她剛回國時,在那個商務宴會上看到的他和舒清晚,以及那條披肩。

    終成過往。

    最終還是她與他。

    舞曲開始。

    談微微微一笑。她牽着他的手,裙擺輕揚。

    她知道,他的舞跳得很好。

    而真正動人的舞,都是需要注入感情的。

    她十八歲時的生日,容隐也在。

    那一晚和這一晚很像。中間幾年的隔閡仿佛從未發生。

    就連她今晚挑的裙子都與當年有幾分相像。

    她擡眸看他,試圖從容隐的眼中再度看到和當年同樣的溫度。

    可是沒有。

    談微怔然。她失敗了。

    他的眸中一片冰涼。

    是上位者的成熟,亦是在感情中居于掌控者的冷漠。

    都在告訴着她,回到當年可謂天方夜譚。

    談微抿唇笑笑,笑意有些擋不住的凄婉。

    是啊,幾年過去,容隐更不可能成為一個人的裙下之臣。

    容隐只是露了個面,沒有等到淩晨的結束便中途離開。

    但他這一面就已經足夠。

    再過段時間,他們就會去試婚服。

    婚事都在推進中。

    -

    林稷年幾乎一晚未眠。

    昨晚跟舒清晚同行的畫面,珍貴得難以抹去。

    他知道舒清晚租的那個房子面積不大。那邊都是性價比比較高、也會有些擁擠的租房。他和覃漪先行過來本來是想更好地照顧她,但是現在看來可謂天方夜譚。

    她和林馥一是完全不一樣的兩種性格,也是兩種生活。

    他現在對清晚,有一種什麽都無法施為的無力感。

    而這一切,緣由虧欠太多。

    知道她昨晚生病,他和覃漪帶着一些東西過來。

    他們還在這邊,歸期未定。國內的事務不必操心,林桉他們都會處理。

    林馥一當然也知道了他們去了美國。

    一直沒回,她也猜到了原因。

    他們還在等舒清晚的時候,她的視頻打了過來。

    她還在公司忙着工作。日常問候過後,她沉默了下,突然冒出一句:“媽媽,你不要我了嗎?”

    林馥一的語氣尚算平靜。

    但或許,越是平靜的口吻,越是能惹人心疼。

    舒清晚和梁初楹剛從外面回來。

    梁初楹的sales告訴她她一直在蹲的某個包有貨了,舒清晚剛陪她去買完回來。

    林馥一的那句話剛在耳畔響起,覃漪就看見了舒清晚。

    心口刺痛了下。

    二十幾年的感情不是假的。

    可她也是,真的想要回自己的孩子了。

    覃漪啞了啞,她想去和舒清晚說話。

    視頻裏,林馥一看着她的目光始終凝視着遠處,似有所覺。

    “媽媽……”

    覃漪知道她已經猜到了一切,道:“一一,當年的錯誤,該糾正的。我想來接我自己的孩子了。”

    這段時間,她的情緒沒少翻湧,也沒有少糾結和為難。

    可她已經做出了決定。

    人總不能一而再再而三、永遠在糾結。

    林馥一怔愣在原地。

    梁初楹張了張口,不知道這時候是該跟以前一樣打招呼,還是站在舒清晚這一邊,強行裝作不認識。

    他們走得匆忙,這一回,覃漪也算是跟林馥一說完決定。

    她先挂斷了視頻。

    梁初楹手上提了幾個愛馬仕的袋子,這都是她剛才的戰利品,顯得舒清晚手上空蕩。

    覃漪咽了咽喉間的酸澀,她想将手中的保溫盒遞給舒清晚,“你們在這邊自己下廚可能不太方便,我準備了一點養胃的湯……”

    她謹慎地控制着距離,擔心惹她不喜,聲音裏哭腔卻難忍。

    “就是一點湯,你跟朋友一起喝一點?胃需要調養,不然它容易鬧騰。”

    舒清晚靜看着她。

    她向舒母所請求的“多愛一點”仿佛在這一刻有了回音。

    與性別無關,與長幼無關。

    她沒接,覃漪開口道:“對不起,我很對不起你。我考慮得太多,這個決定來得太晚。”

    覃漪微垂下頭,“我知道你一定很恨我。一切都是我的錯。我沒有想要什麽,也沒有想對你做什麽不好的事情,我只是希望能照顧你一點。”

    她在說出這些話時所有的心如刀絞,都是對她曾經的懲罰。

    一直沒有人照顧舒清晚。

    她始終放不下。

    在最放不下之時,有了出發的沖動。

    這也是在解釋,為什麽他們一直沒有離開。

    梁初楹覺得自己不該在這裏,自己應該在地下。

    舒清晚不知該說什麽,她想說的話都已經說過。

    恨嗎?

    她一時沉默。

    在覃漪這麽多話之下,她反而無言,只是拉緊梁初楹的手,一起回了家。

    原以為在她走後,他們應該也是安靜地離開。

    但是在她準備出門扔掉垃圾時,才發現放在門口的保溫桶。不只有剛才那個,甚至還多了一個更大的,除此之外,地上還放有一個很大的紙袋。

    紙袋就是普通的牛皮紙包裝,裏面不知道是什麽。

    而周圍,空無一人。

    即便不收都無從退還。

    她動作頓了下,蹲下身,打開那個紙袋看了一眼。

    微怔。

    裏面是一個新款的愛馬仕小包。不大,很精致,也很适合女孩子。

    這款她知道,需要配貨,而且并不容易拿。起碼連梁初楹都需要排隊等幾個月。

    而現在,屈居在這個小紙袋裏,在她家門口等着她。

    他們應該是看到剛才她朋友提着東西,而她兩手空空,以為她囊中羞澀,所以在這裏放了個小禮物?

    這些包以前柏悅苑裏沒少準備。甚至也無需容隐操心,都會有管家給她準備好。

    不論有多難拿,于“容”字而言都不是什麽問題。

    只是她的興趣不大,從來也沒怎麽上過心。

    離開時也是一個都沒帶走。

    倒不是他們眼中的小可憐形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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