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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客房內充斥着一股濃烈的鳶尾花香,以及零星淺淡的橙子香氣。
傅向隅有一點清醒,又有一點不清醒。雖然已經很久沒有做了,但兩個人在情|事上依然很契合。
不知道是因為研究所對他用的那些藥,還是因為太久沒有過了,傅向隅發覺這個Beta的生殖腔比以前更軟,也更好打開了。除此之外,秋池的身體對他的信息素好像也更敏感了。
他後頸上的皮膚看上去有種過敏般的紅腫,傅向隅不敢咬得太重,一開始只是輕輕地含着,直到後來實在忍不住……
由于現在會定期定時地去研究院提取過剩信息素,傅向隅的發熱期不再像過去那樣難以控制,即便情|欲高漲的狀态下,也不會完全喪失理智。
所以相對的,Alpha的動作也不再像從前那樣粗|暴,有時候還會停下來看看秋池的反應再繼續。
他的病其實并沒有好,但至少不像之前那樣嚴重了。
這一次發熱期持續了好幾天,傅向隅趁着還清醒,抽空給家政阿姨打過電話,讓她這幾天不必再買菜做飯了,把煤球接走住幾天就好。
阿姨心下了然,當天早晨就把煤球塞貓包裏帶回家去了。
最近幾天他們都在喝專門的營養劑,還好之前因為發熱期很不規律,傅向隅往家裏搬了不少營養劑,兩個人一塊喝也綽綽有餘。
傅向隅沒舍得從他的身體裏出來。
緊接着他忍不住開始把玩起了這人失神的臉,指腹顫抖着揉蹭着Beta潤濕的唇,原本淡紅色的唇瓣被他惡劣的吻蹭成了豔紅色。
秋池好像快睡着了。傅向隅不輕不重地用拇指刮掉他臉上的液體,然後繼續端詳起了秋池的臉。
心裏有種莫名的情緒在膨脹、在生長,失而複得的感受令他慶幸,也讓他無端有種莫名的恐慌感。
他不想再失去秋池了。
傅向隅其實是渴望愛的。一直以來,父親于他只是冷漠的、代表權威的一塊冰冷石碑,繼母倒是永遠和風細雨,只是活像個溫柔又沒有人情味的程序化假人。
……至于他的親生母親,傅向隅只知道他的名字,見過他寥寥幾張照片,以及從別人口中聽說過他或真或假的一些故事。
如果他恨傅霁,那必然也不會愛自己。
不過他其實從來都不缺少那種熱烈的愛慕與昭然若揭的奉承,他高高在上,永遠有人心甘情願地圍着他轉。可那些人過度的殷切會讓他覺得很不舒服,總有種消化不良的惡心感。
但秋池從前給他的愛就像是細雨融冰,他從來不會靠得太近,永遠站在他身後一步之遙的地方。
他看向自己的眼神并不是赤|裸|裸的,甚至說不上滾燙,倒像是孩子凝望着放在櫥窗裏的貴重玩具時,無意中流露出的那種怔楞與向往。
傅向隅記得他們之間的一切。
記得秋池明明只有幾千塊的月薪,但卻舍得請他去那樣的餐廳吃飯,明明連買個二十來塊的小蛋糕都舍不得,但卻舍得給他買那樣“貴重”的生日禮物。
甚至他每次發病失去理智的時候,這個Beta也不會吓得跑開,而是不自量力地緊緊抱住他。
從前秋池那樣對他的時候,他有時也會覺得感動,可那種感動其實很偶然。因為習慣了他對自己的好,對自己予取予求,傅向隅漸漸的就認為秋池對自己就該是這樣的。
他本來也只是抱着“放松一下”的心态,就像是在馬背上聽一場自由而喧嚣的風。可人總不能一直騎在馬背上,等放松夠了,他依然要回到這個世界和傅霁為他設定好的框架裏。
他會有一個匹配度極高的Omega妻子,會生一個或是兩個孩子,然後他們會像傅霁和溫懷一樣,以模範夫婦的人設出現在聚光燈和鏡頭之後。
有沒有愛其實并不重要,婚姻關系、社會名望,還有那個小孩子,都會把他們緊緊地聯系在一起。
傅向隅從沒想過自己會離不開秋池,或者說從未認真思考過兩人的關系。剛分開那一陣,他努力克服那些“戒斷反應”,那時候他還以為“不見面、不聯系”會是一件很輕易的事,但後來他發現其實特別痛苦、特別難捱。
再後來……秋池偶爾會在角落裏偷偷看他幾眼,那種注視其實很隐蔽,只是傅向隅自己對此格外敏感。他害怕秋池的目光,每一次不經意和他對視,傅向隅的內心都會忍不住動搖。
于是他選擇了惡語相向。他很知道秋池是個怎樣的人,聽見那樣的話,秋池今後必然會避免出現在他面前,也就不會再有這樣的注視,然後他動蕩不安的心也就徹底安全了。
他确實是個很自私的人。
才剛哭過,Beta的眼皮還泛着粉,傅向隅低下去,吻了吻他薄薄的眼皮。
秋池掀開眼皮看了他一眼,兩人有很長一段時間都沒有開口說話,只是沉默對視着。
“秋池。”他叫他的名字。
“……我好愛你。”
原本這句話是傅向隅平時心裏想起來,都會覺得有點酸的話。可如今氣氛正好,“愛”字輕而易舉地就可以脫口而出。
秋池沒有回答,但傅向隅聽見了他輕輕抽氣的聲音。
傅向隅忽而又捧住他的臉,很小聲地說話:“以後再也不分開了,好不好?”
秋池當然說不出“不好”兩個字,他的鼻子有些發酸,可他連對着生日蛋糕都不敢肖想“永遠”,也不敢再做白日夢。
但Alpha腺體上層層疊疊的傷口,又讓他有點相信,生理性本能并不是不可違背的。如果傅向隅對他的感情連與他完全匹配的“命定之番”都可以戰勝,那他是不是也可以……相信他一次?
就算只有三五年也好,能跟真正愛的人在一起,就算有天他忽然又愛上了別人,至少……秋池想,至少他可以不用再劃開他的腺體。
秋池舍不得看他這麽傷害自己的身體。
他沒有說話,只是有些費力地抵過去,鼻尖輕輕抵住傅向隅的鼻尖,然後貼在他的唇上吻了吻。
Beta已經很久都沒有主動親吻過他了,溫熱的呼吸和那股清甜的橙子香氣都近在咫尺,傅向隅突然又有些心癢。
秋池感受到了他。
“……剛剛不是說已經要結束了嗎?”
“好像是誤判,”傅向隅臉不紅心不跳地說,“怎麽辦……”
*
晚春五月。
秋池看着院子裏他跟傅向隅一起種下的花苗,一點點抽出嫩芽,繼而結出了花苞。
他跟傅向隅說,再過一兩周他想出去找個工作,但傅向隅似乎是怕他太累,總是有點含糊其辭地敷衍着他。
秋池最近沒有收入,媽媽的醫藥費和生活費都是傅向隅在付,雖然這些錢對于Alpha來說不過是卡裏存款的一點零頭,還抵不上他每月要支付給園丁陳伯的“花園養護費”多。
可秋池不想白拿傅向隅的錢,Alpha養着自己,每月在吃穿上的費用支出都是他難以想象的,但他一分錢都拿不出來,就好像他們又像之前那樣開始“交易”了。
不過他現在出去确實也找不到什麽好工作,他提起“快遞分揀”,傅向隅在網上查了一下,然後說:“這個太累了,要是累病了怎麽辦?醫生說你現在需要休息,到時候累出個好歹去醫院不是更花錢嗎?”
秋池其實覺得研究所給他用的那些針劑對自己的身體并沒有産生太大影響,除了他的信息素忽然變濃,甚至可以被別人感知到之外,他并沒有感覺到有什麽不舒服的。
于是秋池又說:“那像之前那樣做外送呢?”
傅向隅更不高興了,他想起之前那個大雪天,這人帶着他訂的橙子在路上摔倒了,連牛仔褲都蹭破了。
“馬上要夏天了,到時候太陽多曬啊,說不定還會中暑。”
他并沒有不許秋池出去,但語氣裏全是抗拒的意思。
做外送要爬樓,他現在身上藥物作用未退,出門就得帶着阻隔貼,到了夏天,腺體那塊皮膚說不定會悶出痱子來。
他自己倒是感覺毫無問題,但傅向隅少不得又要大呼小叫。
秋池本來想說,不然在家做做飯、打掃打掃衛生算了,反正他每天也很閑。然而一見他拿起拖把,家政阿姨就跑上來眼疾手快地把拖把從他手裏搶了下來。
她語重心長地跟秋池說自己家裏有兩個孫子在讀書,上的都是那種私立院校,學費貴得令人發指,然後半開玩笑地讓秋池不要搶她工作。
秋池明白她,再說阿姨做的菜确實比他做的要好吃,又把之前差點得三高的煤球養得精胖,變成了一只抱起來很結實的健康肥貓。
院子裏的花草樹木他也不太能插上手,尤其很多盆景都是很名貴的植物,他沒什麽種植經驗,也不能從陳伯手裏搶活幹。
傅向隅除了工作以外的時間,其餘都在家裏陪他,但偶爾有些必要的社交也是推不掉的。
秋池沒有朋友,對自己出去玩這件事也興趣缺缺,只好躺在家裏抱着煤球看起了傅向隅書房裏的書。
可能是夏天快到了,他最近有些嗜睡,胃口也不是好,翻了幾十頁左右就躺在書房的單人沙發上睡着了。
秋池是被腕上的震感吵醒的,手環上顯示出一個有點眼熟的號碼,他沒有備注,但印象中好像曾經看見過。
他本來不太想接,但在第一個電話被他忽略掉以後,對方忽然又給他發來了信息,就兩個字:霍秩。
第二通電話很快又撥了過來,秋池猶豫着接起了電話。
秋池沒說話。他已經很久沒跟除了傅向隅和家政阿姨以外的人交流了,一時間腦子有些鈍,張開口卻沒有發出聲來。
“是秋池嗎?”
秋池小聲地應了聲“嗯”。
“這個叫姜翌的人現在在我這裏,”男人說,“他說有些事情想跟你談,我們方便約個時間嗎?”
秋池才剛睡醒,腦子裏混沌一片,有種遲鈍的茫然:“……有什麽事嗎?”
“當初你不是在我這裏出的事嗎?”那男人說,“那時候姓裘的威脅我,讓我把監控視頻銷毀掉,我當時确實這麽做了,但沒告訴他我這裏其實還有備份。”
“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嗎?”
秋池就算再遲鈍也該明白了。霍秩當初收錢辦事,删除了那段監控錄像,但不知道因為何種原因,他悄悄留下了視頻備份。
當時裘家正如日中天,可能是想以後出什麽事的話,他可以用這段視頻證據要挾裘家,讓他們幫忙撈自己一把,也可能是因為其他什麽原因。
但現在裘家勢力已經式微,尤其是這個裘彥明,之前得罪了太多人,做了太多損陰德的事。前段時間秋池看那種八卦新聞,标題寫得很沒道德,說什麽“裘家獨子太造孽,豪車出門痛失男|根變公公”。
秋池翻了翻那篇長文,大致意思是說裘彥明之前強|暴過一個Omega,那人家境不是太好,受害後一直郁郁寡歡,家人求告無門,最後他哥哥找到機會拿個小刀把這人直接閹了。
後續網絡上又爆出不少裘家曾經幹過的醜事,他們大概花了很多錢來壓,但每次被壓下去後,就會有新的醜事被頂上來。
秋池的手忽然有些發抖。
“明白。”他低聲說,“在哪裏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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