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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他就那麽吓人啊
肖凱身旁還跟着好幾個班上同學, 有男有女，都在吃瓜。
聽到肖凱這麽說，紛紛注意到林窈腳上穿着的那雙小白鞋。
肖凱把手機比過去, 屏幕上赫然就是林窈腦袋上時煜的校服，被他牽着手, 一起走出籃球館的背影照。
拍攝的角度有些遠，但隐約能看到少女纖細筆直的小腿, 和腳上踩着的那雙白色運動鞋。
“這個背影……好像有點像林窈啊。”
“也不是，都蓋着校服哪看得到背影, 但是這個小腿有點像。”
女同學們湊過來，盯着林窈纖細的小腿, 和照片上的女孩背影作對比。
林窈可憐兮兮被一群人堵到了講臺邊上, 雙手扒拉着講桌, 睫毛顫動眼眶微紅, 淚都要掉出來了，“你們……你們看錯了，不像的。”
她心裏更埋怨時煜了。
都怪時煜，幹嘛要帶她去更衣室說那些奇奇怪怪的話, 還……還蓋章。
林窈想起午後那個光線昏暗又悶熱的更衣室裏, 少年埋首在她頸窩, 鎖骨上傳來的一陣痛感。
臉頰不由泛起不自然的嫣紅。
林窈手指揪緊，告訴自己不可以打亂原著裏主角團的感情線。
她在原著裏，是從來沒有和時煜的名字綁在一起過的女配。
“喂, 你們這麽閑, 幹脆出去把操場掃了。”
人群後, 突然傳來一個桀骜不悅的聲音。
衆人回頭，看到斜倚在門邊明顯是被他們擋住道路不太耐煩的校霸祁硯野, 擡起那雙單眼皮，正眼神涼涼地看着他們。
衆人突然想起了林窈和祁硯野的CP。
“靠，肯定是碰巧而已，不可能是小班長。”
“是啊，誰不知道林窈跟祁哥才是CP，快閃快閃，讓你們亂起哄。”
大家一哄而散，還順便噴肖凱坑人。
籃球館更衣室裏那個女生，是全校的誰都有可能，就是不可能是林窈。
誰不知道啊，人家林窈喜歡的是校霸祁硯野。
校霸的CP都敢拆，找死啊。
林窈：“……”
好端端，怎麽又和祁硯野扯上了關系。
她也不喜歡祁硯野啊。
可林窈現在還不能解釋，擡起眼，剛好看到祁硯野走到她面前。
祁硯野：“傻站着幹什麽，還不過去坐。”
林窈想說祁硯野幹嘛這麽兇，對上不馴的眉眼又不敢說，只能“哦”了聲。
她老老實實走在他前面，剛到座位上拉出椅子，就聽到祁硯野壓低的聲音從後面傳來。
“下次要約會，別選更衣室那種人多的地方，太蠢了。”
林窈腿一軟，差點跪在了椅子上。
她掩飾着慌亂坐下，轉眸看過去，“……誰、誰約會了。”
祁硯野在林窈隔壁坐下，大手撐着臉側，偏過頭來看她，耷拉下的眼角裏是流露出的一種看笨蛋的眼神。
“你說呢。”
林窈順着他的視線朝自己的這邊看過來，低頭，視線正好落在她領口微微敞開下露出的那一節鎖骨上。
精致小巧的鎖骨上，有一個淺淺的齒痕。
林窈臉頓時有點紅，哽了哽，把校服外套的領口拉緊，“我……那……那是被蚊子咬的……”
越說，她的聲音越小。
祁硯野：“哦，最好是。”
林窈耳朵也發燙了：“……”
更讨厭時煜了。
她決定以後都不要再理時煜。
*
于是下午放學的時候，原本是林窈要跟時煜去智學，時念則要去祁硯野家給他上私教課。
但是臨出門，林窈卻不願意跟時煜單獨走了。
她現在單獨跟時煜呆在一塊兒，心尖就發顫，拿不準他下一句又要說什麽。
一想到要跟時煜單獨坐地鐵到智學去，林窈連耳根都是燥熱的。
林窈挽住時念的胳膊，裝乖，軟軟的聲音：“時念，你讓時煜先走嘛，我想跟你走一段路，我們到前面的車站我再自己坐公交過去。”
時念看着神色冷淡，聽到林窈的話就散漫挑眉的時煜，不由猶豫。
時煜那張臉，都不笑一下的，也難怪人家又又不喜歡。
林窈又乖又軟的聲音：“好嘛姐姐你看，他好兇哦……不像我，我只會心疼姐姐，就讓我陪你嘛。”
實在是太綠茶了。
時煜跟在後面，都忍不住輕啧出聲。
但……又實在太可愛。
想把小綠茶拉過來，抱在懷裏揉。
地鐵下班高峰期正是人潮最擁擠的時候。
如果林窈跟他一起坐地鐵的話，她那麽小一點又有潔癖，一定會被擠得站都站不穩又不被外人碰到，只能可憐兮兮用兩只小手想抓又不敢抓地扒拉着他的外套下擺。
然後會被他用手拽過來，抵在車廂的內壁間，看着她那雙漂亮的眼睛逐漸微濕發紅、慌亂害怕，想推開他但又依賴不敢。
最後只能無助地緊緊抱着他，被他固定在懷裏，隔絕掉外來的所有碰撞。
時煜眸色越發深暗。
不能再想了。
會忍不住想要欺負她。
“我先走。”
時煜視線落在林窈的臉上，聲音微啞。
林窈被他如有實質的目光盯得頭皮有些發麻。
不知道為什麽，總覺得經過了中午在更衣室裏發生的事後，時煜看她的眼神，就有那麽一點兒呼之欲出、快要藏不住的暗湧情潮。
可是……不能呼之欲出，更不能藏不住。
他絕不适合對她表露出任何情潮。
“……路上注意安全，早點過來。”時煜走到她身側，薄薄的眼皮垂下來，視線落在她緊緊扒拉着時念不放的那兩只手心上，聲音都冷了幾分。
林窈不知他突然的冷淡來自何處，只是低着頭，不敢去看時煜的那雙眼。
時念：“行了，你快走吧，我待會兒送又又到車站。”
時念就是覺得自家弟弟太冷淡了，而且跟林窈又不對盤，看着林窈低着腦袋都不看他，就覺得林窈大概很嫌棄時煜，幹脆幫她趕人。
結果她才剛開口，就收到了時煜冰冷帶有攻擊性的眼神。
時念：？？？
時煜剛才那個是什麽眼神。
還冷冷地掃了眼她的手。
她的手怎麽了？
時念大概想破腦袋都想不到，有人吃起醋來，是連親姐姐的醋都吃的。
等時煜走遠，林窈才敢擡起頭，輕輕松口氣。
時念顯然又誤會了她的那個嘆氣：“又又，別理他，他就是今天又被人偷拍到了跟人家女孩子約會的照片，心情不好才這樣。”
林窈：“……”
她輕輕點頭，假裝認同。
時念見沒有別人只有林窈，才忍不住流露出擔憂情緒：“又又，你說我弟那個人，是不是有點不負責任像那種花心的渣男？”
林窈擡眸：“啊……”
時煜……花心？渣男？
“我們家也沒有這種基因啊。當年我們爸爸媽媽那麽難才在一起。你不知道，我爸當年覺得自己是孤兒，認定自己配不上我媽，不願意讓她跟着他吃苦，就準備自己以後孤獨一輩子，假裝不喜歡我媽，把她推遠。”
“可是我媽就是認定了我爸，就算是不要大小姐的物質生活，也要跟我爸在一起。聽說，我媽當年還是打直球的那種嬌氣大小姐。”
時念嘆氣。
“但時煜怎麽能心裏有周雅楠，還在學校裏，跟別的女孩子一而再再而三傳緋聞呢。他上次說不認識人家女生，我還相信了。可是這次又……真是渣男。我回去一定要好好說他。”
林窈無聲地點點頭。
是啊，時煜以後都要跟周雅楠再一次了，還來招惹她。
可不就是渣男嘛。
時念說得對，時煜這樣是很渣的……
林窈有些失神地，聽時念有一搭沒一搭地說着。
就快要到前面，時念跟祁家司機說好的上車地點。
她們剛剛走過的巷子口裏面，忽然傳來一個聲音。
“時念，還有旁邊那個……愛哭包……”
林窈和時念一起回頭。
看到了巷子裏一群穿着五中校服的男生圍繞着一個墨藍發色的少年。
沈朝聞微微擡起下颌，流暢漂亮的臉上勾起笑，對她們招了招手。
“過來。”
林窈：……
*
又是上次那個破舊小區裏的破舊小賣部。
林窈被黃毛他們攔在一邊。
眼睜睜看着沈朝聞将時念扔在了那張破沙發上。
沈朝聞欺身上去，手掌抵在時念臉側的沙發靠背，陰冷漂亮的五官因為愠氣而覆上寒霜，“怎麽，我哪點不如祁硯野，就是不肯和我交往？”
藍發少年情緒不悅，明顯不似上次見面時那樣松弛。
看來，最近又不少被祁硯野刺激。
時念早就習慣了他這樣，別開臉抿唇不語，神色不見慌亂，不想理會沈朝聞這種幼稚又無聊的提議。
沈朝聞勾唇冷笑了一下。
墨藍發色下的那雙琥珀色的眼不再看時念，而是擡眼去看旁邊被黃毛攔住的林窈。
沈朝聞：“好啊，不答應交往，那換一個也行。就旁邊那個小哭包吧，我看她長得也挺漂亮的。”
沈朝聞話音剛落，時念就吃驚轉頭嚴肅看他。
一旁的林窈本來還想推開黃毛去救時念，擔心得不得了。
但聽到沈朝聞的話，一擡眸對上他那雙琥珀色、陰冷得像是毒蛇的漂亮瞳孔，她心一顫，酸澀就從鼻腔湧了上來。
小姑娘吓得不行，她不敢說不，只是害怕得咬着唇。
眼紅紅望着藍發少年，眼淚就大顆大顆掉了下來。
敞開大門的小賣部裏，對流的風帶着室外的熱氣灌了進來。
那一瞬間，沈朝聞忽然覺得，他胸口好像被少女泛紅的眼眶裏正大顆大顆往下掉的小珍珠燙了一下。
沈朝聞眸色微頓：“……”
他就那麽吓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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