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兆:“……我给你银子。”
陆瑾瑜这厮真是越来越猖狂了!
他是皇子!
皇子!
喝他两坛子酒怎的了?还非要算的这般清楚?果然不愧是他陆瑾瑜,半点亏也不肯吃!
陆兆黑沉着一张脸就要喊唐风拿钱。
陆瑾瑜却竖起一根手指来轻晃了晃:“不不——咱们兄弟俩提银子多伤感情啊!我是觉得你喝多了酒对身体不好,觉得此事该告知皇贵妃一声。”
陆兆:“……”这是嫌给的少了?还是另有其他想法?
陆兆头疼的揉着太阳穴,冷脸坐到了他对面:“说吧,你想怎么样,才能把此事揭过去?”
“好说。”陆瑾瑜眉眼弯弯,翘起二郎腿晃荡了下,这才微微前倾了上半身,凑到了陆兆跟前,压低了声音道:“我想要你那女暗卫。”
见陆兆瞪着他不吭声,陆瑾瑜把话说的更明白了些:“就是你现在派去暗中保护沈清婼和谢如烟的那个唐柳。”
陆兆:“……”他猛地拍了下桌面,愤愤的瞪向陆瑾瑜,带着点恨其不争,又带着点恼怒溃败的道:“陆瑾瑜你是真的半点都不挑啊!”
“前头跑去宫里大闹,还冲到父皇跟前胡言乱语,说要求娶沈清婼,后脚你又瞧上我的人了?怎得,你是真觉得这天下女子,只要是你瞧上的,你都有资格拢入怀中,是吗?”
“陆瑾瑜,我警告你,想都不要想!沈清婼不要想,唐柳也不要想!”
陆瑾瑜:“……”喝醉了酒的人就是不一样,说话做事儿都霸气外放的多。
只不过那脑瓜子是不是不咋灵光了?
被误会了的陆瑾瑜也一拍桌子,站了起来。
居高临下的俯视着陆兆,他吊儿郎当道:“唐柳要相貌没相貌,要温柔没温柔的,本公子会瞧上她?呵!真是笑话!”
“本公子想要她,那是为了沈清婼!我想把她要过来,让她以后一心一意的跟在沈清婼身边,只保护沈清婼!”
陆瑾瑜说着降低了音量:“五皇子你还不知道吧?现在事儿可闹得有些大了——那南风楼楼主楼若风逼得李若水承认了以前犯下的一些错误。所以李若水肯定恨死了那楼若风和沈清婼。而她不好对付楼若风,肯定要先出手对付沈清婼的吧?”
“现在我们又怀疑李若水和南浔有关系,说不得呢,此事还可能牵扯到宫中安嫔娘娘——所以沈清婼现在的危险系数上升了,我得先想法保护好她不是?”
陆瑾瑜真真假假的,一口气说了太多。
却见陆兆脸色凝重,若有所思的盯着他。
陆瑾瑜:“……”完!之前装蠢太多,现在露馅了!
不过现在这样,总好过让唐柳回到陆兆身边胡言乱语吧?
见陆兆依旧不说话,陆瑾瑜冲陆兆挑挑眉梢,笑得灿烂又挑衅的:“五皇兄之前不是还说沈清婼是你心底永远的执念,是你的白月光。你虽无法再求娶,但愿拼尽一切保护她的吗?怎么?我现在替她要个人,你都不乐意给?”
他乐意给!
但他不乐意被陆瑾瑜威胁着给!
陆兆愤愤的瞪着他:“本皇子倒是没想到,瑾瑜突然开窍后,不仅变的深情了,还变得挺会算计了,嗯?”
他现在强烈怀疑陆瑾瑜之前就是在扮猪吃老虎!
之前在酒楼被他状似蠢懵的威胁着说了许多宫中秘密,还让他捏着了把柄,顺势又暴露了五皇子府有噬情香一事,把两人拧到了一股绳上。
如今,他又装作犯浑似的,直言不讳的来和他要人!
若不是他言多必失,说出了宫中安嫔和李若水可能有所勾连,他还当真以为陆瑾瑜就是个不知道天高地厚,只知道顺心而为,纵情恣意的主儿!
现在看来,倒是他之前错了——
陆兆一双眸子阴晴不定的盯着陆瑾瑜。
陆瑾瑜晃荡着二郎腿,冲他眨巴了下眼睛:“是不是突然觉得我形象高大,舍己为人,还情深意重的,不愧是京都万千少女的心中情郎?”
陆兆:“……本皇子只看到了一只开着屏的花孔雀。”
还全京都少女的心中情郎?
他倒也真敢说!
陆瑾瑜浑不在意的摆了摆手:“无所谓是不是花孔雀。反正我现在就要人,你给不给吧?不给我现在就进宫找皇贵妃娘娘去,给你现在就给我立个字据。”
当暗卫的大多数都是达官权贵秘密培训之人,不在官衙备注的常住人口名册上,也没有什么卖身契。他想要人,只有两条路,要么让陆兆亲自和唐柳说把她送给沈清婼了,要么他拿着印有五皇子私人印章的亲笔字据过去让唐柳看。
不过第二种有凭证,能断绝很多后顾之忧。
陆兆:“……”
他死死的瞪着陆瑾瑜,磨了磨牙:“行!本皇子回府了就写。”
他就没见过这般没皮没脸,死缠烂打,追着他要人的人!
陆瑾瑜却把死缠烂打发挥到了极致,笑道:“就在这儿写。”
说完,他起身去书架子上拿出了文房四宝和上好的宣纸,又亲自把宣纸平平整整的铺在了桌面上,冲着陆兆咧嘴道:“五皇兄要是没拿私人印章的话,也没关系,先按个手印,等待会儿我送你回府后,再补上印章也行。”
五皇子是憋着一肚子气在宣纸上写字,按手印的。
按完,还冷眼剜了旁边双眼迷离,却坐的笔直,似是在听这边谈话,又似是神游天外的陆怀瑾一眼,冷笑道:“陆怀瑾,陆瑾瑜现在可都拿着我的人在献殷勤了,你若只凭那颗心去争取,怕是不够吧?不若你需要什么,说出来,本皇子也送你?”
陆兆阴阳怪气的。
都怪陆怀瑾!
要不是他在这儿喝酒,还引得他也伤心不已的,他哪可能在外边喝这么多,还被陆瑾瑜看了个正着?
母妃因着他在御前剖白的一番话已经气着了,若是再知道他因为沈清婼买醉,怕是她真要被气出什么好歹来!
陆怀瑾:“……”人醉的稀里糊涂的,脑子也一团糨糊,但陆兆说话的口气不对劲儿,他还是能分辨出来的。
他轻摇了摇头:“谢五皇子了,不过怀瑾大约要辜负五皇子的美意了——”
他现在脑子里翻来覆去的都是:他娘亲害死了陆瑾瑜和陆怀瑜的亲大哥,他也该死的——是母妃好心留了他一命,还百般辛苦的把他抚养长大,他该感恩戴德,把陆瑾瑜也当做恩人一般对待的。
恩人喜欢的东西,他能去抢吗?
恩人喜欢的人,他能去觊觎吗?
不能。
他以前做的已经够过分了,眼下,自该收敛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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