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姜瑶像是在等待最终审判的嫌疑人，站在那里紧张的局促不安。
一分零五秒后，姜瑶忍不住说：“沈辞哥哥，初语姐真的很好。”
“嗯......”鼻音里有些犹豫。
“她只是外冷内热，心地非常非常善良的。”
“嗯......”
“她对我也很好，教我医学方面的知识，教我打枪，有什么都会想到我。”
“嗯......”煞有其事的点点头。
姜瑶开心的继续说：“初语姐还很有大局观，她懂很多很多东西，还曾经为了救人葬身火海呢。”
“我听她讲都吓出一身冷汗。”
“初语姐只说，那是她的任务，更是她的职责，她真的是个非常好的人。”
沈辞装作还在思考的样子，可眼里却盛满了笑意。
谈到喜欢的人，就该是自豪的。
姜瑶凑近沈辞身边，又抓着沈辞的袖子。
“沈辞哥哥，这四年半我一直跟在你身边，我真的把你当成哥哥，把你当成亲人，你就是我在末世里张扬的靠山。”
“所以我很希望能得到你的认可。”
“当然......”
“要是，要是你不同意......”
门口的呼吸声变重，另一道呼吸声似乎叹了一下。
沈辞依旧不动如山，饶有兴趣地问：“那你打算怎么做？”
“那沈辞哥哥肯定是有考量，也是为我好。”
姜瑶犹犹豫豫的接着说：“我就，就和初语姐......努力......让你认可......”
声音越来越小，如同嗡嗡声。
门口的人没听见，明显是有些着急。
沈辞拉着姜瑶坐在床边，收起了刚才那副模样。
转而认真，且语重心长的说：“瑶瑶，你把我当哥哥，我也把你当妹妹，我希望你是幸福的，你向往的未来也是你真心喜欢的。”
“而不是一头热血，一时感动，临时幻想出来。”
“这对你不负责，对初语姐也不公平。”
这三天之前，姜瑶还对柳初语保持有距离感。
他不相信这三天，距离感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从不喜欢，到喜欢，那是细水流长的感悟。
并不是感动。
姜瑶摇头：“不是的，沈辞哥哥，我是对初语姐有好感的。”
解释说：“我以前内心其实很自卑的，我觉得我很脏，我配不上初语姐，所以我才回避初语姐的感情。”
说到这里，眼泪决堤。
直接扑到了沈辞的怀里：“呜呜呜，其实我很害怕和男性的靠近，我的身体很害怕，呜呜呜呜，除了你，我不想靠近任何男性。”
“可是我对你，不是爱，我当初弄错了自己的感情，那才是感激。”
“是你推开房门，给我了一束光。”
“也是你走之前锁上房门，给了我安全的空间。”
“沈辞哥哥，我能明白，不一样的。”
她认识到顾轻舟和沈辞是一对时，她没有任何的吃醋，只觉得心里空落落。
更像是怕被抛弃。
她甚至可以不回头的离开。
可是柳初语是不一样的，她会忍不住偷看，会忍不住对柳初语笑。
抽噎着。
沈辞顺着后背，希望姜瑶的呼吸能顺畅一点。
“对不起，是我一直没发现。”
所以姜瑶更愿意多用异能隔一段距离给人疗伤。
正常治愈系都是需要手掌贴在伤员身上，不但可以节约异能，还可以加速疗伤。
而姜瑶却从来没有主动触碰过。
他们所见的永远是一道白光注入伤员体内。
那这几年，小姑娘跟着他们出生入死，与其他队伍的人接触，该多忐忑、害怕呀。
可即便是这样，因为他的融入。
姜瑶也很努力的融入无尘特队，让自己看起来跟个没事人一样。
这是心理创伤。
很多类似遭遇的人，都会出现的一种情况。
无法药物治疗，只能通过时间自愈，更有的会抵抗一切所有人的靠近。
这是要有多大的勇气呀……
“瑶瑶，是哥哥太粗心了。”
姜瑶摇头：“不，跟你没关系，是我自己的选择，而且大家都很好，很温暖，我一点都不害怕。”
最开始是害怕的，
瑟瑟缩缩，想要躲在沈辞身边。
可慢慢接触就发现所有人都很温柔，和那三个禽兽一点都不一样。
对别的异性，却无法做到靠近这一点。
“沈辞哥哥，那，那你会反对我和初语姐在一起吗？”
姜瑶抬起头，眼睛亮晶晶的，仿佛在期盼着什么。
沈辞弹了下姜瑶的额头。
“我希望你幸福，只要是你愿意，我都会支持你，不过你要记住，不可以委屈自己，哥哥永远会向着你。”
拿出纸巾给人把脸上的眼泪擦干净。
“看你哭的，跟只小花猫一样。”
姜瑶眼珠子一转，“那沈辞哥哥同意了对不对。”
眼里的喜悦是隐藏不住的。
沈辞把人扶起来，重新坐回床上。
苦恼的说：“我反对的话，可能有很长一段时间都会被两个人骚扰呀。”
姜瑶小脸粉扑扑的，“沈辞哥哥！你不准打趣我！”
沈辞笑着正准备起身。
再不开门，可能那扇门就要被刨出洞了。
岂料，姜瑶又拉住了沈辞的袖子。
“沈辞哥哥，最开始的问题你还没有给我回答呢。”姜瑶咬着嘴唇，“就是我现在看见初语姐就会有些不好意思，我不知道该怎么相处了。”
一想到两个人的身份变化。
甚至会有些不知所措。
明明之前也是这样相处过来的，寒冬的时候，还睡过一张床，当时都没觉得有什么。
现在呼吸同一片空气都会觉得紧张。
沈辞并没有正面回答。
看着外面的阳光，长叹一声：“哎，万物复苏的季节呀。”
“？”
姜瑶不太懂。
眨巴着眼睛，睫毛上还湿润着，看着像只无家可归的小动物。
沈辞直接拉开门。
柳初语猝不及防往房间里踉跄了两步。
姜瑶看见柳初语进来，刚平静下来的小脸，又红了个彻底。
连耳朵、脖子都没有逃过，整个人就像是熟了一样。
“我......我去看直升机来了没。”
姜瑶红着脸，挤开两个人，向外面跑去，“我们该出发了！”
顾轻舟好笑的推了把柳初语。
“不去追，等着她自己掉你嘴里吗？”
柳初语对着沈辞由衷的说：“谢谢你。”
等到两人都离开。
顾轻舟这才甩了甩发麻的手臂。
委屈巴巴的抱住了沈辞，“老婆，你再钓着她俩，我胳膊就该被初语捏断了。”
刚才沈辞只要发出犹豫的意思，柳初语捏他的力道就大了些。
沈辞好笑的问：“那老公想让我怎么做呢？”
桃花眼里闪过狡黠。
一只手轻轻的抚摸过顾轻舟凸出的喉结。
“想要老婆亲亲，揉揉。”顾轻舟喉咙上下滚动，他最受不了沈辞这种眼神。
沈辞盈盈一笑：“还有大嘴巴子要不要呀！”
“居然还会蹲墙角偷听了。”
两个人最初是在三米外，是顾轻舟拉着柳初语在门口偷听。
顾轻舟看那个举起来的大巴掌。
面不改色的握在手心。
“老婆，该登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