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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百六十二章、胡人入侵
    “白毅峰在什么地方,得罪了你?”

    送走了众人,舞阳侯疑惑的问道。

    在他认知中,这种损人不利己的事情,李牧可是从来不干。

    “侯爷,我和白毅峰素不相识,何来的恩怨啊!”

    李牧矢口否认道。

    刚才的决定,只是顺水推舟。

    秉承着小事开大会,大事开小会的原则,舞阳侯真要是想出兵救援南京,就不能把那么多一起召集过来。

    既然是大家一起讨论的事情,那么大概率就不是什么重要的事。

    哪怕必须要走流程,也是私底下先沟通好了,再拿到台面上说。

    事先没有任何沟通,突然就召开紧急会议,要么是真出了大事,要么就是故意做做样子。

    “救援南京”这种大事,甭管能不能成,样子都必须做足。

    最起码明面上,不能让人挑出毛病来。

    甭管怎么说,既然江南方面低头求援,他们就不能没有表示。

    要么打发几万炮灰过去应付一下,要么就挑一个倒霉蛋顶上。

    白毅峰风评不好,麾下的团军又不是正统部队,很自然就被大家给卖了。

    “想想也对,如果那小子得罪了你,也不会活到现在。”

    听了舞阳侯的回答,李牧欲哭无泪。

    什么时候,他在外界的形象,变成了心狠手辣的主。

    解释没有任何意义,别人认定了事情,很难扭转过来。

    “侯爷,那位裴总督开出了什么条件,让您这么不待见啊?”

    为了避免尴尬,李牧果断转移了话题。

    “裴云轩那小子,就是一个畜生!

    居然拿江南地区的文武大员位置,欲要同我做交易。

    他活腻了,老子还没活够呢!”

    舞阳侯当即破口大骂道。

    这种政治交易,从来都是台面下进行。

    为了安全起见,双方是不会留下痕迹的。

    可是裴云轩不一样,直接派出了师爷过来商议。

    原本两个人之间的秘密,一下子有了第三个人知道。

    倘若做出这个决定前,他和其他幕僚商议过,那么知情者就更多了。

    知道的人越多,泄密的概率就越大。

    坐到了他这个位置上,背后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盯着。

    平常想方设法的低调都来不及,脑子进水了,才会堂而皇之的谈交易。

    一旦哪天下属背叛,把事情捅了出来,那就是致命的黑料。

    没有任何一名皇帝能够容忍,下面的人培植亲信、结党营私。

    哪怕大家都知道这种事,在官场上普遍存在,也必须装糊涂。

    尤其文武一起培养,那就更要命了。

    一旦皇帝产生了猜忌,他这皇亲国戚的身份,就丧失了价值。

    “侯爷,裴总督也是一方大员,做事不至于这么粗糙吧!

    就算真要和你做交易,直接派人暗示,他那边缺少人手。

    到时候您顺势推荐几位,他表示同意,事情就算结束了。

    纵使未来有人要查,也找不到把柄。

    何至于直接派人过来谈交易啊?

    就算裴总督压力太大,一时失了分寸,他身边的人也该进行提醒!”

    李牧摇了摇头说道。

    他不相信能坐到总督位置上的裴云轩,在运作这些事情的时候,还会留下如此明显的破绽。

    “估摸是急眼了。

    江南地区的局势,谁当总督都会感到压力。

    如果不赶紧做出点儿成绩,一旦南京真丢了,他裴云轩脖子上的那颗人头,能不能保住都是未知数。”

    舞阳侯摇了摇头说道。

    裴云轩被逼的手忙脚乱,一半是因为局势,另一半则是他那位皇帝外甥。

    信任一个人的时候,永宁帝就全力支持。

    一旦结果不及预期,翻起脸来,也是毫不留情。

    上位不到三年时间,被诛杀的三品大员,就高达四十余人。

    虽然半数以上都是因为牵扯到阉党案,才被诛杀的,可手段还是太过激烈。

    刑不上大夫,这是封建王朝的潜规则。

    毫无疑问,到了永宁帝这里,潜规则没那么管用了。

    倘若一视同仁,那么也没什么。

    可惜皇帝量刑标准,受外界影响太大。

    最冤枉是辽东督师鲍志勇,活儿干的好好的,因为自身是中立派不愿向清流靠拢,就被以阉党余孽的罪名诛杀了。

    掀起党争的是清流,可下令杀人的是皇帝。

    如果有实质上的犯罪证据,按照大虞律杀人也没什么,偏偏最大的罪名是阉党余孽。

    其他什么勾结北虏,密谋造反全部都是瞎扯淡。

    导致悲剧发生的本质原因,还是鲍志勇在辽东严查走私,想要拖垮北虏。

    战略计划完全正确,怎奈断了晋商的财路。

    作为天下几大书院的主要赞助商之一,晋商在朝中的人脉可不小。

    第二个倒霉蛋,自然是前任湖广巡抚吕景轩。

    他在任上倒是没有触犯谁的利益,也没有被牵扯到党争中,纯粹是前任朱总督太坑。

    那家伙率领大军和叛军决战大败,导致湖广沦陷,最后“失陷宗藩罪”却落在了吕景轩身上。

    没有别的原因,纯粹是因为他活着,朝廷又需要一个背锅的。

    地方大员悲催,朝堂上的纷争更凶险。

    因为朝中党争,还有辅政大臣不堪受辱,直接自缢在家中。

    距离京师太远,一些事情不方便在书信中交流,真相李牧也不清楚。

    反正永宁朝的党争,超乎寻常的激烈。

    如果不是清流干的太过火,把大家逼急了,各方也不会为了打击他们,就放任江南陷入战火中。

    ……

    “胡人入寇,快点燃狼烟!”

    见到大队骑兵逼急,轮值的小旗官,急忙下令道。

    眨眼的功夫,烽火台上就升起了狼烟。

    紧接着五里之外的烽火台,跟着升起了狼烟。

    一个接着一个,升腾的狼烟从长城边上,一路传递到了大虞的权力中心。

    “紧急军情,快开宫门!”

    消息传递到京师,已经到了黄昏时分。

    此时衙门已经关闭,属于百官们的夜生活才刚刚开始,就提前宣布结束。

    朝中三品以上大员,以最快速度赶赴皇宫,商议军机大事。

    “陛下,消息是从宣府那边传来的,多半是鬼方某个部落缺粮南下入侵。

    我朝在宣府驻有重兵,宣大总督李志鸿素来有知兵之名,想来应付这次入侵不成问题。”

    见皇帝脸色难看,新任首辅万俊辉上前安慰道。

    单独几个草原部落入寇,无疑是最好的结果。

    一般来说,这些家伙在边界抢完就会离开,不会在长期停留。

    造成的破坏相对有限,不会危急到大虞的统治。

    只是从狼烟情况来看,明显不是这么简单。

    倘若能够是应付的敌人,边军早就冲上去干仗了。

    别看大虞在辽东大败,可是在其他地方,还是能够压制住各路异族。

    在粮饷不足的情况下,九边各镇偶尔也会深入草原,洗劫几个倒霉蛋部落。

    “确定只是几个鬼方部落入寇?”

    “北虏那边的日子,现在也不好过吧!

    如果不南下劫掠,他们这个冬天怎么过?”

    永宁帝冷笑着问道。

    虽然存在各种问题,但不代表他就是傻子。

    北方干旱少雨,草原上的灾情,比大虞厉害多了。

    相较于纯靠天吃饭的草原民族,大虞的抗风险能力,还是要更高一些。

    帝国前中期兴修的水利工程,至今依旧发挥着重要作用。

    只要不是持续性干旱,就能靠这些工程为农业续命。

    减产无法避免,但总好过颗粒无收。

    被皇帝捅破了窗户纸,万俊辉很是尴尬。

    他只是看皇帝心情不好,开口安慰一下,哪里敢打包票啊!

    最近几年,南下抢劫最频繁的就是北虏。

    不光只是单纯的抢劫民间,还强占了辽东的不少城池。

    “陛下,自鬼方王庭败于北虏之后,许多鬼方部落就依附于了北虏。

    这次入侵,很有可能是北虏在幕后策划。

    想要趁帝国内乱之际,挑起边界大战,让我们首尾不能相顾。

    不排除北虏和白莲教之间,存在互相勾结的嫌疑。”

    景国良开口分析道。

    作为勋贵之首,异族入侵这种敏感事,他必须表明自己的立场。

    甭管白莲教和北虏之间,是否存在着联系,现在他们都是实质性的盟友。

    随便哪一边闹的厉害,都能够给另一边减轻压力。

    此时的大虞,没有能力支持多线作战,必须要有战略侧重点。

    “嗯!”

    简单的一个字,看得出来永宁帝,现在是真的为难。

    战争一响,那就是黄金万两。

    为了围剿白莲教叛乱,大虞朝已经付出了大量的财力物力。

    倘若北边再打了起来,财政的压力,将变得越发沉重。

    偏偏不打还不行,敌人都杀了过来,总不能放任胡人劫掠地方。

    “兵部,尽快拿出作战计划。

    今天就到这里,大家都散了吧!”

    见无人拿出方案,永宁帝没好气的说道。

    不过这真怪不了众人,胡人入侵的消息,大家几乎是同时收到的。

    具体的战报尚未传回来,入侵的敌人是谁,兵力有多少全都两眼一抹黑。

    在缺乏数据支撑的情况下,要当场拿出解决方案,谁的心里都没底。

    ……

    常德府。

    看着手中的军令,白毅峰整个人都麻了。

    让他率领团军顺江而下,解南京之围,这实在是太过高看他。

    真要有这能力,他也不至于窝在常德府,早就出兵光复了整个湖广。

    “诸位,这是总督大人的军令,大家怎么看啊?”

    白毅峰神色凝重的问道。

    虽然不是朝廷的正规编制,没拿大虞朝廷的一分军饷,但军令还是要遵守的。

    折腾这么大的摊子,本质上他还是为了做官。

    科举入仕太难,以他家的人脉关系,不足以运作出一个进士功名。

    以举人身份入仕,起点低不说,未来发展也会受限。

    为了实现自己的政治抱负,白毅峰把握住了镇压叛乱的机会,一跃成了湖广大地上的实权派。

    可惜团练大臣听起来厉害,实际上却没有正式的品级编制。

    明明大权在握,下面的一些县令、县丞都敢不给他面子。

    受了委屈,自己憋着。

    即便是真要报复,也只能私底下进行,明面上是个官都能对他指手画脚。

    为了获得朝廷的正式编制,他也做出了不少努力,差点儿就成了功。

    怎奈团军的军纪太糟糕,在地方上得罪了太多的人。

    普通百姓惹不起他们,那些士绅大族不一样。

    吃了亏之后,人家会找机会报复回来。

    这些人成事不行,但坏事绝对绰绰有余。

    每次在朝中找人运作,马上就跳出一帮御史弹劾。

    加上户部不想出钱,团军的编制问题,就被拖延了下来。

    “大哥,这实在是太欺负人了!

    钱粮朝廷一分没给,各种脏活累活都是我们,分明就是……”

    不等弟弟把话说完,白毅峰就急忙打断道。

    “住嘴!

    朝廷岂是你我有资格议论的,往后这种话都给憋在肚子里。

    不光不能说,想都不行!”

    委屈是真的,但让他们干脏活累活,还真说不上。

    团军自组建以来,都是他们在自己玩。

    总督衙门的正式军令,这还是第一次收到。

    以往的那些战斗,要么是他们自己想表现,要么就是受到地方官的邀请。

    把这些问题,推到朝廷头上,那就太过了。

    大虞朝可不流行言论自由,乱说话是要出大事的。

    高层将领发牢骚,一路传导到下面,还不知道生出多少虎狼之词。

    “大人息怒,二将军只是一时失言。

    不过二将军要表达的意思,是正确的。

    现在去增援南京,确实充满了凶险。

    白莲教叛军中最精锐的部队,大都在南京城外,就连京营都只能和他们隔江相望。

    什么缺少水师护航,无法渡江,都是他们找的托词。

    本来现在最有能力支援南京的,应该是广西镇。

    可惜朝中一些人吃相太难看,刚剿灭完伪帝,就急不可耐的拆分了广西镇。

    他们可是勋贵嫡系,都要遭受这样的待遇,何况是我们这些人。”

    一旁的青衫书生开口说道。

    替广西镇叫屈是假,担心自己的未来是真。

    在不知真相的人眼中,拆分广西镇,就是朝廷过河拆桥。

    外界根本不相信,广西镇李牧是主动拆分的。

    包括朝堂上的很多高层,都怀疑李牧收到了皇帝的示意,被迫拆分广西镇。

    这口锅,永宁帝背定了。

    无论怎么解释,都改变不了大家的先入为主。

    文官们倒没什么反应,无非是觉得皇帝太急了一点,完全可以等到彻底剿灭叛军之后再动手。

    武将的反应就不一样了,一个个都把这次事件,视为朝廷对武将的打压。

    “段先生,现在这种时候,可不是一句凶险,就能够推脱掉的。

    徐阁老的军令上面写的很清楚,要求我们务必在五天内出兵,想要拖延都不行。

    倘若违抗军令,朝廷追责下来,我们谁都担不起!”

    左侧的中年将领摇了摇头说道。

    军令如山,不是一句玩笑话。

    本身他们的处境就尴尬,倘若抗命不遵,那就真要被朝廷当藩镇对待了。

    别看江南这场上叛军占优,但是湖广战场上,官军已经取得绝对上风。

    要收拾他们这支团军,朝廷费不了多少力气。

    甚至不需要出兵,光一道圣旨,就足以让幕后支撑团军的乡绅抛弃他们。

    “正面拒绝执行军令,肯定是不行的,不过凡事都有例外,

    倘若在半路上遇上叛军,我们同他们爆发大战,拖延了救援时间,想来徐阁老也是可以理解的。

    楚党虽然之前也是清流党,可现在双方已经愈行愈远,同江南系分道扬镳。

    既然徐阁老选择了派我们救援南京,就证明这次救援任务,并不是那么重要。

    不然此时出现在增援路上的,应该是京营精锐!”

    段先生笑着说道。

    朝中局势混乱,给他们提供了钻空子的机会。

    各方都在拖后腿,没道理徐阁老会全力支援南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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