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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從研究所回來後,傅向隅先回了一趟宿舍。
門一打開,方一珂就抱着那束花朝他這邊跑了過來,他把花束遞到傅向隅手中,旋即又給了他一個親昵的擁抱。
但傅向隅似乎并沒有他想象中的那麽驚喜。
“你怎麽來了?”
“幹嘛?不歡迎我啊?”方一珂仰頭盯着他的眼睛,忍不住笑,“這花是我自己插的,好看嗎?”
“好看。”
方一珂一癟嘴:“你總敷衍我。”
傅向隅看見玄關邊的鞋櫃上放着一個很眼熟的手提袋,面色微變,問:“剛才有人來過嗎?”
“是啊,”方一珂喜歡他的主動提問,“應該是負責你們宿舍衛生的Cleaner,真的很年輕,我一開始還以為他是你的同學呢。”
傅向隅沒和他解釋,都蘭的校風傳統,和國外的那些貴族大學不一樣,并沒有每套宿舍各配一個保潔員這種好事。
“我本來想讓他帶我在你們學校裏逛一逛的,但剛剛在籃球場上碰見了鑫烨……結果鑫烨和我說他是一個強|奸|犯,”方一珂說,“我看他那個樣子,應該不像是在開玩笑。”
說到這裏,Omega的臉上不免露出了一點擔憂神色:“不過你們學校為什麽會聘用這樣子的員工呢?”
話音剛落,方一珂就發現眼前這個Alpha看起來似乎有些不高興了。
“他不是強|奸|犯。”傅向隅冷聲,“別聽段鑫烨放屁。”
方一珂似乎是有些意外,他睜了睜眼睛,随後傻笑了一聲:“還以為你不會講髒話呢。”
“不過我也是聽鑫烨說的嘛,”Alpha的語氣有點硬,方一珂很少被人兇,頓了頓,又有點委屈地,“幹嘛為了一個Cleaner兇我嘛,他和你關系很好嗎?”
“抱歉。”意識到自己似乎有些失态了,傅向隅只手托了一下Omega的臉頰,但很快又放開了:“剛剛去研究院做完檢查,有點累了。”
方一珂本來也沒有對他生氣,在他眼裏,Alpha的一切都是美好的、可愛的,他根本無法對傅向隅産生任何的負面情緒。
因此他只是笑着撲進傅向隅懷裏,伸手想要觸碰他的肋骨,可指尖剛一觸碰到他的身體,手腕就被人一把抓住了。
他擡頭看着近在咫尺的Alpha,難免有些失落:“你是不是不喜歡別人碰你啊?”
“我們還太小了。”這句話傅向隅自己說出來都覺得可笑。
“這裏十九歲難道也算早戀嗎?”方一珂有些不理解,“我們這個年紀都可以去走程序結婚了,況且我也不是別人呀。”
在他眼中,他就是從這個Alpha身上取下來的一截肋骨,只有軀體連帶着靈魂的完全結合,他們才會從殘缺變得完整。
“我們都要訂婚了向隅,”方一珂委屈地說,“你對我怎麽一點都不熱情?”
“有點太快了,”傅向隅看着他說,“我還不是很适應。”
方一珂說:“可我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就很喜歡你了,我們不是命定之番嗎?怎麽會快呢?”
他在網上查過很多次了,之前被确認為擁有100%匹配度的命定之番,通常在相遇的一個月內就會情難自抑地相互标記,有的甚至在認識後第一天就閃婚了。
他覺得自己和那些遇見命定之番的Omega是一樣的心情,可傅向隅卻好像并不是。
方一珂不懂他的猶豫不決,就算在Omega之中,他也是很受歡迎的,追求他的人恐怕不比追求傅向隅的少。家世、才貌,他們都算是門當戶對、天緣契合。
傅向隅不說話。
方一珂并不想和他産生矛盾,所以詢問時的語氣也不像是質問,而是一種帶着委屈意味的乞問。
“好吧,”他自己說,“慢一點其實也沒關系。”
“我第一次來你的學校,你帶我去學校裏逛一逛,順便認識一下你的朋友,好不好?”
Omega的委屈讓傅向隅發自本能地感到了“愧疚”,他應該答應他的一切訴求的,畢竟他是如此的……
意識到自己的思緒正在變得混亂,傅向隅忽然撤開了一步,方一珂也因此被迫從他懷裏離開了:“……抱歉。”
“我帶你去外面逛逛吧。”
方一珂沒有怪他,還是那副樂觀的樣子:“好呀。”
進電梯的時候,Omega主動牽住了他的手:“牽手總可以了吧?我們慢慢來,先從牽手開始吧。”
只是牽手,并不是什麽特別過分的要求,傅向隅沒理由拒絕他這一小小的請求。
今天是周末,學校裏牽着手在路上閑逛的情侶并不少,但無論那一對也沒有他們這一對惹人注目。
方一珂喜歡那些人的眼神,他拉着傅向隅走進一條林蔭小道,道旁的白玉蘭開花了,撲面而來的春風裏帶着自然的花香氣。
“好香啊。”Omega感慨道。
看見地上被風打落的那些白玉蘭,傅向隅心裏第一時間想起的卻是:那個Beta路過的時候會不會蹲下來撿?
應該會吧。他在他的那堆書簽裏見過這種花,本來是潔白的,可失去水分之後卻變成了枯黃色。
“在想什麽呢?”方一珂問他。
傅向隅搖了搖頭。
林蔭小道的路很快就走到了盡頭,兩人路過籃球場的時候,不少認識傅向隅的人都在起哄,發出那種類似于原始森林裏快樂的大猩猩一樣的聲音。
有玩得好的直接就跑過來拍他的肩膀,眼神八卦又古怪地往他旁邊一斜:“這小帥哥是誰啊?”
另一人說:“怪不得不跟我們一起打球呢,原來躲在那裏偷偷脫單了。”
不用傅向隅開口說話,方一珂自己就笑着介紹道:“你們好,我是向隅的‘命定之番’,也是他的男朋友。”
前一個詞聽起來完全是比夫妻、伴侶還要更高一級的關系,幾乎所有人在聽見這個名詞的時候,都會感到無比的驚訝。
畢竟能夠順利找到自己的“命定之番”這種事,比被雷劈中的概率還要低得多。
彭爍他們也過來了,這事他之前聽段鑫烨提起過,但今天才看到真人:“之前我聽葉子說的時候還有點不相信,首都這麽多年發現的命定之番都不知道有沒有一兩例,我還以為媒體弄虛作假編的這麽一個東西,沒想到還真有活的‘命定之番’。”
大家都笑了起來。
一群人圍在一塊聊得熱火朝天的,有人用玩笑的語氣問傅向隅:“第一次看你談,結果直接就‘命定之番’了,你倆說實話,什麽時候結婚,到時候我們這群人都得發喜帖哈,一個都不能漏!”
“馬上我就要是他的未婚妻了,”方一珂聞言一臉幸福地看向Alpha,“是嗎向隅?”
傅向隅并沒有否認。
“都快訂婚了才帶過來和我們說,隅哥你藏的真夠好!”
又有人笑:“今天看來好多Omega都要失戀了。”
*
已經晚上九點多了。
秋池正坐在書桌前,用那臺剛考上大學時,桂姨丈夫送給自己的一臺二手筆記本做ppt,這人說是着急要,多給了他一百塊錢加急費。
電腦很舊了,卡得厲害,秋池最近情緒很差,也比不上之前有耐心,剛做完一半就覺得有點喘不上來氣。
于是他合上電腦,低頭看了會兒手機。
他的社交賬號沒加多少人,大多數是找他買過作業的學生顧客,還有一個都蘭的校園牆,剛入學的時候加的,他并沒有定期清好友的習慣,于是就一直都還加着。
他點開朋友圈看了幾眼,在投稿中看見了很多張傅向隅和那個Omega的照片,牽着手的,各個角度的都有。
除了那些說自己“失戀”了的之外,就是誇兩人“般配”的。
有人在底下評論:「聽說這個Omega是方家的孩子,沒記錯的話,他祖父是上一任統帥吧?」
「命定之番,我記得這個特別稀少吧,怎麽運氣會怎麽好呢?羨慕了!」
「原來別人的生活就是偶像劇,期待一下我的命定之人[心碎]。」
秋池其實不太想看,但每刷到一張照片,還是會忍不住點進去看一眼。
正當他抓着手機愣神的時候,門外忽然傳來了敲門聲。
他吓了一跳,趿着拖鞋過去打開門。
是傅向隅。
Alpha似乎是打算進屋,他的目光在鞋櫃上梭巡了一番,沒看到自己的拖鞋。
“……我收起來了。”秋池說,“你等會兒吧。”
說着他又折回去,從床底下拽出那袋想了好幾次,都沒能成功丢掉的垃圾。
拖鞋還是原來的樣子,傅向隅沉默地換上那雙家居拖鞋,走到書桌邊上,放下了手裏的牛皮紙袋。
“裏面有一瓶20毫升的高濃度提取液,可以兌水後噴在織物上,”他平鋪直敘道,“不過直接兌水服用可能會更管用。”
秋池點點頭:“謝謝。”
傅向隅能感覺到Beta在盯着自己看,可這一次,卻是他先避開了目光:“不要一次性用太多,我的信息素可能有一定的成瘾性。”
“好。”
秋池收斂起了目光:“恭喜你啊。”
傅向隅看向他。
“是你生日那天找到的吧。”秋池記得很清楚,他記得那天傅向隅離開前的每一個細節,以及後來刻意的疏離和冷漠,他其實那時候就應該體面地走開的。
“之前怎麽不告訴我呢?”他低聲,“如果你早一點說的話……”
傅向隅的目光沉下來,追問:“早一點說的話你會怎樣?”
他看見秋池笑了一下,但很苦:“那樣我應該就不會再去煩你了。”
他一開始以為傅向隅只是玩膩了他,想去外面會所裏的Omega那裏找一些新鮮感,卻沒想到他其實已經找到了自己的命定之番、天作之合。
這樣的話,他再向傅向隅借什麽衣服,要他的信息素,就顯得很讨厭了。
看見他這樣的笑,傅向隅的心髒收縮了一下,感覺到了酸楚。
可他沒法再抱他了。
沉默了很久,傅向隅才吐出一句話:“要好好吃飯。”
秋池點頭。
“走了。”
秋池又點頭。
“不送送我嗎?”傅向隅問。
他這才跟上去,送Alpha到門口,秋池抓着門框停住了:“你的病能治好了,對嗎?”
“可能吧。”
秋池笑了笑:“那就好。”
“祝你們……”他停頓了一下,然後才說,“祝你和他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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