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李炎华走过一个街区的时候,突然有两辆汽车前后夹击准备拦住了他。
李炎华的思维很敏捷,马上就明白自己可能遇到麻烦了,他身上也没有多少钱了,万一遇到抢劫就麻烦了。
所以他第一时间就想到逃跑,结果运气不好,钻进了一条死胡同。
一些戴着墨镜,满脸横肉的大块头堵住了他,然后拿出一张照片,对照了一下。
“来自华国的许,阉,华?”
李炎华抱着行李箱,一声不吭,但当听到有人叫出他的名字,心里就暗道要糟糕了。
他想不通,谁会特意派人来找他?他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华国人,要钱没钱,要权没权,没道理对付他呀。
几个大块头看对面这个华国小个子不说话,也没有强迫他,过来一个人拎住李炎华的脖子就往车上扔去,连他的行李也不忘带走了。
随后一脚油门,往远处疾驰而去。
因为事发突然,加上这个街区刚好没有人路过,其实哪怕有人看到,大家也是抱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态度,冷漠的转身离开了。
李炎华不知道这些墨镜男会将他带到什么地方,只知道一路颠簸,等他被人提着拎下车的时候,发现正是一条大河边。
河边全是芦苇,将四周遮盖得严严实实。
李炎华的心跳直线上升,嘴巴越来越干,这环境,跟电视里放过的杀人越货地点一模一样。
还没等他求饶,他就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从另外一辆汽车上下来。
“陈,陈老师?!”
李炎华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做梦也想不到,这位看起来没个正经,一天到晚笑嘻嘻的副院长,怎么会跟霉国的b社会搞到一起去的?
但同时他瞬间就明白了,为什么会在这里见到这位陈院长,心里不禁沉到了谷底。
陈夏歪头看了看这个让整个越州医院所有同事都狼狈不堪的“嫡系弟子”,开口问道。
“知道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吧?”
许炎华艰难地点点头,“知道。”
“那就跟我回去吧,我会跟上级和同事们说,你是在霉国外出期间出现了一些意外,导致不能准时随团回国,这样你顶多就受个处分,其他一切都不会变。”
“我……我不回去……”
陈夏掏了掏耳朵,“什么?”
“我!不回去!我要留在霉国!”
“为什么?给我一个理由。”
许炎华也不知道哪来的勇气,抬起头看着陈夏,坚定地说道:
“因为我受够贫穷了,我想有钱,我想住上大房子,我想开上这样的越野车,我想成为人人尊重的医生,我想年薪几十万美元,我想出人投地,成为人上人,这些理由可不可以?”
陈夏耸耸肩:“可以,这是你的自由,每个人都应该有自己的选择!”
“那你还来找我干嘛?陈老师,你放过我,我会永远感激你!”
“等等,我还有一些问题,你既然这么向往国外的生活,为什么不随团回国,然后向医院提出辞职,自己正大光明来霉国,寻求你的自由?”
李炎华轻蔑地笑了一下:“等我回国,你们还会让我出来?别忘了你当初让我们签的合同,可是有15年的限制的。”
陈夏点点头:“对呀,当初我们是签过合同的,你也同意敲章的,你从一开始就没想过遵守合同?”
“对,我从一开始就不想遵守合同,这不合理,你凭什么限制我的自由?我凭什么要给越州医院卖命15年?”
“那你可以不签合同呀,当时有人逼你了吗?”
“我为什么不签?我不签我就没机会出国,我永远只能待在越州这个小城市,所以我当然要签,我还要接受完两年的培训,说起来我还要感谢你陈老师,是你让我进入了梅奥诊所进修,这或许会成为我将来寻找工作的最大助力。”
陈夏听完,一下子愣住了,被许炎华的神逻辑打败了。
“你的意思,你不想遵守合同,但你又想出国,然后你早就计划好出国后滞留不归,将这次进修当作一次你人生的跳跳板?”
到这一步了,许炎华也没觉得什么不好意思。
“是的,这一切都是我自己争取来的,我努力学习,我表现优越,我争取成为你的嫡系,我自己争取来的出国进修,这一切一切都是我自己努力的结果,有什么不可以?”
陈夏长出了一口气:
“你想过你的父母和兄弟姐妹吗?你的叛逃他们什么承受多少压力?”
“想过,这是我们全家商量的结果,等我在霉国站稳脚根,我就会接他们来霉国享福?或者我会寄很多很多钱回去,足够他们丰衣足食一辈子,今天的压力,是为了明天的幸福。”
“呵呵”,陈夏冷笑两声:
“那你想过我们医院吗?你想过我和赵院长的处境吗?你有没有想过你的同事,吴绍臣、高力的处境吗?因为你,我们所有人都会被开除,前途尽毁,你想过吗?”
李炎华看着远处的河面,幽幽地说道:
“我想过,我也听说过相差处罚会有多么严厉,但陈老师,你看到你曾经的学生,吴绍臣们看见他们曾经的同事在美国出人投地,成为著名医学专家的时候,你们不应该感到骄傲吗?这可是我的梦想。”
“你的梦想?呵呵。”
陈夏只能摇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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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梦想,为什么要牺牲别人来成全你?
你明知你的叛逃,会让整个医院陷入困局,会让你的同事们被开除处分,一世尽毁,但你还是坚持这么做了。
做了就做了吧,你是人,总有点愧疚之心吧?结果呢?你到现在还在洋洋得意,自己觉得自己多么了不起,没有一点悔恨?
李炎华,你知不知道,我送你们出来进修的目的是什么?我是准备将我们越州医院建设成为全世界最好的医院,为我们国家争口气,为我们所有越州医院的同仁们争口气的。
结果,你因为自己的自私自利,在明知会毁掉整个医院的前提下,还是去追求自己的梦想,去追求你的豪宅名车,呵呵,李炎华,我真是小看你了。”
陈夏对李炎华彻底失望了。
在见到这位曾经的同事、学生之前,陈夏设想过很多,
或许他会忏悔,或许他会跪地求饶,或许他会吓得瑟瑟发抖。
无论是哪一种,只要他愿意跟着回国,陈夏就准备原谅他,甚至准备替他掩饰,借口出了车祸导致无法正常回国。
凭他陈夏的关系,他相信自己能保下这个学生来。
在八十年代,这么艰苦的条件下,能成为大学生,能成为一名医生,这真的非常不容易,陈夏惜才,不想就这么轻易毁掉一个年轻人。
尽管他眼里的这位年轻人,实际年龄还比他大两岁,但陈夏仍然把他看成自己的学生。
但这一刻,陈夏失望了,设想当中的劝说不成功,接下来怎么办?放他离开?还是给他惩罚?
陈夏犹豫不决。
突然,从李炎华手上拿着的文件袋里,露出了一些文件来。
保镖看了一眼,然后又鄙视地看了一眼李炎华,顺手就将这些文件抢了过来,交给了陈夏。
陈夏有点奇怪,然后拿起来一页页看了下去,越看越想笑,越看越觉得荒唐。
………………
………………
陈夏一页页看下去,一边笑一边念,仿佛听到了他两辈子都没听到过的笑话一样。
李炎华这时候才汗如雨下,意识到大事不妙了,
他能考上大学,成为科室骨干,能混进陈夏的“嫡系”,怎么可能是个蠢人?
不,恰恰相反,他知道这份检举信的份量,这完全是他捏造的,都是他在小旅馆里道听途说的。
而且他明白,霉国需要这样的检举信,需要这样的捏造材料,然后他们会把这份检具信在媒体上公布。
专门用于抹黑。
而他,则可以根据这份检举信,轻易通过移民局官员的审核,通过移民法庭的批准。
他知道他现在的行为,已经不是简简单单的背叛了自己工作的单位,而是背叛了他的祖国。
李炎华听着陈夏的嘲笑,闭上了眼睛。
但他没有死心,他笃定陈夏不敢拿他怎么样,因为这是国外。
陈夏将所有文件都读了一遍,然后一张张整理好,摇头了。
如果说刚刚他还有一丝犹豫,想放他一码,那么从他看到这份文件起,他知道李炎华回不去了。
那么接下来,是该他做出决断的时候了。
陈夏能杀人吗?这个答案是否定的,因为现场所有的保安全部都是辉瑞公司的人。
这些保安非常愿意替他做一些脏活,一看他们这样子绝非善类,但陈夏这样做的话,就是将自己的把柄亲手送给辉瑞公司,送给莫里森。
有这个把柄在手,送将来南瓜藤医药公司的所有一切,辉瑞公司都可以随意予取予夺,而陈夏将没有还手之力。
为了一个叛徒,陈夏值得付出这种代价吗?
他是没脑子,但又不是傻子。
陈夏深吸了一口气,“你走吧,李炎华,以后不要让我再看到你。”
李炎华愣了一下,随后笑了,
果然,他没有猜错,陈夏不敢拿他怎么样,至于那份检举信被拿走了,那又如何?今晚回去继续写一份就行了。
旁边的一个保安突然说道:“陈先生,我们愿意为你做一切事情,全听您吩咐。”
李炎华一听,脸色都变了。
陈夏摇摇头:“算了,这是他的自由,我要找他,其实是想劝劝他,既然他执意不回头,我还能怎么办?打他一顿出出气?呵呵。”
说完,陈夏扬了扬手里的检举信,直直看着李炎华:
“好自为之吧。”
说完,陈夏上了车,两辆越野车又飞快地开走了,现场就留下李炎华一个人,仿佛刚刚的一切都像是一场梦一样。
李炎华轻吐一口气,又深吸了一口气,突然捏着拳头大声喊道:
“我来了,自由的美利坚!”
不远处的芦苇丛里,有两双眼睛正死死盯住了他,突然一跃而起……
陈夏当晚就坐飞机,直接飞回了华国。
几天后,在圣保罗市的一个治安非常恶劣的贫民区,有人在垃圾桶旁边看到了一个两只眼睛受伤的黄种人。
路过的人一眼就看得出来,这人的眼睛是被故意戳瞎的,这样的事情在这个贫民窟里每天都有发生,大家已经见怪不怪了。
突然有几个黑人看到这人的手上戴着一块金表,还有几个戒指,旁边散落的行李箱里面,隐约能看到几大刀美元。
于是就有人围了上去,准备将这个黄种人身上的值钱的东西抢走。
结果这个黄种人不知道是惊吓过度还是什么,突然激烈反抗,大喊大叫。
“你们不要过来,我要报警,我要杀了你们,啊,我的眼睛~~~~”
“法克,这个碧趣发什么疯,这疯子哪来这么多钱?”
眼见着越来越多的人看了过来,远处有警笛的声音靠近,这几个黑人快出抽出腰间的枪,对着这个黄种人啪啪就是两枪,然后拿着值钱的东西飞快的逃跑了。
等警察赶到的时候,这人已经死得不要再死了。
警察只是从他的行李里,找到了一本护照和梅奥诊所的结业证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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