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只抽了一管血，但江璐思出来的时候，明显感到脑袋发晕。
战时耀立即过来扶她。
“你还好吗？”
江璐思：“没事。”
就算有事，她也要救养父。
她不能让傅天昀出事。
“喝口水？”
战时耀给她递了瓶水过去。
江璐思接过喝下。
整个人看起来还是很虚弱。
“吃块饼干，以免低血糖。”傅老太一反常态，竟然给她递过来一块饼干。
不仅江璐思不敢相信，就连傅永姗也是满脸意外。
“奶奶？”她不能理解地叫道。
奶奶该不会因为江璐思主动献血救大伯，就被她感动，决定以后都接受她了吧？
“吃吧。”傅老太将那块饼干塞进江璐思的嘴里。
江璐思咀嚼了几下，咽了下去。
“谢谢。”
吃了点东西，她感觉没那么虚了。
战时耀本想直接带她回病房，但江璐思坚持要留下来。
她要在这里陪着养父，直到手术结束。
战时耀无奈，只能扶着她在后面的长椅上坐下，陪着她一块等手术结果。
就这样又过了一会，刚才叫江璐思进去输血的那名护士出来，眼神怪异地看着她：
“请问你跟手术中的病人什么关系？”
江璐思苍白的唇嚅了嚅：“养父女关系。”
“只是养父女关系？”护士惊讶地叫道。
“护士小姐，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傅老太闻言立即赶过来追问。
护士表情疑惑：“刚才的血液检测……明明显示他们是直系血亲啊。”
江璐思瞳孔微微扩大。
傅老太更是一脸震惊：“你说什么？”
旁边站着的战时耀跟傅永姗也是不可思议。
江璐思跟傅天昀竟然是直系血亲？
怎么会这样？
护士见他们一家都露出这种惊愕的表情，立马懊恼，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说错话了。
“我先去忙了。”
她说完就想要逃了。
“你等等，把话说清楚。”
傅老太却扯住她：“我儿子跟她怎么会是直系血亲呢？”
“这个我也不是太清楚……不好意思，我是听其他护士说的……”护士甩开傅老太的手，急忙进了手术室。
手术室外气氛异常地沉默。
江璐思大脑嗡嗡作响，乱成一片。
难以消化刚才听到的内容。
如果护士说的都是真的，她跟养父是直系血亲……
那傅天昀岂不有可能是她的亲爹？
傅老太也像是被什么东西击中。
内心瞬间波澜起伏，久久都无法平复。
战时耀虽然也很吃惊，但并没有多少表情变化。
对他来说，无论江璐思是谁的女儿，他都爱她。
都会一如既往地对她好。
可是对傅永姗来说，却是不小的打击。
一直以来，她跟傅永慧都是以江璐思不姓傅，跟他们傅家没有血缘关系将她排除在外的。
一旦她是她们大伯的亲生女儿，情况就会完全不同。
傅天昀已经是傅家这一代的接班人了。
因为他没有亲生子嗣，她跟傅永慧才有机会。
如果江璐思不是江璐思，而是傅璐思。
那还有她跟傅永慧什么事？
“现在的小护士就喜欢不干正事，胡说八道，奶奶你千万不要被她们骗了。”她立马对傅老太怂恿。
生怕她相信了刚才那个小护士的话。
傅老太郑重其事地走到江璐思的面前：“介不介意跟我去做个亲子鉴定？”
“亲子鉴定？”江璐思一怔。
反应过来，傅老太应该是听了刚才那个护士的话，有所怀疑。
其实她也有所怀疑。
只是她觉得现在不是追究这个的时候。
如今她养父还躺在手术室里，生死未卜。
“等养父平安从手术室里出来再说吧。”江璐思迟疑地回道。
闻言傅老太不禁点点头。
现在的确不是做亲子鉴定的最佳时机。
一切等她儿子确定没事了再说。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手术室外面等候的人各有心事。
江璐思的心一团乱麻。
听了护士的话后，她更不希望傅天昀出事了。
等待的时间格外漫长，也极其煎熬。
江璐思的手按住一抽一抽发疼的额头，眼神凝重复杂。
就这样不知过了多久，手术室的大门终于打开了。
“医生，我儿子/干爹怎么样了？”
江璐思跟傅老太一起迎上去问。
“我们已经尽力了，但是那颗子弹距离他脑干的位置太近了，若是冒然取出来可能马上就会有生命危险，所以最后我们还是决定暂不取出来。”医生表情正色道。
“现在就看你们家属的意思了！是要继续手术取出子弹，还是要转院治疗？”
江璐思眉头紧蹙：“如果现在取出子弹，我干爹有多少存活率？”
“只有百分之十！”医生回答。
江璐思震惊：“什么？”
百分之十，这也太低了。
也就是说现在马上手术取出子弹，她干爹大概率会死？
“那如果一直不取出子弹呢？”傅老太紧接着又问。
“那恐怕活不了多少时间。”
傅老太慌了。
“也就是说，子弹取也是死，不取也是死？”
她脸色惨白，直接难以接受。
“你们家属再商量一下吧？或许可以为傅先生找一位有名的脑科主刀医生，帮他取出子弹？手术的成功率或许可以翻倍？我们医院暂时先将他收治进icu病房。”
医生说完就离开了。
江璐思只感觉自己的心脏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地揪住。
现在要怎么办？
她养父虽然没死，但是和死也差不多了。
但只要他没死，哪怕只有最后一丝机会。
她也不会放弃。
可傅老太那边却承受不住了。
她老泪纵横。
一张脸褪尽了血色，变得惨白惨白的。
突然砰地一声响传来。
江璐思回头，就见傅老太已经栽倒在地上。
“奶奶，奶奶你醒一醒？”
傅永姗慌忙地来到她身边唤道。
医护人员马上赶来，将昏迷的傅老太抬上了移动病床，紧急抢救。
江璐思表情格外凝重。
战时耀走过去，伸手将她揽入怀中。
“别担心，我会想办法找最顶尖的脑科医生，给你养父做手术！”他在她耳边安慰。
江璐思吸了吸鼻子：“我养父一定不会有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