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差们验明了胖子身份，将信将疑去搜了他的宅院，还真从地窖里搜到了被关在里面的人，十三个女子，十九个孩子。

    赵雷是在南城衙司处报的官，但人数众多，案情重大，而且显然这是长久的行为，郡守都被惊动了。

    最后这个案子是由郡守亲自审理。

    当然，那时的赵素素一众，已经回到了宁山县白武镇。

    不过，因着要当证人和问询案情，赵雷留了下来，要等这案情审结后才会回去。

    赵素素说想开铺子，不是说说而已，她是早有这个打算，所以一回去就开始着手物色铺子地段。

    在南城盘下一个铺子，赵素素立刻就忙碌起来。

    开张之前的准备工作繁多，好在现在的赵素素，已经不是两年前的她。

    那些事她都亲力亲为，已经不需要别人帮助了。

    新盘的铺子比镇上的铺子大了一倍。

    镇上的铺子完全交给虞远达管理，对于曹书清连续五天过来询她的事，虞远达也说了。

    赵素素并没理会。

    那孩子那么小，就在想着空手套白狼，端的好心计。

    她不想孟雨和这样的人有太多的接触，她希望她的阿雨以后能开心快乐，而不是和一个心机深沉的人在一起。

    再说，阿雨还这么小，她会等阿雨长大了，让她自己挑到合心的，再帮她订下亲事。

    她去忙县城铺子的事，孟雨没有跟着她同去。

    西街的一个巷子口，冯四挽着袖子，一只手踏着一块石头，衣襟半畅。

    他的面前，放着一张小桌，他拿着一个骰盅，摇的里面的骰子哗哗作响。

    清脆的声音引得路人停驻。

    他摇骰的手一顿，看着围过来的人群，大声招呼：“快来下注了，押大押小，马上见分晓。只要你敢押，银子大把抓。你要不动手，钱财不过手！”

    这就是一个街头赌摊。

    有人试探的压了一把：“两文钱，押大！”

    冯四高兴地说：“买定离手，开喽。”

    三粒骰子一个1，一个3，一个1。

    “小，赔你两文！”冯四爽快的将两文钱扔给刚才的人。

    他骰盅一翻，继续摇，又是一阵哗啦啦的声音，手中一顿，骰盅顿在桌上。

    “来来来，买定离手，压大压小随意。没事赌把手气，小钱换大钱啦。”

    又有三四个人买了，或大或小，有输有赢。

    冯四又赔出好几十文，他一脸晦气地嘀咕：“老子今天运气不怎么好，这是个霉庄啊。”

    众人见他确实是输多赢少，那些爱占便宜的心思顿时占了上风，压的人越来越多。

    冯四一脸晦气的样子，但他眼底分明带着笑，表面看来似乎很多人都赢了，但他并没有输。

    押大的钱多，他就开小；押小的钱多，他就开大。

    这种障眼法，他早就熟极而流。

    只不过那群人热火朝天，没注意这个细节，都以为是霉庄，想捞一笔。

    突然，人群中挤进一个小小的身影。

    一块白花花的银子扔在桌上，透着财大气粗：“押大！”

    众人一惊，这块银子怕不是有三四两了吧？

    再看，竟然是一个五六岁的孩子。

    这么小的孩子都知道来赌钱了？

    冯氏刚开始看到银子的时候还大喜，待他看清那小小的身影是谁，顿时脸色大变。

    他将骰盅一收，双手捧起那块银子，陪着笑脸递还小孩面前：“我就随便玩玩，随便玩玩，不玩了，不玩了！”

    说着把那些人的钱退回去，桌子一收，布包一卷，往背上一背，转过身就仓惶地跑，好像后面有狼在追。

    他钻进巷子，一顿猛跑，又跑过了一条街，这才停下来呼哧呼哧的喘气。

    可当他终于喘匀了一些呼吸，抬头一看时，整张脸就变得苦不堪言。

    他满脸生无可恋的叫：“老大，我们这阵真没害人！这街头赌摊，也是他们自愿下注的，我没有逼他们呀。”

    孟雨笑嘻嘻地：“你慌什么？我也没说你害人了呀。”

    冯四整张脸上都是紧张：“你，你不打我？”

    谁能相信，他们这群镇上的混子，从一年多前开始，只要做坏事，就会被这个孩子追着锤。

    他们试了很多办法，埋伏、围殴、下药、使绊子……

    可没有一次成功的，反倒被打的更惨。

    那些不是被捶，就是在等待被捶的日子有多绝望，谁懂啊！

    他们以前坑蒙拐骗、欺压良善、收保护费、吃霸王餐……

    只有想不到的，就没他们不敢干的，可现在，谁都不敢干！

    他们骨头都被捶松了。

    尤其是周癞子，带着几个人做了个仙人跳的局，想大捞一笔，还没得手，被这小孩子一顿锤，在床上躺了三个月，还跛了一条腿。

    现在他们都是谈这小孩色变。

    明明是个乳臭未干的小屁孩，却逼他们叫她老大。

    他在街头设赌，也是之前的那些营生不能干，手中实在没钱了，想捞两个花花。

    孟雨说：“嗯，不打你，说说吧，这阵镇上有什么新鲜事儿？”

    冯四试探：“东头的张寡妇偷人算不算？”

    孟雨：“……”

    她露出天真的笑容：“继续！”

    但这笑容已经不会让冯四放松警惕了，他小心翼翼地把张寡妇偷人的事说了一遍。

    见这小孩没发火，这才松口气，又开始说别的事。

    镇子就那么大，他们这群人每天游手好闲，还真什么事都知道一些。

    说着说着，冯四看小孩竟真的在认真听，又说：“还有一件事，前几天有个孩子找到我们，叫我们帮他一起做个局。”

    “什么孩子？多大？做什么局？”

    “十岁多吧，男孩，好像是县城书院的。”孟雨和气的声音让冯四慢慢放下心来：“他叫我们假装去抓一个女娃，然后他出来英雄救美。让他身上挂点彩，把人救下来。许我们五两银呢！”

    “你答应了？”

    “我哪敢啊！”冯四苦着脸，当时他是很心动。

    可是想到这个小魔鬼最喜欢跟他们玩捶人的游戏，小拳头砸人死疼。又想到躺了三个月还成了瘸子的周癞子，他那颗蠢蠢欲动的心就被凉水浇透了。

    “那你那些兄弟答应他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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