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酒店磨磨蹭蹭出门晚了些，顾喻然和宋南希到登记处的时候前面还排了十几个号。
登记处旁边是座教堂，看起来有点年份，有很多刚领完证的新人会去教堂里宣誓。
顾喻然没有宗教信仰，只准备参观一下打发时间，路过一个小礼拜堂的时候被一个男人用中文叫住。
在异国他乡能听到中文是一件很惊喜的事情。
男人看起来三十多岁，他身后还有一个年纪小一点的男人，看起来像混血，两人都穿着修身得体的白西装。
看架势应该是刚在旁边领完证过来宣誓的。
男人很礼貌，先表达了一下歉意，才说明来意，希望顾喻然能做证婚人。
顾喻然也是第一次听说有这种活动，马上同意了，还给他们拍了不少照片。
男人健谈，可能是因为同胞，他格外热情，甚至说起了他和他爱人的爱恨情仇。
在彼此认识之前都是远近闻名的情感大师，对象一个接一个换，每一个对象都付出了一点点感情，没有一个是超过三个月的。
两个都是不把感情当回事的人，也是经历了多年的相互折磨蹉跎，才好不容易走到了一起。
所以男人看到顾喻然和宋南希年纪轻轻就有结婚的打算觉得非常不可思议：“初恋啊，那么年轻就定了，以后不会后悔遗憾吗？”
他爱人马上拍了他一把，马上打圆场维护他：“他情商低，不会说话，希望你们不要介意。”
宋南希没把这有些冒犯的话没放心上，看向顾喻然的眼神像是如视珍宝：“不会，我很幸运，不用走弯路就可以达到目的地。”
宋南希很少会说喜欢和爱，也不许什么天涯海北的承诺，他的情话说起来也不像情话。
在教堂消磨了些时间，也差不多排到号，他们告别那对新人，从教堂离开。
广场前面有不少鸽子，脚上系着各色的小布条。
顾喻然看着自由的鸽子，突然蹦出两个字：“一样。”
“什么一样？”
他把话说的更清楚些：“你刚刚在教堂说的话，我也一样。”
宋南希冷哼一声，然后撇了撇嘴：“不敢当，程大少爷才是你初恋。”
眼看都要在结婚证上签字了，这陈年老醋味又飘了出来。
他都有快两年没见到程栖晏了，更何况这是根本没有的事，这个误会他已经解释了快一百遍，还总被宋南希隔三差五的拿出来说。
感觉他年少无知分辨不出情感问题的事情能被宋南希唠一辈子。
结婚证虽然只是一张薄薄的纸，不如国内的有质感，也不被国内认可，但是当它写着两个人的名字，盖好章，递到顾喻然手里的时候，他还是控制不住的激动。
从登记处拿着结婚证出来的新人们都往教堂走，只有他们两人是往另一个方向走。
虽然游玩没做攻略，但是领证的流程还是提前了解过，注意到了沿着南边的主路一直走，能到一个风景不错的湖边。
顾喻然边走还忍不住把结婚证拿出来看了一遍又一遍。
道路卫生比不了国内，地上有随处可见的垃圾，宋南希眼看他就要踩到，提前把他扯开。
“看路，还有小心天上的鸽子。”
他抬头看了一眼，那些鸽子看起来并不危险，所以觉得奇怪：“鸽子怎么了？”
“小心它们抢了你的宝贝。”
顾喻然听懂了，是在调侃他一直看结婚证。
他倒是没恼，眼珠子一转，然后把结婚证收到背包里，想到待会要说的话，嘴角是抑制不住的笑意。
“这么大个人，它们抢不走。”
宋南希偏头看他，知道他今天是真的高兴，从早上开始状态就很高，很少能见到他这么清楚直白的表达爱意。
闲庭信步地走到湖边，太阳有了下山的架势，湖面也倒映着一片橙黄。
也有不少人在湖边散步，有年轻的情侣，带孩子的家庭，还有携手相伴的老年夫妻。
差不多是人一生的缩影。
顾喻然问他：“你未来有什么打算？”
“继续读博，然后进一家好的医院。”虽然他想直接就业，但是因为职业的特殊性，还是准备深造。
这个打算顾喻然很早就听过了，“然后呢？更远的未来。”
“有多远？”
顾喻然目光追随着一对老夫妻走远，才想起来开口：“退休。”
宋南希握上他放在护栏上的手，“你以后可以把话直接说出来的，我不一定每次都能猜到你心里所想，如果说错了又怕你多想。”
戒指才戴了不过一天，就感觉不到多少新鲜感了。
他叹了口气，把自已彻底剖白：“我们没有孩子的。”
“我们不需要别人养老，等退休，我们就去环游世界，你想先去哪？”
知道他就是为这件事烦恼，宋南希有些想笑，但还是克制住了，给出了个具有说服力的回答，还让他顺着自已重新抛出的问题开启新的话题。
“宁城，我还没去过多少地方，我们先去看奶奶，然后去滨海公园，再去青山，还可以去信安看看，也不知道西街的旧货市场还开不开。”
“好。”
提起宁城，就想起了宁城的朋友们，顾喻然想了一会，觉得结婚这个喜讯还是应该和他们分享。
把两张结婚证相叠露出了两个人的名字，对着夕阳拍了张照片发到了股东群里。
根据时差换算，国内应该六点多，大家应该还没起床，没想到不到半个小时，群里就有了动静。
范书意是留学看得懂照片的内容，先是扣了一排问号，然后就是烟花爆竹刷屏。
范书意时差隔的不多回的快也合理，没想到潘老板也起那么早，跟着发了一个问号，打断她的刷屏。
潘莱英文是真不好，应该是真没看懂。
顾喻然征求了一下他的意见，然后在群里发言：领证。
潘莱:你俩就毕业了？这毕业证怎么是英文的？不对啊，你们不是一个研二一个研三吗？怎么是同一天毕业？
宋南希:结婚证。
潘莱:啊？！？！怎么都没听说谈恋爱就结婚了？不把我们当兄弟是吧，那么大的事都不说一声。
潘莱:什么时候谈的啊？照片有没有，你们能看上的得是什么天仙？
蒋阁:恭喜，回来摆酒吗？
潘莱:你们咋不说话呀，急死我了，到底啥时候谈的。
潘莱:不是，你们兄弟俩感情再好，也不能同一天领证啊！
蒋阁忍无可忍：脑残，有没有可能他们是一对？
潘莱：谁一对？
潘莱：听不懂，转人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