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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5章 第 105 章
蕭元星因為這句話而皺眉。
哪裏的桃子不能吃？難不成他這臨風閣的桃子, 還是什麽王母的蟠桃不成？就姑姑所在的地方，便是真想吃那王母的蟠桃，也有的是人為她前仆後繼, 去想法子拿到。
難不成還能缺了昭昭不成？
不理解。
但蕭元星礙着先前那一匣子東西, 到底也沒多說什麽，只仍舊板着一張臉，一臉肅穆的表情，與人點頭說道：“知道了，我會帶給她的。”
謝清崖又與人點了點頭, 道了聲謝, 方才重新轉身, 往外走去。
他走後, 又過了一會。
蕭元星才拿着蕭元福的那些罪證，沉着臉，先離開了這邊。
回到家。
正是飯點。
但先前蕭元星在去見謝清崖的時候, 就讓随從先回家帶話, 說了不必等他。
因此這一大家子。
在蕭元星回來的時候, 就已經在吃飯了。
蕭家正式的主子, 其實不算多, 除了蕭元星一家, 以及已經出嫁的蕭寶珠。
蕭元福雖然後院一堆女人，但自原配離世之後, 倒是還沒有再娶妻子，至今連孩子也沒有。
因此除了他們兩兄弟以及明氏和一雙孩子之外，也就只有護國公夫婦。
蕭家的老祖宗年紀大了。
平日吃飯, 都是在自己屋子，并不與他們一道。
蕭元星過去的時候, 常氏正在說起蕭元福的終身大事：“張氏死了也有兩年了，你這屋子，總歸不能一直沒個女主人，回頭我跟你嫂嫂好好給你相看下，你挑個喜歡的娶了。”
說罷，常氏又朝身邊的明氏看去，與她囑咐道：“老大家的，你要是有好的人選，記得給元福看着點。”
明氏一聽這話，心裏便有些不高興。
就蕭元福這樣的品性，她哪裏敢給人介紹？尤其是自己圈子裏的那些好姐妹們，她要是把她們介紹給蕭元福，那她日後還要不要與她們來往了？
只怕以後得被人戳一輩子脊梁骨。
但婆婆發話，她自然不能拒絕，只能暫時先應下，打算日後再找別的事，搪塞過去。
“是，兒媳記下了。”她低聲與人回道。
常氏見她如此乖巧，自是高興。
她倒是也知道自己的兒子，素來花天酒地慣了，又是二婚，後院女人又多……
但做娘的，自然是偏着自己的兒子的。
本書由LK團隊為您獨家整理 這會，她也只是拍着蕭元福的胳膊，囑咐一句：“你最近給我老實點，別出去胡作非為，知道沒？”
蕭元福一聽這話，就有些不高興了：“我什麽時候胡作非為了？”
常氏是最疼愛他的。
見他不高興，正要安慰，但還來不及開口，外頭就先傳來了蕭元星的怒斥聲：“蕭元福，你幹的好事！”
一屋子的人，都被這話弄得驚住了。
蕭元福更是被這一道怒聲吓得，手裏握着的筷子，都直接掉在了地上。
打小，他就最怕他這個兄長。
他爹不管事，他娘和祖母又向來疼他，姑姑又遠在深宮，一年也見不了幾回。
也就他這個親大哥，不僅敢訓斥他，還敢打他。
動不動就對他家法處置，還總是讓他跪祠堂。
常氏也被吓了一跳，這會正捂着心口，不住撫着。
但多年習慣，還是讓她先對着蕭元福，問了這麽一句：“你又做什麽，惹你大哥生氣了？”
雖然偏頗幼子，但長子的本事，常氏也是清楚的。
何況她能有如今的地位和榮耀，全賴長子，要不然就蕭長保那個混蛋玩意，恐怕早在回到京城的頭一年，就要把她給休了。
也因此雖然疼愛幼子，但常氏還是十分信任長子的，平日家中有個什麽，她也是全聽長子的。
就連先前旁邊，一直沒說話的護國公蕭長保，此時也瞪着蕭元福問道：“你又做什麽混賬事，惹你大哥不快了？”
“我沒有啊！”
蕭元福這話說得十分委屈。
自己卻也先習慣性的，先去想了想自己這陣子做的事，但無論他怎麽想，也沒覺得自己究竟哪裏做錯了。
明氏對自己這個小叔子，早不抱希望了。
知曉夫君無故不會發這樣大的火，便讓身後的婢子、嬷嬷們，先帶着兩個孩子去裏間。
免得吓着他們。
正巧婆母也說話了。
“老大家的，你先去問問老大，到底怎麽了？”
這風口浪尖的，常氏自己可不敢去觸這個黴頭，在這個家中，不僅元福怕他兄長，她心裏，其實也十分怕自己這個長子。
明氏正有此意。
聞言，便輕輕答了聲是，而後便主動朝蕭元星迎去。
“怎麽了？”
看着蕭元星進來，她一面把屋裏屋外伺候的人，都打發了出去，一面主動詢問起蕭元星。
蕭元星看到她，臉色稍微緩和了一下。
沒跟她也沉着一張臉。
“喜樂呢？”他看了眼裏面，問起一雙孩子。
聽明氏說完後，他才點了點頭，繼續沉着一張臉，走了進去。
“老大啊，你這是怎麽了，發這麽大火，把娘都吓了一跳！”常氏見人進來，便也站起身，一邊撫着自己的心口，一邊看着蕭元星，試圖繼續和稀泥。
蕭元星看着她沒說話。
這麽多年，因為母親的維護，他不知饒恕過蕭元福多少回。
但今日——
他是有心要把蕭元福好好懲治一番的！
他仍沉着一張臉。
在蕭元福小心翼翼的讨好聲中，把手裏一直握着的匣子，扔到了桌上。
“你自己看看你幹的好事！”
蕭元福不知道自己究竟做了什麽，但見兄長這麽生氣，他也不敢怠慢，忙打開匣子看了一眼。
這一看，他的臉色，也不禁變得有些白。
——裏面竟然都是他這些年收受賄賂的證明！
“什麽東西？”
蕭長保也拿過來看了一眼，看完之後，他的臉色也變得十分難看起來，瞪着蕭元福說道：“你個逆子，竟然在外面收了這麽多錢！”
“還留下罪證，被人找到你大哥這邊！”
常氏對此倒是不以為意，她還以為是什麽人命關天的大事，沒想到就是收個錢。
她放心了一點。
不過當着長子的面，她也不敢太偏頗幼子。
便故意擡起胳膊，拍了蕭元福好幾下，跟着蕭長保罵道：“看看你幹的好事，害你大哥這麽生氣，家裏給你的錢還不夠多，要你去外面收這些東西？以後不許這麽幹了，再有一回，我跟你爹也不管你了！”
罵完。
常氏又讨好着朝蕭元星看去：“老大，你弟弟知道錯了，反正也不是什麽大事，你就饒過你弟弟這回吧。”
“他以後肯定不敢了。”
蕭長保雖然生氣，但也覺得這不是什麽大事。
雖然也厭煩自己這個幼子，不如長子能幹聽話，但蕭長保也不想因為這些小事，鬧得家宅不寧的，便也跟着蕭元星說道：“你娘說得對，這也算不得什麽大事，老二收了錢也辦了事，那些人也不敢說出去。”
“你要真生氣，就讓老二去祠堂跪個兩天。”
“到現在，你們還覺得這不是什麽大事？”蕭元星看着他們，滿臉失望。
蕭元星知曉自己的爹娘，向來和稀泥和慣了。
他娘向來偏頗元福，他爹就是單純不想管事，可就是因為他們這樣的态度，才讓元福越來越有恃無恐，以至于變成如今這樣！
也怪他。
怪他每次被他娘哭幾下，就心軟，從而就放過了元福，以至于如今讓人行事越來越變本加厲！
他氣元福，氣爹娘，更氣自己！
“今日這東西是交到了我手裏，可要是沒有呢？就他收受的這些銀錢，就足夠讓他進大牢了！”
蕭長保和常氏到底還是怕他的。
此時聽他說得這麽嚴重，又見他這麽生氣，不免底氣也有些不足了。
“不至于吧……”常氏道，“誰敢跟咱們作對，把你弟弟送進大牢啊？”
蕭長保也跟着猶疑道：“老大，你這話是不是說得有些嚴重了？”
“父親，你可知你這小兒子，在外許諾別人什麽了？”蕭元星看着蕭長保問。
蕭長保哪裏知道？
被長子看得，莫名有些心虛，他只好轉頭，沖蕭元福發起火來：“混賬玩意，你到底做什麽，惹你大哥這麽生氣！”
“我怎麽知道？”
蕭元福還委屈呢，要不是現在他大哥就在這，就他的脾氣，這會早就要翻臉走人了。
他剛想着，大不了先搪塞下他大哥。
反正這些年，他收的錢也不少了，尤其最近還收了一筆大錢，日後還能有……安生一陣子也無妨。
便聽他大哥說道：“巡鹽禦史這個位置，你是不是許諾給全方同了？”
蕭元福臉上的笑意，忽然一頓。
他是真沒想到，他大哥竟然連這個都知道了。
他自認為，自己做得已經夠小心了，這陣子都沒去赴全方同的宴會。
也不知道他大哥，究竟是怎麽知道的？
本書由LK團隊為您獨家整理 這些東西，又是誰給大哥的？
常氏不懂這些，蕭長保卻也瞪大了眼睛，看着蕭元福，質問道：“什麽？哪個全方同？混賬玩意，你究竟做什麽了！”
“巡鹽禦史這樣的位置，咱們自己人都不定拿得到，你還敢許諾出去？”
蕭元福心虛道：“就是咱們自己人不好拿，我才想着給別人……”未等他爹和他大哥訓他，他又為自己辯解起來，“我還不是為了家裏！”
“外頭的人都盯着我們，害得這種肥差，我們就算想要，也只能避着一些，免得給別人落下話柄。”
“但這全方同跟咱們沒關系，他應允我了，以後在這個位置上，每次拿到的錢，都會分五成給我們。”
“五成，五成！”
他攤開一只手，揮了揮。
越說越覺得自己沒做錯什麽，底氣也不禁足了起來。
“這跟咱們自己的人在那個位置，有什麽區別？還能規避風險，他日後就算出事，也落不到我們的頭上，我這樣做有什麽不對的？”
蕭長保被他這話說得，倒是又面露沉吟起來。
聽着倒是不錯。
但他心裏清楚，要不是老大提前知道了這件事，就老二這脾性，絕對會把這些錢都私藏起來，絕不會讓他們知道！
不過分錢這個事，可以之後再說。
現在還是先把老大給安撫好。
要不就老大這個性子，這事肯定得黃。
他心裏思忖着，該怎麽開口，才能既把這事完美解決，又能不讓這把火燒到他的頭上。
就聽老大又道：“你知不知道這全方同是誰的人？”
“誰？”
蕭長保下意識問了一句。
蕭元星沒理會蕭長保，他一直盯着蕭元福在看，自然能看到蕭元福臉上那一閃而過的緊張。
蕭元星心裏便清楚，他是知道的。
他沉下聲音：“看來你早就知道那全方同是曹達的人？”
“誰的人？”
蕭長保再次瞪大了眼睛。
“曹達？怎麽又跟曹達扯上關系了？”雖然貴為國公爺，但蕭長保素來欺軟怕硬，他知曹達的厲害，自然對他有着天然的害怕。
“狗東西！”
蕭長保這下是真的生氣了。
他說着，又狠狠踹了蕭元福一下：“他的人，怎麽跟你扯上關系了？”
常氏先前看長子的态度，不敢說話。
這會見蕭長保動手動腳，方才又急紅了臉，跟蕭長保吵了起來：“蕭長保，你好端端的，踹兒子做什麽？”
“我踹他做什麽？”
蕭長保氣道：“你看看你養出來的好兒子，成日惹是生非！現在連曹達的人，都敢去沾惹，他不怕死，也別把我們牽連進來！”
這對夫婦，早就在這日複一日的生活中，喪失了對彼此的愛。
又或者。
他們根本就沒愛過對方。
當年蕭家還在北地流放的時候。
蕭長保因生得一張好面孔，被常氏看上。
當時常氏的父親，是監管他們的衙差。
對于那個時候的蕭家而言，即便只是一個衙差，也夠他們仰望了，何況若能跟衙差結為親家，日後自然也就不必再做那些苦力活。
因此即便蕭長保再不喜歡常氏，也還是把人娶了回來。
甚至還對人伏小做低了好多年。
那個時候，在蕭家，是常氏說了算。
所有人都得聽常氏的話。
哪想到蕭家忽然峰回路轉，一道聖旨下來，蕭家又恢複了昔日的榮耀。
自那之後。
常氏雖然拿捏着對蕭家的恩情，又仗着自己為蕭家生了長子這個福星，但蕭長保卻也沒再怕過她。
這些年，夫婦二人已鬧得越來越僵，就連同房都沒有過了。
常氏心裏對蕭長保有恨，覺得他忘恩負義。
蕭長保卻覺得自己對常氏已經夠仁至義盡了，要不是怕常氏吵吵嚷嚷，外面的人對他吐唾沫，又有長子的緣故，他怕是早就要休了這個悍婦了！
這會夫婦二人沒說幾句，又吵了起來。
甚至還有動手的傾向。
蕭元福對這副情形，早就見怪不怪了。
蕭元星卻看得頭疼欲裂。
他額角青筋都暴起了，直到緊攥的手，被明氏輕輕握住。
蕭元星垂眸看去，瞧見明氏眼中安慰的神情，蕭元星重重回握住她的手，而後又閉了閉眼睛，把心中那些負面的情緒，都全部消下去之後，方才睜開眼，沖着前面厲聲喝道：“都給我住嘴！”
屋內霎時一靜。
別說蕭長保和常氏夫婦了，就連蕭元福也被他這一聲怒喝，吓得抖了三抖。
蕭元星盯着蕭元福，沉聲說道：“我明日會給你送一道休病假的折子，到戶部，從今日開始，你給我老老實實待在家裏，別去見那個全方同！”
“要是再讓我知道，你跟他有什麽往來，別怪我打斷你的腿！”
蕭元福對這個決定十分不滿，當即就叫嚷起來：“大哥，你這做得過了吧！”
“我戶部還一大堆事呢，你把我關着，我還做不做事了！”
蕭元星看着他，淡淡說道：“你也可以不做。”
蕭元福臉色微白，一時就連反應都慢了下來：“……你什麽意思？”
蕭元星沒有正面回答他的話，只是沉默地看了他好一會，方才繼續說道：“這些年，爹娘縱容你，我也總覺得沒什麽事，才會讓你如今行事越來越過。”
“蕭家有今日不容易，你若是學不會好好做人做事，日後就不必再去戶部報道了，我不介意養着你。”
蕭元福面露驚恐，聲音卻不自覺拔高，沖人喊道：“蕭元星，我是你弟弟，不是你兒子，你憑什麽這麽管我？”
常氏也被這番話震到了。
好一會，才反應過來，她亦蹙了眉：“老大……”正想幫着蕭元福說幾句。
但蕭元星心意已決。
未等常氏說出口，他就看着人先說道：“娘，如果您不想您的兒子，以後真的入大獄，咱們蕭家再次家破人亡，被人流放，您可以繼續維護他。”
一句話說得常氏都驚恐地睜大了眼睛。
“哪有這麽嚴重……”她蒼白着臉色，嗫嚅道。
蕭元星問她：“您要試試嗎？”
常氏哪裏敢試？做了幾十年的護國公夫人，她哪裏還過得了一天苦日子？
蕭元星見她不語，便又轉頭看向蕭長保：“爹，您的意思呢？”
蕭長保這會也顧不上那些錢了。
有命，才能有錢。
被長子點名，他自是忙道：“全聽你的！”
“你們、你們……”蕭元福沒想到自己的事，就被這麽定下來了，他又氣又恨，沖着蕭元星喊道：“我不服！”
他說着就往外跑去。
可蕭元星的護衛都在外頭。
見蕭元福出去，被蕭元星一吩咐，一群人便立刻朝蕭元福蜂擁而上。
“蕭元星！”
蕭元福回頭看着蕭元星，目眦欲裂：“你憑什麽這麽對我！”
“憑我是你哥。”
蕭元星邊說，邊沉着一張臉，從屋內出去：“憑我是蕭家如今的當家人。”
見蕭元福還是滿臉不忿。
蕭元星忽然感到一陣疲憊，他不想再說，擡手揮了兩下，與人吩咐道：“帶他回房，沒有我的吩咐，不準他再出蕭家的大門！”
“是！”
衆人齊刷刷應是。
蕭元福被人帶走了，蕭長保也先離開了，常氏哭哭啼啼的，也被明氏派人先送回去了。
兩個孩子，更是早被丫鬟們帶回去了。
好好一個晚上，鬧成這樣，蕭元星的心裏自然也難受。
明氏看着他這副模樣，嘆了口氣。
她走上前，握住他的手，安撫似的輕撫着他的後背，嘴上卻說：“你這樣做，只怕二弟這口氣，難消啊。”
“我若是不這樣做，咱們家，遲早有一天，得毀在他手裏。”蕭元星說着又看着她，長嘆了口氣。
“先回屋吧。”他跟明氏說。
明氏點頭。
夫妻倆未讓人跟着，自行回屋去了。
路上，蕭元星跟明氏說：“我明日得去趟山莊，把這事先跟姑姑說一聲。”
明氏自然不會有意見。
“姑姑知曉，只怕也得生氣。”她牽着蕭元星的手，說着又嘆了口氣，過了會，才又問道，“讓元福不去戶部的事，你是認真的？”
蕭元星沒有立刻回答。
要放在今日之前，蕭元星或許還不能如此果斷地下定主意。
但跟謝清崖聊過之後……
蕭元星忽然輕聲說道：“我今日跟謝清崖見面了。”
“嗯？”  本書由LK團隊為您獨家整理 明氏微怔：“他找你做什麽？”
想到什麽，明氏突然睜大眼睛：“那些東西，難道……”
她仰頭看着蕭元星。
看着他與她點了點頭，明氏一臉不敢置信的模樣：“怎麽會……”
“他不是昨日才回來，哪裏知曉這麽多東西？”
她與夫君恩愛多年。
私下也是什麽都說的。
自然也知曉姑姑和夫君之前的擔憂，看來那位南安王真不是什麽簡單的人物。
不由擔心起昭昭。
明氏蹙眉問道：“昭昭知不知道？”
蕭元星沉默片刻，才說：“憑昭昭的聰慧，要說她真的什麽都沒猜到，自是不可能的，只是她應該也不敢肯定。”
明氏也想到了。
她嘆了口氣：“昭昭得為難死。”
她已從夫君口中知曉，當日昭昭在玉田說的那些話。
前些日子在山莊的時候，為着這個，她私下沒少說她，怪她不顧自己安危，心裏卻又豈會不擔心？
她與昭昭雖然相差好幾歲，但關系一直都很親近。
“他找你，就是為了給你這些東西？”她問蕭元星。
蕭元星搖頭：“不止。”
在這個府裏，爹娘和祖母都不可靠，元福和寶珠就更加不必說了，他唯一能全盤交托的，也就只有自己的妻子。
也是因此。
蕭元星也沒想過，要瞞她。
此刻在明氏的注視下，他握着她的手，低聲把謝清崖與他說的那些話，與人說了。
倒是并未包括長野之戰的那些事，只說了謝清崖的提議和合作。
眼見明氏聽完之後，并未開口，只看着他。
他問她：“想說什麽？”
又補充了一句：“說什麽都可以，你我之間，不必在意那些。”
“我覺得南安王的提議不錯。”
明氏與他說道：“其實我這次去山莊，明顯感覺姑姑有些見老了，精神也不比從前。”
“說句大不敬的，便是不等陛下他們做什麽，姑姑又還能握着這些權力多少年？”
“她在的時候，我們自然不怕什麽，可等她走了呢？”
“我跟你，怎麽樣都能行，就算日後真的被流放，我認準你這個人，也能吃那個苦。”
“可喜樂呢？”
“難道也要他們跟着我們吃這個苦去嗎？”
明氏感覺到自己的手，被丈夫用力握住，她也回握住他的手，繼續低聲與他說道：“夫君，趁着現在還有時間，我們的确該為以後好好想想了。”
“南安王既然有心想與我們合作，憑他與陛下的關系，日後朝中，自有他說話的份。”
“他能把二弟那些東西交給你，也可見他是真心喜愛昭昭，也是誠心想與我們合作的。”
“憑借昭昭與我們的關系，他必定會為我們籌謀一二。”
“現在是最好的時候。”
蕭元星豈會不知？他沉默半晌，最終還是握着明氏的手，與她說道：“我明日去山莊，好好同姑姑商量下。”
明氏怕他到時候說了不該說的，便先提醒道：“你先別把南安王說出來，若姑姑不高興，他與昭昭便真的沒可能了。”
她怕害了昭昭。
怕南安王要是出事，昭昭也真的不肯活了。
蕭元星道：“放心吧，我心裏有數。”
之後兩人便先回屋歇息了。
翌日，蕭元星交待好家裏，又着人仔細看着蕭元福，并讓自己的貼身随扈親自去戶部給蕭元福表了病假的事，之後又讓人去看着那全方同，免得他回頭再來找元福。
總總之事全都處理好之後，便帶着人先去往溫泉山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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