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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83章 案情進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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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83章 案情進展

    而徐甘這邊處理這件案子的過程,也果真是猶如神助。

    他的奏折很快就被布政使送到了京城——布政使原本是要做騎牆派,卻被太上皇派來接替林如海官鹾政的劉吉刺激到了,直接倒向了聖人。

    奏折一進京城,自然是去了奏事處,由奏事處分門別類之後,按照輕重緩急呈給聖人。

    當今聖人不是傻子,又有手段,像奏事處這種掌管奏折的關鍵部門,自然早就握在了自己手裏。

    因而,徐甘的奏折很快就被承上了天子的案頭。

    聖人看完之後,立馬就對徐甘的預謀心知肚明,立刻下旨刑部,命刑部分別派人去王家和賈家,索拿薛蟠,順便把又算人證、又算物證的甄英蓮帶了出來。

    這時候的賈家還是有些分量的,薛姨媽帶着女兒到史太君那裏痛哭哀求。史太君心理不大待見薛家,自然不樂意管這件事。

    但她不管,王夫人得管。

    畢竟薛家的百萬家私,對王夫人來說還是極具吸引力的。

    這一輩子的賈寶玉沒了銜玉而誕的光環,史太君也就不必千方百計把他拘在內宅養廢,在他長到六歲之後便送到了前院書房,給他老子賈政教導。

    沒了寶玉這個寶貝疙瘩拴住賈母的心,王夫人雖還管着家,卻在中飽私囊上不敢太過。

    按理說,王家曾管着市舶司,又把一個女兒嫁到了薛家,這些年不知撈了多少油水,給王夫人的嫁妝也極為豐厚。

    可是人心不足,王夫人并不滿足自己那點嫁妝,本身又不善經營,好些鋪子都只能租出去,每年收些租子罷了。

    帶着百萬家私上京的薛家母子,在王夫人眼中,就是一塊肥得流油的大肥肉,讓她垂涎欲滴,千方百計也要咬一口,再咬一口。

    如今薛蟠锒铛入獄,王夫人暗地裏是拍手叫好的。

    只因薛家若沒了薛蟠,嫡支就沒了頂門立戶的男人,剩下薛姨媽和薛寶釵兩個女流,還不得任她擺布?

    但一切還未塵埃落定前,王夫人還是得做做樣子的。

    她先是帶着薛姨媽母女去求了老太太,見老太太不允,她心中暗喜,滿臉愁苦的把母女二人領到了自己屋裏。

    薛姨媽是六神無主,薛寶釵雖然聰慧,卻畢竟只是個十歲出頭的小姑娘,遇到這等大事也拿不出主意來。

    他們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求王夫人想法子。

    王夫人故作為難,猶豫了好久才仿佛是耐不住他們哭求,便說還有一條門路,只是不大好打點。

    薛姨媽猶自茫然,薛寶釵卻一下子就聽懂了——這是要錢呢。

    攔下了還要追問的薛姨媽,寶釵直接說:“媽,你梳妝臺下的匣子裏,不還有兩萬銀子嗎?快拿了來給姨媽,叫她幫着打點打點吧。”

    以薛寶釵的聰慧,自然看出王夫人有借機敲詐的意思。可他們薛家在京城毫無根基,更無門路,便是捧着銀子也不知該往哪個門裏送。

    把一切都托付給王夫人,雖然跑不了要被她從中克扣,卻也好過求助無門。

    薛姨媽聞言愣了一下,還是寶釵悄悄捏了她一把她才反應過來,連連點頭附和道:“對對對,我那裏還有兩萬銀子,我這就去給姐姐拿。”

    說完也不等王夫人反應,便拉着寶釵出去了。

    等回了借住的梨香園,關起門來只剩母女二人,薛姨媽才抹着眼淚說:“那殺千刀的金陵知府,也不知收了馮家多少好處,本來已經壓下去的案子又忽然翻了出來。

    如今你哥哥叫他們捉去了,只剩咱們母女二人,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的,往後的日子可怎麽過呢?我苦命的兒呀!”

    薛寶釵被她哭得頭疼,也只能耐心安撫道:“媽,你別着急,還有我呢。”

    “我怎麽能不急呢?”薛姨媽把女兒抱進懷裏輕輕摩挲。這是一個十分憐愛的姿态,說出來的話卻讓寶釵直接變了臉色。

    她語調輕柔,語氣悲痛地說:“傻孩子,說到底你也只是個姑娘家。若是你哥哥在,有他頂門立戶,再給你找個好婆家,你們兄妹相互扶持,那才是和和美美呢。否則……”

    後面的話她沒再說下去,但一搖頭、一嘆息之間,卻比直接說出來更紮人心。

    寶釵窩在母親懷裏,聞言面色大變,心中忽然湧起一股悲憤之意:我自幼受父親教導,無論是內宅管家理事,還是外頭的生意經營,沒有哪一道是不通的。難道就因為我是個姑娘,就該處處給兄長讓路嗎?

    原本她只是覺得自己的哥哥不學無術,并沒有什麽惡感。畢竟哥哥平日裏對自己還是不錯的,對母親也孝順。

    可這股悲憤之意升騰起來之後,她忽然就不服不忿起來。

    ——憑什麽呢,憑什麽呢?就因為哥哥是個男人,哪怕他一無是處,我也得心甘情願,把自己的血肉化作養分去哺育他嗎?

    但她知道這個時候,不該和母親争這些,便暗暗吸了口氣,把這些心思壓了下去。

    “媽,還是先拿銀票給姨媽吧。無論如何,救哥哥要緊。”

    她只是不服氣被個廢物壓着,卻還沒想過要哥哥去死。

    提起自己的兒子,薛姨媽立刻把旁的全都抛到了腦後,一邊擦淚一邊點頭,“哦,對對對,我都糊塗了。我的兒,多虧了你,不然我真不知道該怎麽撐下去。”

    她打開床頭的暗格,掏出一個匣子來,裏面是厚厚的兩卷銀票,都是一千兩銀子一張的大通票,全國通兌的那種。

    正要揀出二十張來,薛寶釵卻一把連匣子奪了過來,說:“媽,你因哥哥的事傷心得太過了,神思恍惚間只怕也不能理事。在哥哥沒救出來之前,這些事情就交給我來管吧。”

    薛姨媽本就是個軟弱沒主意的,薛寶釵有一向十分孝順,聽了這話她也沒覺得有異,抹着眼淚點頭道:“你說得很是。自從你哥哥被那些殺千刀的帶着去,我這心呀,真是像油煎似的,什麽都想不了了。”

    薛寶釵便哄着她躺下休息,只是說王夫人那裏她會去一趟的。

    等回了自己房間,她揀出兩萬銀票來,把剩下的好生收藏了,便是連貼身婢女莺兒和文杏都不知道。

    兩萬兩銀子不少了,便是宮裏的皇後,一年的俸祿也才一千兩。王夫人作為當家主母,月例銀子也才二十兩,湊夠一年也不過二百四十兩。

    可這卻離王夫人的預期差了十萬八千裏,王夫人并不滿意。

    但她也知道,心急吃不了熱豆腐。只要薛家一日還住在賈家,那些銀子就一文也跑不了,早晚全都得落在她的匣子裏。

    收了銀票之後,她滿口應承,拍着胸脯打包票,實際上卻什麽都沒做。

    隔了幾天之後,傳來消息說是薛蟠要被押回金陵受審了,王夫人再次找到了薛姨媽,對着她一通吓唬,又是要錢。

    可她卻不知道,薛寶釵也留了個心眼,專門花錢收買了她院子裏的下人,對她的不作為一清二楚。

    薛姨媽只是性情軟弱,并不是真的傻。從女兒那裏得知了真相之後,她也意識到了王夫人不靠譜。

    而王夫人也不是什麽精明人,又自來拙于辭令,在早有防備的薛姨媽聽來,她每一句要錢的話都是那麽無恥。

    這一次薛姨媽聽了寶釵的話,仍舊頂着一張軟弱的面孔,不管王夫人如何明示暗示,她都只是哭,哭着表示薛家那八房族人都不是省油的燈,他們母子好不容易脫身出來,身上的錢財早已散去大半。

    反正話裏話外就兩個字——沒錢。

    眼見她如此不識趣,王夫人暗罵了一聲“晦氣”,臉色也逐漸冷了,随意敷衍了幾句便告辭離去。

    等王夫人一走,薛姨媽就連忙拉着女兒,商議如何到王家去求救。

    雖說王子騰點了九省巡檢,早已奉旨巡邊去了,但王子騰的夫人卻還在京城。

    先前之所以不去王家,不過是她在閨中時與嫂子關系不好。可如今為了救兒子,她也不得不向嫂子低頭了。

    其實這個時候,薛寶釵已經意識到,薛蟠的命怕是救不下來了。

    可凡是能做的努力,她都願意去做。不管怎麽說,那都是她的哥哥。

    王子騰的夫人甄氏對朝局了解比較多,不願意沾染薛家的事,薛姨媽幾次求見都被她找借口推脫了。實在推不過時,把人請進來也只是坐冷板凳,根本見不到主人。

    等薛蟠被壓着去了金陵,薛姨媽也意識到了什麽,抱着女兒哭得死去活來。

    這個時候,薛寶釵反而冷靜極了。

    她勸薛姨媽跟她一起離開京城,哪怕救不出哥哥,至少也得回金陵打點一番,不讓薛蟠在牢裏受苦。

    聽她這樣說,薛姨媽哪有不同意的?

    薛家暗暗收拾好了東西,直接越過了王夫人,去找老太太辭行。

    賈母素來對薛家不喜,今見他們要走,自然沒有阻攔的道理,還特意辦了一場踐行的宴會。

    等王夫人得到消息時,一切已經塵埃落定。便是心中再舍不得薛家的錢財,只要薛家出了榮國府,她便也無可奈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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