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
落下的铁棍被许尘接住,打在他的手骨他也不觉得疼。
接住的刹那他抬脚朝裴青踹去。
“你怎么……”裴青踉跄着后退,手里的东西被夺走,他难以置信的看着许尘,蓦地产生一种挫败感。
他以为实验成功,却没想到研制出的药剂在许尘身上一次又一次的失效。
“砰——!”
一阵巨响从上方传来,天花板微微晃动,有砂石从天花板裂开的缝隙里掉落在裴青肩膀。
他还未从震惊困惑中回过神,膝盖就被猛地打了一下,他吃痛跪地,正要站起时,肩膀被铁棍刺穿。
但比起这些,他还是更在乎为什么许尘被注射过药剂会平安无事。
“你怎么会……”裴青抬眸看着身前的人,眸子里满是困惑不解。
许尘没有说话。
这一切都要归功于段书给他的药,但他现在是麻木的状态,他不确定药效过后他会变成什么样,至少现在,他还活着,没有死。
他拿着铁棍离开。
房间外是一条闪烁着红光的长廊,长廊内充斥着“嘀嘀”响起的警报声。
许尘不知道出口在哪里。
左侧的前方再次传来一声爆炸,他沿着爆炸声的方向朝前走着。
“咚咚咚!”
长廊右侧的房间传出声响,是拍门声。
稍稍凑近些,还能听到微弱的求救呼喊:“有人吗……救救我……”
“退后。”
许尘站在门口提醒一句,铁棍用力朝门锁砸去,伴随着警报响起以及天花板砂石滚落的声音,一下又一下的砸向门锁,最终‘哐’的一下。
门锁被砸坏。
许尘将门踹开,视线落在缩在墙边的苏墨身上,苏墨则是一脸恐慌。
“小心!”
提醒声响起的瞬间。
许尘听到了铁棍划破空气的声响。
但即便他快速的侧身躲开,肩膀还是被跟过来的裴青用力砸了一下,也好在这一下没有砸在脑袋,否则他恐怕要当场丧命死在这里。
裴青的肩膀还在源源不断的流血,膝盖被狠狠打了一下站不直身子。
“你为什么……会没事……”他扶着身侧的墙,疼得连站直的力气都没有。
回应他的是扬起的铁棍,他的膝盖和腹部都被狠狠打了一下,一开口,“呕”的一声吐出一滩鲜血。
好似就是要看着他带着困惑死不瞑目,即便得以存活,也要被永远得不到答案的问题折磨。
缩在房间的苏墨被这一幕吓到,发现许尘要走才猛地回过神般,“等等……等等我……”
他小心翼翼的走到房间外面,惊魂未定的跟在许尘身后。
传来爆炸声的地方被炸毁。
塌陷的建筑堆砌在那里。
许尘爬上去,踩着塌陷的建筑抬手拍了拍出现裂痕的天花板,末了,用铁棍狠狠砸了一下,天花板上的石块咕咚滚落,亮光随之洒下。
这时他听到苏墨惴惴不安的问:“会有人来救我们吗……”
“爬出去就好。”许尘说。
他把上方塌陷的建筑搬离些,尽可能的让自己踩在一个平稳的地方。
他朝天花板一下下的砸去,本就岌岌可危的天花板没多久就被凿出一个窟窿。
许尘沿着窟窿爬出去,一回头,发现苏墨还在塌陷的建筑旁边站着。
“你不出来吗?”许尘问。
苏墨的声音听起来还沉浸在恐惧中,“上面……安全吗?”
许尘朝四周扫视一眼。
很空旷。
什么东西都没有,墙面和地面都很干净。
“暂时安全。”许尘说。
听到这句话苏墨爬上塌陷的建筑,孱弱瘦小的身子在许尘的帮助下才从窟窿里爬出来。
这里像是一个无人居住的住宅,窗户都被木板焊住,看不到外面的景象,但还是有几缕亮光洒来,许尘猜测,他们从地底下来到了地面。
跟在他身后的苏墨颤声问:“出去以后……要怎么办呢?”
“什么?”
“我不知道我还能做什么……”或者说,苏墨被关了很久,在这个看不见天日的地方一直待着,不知道怎么适应外界的生活。
苏墨问:“你出去以后,有什么打算吗?”
“去朋友开的一个咖啡店帮忙。”许尘边说边往前走。
苏墨感慨:“那还蛮好的……对不起呀,那次在医院我不该把你带出来,也不该听信裴青的话……这次,谢谢你救了我。”
“没事。”
许尘顿了顿,又说,“出来以后,你可以帮我给一个人带句话吗?”
“给谁?”
“你见过的,季晏川。”
“好呀。”
“你告诉他,有一天我会去找他的,让他不要再找我了。”
听到这话的苏墨有些疑惑,他问:“你不想见他吗?”
许尘推开长廊尽头的门,外面的光刺得他一时间有些睁不开眼。
“想的。”
想见的。
只是现在,他不想以这样的姿态去见面,不想再浑浑噩噩的被关在别墅里。
“麻烦你啦。”
这是分开前苏墨听到许尘说的最后一句话,不知是谁报了警,空旷的住宅一侧停了警车,还有几辆救护车。
苏墨看着外面的一切都有种陌生感,往前走的每一步都迈得艰难。
他被救护车带走,送往医院。
半个月出院以后,苏墨去到曾经去过的别墅,他之前来这里当过家教。
“叩叩!”
他敲响大门。
来开门的是位管家,他对这个管家有些印象,他开门见山的说:“我想见季晏川。”
管家回绝,“少爷不在家。”
“许尘托我向他转告几句话。”苏墨说着,视线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的往门后的住宅瞟去。
管家闻言请他进去稍等片刻,拨通一个电话后告诉他,季晏川马上回来。
苏墨拘谨的坐在沙发,管家时不时的问他两句关于许尘的下落,他都摇摇头,哪怕问起别的事情,他也没有出声回答,只一直沉默着。
没多久。
他看见一个男人匆匆跑向他,他看见那个男人双唇动了动,那些被说出口的话落进他的耳朵里,滋养着他心间的名为妒忌的毒蛇。
或许他当时真的想要如实转告。
只是在此刻,他在医院躺了半个月却无人探望,好似根本没人关心他的死活,即便他来到这里,看到他的人对他一句关心也没有。
心间的毒蛇吐着蛇信子。
他不明白许尘当初为什么要逃,这个地方明明看起来很好,也不明白为什么都是被关着,而他就要遭受裴青的折磨,他渴求爱,却没得到爱。
苏墨缓缓开口,“许尘有几句话托我转告给你。”
“他去哪里了?”季晏川问。
苏墨说:“他去找他喜欢的人了,他不爱你,讨厌你,让你不要再找他了。”
“他为什么……不亲口告诉我?”
“因为他不想看见你。”苏墨顿了顿,“他还说,希望你能爱上别人,不要再爱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