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修永看着她，眼神温柔：“别哭了，是我来晚了。”
他让人取来外袍，披在左州月身上：“天冷，别着凉。”
左州月低着头，眼神怯怯的，仿佛是不知道该说什么。
但卢修永却很喜欢看她这副模样，温柔道：“别害怕，我不会再让任何人欺负你了。”
左州月低声道：“谢谢王爷。”
“你放心，我会补偿你的，”卢修永顿了顿，道，“这次祭祀大典，我带你去。”
左州月猝然抬头，眼中满是惊喜：“真，真的吗？”
卢修永看着她：“当然是真的。”
左州月看着卢修永，眼中满是感激。
她忽然想到什么，体贴道：“王爷，宣和郡主这次看起来很伤心，您要不要去安慰一下她？”
她这样温柔善良，哪怕心中已有他，却也依旧想要讨好他。
这样的左州月，他很喜欢。
她温柔善良，她体贴周到，她全心全意地看着他。
她看着卢修永，眼神中满是柔情和期盼。
她问他：“王爷，您要不要去安慰一下她？”
她问完，又立刻低下头，仿佛很怕他的回答会让她伤心。
但卢修永只是笑了笑，轻轻摸了摸她的头：“她这段时间有点太过分了，还是让她一个人静一静吧。”
左州月听见他这么说，顿时露出了笑容。
她抬起头，眼神中满是欢喜。
“王爷……”她轻唤一声，脸上是满足的笑容。
“嗯？”卢修永也看着她，眼神温柔。
二人携手到了太平馆。
左州月体贴道:“殿下，宣和郡主一定很伤心，您还是去看看她吧。”
卢修永淡淡道:“不急，还有事吗？”
左州月状似无意地贴近他，话语间带着些许试探:“殿下带妾身去参加祭祀，贺侧妃会不会不高兴呀？”
卢修永低头，对于贺绮罗，他的态度就要冷淡许多，道:“她不过也是我的妾室，有什么可生气的？”
“妾室”两个字还真是让人伤心。左州月还想再问什么，却被卢修永打断:“这衣裳是我吩咐人绣制的，可好看？”
原来是有意转移话题。
左州月抬手抚了抚裙摆，装作不经意的模样，眼底有丝喜悦:“好看，这是殿下送我的吗？”
卢修永轻笑一声:“当然。”
左州月莞尔，眼中却并无得意之色，而是别有深意地瞧了卢修永一眼。
她情真意切地低语:“殿下，妾身今日很高兴。”
左州月眉眼间荡漾出少女的娇憨，卢修永瞧着她，怔了一瞬，道:“本王也高兴。”
见着卢修永对自己笑，左州月笑得更欢了。她面若桃花，眉眼舒展，一双杏眼分外娇媚，又因有着少年人的明媚，所以看起来灵动可爱。
而卢修永长得也是极好看的，风流中不失清俊，优雅中又带着些矜贵。
两人站在一起，郎才女貌，天作之合。
不过卢修永看着就是个不好惹的，他唇角微微勾起，笑容不达眼底。
“州月，祭祀的注意事项，我同你说一下。”
他声音低沉，带着些许磁性，语气里还带着不容拒绝的意味。
左州月愣了一下，随即点头:“殿下请说。”
卢修永满意地笑了，眼里有了些神采:“为了吉瑞，你得谨言慎行。特别是在父皇面前——当然，你最好不要出现在外人面前。”
左州月乖巧地点了点头——她明白他的意思，她身份低微，只是个妾室，并不适合和正妃一样抛头露面，参加祭典。卢修永带她去，只不过是因为没有正妃。
她道:“谢殿下提醒，妾身明白。”
卢修永看着她，左州月长得极好，性子又温顺，她虽为妾，却并没有一般妾的扭捏与自卑。
她进退有度，从容不迫，丝毫不显局促。
他低笑了一声，道:“这样便好。”
说完，他忽然伸手，虚虚地抚了抚左州月头上插着的那支凤簪。
他漫不经心地说道:“簪子很美，凤头欲舞，灵动似活，只可惜不是真金。”
那凤簪金得发暗，一看便是用底层矿物石和铜金打成，算不上好看，又碍了卢修永的眼。
他道:“待明日，我送你一支金凤簪，如何？”
左州月知道卢修永是嫌弃那凤簪不够好，她笑着道:“殿下送妾身什么，妾身都欢喜。”
那凤簪在卢修永眼里已经连戴的资格都没有。
随后，卢修永开始跟左州月讲各种有趣的事，引得她颦眉微笑，华屋光琼之下，是欲暖还寒的气氛。
两个人一个说，一个听，一个笑，一个蹙眉，又当真是般配。
只是，左州月看着卢修永好看的眉眼，心里轻轻地叹了一声。
聊了不过一刻钟，卢修永的心思已经不在她身上了。
他想起自己宣和郡主，忍不住起身道:“州月，我得先走了。”
左州月愣了一下，她看着卢修永，心里莫名有些失落，但还是温柔地笑了笑，起身道:“殿下慢走。宣和郡主这次恐怕真的伤心了，殿下一定要去瞧瞧她。”
卢修永看向她。
“她伤心了，殿下还是去找她吧。”左州月轻声道，语气里竟有些无奈。
她一向懂得为自己谋出路，自然不会为了卢修永这一两句话而神伤。
她那么聪明，早就看出了卢修永对她的态度。
她明白，卢修永喜欢她，但喜欢得并不深。
她于他，终究只是个妾。
是个闲暇时间用来打发时间，乐意宠爱的妾，与云轻之流没什么区别。
方才之所以见她被欺负，从而发怒。主因还是宣和郡主手伸得太长了，以及身边的人居然分不清应该效忠的对象。
她，只不过是一个导火索。
卢修永看着她，忽然伸手揉了揉她的发顶，道:“她若真的伤心，我便去看看她。”
说完，他转身，头也不回地走了。
左州月看着他远去的背影，轻轻地笑了。
她本不必难过，她同卢修永的相遇，不过是图一时欢喜。
不过一时欢喜，抵不过世事漫长。
卢修永后来不会再来，左州月知道，宣和郡主伤心了，他忙着安慰自己的心上人。
她从来不难过，因为早就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