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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22章 寶玉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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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22章 寶玉出家

    雖然趙姨娘有些啰嗦,但惜春知道她是好意,便也耐心聽着,并無半分不耐之意。

    直到趙姨娘說得口幹了,自己意識到說得太多了,才讪讪一笑,尴尬道:“我年紀大了,不知不覺就添了啰嗦的毛病,幾位姑娘別見怪。”

    惜春笑着給她添了茶,不以為意道:“姨娘哪裏話?按理說,這些東西都該是我母親教給我的。

    但我不幸母親早亡,婆婆雖然和善,但到底隔了一層,許多話不好直說。如今有姨娘肯教給我,我感激還來不及呢,又豈做他想?”

    見她說得真誠,趙姨娘才松了口氣,陪笑道:“四姑娘不嫌我多嘴就行。”

    因知曉孕中容易疲憊,幾人也沒多坐,陪着惜春說了會兒話,便一起告辭了。

    如此過了有四五天,探春忽然來訪,告訴黛玉一個驚人的消息——寶玉出家了!

    “什麽?怎麽就出家了?”黛玉大吃一驚。

    探春蹙着眉,嘆息着搖了搖頭,說:“具體的我也不清楚,只是今日接到了寶姐姐送過來的信,裏面說寶玉那日正在街上閑逛,忽然遇見一個癞頭和尚并一個跛足道人,三人說了一會兒話,就一起走了。”

    兩人正說着話,福嬸拿了一封信進來,說是金陵那邊送過來的。

    黛玉接過來一看,原來是鳳姐寫的。

    她忙拆開來看,見上面先是寫平兒嫁了一個富商做繼室,如今已經有了身孕;又說巧姐認了平兒做幹娘,如今也定親了,定給了一個會讀書的秀才。

    最後還有一件事,便是寶玉出家了。

    上面寫的極詳細,把寶玉那日如何出門,街坊鄰裏如何看見他與和尚、道士說話,又如何仰天大笑,如何搶了那和尚的褡裢背着一起走了……一一都記錄在信上。

    最重要的是,對于寶玉出家,寶釵仿佛早有所料一般,照常過日子,根本沒有半點傷心之色。

    黛玉看完,深吸了一口氣,把信紙遞給了探春。

    探春匆匆看罷,沉默了半晌,忽然道:“寶姐姐的信上寫了,她如今已有了身孕。寶玉頭一天知道她有孕,第二天便跟着和尚、道士走了。”

    想到遠在嶺南的賈政夫婦,再想想身懷六甲的寶釵,姐妹二人都有些齒冷。

    這真真是父母也不顧了,妻兒也不要了。

    半晌,黛玉嘆道:“當年寶姐姐及笄之時,寶玉看了一場戲,又因我和雲妹妹鬧了一場,就有幾分開悟之意。

    只是那一回被我、雲妹妹和寶姐姐嘲笑擠兌了一通,他自己又醒過神來了。不想這麽多年過去了,他到底還是遁入了空門。”

    回想當年之景,任誰也不由感慨:仿佛一切早有預料,全都是命中注定。

    探春勉強道:“好在琏二嫂子也在那邊,平兒也安了家,寶姐姐多少有個照應。如若不然,我是萬萬不能放心的。”

    黛玉也不由道:“是呀。女子懷胎本就辛苦,丈夫又忽然離去了,也不知寶姐姐心裏多難受?”

    雖然王熙鳳的信上寫了,寶釵好像對此早有預料,并毫不在意,日常還是照樣過日子。

    但無論是黛玉還是探春,都不相信寶釵心裏半點都不在意。

    就算寶釵心思再豁達,再能想得開,孕期女子心思敏感多思,根本就不是自己能控制的。

    黛玉道:“我準備收拾些東西,叫家仆跟着商隊跑一趟,給兩位嫂子送過去。”

    “我跟你一起吧。”探春道,“兩家合在一起,更不怕出意外。”

    姐妹二人商量妥當,探春便告辭離去。這邊黛玉收拾好了東西,那邊探春也收拾好了。

    徐家這邊人還是叫徐祿走一趟,不過這次又叫石頭跟着一起,聽從徐祿吩咐。

    柳家那邊,探春也派了自己的心腹陪房。兩家的東西人手都合在一起,找了一個要去金陵進貨的商隊,坐船順流而下了。

    因水路順暢,神京到金陵雖然路遠,但這一行人一來一回,也不過用了兩個月。

    徐祿回來禀報黛玉,說他到了金陵之後,先是去拜見了王熙鳳和薛寶釵,将一應禮物奉上。

    這兩位都是周全人,厚賞了他和石頭之後,就安置他們住了下來。

    徐祿發現,薛寶釵臉色紅潤,精神也十分健旺。反倒是王熙鳳神情萎靡,臉色蠟黃,就連脂粉都遮不住的憔悴。

    林黛玉聽得心頭一緊,忙問道:“琏二嫂子是什麽病?可請了大夫瞧過了?現吃什麽藥?你回來時她的病可好了?”

    從前她就知道,王熙鳳身上有些女兒家的病症。只是王熙鳳是個要強的人,無論誰勸她都不肯歇歇,一心倚權仗勢、賣弄才幹。

    原想着離了榮國府回了金陵老家,沒那麽多事情讓她管了,她也能趁勢歇歇,把身體仔細調養一番。

    哪曾想,在京城時看着臉色還好,回了金陵反而病重了。

    徐祿回道:“小人悄悄問了寶二奶奶,寶二奶奶說是女兒痨,治是治不好的,只能慢慢養着,能拖一天是一天。

    因着小人是外男,也不好多往兩位奶奶身邊湊,在那裏時只能和底下的小厮管事們打聽。但他們也不能上去伺候,知道的也不多。”

    黛玉左右不能放心,當即修書一封送到驿站,書信裏詢問薛寶釵關于王熙鳳的情況。

    随信一起送去的,還有安王府賞下的一株老山參,還有一包風幹的銀耳。

    又過了一個月,薛寶釵的書信送了回來,黛玉看的心裏咯噔噔的,半晌嘆息了一聲,雙眼中已鞠了淚。

    卻是寶釵書信上說,王熙鳳從到了金陵身子就不大好。也是因此,才着急忙慌地把平兒和巧姐安置好。

    先前徐祿在時,王熙鳳已經是強打精神了。徐祿一走,她那口氣一松,直接就躺倒了。

    這些日子請醫延藥,不知道花了多少銀子。

    在書信裏,寶釵還特意感謝了黛玉送來的那株山參,說是有那株山參吊着,王熙鳳能撐過這個冬天,等明年開了春,就能慢慢回過元氣來了。

    信裏還說,王熙鳳如今也就是靠一口氣掙紮着,想要親眼看着巧姐出嫁。因而無論身體怎樣痛苦,她都能忍受。

    有時候連寶釵都看不下去了,言語再三暗示她會把巧姐當親生女兒,王熙鳳雖然感激她,卻還是想親眼看着女兒出嫁。

    等到晚間,徐茂行從書房裏出來,夫妻二人一起用晚膳的時候,林黛玉把這些跟他說了。

    徐茂行也忍不住嘆息了一聲:“可憐天下父母心!”

    無論是當初看紅樓,還是穿越之後的短暫接觸,王熙鳳都不算是個好人。

    但不算好人的人,心底也潛藏着最柔軟的部分。

    從前王熙鳳心底的柔軟或許大部分都給了丈夫賈琏。

    可自從她決心跟随寶玉夫婦回金陵起,就已經伴随着淋漓的鮮血,把一次又一次背叛她的丈夫從心底剜出去了。

    從那以後,延續她血脈的巧姐就成了最重要的那個,其次便是自幼陪伴她長大的平兒。

    如今平兒已然終身有靠,唯一讓她放心不下的,可不就只剩下了巧姐?

    “吃飯吧,別想那麽多了。”他給黛玉夾了一塊清炒筍片,勸她少思少念,多吃一些。

    林黛玉也知曉多想無益,只得打疊起精神點了點頭,就着筍片扒了一口米飯,也給徐茂行夾了一筷子他愛吃的紅燒肉。

    “來,你也吃。你讀書費腦子,正該多補補。”

    徐茂行一邊吃飯一邊說:“今日郭先生臨去時說,我的八股和策論都有火候了,只是于詩詞一道上差得太遠。

    恰好你在這方面靈氣逼人,時常有佳句被你妙手摘得。等會兒吃完飯,咱倆先別急着休息,就在院子裏掌兩盞燈,你教我作詩罷。”

    林黛玉笑着調侃道:“你是讀書科舉的人,竟找我一個小女子請教詩詞,也不怕人家笑話你?”

    徐茂行冷笑了一聲,理直氣壯地說:“笑話我的那些人,怕是一個也比不上你。他們還有臉笑話我?我不笑話他們就夠了。”

    黛玉聽得哈哈大笑,邊笑邊點頭道:“對于科舉來說,詩詞本是小道,最重要的是要會做應制詩,也就是俗話常說的頌聖詩。

    雖說寫這種詩本質就是溜須拍馬的,但這個題材早被前人寫爛了,想要再寫好、再寫得出彩也不容易。”

    見徐茂行一碗飯吃完,她順手給添了碗湯,說道:“咱們先吃飯,等吃完了飯再說做詩的事。”

    她自小跟着父親學的就是科舉之道,其中自然有如何寫應制詩。

    既要寫得好,又要不犯忌諱,自然是需要一定技巧的。

    不過對徐茂行來說,寫這種詩體也有一樣好處,那就是不怎麽需要天賦和靈氣。

    只要掌握了技巧,多寫幾首,應詩之時足夠誠懇就差不多了。

    反倒是那些在詩詞上有靈氣的人,除非是李太白、杜少陵那樣的天才人物,寫應制詩反而要屈了那份天賦了。

    兩人用過了晚膳,着人收拾了餐盤,便把桌子搬到了院子裏,點了兩個燈籠挂在上頭,桌上便一片亮堂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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