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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各方準備
“诶,二爺謬贊了,謬贊了。”王道人放下酒杯拱了拱手,笑道,“靠嘴皮子吃飯的,這點功夫總是有的。”
這老道士心裏有數,今日徐茂行之所以來找他,看重的就是他揣摩人心的能力,還有嘴皮子上的功夫。
兩人熟歸熟,如今論的是生意,自然有生意人的道道。
他得給對方吃一顆定心丸,讓對方知道他不是沽名釣譽之輩。
而徐茂行也果然放心了,兩人把一壺酒喝完,他就會了賬,向王道人告辭了。
王道人也沒多留,叫夥計把桌上的剩菜包了,又買了一斤豬頭肉給老婆孩子帶回去。他自己把剩下那壺酒揣了,搖搖晃晃地去了絨線鋪子,拿三個大錢道了謝,取了自己的東西就直接回家去了。
今日接了趟大活,他得好好合計合計,怎麽把這單做漂亮了。
救人性命的事,乃是積德行善,說不得就得拿出些真本事了。
徐茂行就直接回去等消息了。
不過,比消息來的更快的,是咋咋呼呼的盧三郎。
“二郎,二郎,我跟你說,我娘已經去接觸榮國府的,咱倆這連襟是做定了。”盧季玉不知道從哪裏摸了把折扇,裝出一副運籌帷幄的樣子,讓徐茂行憋笑花費了好大的毅力。
他咳嗽了兩聲緩了緩笑意,故意唱反調,“才接觸而已,這不是還沒成嗎?”
盧季玉一秒破功,把折扇一收就湊了過來,扭扭捏捏地問:“二郎,咱們還是不是好兄弟了?”
來這一手?
徐茂行詫異地看了他一眼,點頭道:“當然是了。”
——雖然這一手很老套,但他就是愛吃。
盧季玉低聲道:“那你就給兄弟透露點,榮國府未出閣的姑娘究竟有幾位?都是什麽性格的?”
徐茂行驚道:“三郎,你怎麽就淪落到背地裏議論人家姑娘了?你以前不這樣啊。”
“噓,噓,小聲點!”盧季玉恨不得捂住他的嘴,左右看了看,确定已經把伺候的人都遣出去了,才解釋道,“這畢竟事關我的終身大事,身為好兄弟,你總不能真看我盲婚啞嫁吧。”
說完之後,他又強調道:“就是咱們倆自己說說,哪說哪了,出了這個門誰都不許再提,絕對不會影響人家姑娘聲譽。”
他娘是對他比較溺愛,卻不是什麽都由着他胡來。
他不愛念書,黃夫人可以放縱。畢竟無論是他爹還是他兩個哥哥,都是有本事的人,就算他不學無術,也照樣榮華富貴一輩子。
可在怎麽做人上,黃夫人卻是半寸不讓的。
也正是有黃夫人這樣的母親把關,盧季玉雖然纨绔了這麽多年,卻從來沒鬧出過什麽大事。
在這種充滿愛的環境裏長成,盧季玉的性格裏難免多些天真爛漫的元素。
又因為他的父母夫妻恩愛,所以對于未來的伴侶,小少年心裏難免會存了許多幻想。
徐茂行好笑地看了他一眼,正要調侃兩句,書房門口忽然傳來了争執聲。
盧季玉吓得渾身一哆嗦,氣急敗壞地嚷道:“我不是說了不讓人進來打擾嗎?小六,你是聾了?”
與阿山一起守在門口的小六苦笑連連,忙道:“哎喲我的三爺唉,你的話誰敢不聽?是這位姑娘非要進來送茶,我和阿山兩個都攔不住呀。”
徐茂行一聽,就知道那丫鬟定然是雪雁,家裏上下也只有這丫頭一根筋,黛玉和紫鵑吩咐什麽就是什麽,全然不懂得“變通”二字如何落筆。
他笑着拍了拍盧季玉的肩膀以示安撫,起身走到門口,拉開門一看,果然就見雪雁用小茶盤端了兩盞清茶,正和兩個小厮争執呢。
看見是他,那丫頭眼睛一亮,仿佛找到了靠山一般,“二爺,我是奉了奶奶之命,給你和盧三爺送茶的。他們兩個一直攔着,好說歹說都不讓我進去。”
“把茶給我吧。”徐茂行道,“是我吩咐他們守着門的,回去跟你們奶奶說,再送這一回茶就行了。”
說完就一手一個,把兩個蓋碗端走了,仍教雪雁把茶盤拿回去。
見主子發了話,雪雁立刻就不争了,點頭應了一聲便告退了。
等她走了之後,阿山才誇張地籲了口氣,笑道:“這位雪雁姑娘,可真是個天生的犟種,也只有二爺、奶奶和紫鵑姑娘才治得住她。”
徐茂行笑道:“犟也有犟的好處,還能個個都像你這般滑頭不成?”
阿山嘿嘿一笑,殷切道:“二爺,小的替您端着?”
“不用了,老實在這守着就行。”徐茂行說完,轉身就走,遞了一杯茶給盧季玉,又在原來的位置坐了。
但這會兒盧季玉可沒心思喝茶,催促道:“你倒是說說呀,多少也叫我心裏有個數。”
徐茂行撇着浮沫睨他一眼,随口問道:“你到底想知道什麽?”
“嘿嘿。”盧季玉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問出了最關注的點,“嫂夫人究竟有幾個表妹,哪一個長得最漂亮?”
徐茂行挑眉道:“兩位。春蘭秋菊,各擅勝場。”
不管賈家內部如何敗落腐朽,他們家的姑娘的确是個個鐘靈毓秀。與之相對的,便是男人一個比一個纨绔、草包、沒擔當。
仿佛是這一代的精華,全部都投注在了幾位姑娘身上。
“兩位啊……倒是不多。”盧季玉點了點頭,又問道,“那他們的性情如何呢?”
問完之後他自己都覺得太為難人了,忙又找補道:“這個你知道嗎?你和賈家以前沒什麽交情吧?”
徐茂行笑道:“這我還真知道一點。不過……你就不想親自會一會?”
“什麽意思?”盧季玉有些不明白了。
畢竟這年頭,婚姻大事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不知有多少人家錢沒少花,卻被媒婆給騙了的。
像盧家這樣,當家主母交友廣闊,能親自為自己兒子相看的,其實已經比大多數人都強了。
至于自己給自己相看,恕盧季玉的腦洞還沒開到那麽大。
于是,接下來徐茂行說的話,簡直讓他目瞪口呆又興奮難言。
徐茂行道:“內子新嫁,賈家老太君必然不大放心。你說,若是請內子寫個帖子,請未嫁之前相熟的姐妹來家裏做客,史太君會同意嗎?”
“那是必然的呀!”盧季玉興奮得脫口而出,覺得自己手都在抖。
不等徐茂行多囑咐,他自己就先連連保證:“二郎你放心,我一定規規矩矩的,絕對不把往日的纨绔習氣帶出來。等這件事過了之後,我也會忘得幹幹淨淨,便是對我娘也絕不說漏半分。”
見他都要賭咒發誓了,徐茂行忙笑着攔住,“不必如此,不必如此。我就是知道你遇大事有分寸,才想出了這麽個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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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了盧季玉之後,徐茂行便去尋黛玉,把這件事跟她說了。
黛玉沉吟有傾,點頭道:“既然你信任盧三郎的品性,那我就幫這個忙了。正好三妹妹自己是個有主意的,此事雖不合規矩,卻很合她的心意。”
至于惜春……想到她那番“絞了頭發做姑子”的言論,黛玉就覺得頭疼。
但無論如何,閨閣女兒整日悶在家裏,借着這個機會,讓惜春出門松快松快也好。
“诶,對了,王道人那裏不會出差錯?”現階段黛玉最關心的是這個。
徐茂行信誓旦旦道:“你放心,這些走江湖的,若沒幾分真本事,也活不到他那麽大歲數。”
這邊黛玉寫了帖子送到賈家去,那邊王道人也開始找機會接觸孫紹祖了。
孫紹祖是個葷素不羁的混賬,家裏嬌妻美妾一大堆,卻還是花街柳巷的常客。
王道人花了兩天時間打聽,很快就确定了孫紹祖的活動軌跡。
等到第三天,他就帶着提前做的補腎益陽的藥丸,換上賣藥的帆子,在孫紹祖愛去的那家花樓附近轉悠起來了。
誰的腰子都不是鐵打的,花天酒地的人虛得更快。
只不過富貴人家收藏的珍稀藥材頗多,藥補食補的方子更是不知凡幾。在外力的作用下,自然能支撐得下去。
但也僅此而已了。
真想如年少時那般龍精虎猛,除非虎狼之藥,否則根本不可能實現。
這個道理其實大多數人都明白,但總有些人不信邪,懷着僥幸之心,覺得世間真有那種效果好又不傷身的靈藥,還恰恰就能讓他碰見了。
王道人不想惹麻煩,又想達成目的,思來想去便決定反其道而行之。
對于每一個找他買藥的客人,他都高深莫測地告訴別人:我這是蓬萊仙人給的海上方,屬于深層滋補厚積薄發型。這藥需連服二十三天,且在此之間不可與人行房。二十三天過後,必定重回少年時。
二十三天,說長不長說短不短。
如果單純讓人禁欲二十三天,他們肯定沒毅力。可若是禁欲二十三天之後,随便胡來都無所謂了呢?
他們多半還是堅持不下來。
可這世間多的是眼大肚小的,這些人一開始覺得二十三天,忍忍就過去了。
就算堅持不到底,少說也能堅持半個多月。
而這個時間差,足夠王道人把孫紹祖給引過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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