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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055章 第 5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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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055章 第 55 章

    謝清崖也沒想到。

    梅雪征竟然還記得這件事。

    他臉上的神情, 有短暫地靜默。

    但也不過沉默了幾個呼吸的光景,他便在梅雪征的注視下,點了點頭。

    梅雪征見他點頭, 登時就瞪大了眼睛, 下意識脫口而出一句話——

    “你怎麽不早些與我說?”

    話說出口。

    見謝清崖沉默,梅雪征自己也跟着沉默了。

    他重新坐回到椅子上,手撐着桌子,低着頭,臉上的神情一言難盡。

    怎麽說呢?

    最早知道他有喜歡的女孩子時, 清崖也不過十二, 半大的年紀, 就連他知曉此事, 也是半開玩笑與人說起的。

    心裏卻并不相信,他這份喜歡能長久。

    後來——

    梅雪征忽然想到第二年,清崖再來江南時, 他随口問起此事的時候, 他卻不肯說了, 只是一個勁地喝悶酒。

    他那會問驚風, 他怎麽了。

    驚風也只是搖着頭, 說他喜歡的姑娘定親了。

    他當時, 倒是也的确問過驚風,清崖喜歡的姑娘是哪位?他很好奇, 究竟是什麽樣的姑娘,才能降得住他們這個混世小魔王。

    但驚風只是搖了搖頭,沒有說。

    他那會以為, 驚風是覺得人姑娘定親了,不好私下說起她的名字, 免得壞了人清白名聲。

    如今想來,卻是身份使然,不好說。

    那個時候,這位嘉順長公主,是被許配給文昭太子,若無變故,等她及笄,她便是太子妃,甚至是皇後。

    這樣的身份,自然是不好說的。

    不管是對清崖,還是對她,都不好。

    再後來,清崖也被宮裏那位,賜了婚。

    賜的還是那位的表妹。

    他跟那位嘉順長公主之間的關系,也就更加複雜了,他能如何說?又能說什麽呢?

    怪不得那日清崖知道自己要娶她時,會是那樣的表情。

    新婚當夜,又是那樣的反應……

    他原本還以為,他只是單純不喜歡這門親事,覺得憋悶,才會那樣離開。

    ……沒想到是這樣。

    梅雪征覺得大腦嗡嗡的,一會覺得這他娘的都是些什麽事,真他娘的荒謬至極!

    一會又覺得,這難不成就是所謂的緣分?

    要不然這兩人,怎麽兜兜轉轉,又在一起了?

    可這緣分,究竟是不是個好東西?梅雪征看着遠處的謝清崖,青年一半身影,隐藏于暗中,但可以窺見的那半邊面貌,好似也并不是什麽歡喜之色。

    真要歡喜,也不會這樣了。

    梅雪征覺得腦袋脹得厲害,他一邊按着自己的眉心,一邊沒好氣地說:“所以你現在跟我說這些,是想做什麽?”

    冷言嘲語的話,實在說不出。

    梅雪征很清楚,那些事對他的重要性。

    也知曉,如今最難受的,還是清崖自己。

    最後他看着謝清崖,只能問了這麽一句:“她喜歡你嗎?”

    說完。

    他見清崖長睫眨動了好幾下,目光也有些微閃,最後卻垂下眼簾,用比之前還要沙啞的聲音,回他:“……我不知道。”

    梅雪征看他這副模樣,更為氣惱。

    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氣惱什麽,惱他現在大事當頭,還說什麽愛不愛的。

    還是惱他這會的孬種樣子,連對方喜不喜歡自己,都不知道。

    或者說,不敢知道。

    梅雪征沒好氣地瞪着他。

    最後瞪得眼睛都酸了,他才又閉上眼睛,捏着自己的眼眶問人:“那你跟我說這個,做什麽?”

    “難不成還想讓我幫你去追求?”

    “謝清崖,你多大了?”

    他冷着嗓子玩笑一句,實在也是不知道說什麽了。

    謝清崖自然不會是因為這個,他看着梅雪征,認真說:“如果以後,真到了硬碰硬的時候,哥,別傷害她。”

    梅雪征手上的動作,忽然一頓。

    他重新睜開眼,看向謝清崖。&nbsp&nbsp本書由LK團隊為您獨家整理  他的确沒想到,清崖打得竟然是這個主意。

    看着遠處此時隐于暗中,神情寂寞、身影孤獨的俊美青年,梅雪征的心裏,忽然跟着酸軟了一下。

    “清崖,你有沒有想過……”

    他看着謝清崖,忽然張口。

    還未說完,就被謝清崖截斷了話:“想過,但我有什麽臉,讓她站在我這?”

    “那位就算再不好,始終是養育她長大的親人。”

    “我不希望她左右為難。”

    謝清崖的目光,落在那些紅燭上,就像是在看那夜,好似永遠都不會燃燒完的龍鳳對燭。

    他的聲音很輕,也很沙啞:“我希望,日後真到了不可挽回的地步,她也能果斷地離開我。”

    “不要太傷心。”

    梅雪征看着謝清崖。

    這個他看着長大的弟弟。

    燈火搖曳,也模糊了他的視野,他好似看到前塵記憶中,十二歲的謝清崖,曾驕傲地跟他說:“誰說我沒喜歡的人?我為什麽要跟你說?我喜歡的姑娘,是什麽樣的?我喜歡的姑娘,當然是全天下最好的!”

    “就算不好又如何,就算有比她好的,又如何?”

    “我喜歡就夠了。”

    而如今——

    二十一歲的謝清崖站在他面前,啞着嗓子跟他說:“哥,要是真到那一日,請不要傷害她。”

    他的神情,看起來是那麽孤寂哀傷。

    屬于少年的驕傲,再也不複存在。

    唯有愛人的堅定,始終殘存着,永垂不朽,永生不滅。

    梅雪征說不出話。

    心髒像是被無形的大手,緊握着。

    他在青年的注視下,一點點垂下眼簾,不知過去多久,他才終于沙啞着嗓音,輕聲說:“……知道了。”

    眼看着青年,忽然松了口氣的樣子。

    梅雪征的心裏,一時卻更加為他感到難過。

    不願表現出來,怕他更傷心,梅雪征重新收整心情,與人沉聲交待道:“清崖,這是你的事,我不管你,但你也別昏了頭。”

    謝清崖知道他的意思。

    他與人說:“我知道。”

    徐端宜是徐端宜,蕭太後是蕭太後。

    他就算再喜歡徐端宜,也不可能把他們的情況透露給她。

    如今的謝清崖,已經不止是謝清崖。

    他身上背負了太多東西。

    他賭不起。

    他更加不能,對不住他身後的那些人。

    梅雪征自然是相信他的,見他答應,便也不再說了。

    倒是謝清崖問他:“你今日突然過來,是有什麽事?”

    梅雪征聽他這麽說,才終于想起自己今天的來意。

    “差點忘了。”

    他咕哝一聲後,方才看着謝清崖說起自己今天的來意:“李文高不日就要被調派到你們府衙了。”

    “李文高?”

    謝清崖皺眉。

    這個名字,雖不算耳熟能詳,但近來也被人提過幾次。

    一次是那夜新婚夜,他問梅雪征,那個跟他拼酒的男人是誰,一次則是那夜蕭寶珠和柳尋成婚,徐端宜喝得醉醺醺的,他從碧溪的口中知曉,徐端宜是跟一位叫李文高的大人,喝了酒。

    “他不是翰林院的嗎?好端端的,來我們府衙做什麽?”謝清崖不解。

    濕漉的手,經過這麽一會,已經差不多幹了。

    但謝清崖還是拿着帕子擦拭幹淨,這才朝梅雪征走去。

    梅雪征給人倒了一碗茶,自己也續了大半碗,邊喝邊說:“還不是因為你的王妃。”

    聽他說起徐端宜,謝清崖腳步忽然一頓。

    但也不過一個光景的功夫,他便又繼續往前走去,待于人對面坐下時,她才問:“跟她有什麽關系?”

    梅雪征與他說:“那夜柳府,你家王妃與當日的士子,曾說了一番話,你可知曉?”

    謝清崖并不知道。

    他握着茶盞,搖頭。

    梅雪征瞥她一眼,繼續說:“你家王妃跟他們說,他們都是大夏的棟梁,日後大夏還得有勞他們。”

    “為着這句話,你是不知道那些人,近來有多勤勉。”

    謝清崖一向知曉徐端宜的魅力大。

    平日就算不做什麽,就已經夠招蜂惹蝶了,更不用說,還與他們說了這樣的話。

    只怕日後他出去,又要多挨幾頓白眼了。

    謝清崖倒是不覺如何,反而還嗤笑了一聲。

    “那跟李文高調任又有什麽關系?”他喝了口茶,問梅雪征。

    新科榜眼,入仕便入翰林。

    翰林院的官員,位份雖然不算高,但卻是最容易接近天子的地方,也是最有希望入內閣的。

    那些學子削尖了腦袋,都想進翰林。

    這李文高倒是反其道而行,居然要離開翰林,來他的府衙了?

    實在奇怪。

    “他在翰林樹敵了?”他問。

    但這跟梅雪征剛說的,就又不對了。

    梅雪征搖頭:“李文高這人,軸是軸了點,卻是個辦實事的好手,他如今的頂頭上司,一直很贊賞他,就連我們的老學士都很喜歡他,還想提拔他。”

    “不過翰林院能讓他發揮的地方,還是太小了。”

    “正好那日聽你家王妃說了那麽一句,他就一股腦想去做實事,這不,就瞄準了你的順天府衙。”

    順天府衙面對大衆和百姓,的确是最适合做實事的地方。

    這麽說起來,還真跟徐端宜有些關系。

    指腹抵着眉心,按了按。

    他這位王妃的魅力,是真大,能讓人連大好的康莊大道都不要了。

    “來就來吧。”

    他也沒法阻攔。

    何況他對這李文高,倒也沒什麽惡感。

    能做實事、肯做實事的官員,總是好的。

    “我跟你說,李文高這人又犟又軸,什麽人都敢罵,而且老學士還特別喜歡他,還想把自己的孫女許配給他,日後你在府衙注意着點,別被他抓了小辮子。”

    梅雪征對自己這位同年,也是頗有些牙疼。

    也是怕李文高進了順天府衙後,為着那位嘉順長公主,日日盯着謝清崖,這才特地過來與人說一聲。

    免得被他發覺什麽。

    “知道了。”

    謝清崖答應了。

    “不過他去你們府衙,也不失為一件好事。”

    梅雪征看着謝清崖說:“你收集的那些證據,回頭尋個法子送到他府上,你那邊也是該清洗清洗了。”

    謝清崖看着他挑眉。

    本書由LK團隊為您獨家整理  梅雪征看着他笑:“我這位同年,一腔孤勇,最厭惡那些奸佞同黨,若他知曉自己所共事之人,都是些曹達和權貴們的爪牙,他是絕不可能容忍的。”

    說完,他又看着謝清崖補充了一句: “你也不用怕他受了曹達的毒害,老學士還在呢。”

    “他這次去你們那,也算是領了把尚方寶劍,一般人動不了他。”

    謝清崖這才嗯了一聲。

    原本他也是計劃,要把府衙那些人清洗一番。

    這陣子,關于這些人的情況,也都收集得差不多了。

    不少都收受了曹達爪牙的好處,平時私下也沒少替那些權貴遮掩糊弄的。

    原本還想着怎麽把這些人拉下馬,沒想到如今就來了個李文高。

    倒的确不是件壞事。

    昌豐回來了,在外頭禀道:“王爺,三郎已經回自己院子了。”

    謝清崖:“知道了。”

    “你要去見平安?”梅雪征問他。

    本書由LK團隊為您獨家整理  他倒是能猜到,清崖為什麽去,但他跟平安那個關系,梅雪征揪了眉心,有些愁:“你跟平安……”

    “沒事,頂多被他罵幾句打幾下。”

    謝清崖一臉無所謂的樣子,也早就做好了挨打的準備。

    梅雪征聽他這麽說,卻是看着他,更加擔心和無奈。

    他長嘆了口氣。

    但如今,他也不好出面,只能擡手拍了拍他的肩膀:“那我先回去了,你有什麽事,遣人來與我說。”

    “欺負長寧的那些人家,回頭我也會讓禦史臺的兄弟們,幫忙運作下。”

    謝清崖點頭。

    梅雪征起身,走之前,倒是又看着謝清崖低聲說了一句:“你跟嘉順長公主的事,陛下那邊,別透露。”

    “他年輕,壓不住心思。”

    其實還有一句“心思重”沒說。

    梅雪征看着謝清崖說:“我怕他知道後,要多想。”

    謝清崖知道他的意思。

    聞言,沉默了片刻,才點頭說道:“我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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