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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0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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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00章

    十字劍家系, 親王的房間。

    時歲掂量着手中的鞭子,沉默許久後問道:“……你哪來這些東西。”

    薩維揚起一抹燦爛陽光的笑容:“審訊室裏面什麽都有,我随便拿過來的, 怎麽樣?用在他身上很不錯吧?”

    時歲沒用過鞭子, 她看着跪在面前的暴君。

    他的手背在身後。

    鐐铐扣住了他的手腕, 血族親王大概從來沒向着誰下跪過,所以雙腿微微分開, 還有些微妙的色氣。

    偶爾一擡眼, 猩紅眼眸中滿是不快和挑釁。

    ……野薔薇的血族大概還要幾分鐘才能到達,距離日出也還有一段時間。

    正好,既然他這麽不屈, 就用這些時間來讓她熟悉一下鞭子的使用方法。

    薩維腳步輕緩地來到時歲的身邊, 手順着她小臂的方向往下滑, 輕輕握住了時歲的手:“……小心些, 別讓鞭子抽到自己。”

    他盯着德米拉就要殺人的目光,教導着時歲如何使用這個對德米拉來說殺傷力不是很大,但極盡羞辱的武器。

    時歲很快掌握了鞭子的用法。

    制服褲子下的肌肉會伴随着每一次抽打緊繃, 那些傷口複原之後會再次被抽開,德米拉流汗了, 那些汗珠浸濕了額前的劉海,順着臉頰向下流淌, 滾過傷口浸入。

    他悶哼一聲。

    時歲用手中的鞭子擡起他的下巴,強迫傲慢的暴君同自己對視, 惡劣的少女慢吞吞道:“德米拉, 我有很多時間教訓你。”

    薩維聳聳肩, 他明明看見鞭子抽下去時,德米拉無意識地做出了吞咽的動作, 就算處于下位者的位置,他也依舊不覺得自己處于下峰。

    時歲說:“我覺得你該高興點……”

    她手中的鞭子落在了暴君的身上。

    “畢竟我還不熟悉這個武器,所以打在身上的鞭子不會非常痛。況且,你還可以留着這條命,不是嗎?”

    她帶着這位眼高于頂的血族回憶起前幾次見面,語氣中帶着濃濃的怨氣,聽得旁邊看戲的薩維不斷眨眼。

    時歲還沒忘記他幾次都想殺了自己呢。……正好是報仇的時候,反正只是羞辱幾下,又不是要讓他去死。

    “夢裏不是觊觎我嗎?”她擡起他的臉,“之前,在夢裏想往我嘴裏塞什麽,嗯?”

    德米拉仰起頭。

    時歲命令:“張嘴,在我說之前不許閉上。”

    指尖摸索着進入口中,她觸摸着他的獠牙,往裏深入,想要幹嘔的感覺迅速席卷了德米拉的大腦,他死死盯住時歲。

    舌尖被控制住了,她的手上沒收着力道,痛感和窒息感讓血族的眼眶微微泛紅,顯出幾分破碎感。

    德米拉的喉間發出類似野獸般的嘶吼聲,但時歲還沒有停下。

    她說:“叫主人。”

    含糊幹澀的話語從暴君口中傳出,他身上并未有太多的傷口——那些鞭子的痕跡已經完全複原了,剩下一副白皙的軀體。

    時歲抽出手。

    時歲笑了一聲:“受不了的時候就喊主人,聽到了嗎?”

    朝暮從窗外跳了進來。

    安德緊随其後,金發紅瞳的少年随手扔下了手中的血族,那個夜莺家系的家夥抖着腿來時歲手中取走了她家親王需要的血液。

    全程,德米拉要殺人一般的視線都落在那個血族身上,對方拿了東西和時歲鞠躬好幾下,連滾帶爬地走了。

    他難得開口說了句話:“你和那個廢物家系的家族合作?”

    時歲嘬嘬兩聲:“想知道?可以啊,叫聲主人我回答你的問題。”

    德米拉當然不會叫。

    ……或者說現在不會叫。

    時歲挑選着桌面上薩維帶過來的道具,她的指尖撫過那些刑具,視線又落在德米拉有力的軀體上。

    還是讓他心甘情願地叫才最有存在感。

    房屋另一邊傳來了聲音。

    安德向着時歲彙報:“春狩日那裏,獵人協會救走了一部分獵人,大概一半人數獲救,他們行動效率太低,不太有用。”

    被瞥了一眼的朝暮:“哈?你也不是什麽有用的家夥。”

    安德:“提醒你,她先一步認可的我。”

    薩維:“喔,在争寵嗎?”

    朝暮陰冷冷看去:“關你什麽事,滾遠點。”

    薩維并不受他話語的影響,露出一抹燦爛無比的笑容:“別忘記這裏是十字劍的地盤……另外,這裏有一個人沒有留下她的痕跡,猜猜看是誰?”

    朝暮:“……”

    他攥着長槍的手背上青筋都暴起來了。

    時歲看着他們彼此一來一往地說話,腦袋從左邊移動到右邊。

    真熱鬧哇。

    有壓力焦慮的時候看這些帥哥血族和人類吵架只會覺得煩躁,現在解決了一大隐患,時歲覺得挺有意思的。

    而德米拉什麽時候見識過這種場面?

    在他面前,大多數血族都會夾緊尾巴做血族,就算是其餘家系的血族也知道要避開德米拉行事,這類型的吵鬧往往都是私下進行。

    而現在,他的威懾力明顯已經降低了不少。

    ……就因為時歲在他手上刻下的這個印記?

    這群家夥亂糟糟的,話語一句接着一句,他背在身後的手幾次想要使勁解開那副礙事的鐐铐,但小動作被時歲發現。

    德米拉被時歲踩了一腳。

    “別動,”她說話比起平時要更慢一些,但大概也是因此,整個人的氣勢更足,“做我的狗也是要有社交的,明白嗎?”

    她說完自己擡頭看了眼天花板。

    ……啊,說這樣的話還稍微有點羞恥。不過能很好地羞辱到德米拉,說就說了吧!

    德米拉沒有說話,他臉側與脖頸的連接處,鼓起的青筋搏動,血紅色的眼眸注視着前方一小塊地面。

    朝暮垂眸看了眼:“要留着他?”

    時歲點點頭:“嗯,他起碼能控制住十字劍家系其餘的血族,先用着。”

    最難搞的親王已經被搞定了,現在沒什麽別的阻礙

    一放松下來,時歲覺得有點不對勁。

    頭腦有些暈眩感,她伸手扶住旁邊的牆壁穩住重心,肩膀上的刺痛感這時候才反饋給了大腦。

    時歲攥住朝暮的手腕:“讓薩維幫我叫卡缪……或者先送我去醫院,哪個都行。”

    朝暮迅速伸手要扶住時歲,但她晃了兩下。

    在這麽一衆已經成為自己眷族的血族和人類獵人面前,時歲眼一翻,就這麽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

    時歲睜開眼睛。

    陽光從窗外傾瀉進病房,長方形的光灑落在床鋪上,好久沒這麽直面陽光,時歲有些迷茫地眨了兩下眼睛。

    她意識到肩膀上的傷口已經做好了處理,除了還有些疼痛外沒什麽其餘的影響。

    手背上有輸血的針孔痕跡,畢竟流了不少的血、還沒有卡缪來幫忙修複,只能按照人類的方法治療。

    時歲默默嘆了口氣。

    唉……還是不能太依賴隊伍裏的奶啊。

    想歸這麽想,時歲還是覺得有點奇怪,不說其餘人如何,就是他們一句話不說且沒有在身邊陪護,這點就稍微有些奇怪。

    先問問護士吧!

    時歲側了側身,按下床頭的鈴。

    好一會兒沒有人過來,時歲又按了兩次,都沒人答複。

    時歲:“……搞什麽?”

    她不是坐以待斃的人,擡手活動了下,覺得自己目前應該是有行動能力的,幹脆翻身下床站了起來。

    鬼鬼祟祟湊到門口,時歲推開門四處張望,這裏的裝潢顯然就是醫院的模樣,燈光開的很足,倒不是恐怖片裏那種陰暗環境。

    空氣中彌漫着消毒水的味道,明顯是醫院才會有的氣味。

    只是醫院的走廊上什麽人都沒有。

    時歲警惕地繞了一圈,四處尋找也沒找到人,不論是醫生還是護士都無影無蹤。

    情況變得詭異了起來!

    該不會在親王和第二強血獵都在的狀況下,還有人能把她給綁架了吧?

    時歲沒找到樓梯間,她先繞回了原來自己所在的那間房間門口,推開門後頓住了。

    房間裏有一個人。

    這間病房就在時歲的房間隔壁,她從另一側繞過來,沒注意到自己開錯了門。

    對方蓋着病床上的被子,一本書在腿間攤開,他聽見聲音微微擡起頭,蓬松柔軟的金發小幅度動了動,像是某種毛絨絨的小動物。

    時歲:“抱……”

    道歉的話語還未說出口,時歲感受到了自己的心跳。

    不像是遇上血族那種感受到危機的心跳,房間裏的陽光充裕,那名青年也沒表現出攻擊性。

    她的手依舊放在門把上,一時間忘記了動作。

    吸引住時歲的是他身上那種柔弱且溫和的氣質。

    柔軟微卷的淺金色短發搭在額前,他的眼眸色澤很淺,是天藍色的。他斜靠在病床上,陽光灑落在那張白皙的臉上,隔着這麽遠的距離,和發色相同且濃密的眼睫清晰可見。

    神明在創造他的時候一定付出了很多心血和精力。

    青年擡眸看來,這一眼像是跨越了漫長的時間,輕飄飄地落在了時歲眼上。

    他朝着時歲笑了一下。

    “……你好。”

    在這麽一個瞬間,宛如暴風席卷而過,時歲的心跳頻率驟然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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