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小雨低下头,嘴里叼着香烟,用打火机不断引火。
可是,烟杆半边染上血迹,很难点燃。
她边哭边点,情绪逐渐崩溃,但始终没有放弃。
“慢慢来不着急的。”王海安慰道。
他感觉,自己的身体开始恢复,除开疼痛,还有一股奇痒。
这种痒,比之前来的明显,或许是因为伤的太重,所以要更强烈。
正在他分神时,一根燃烧的香烟,缓缓递进他嘴里。
烟嘴上,有些粘腻,带着一丝丝甜味。
王海有些疑惑,但没有多想,只是深深的吸了一口。
随着烟雾升腾,疼痛似乎有所缓解。
“你别哭,我死不了。”
吴小雨听到这话,哭的更厉害,仿佛要将身体里的水分,一股脑的流出来。
此时,小蒋扛着摄像机匆匆赶来,阿龙则跟在后面,扶着赵洪飞。
“海哥!你的手!!”
赵洪飞挣脱阿龙,踉跄着扑到王海身边,他用唯一完好的左手,试图探查。
但悬在空中,抖了半天,竟然无处下手。
“这!不行!等赶快送医院,现在就得走!!”
他说完就想将王海背起。
阿龙见状,连忙上前阻止。
可赵洪飞情绪激动,甩开他的手臂,大声吼道。
“你他妈拦我干啥?!帮忙啊!”
“现在凌晨三点!你走得出去吗?!冷静点好不好!!”
阿龙没收住力,将他推倒在地上,整个人都愣住了。
而赵洪飞瘫坐在沙石地上,一拳砸向地面,瞬间皮开肉绽。
“都怪我!是我没用!我没用”
“老赵你别这样。”
阿龙心中一阵酸楚,眼眶微微泛红。
10年的荒野生涯,远不及今天这晚,带来的震撼多。
他以为自己了解北地,了解这片林海!
可如今看来,屁也不是。
此时,王海将嘴里的半截烟头吐出去,猛地坐起身。
手臂上的细小伤口,大部分已经愈合,不再流血。
但是,骨刺突出的部分,却始终无法恢复。
他能感觉到,那部分血肉同样在生长,但很快被骨刺割开,反复不断。
王海的动作,震惊了所有人。
但这还不算完,他接下来的动作更为骇人。
只见王海将扭曲的手臂,夹在腿弯处,怒吼一声,猛地掰直。
断裂的骨刺,如同刃口一般,再次划开血肉,狠狠融进臂膀中。
血液如同箭矢,向正前方射出,在空中划过弧线,洒落地面。
王海眼前一黑,张着嘴,发出嘶哑沉闷的吼叫,随后昏死过去。
吴小雨愣了愣,抱住他后仰的身躯,一动不动,如同被施了咒。
耳畔,则是凌乱的脚步声,和三个男人的惊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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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5点,营地篝火旁。
阿龙帮赵洪飞接上脱臼的手臂,用纱布缠绕,吊在肩膀上。
他做完这一切,顺着赵洪飞的目光,朝帐篷的方向看去。
此时,王海正躺在吴小雨的帐篷里。
锋利的剪刀,沿着衣领的边缘,朝下滑动。
被血液浸透的衣服,像硬纸板一样,特别难剪开。
他们也试过直接脱,但是非常困难,无奈之下才出此下策。
此时,小蒋端来一盆热水,弯腰放在吴小雨的身旁。
蒸腾的热气,飘到篷布上,凝结成水珠。
她双眼红肿,全神贯注的握着剪刀。
片刻之后,王海的上半身,已经完全露出来。
吴小雨,用温热的毛巾,小心擦拭着血块,直到盆中的清水,完全变成紫红色。
等到苍白坚毅面容,完整的出现在眼前。
她失神的望了好久,直到双腿发麻,这才收回目光。
“小蒋,你去海哥的帐篷里,找套新的衣服过来。”
“好,我这就去。”
等到小蒋走后,吴小雨把双腿撑直,默默的躺到王海边上。
她侧过身子,用纤细的手指,轻轻的划过王海的手臂。
狰狞的伤口,已经不再出血,粉红的嫩肉,以缓慢的速度,分裂,然后咬合在一起。
“一定很疼吧。”
“会有一点。”
“你什么时候醒的!!”
吴小雨触电般的收回手指,满脸通红的望向王海。
“你躺下来的时候。”
王海一边回答一边流着冷汗。
他手上隐隐有些知觉,但依旧无法动弹。
吴小雨如同受惊的兔子,陡然坐起身,从帐篷里冲出去。
很快,所有人都挤到帐篷跟前,唯独没有吴小雨。
她这会,躲在篝火边,边笑边骂,边碎碎念。
赵洪飞撞开小蒋,挤到最前面,上下打量着王海。
经过这段时间的冷静,他的情绪也稳定下来,特别是那可怕的伤口自然止血复原之后。
他这才想起来,王海根本不是普通人,心中的石头落地之后,便也不再过多焦虑。
“海哥,你现在感觉怎么样,想不想吃点东西!”
“我可以先盖上点衣服吗?”
“额当然”
小蒋闻言,挤开赵洪飞,白了他一眼,随后将手中的衣物盖在王海身上。
这时,王海坐起身子,尝试着活动手臂。
但刚一动,剧痛就随之而来。
他喘着粗气,问面前的三人。
“那个水怪怎么样?”
“死透了,我刚才专门去看过。”赵洪飞连忙回答道。
“那你们找几把刀,把鱼的身体破开从头部开始,看能不能找到东西。”
“什么东西?”赵洪飞和阿龙异口同声道。
“可能像钻石,也可能像玉石,我也说不清楚。”
赵洪飞听完后,半信半疑。
若不是王海说的,连半信都没有。
他钓过太多黑鱼,从未发现有什么玉石,这又不是青鱼
可纵然有所疑惑,他却表现的最为积极,抄起一把斧头,就朝岸边走去。
阿龙和小蒋也连忙跟上。
片刻后,河岸边。
小蒋拿着高亮手电,一边照明,一边帮忙。
阿龙作为解剖的主力,一刀刀切割着鱼肉。
而赵洪飞,单手举着斧头,胡劈乱砍,主要负责破开鱼的表面。
经过30分钟的折腾,黑鱼的头颅,硬生生被拉开巨大的豁口。
几人的身上满是碎肉和血污。
此时,眼尖的小蒋,看到一抹翠绿,他对色彩非常敏感,算是天赋异禀。
赵洪飞在提醒下,找到那枚晶体,用手抠出来。
他将晶体高举,借着光线观察。
这东西很像椭圆形的翡翠,但硬度不高,赵洪飞甚至能看到表面上,指甲划过的伤痕。
“真有这玩意!真他娘的长见识了”
就在赵洪飞感慨时,迎面赶来的小蒋,余光中闪过一抹红芒,从水面反射而来。
像是红色的圆形型号灯,一共12盏,横在漯河中央,错落分布,随着流水缓缓摆动。
他愣了愣,陡然停下脚步,手臂僵硬的指着河面,惊恐的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