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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6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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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4章

    許明媚發現林依晴案子裏的大線索, 充滿了想要分享的心,等她一頭熱興沖沖提着補湯跑到許詩嘉門口敲門,才有些後知後覺的緊張起來。

    小寶最近可是談戀愛了!

    自己這會兒沒個提前預約就上門, 會不會他不在家,如果在家, 會不會正好撞見他和他的女朋友呢?

    許明媚有些忐忑, 但更多的是期待和好奇。

    兒子的女朋友,會是什麽樣的人呢?

    第一次見面,自己還是要端點架子, 給人家營造一個高貴典雅貴婦的感覺。

    許明媚這麽想着, 就攏了攏自己的頭發, 擡了擡下巴,擺出個冷豔的姿勢。

    只是她還沒徹底整理好姿态,門就開了。

    許詩嘉還穿着白天上班時的西裝, 就是有幾個可疑的油點子,開門的動作很大,像是帶了氣。

    許明媚剛想喊小寶,就見許詩嘉低聲扔出了五個字——

    “林舒在書房。”

    許明媚立刻啞火了。

    剛才收拾好的貴婦姿态立刻像被紮了的氣球一樣癟了。

    許明媚沒意識到,一聽林舒的名字, 她就像個可憐巴巴的小職員撞見領導一樣, 有一種天然的畏懼感。

    她低聲驚道:“林舒怎麽在?”

    許詩嘉言簡意赅:“她來拿個文件,順便讨論下案子。”

    小寶平日裏閑暇時間從來都很松弛, 然而這一次卻顯得有些情緒緊繃,許明媚仔細一看, 發現兒子今晚很不同尋常——他的臉色特別差, 雖然皮膚仍舊白皙,但整個人都像是有股很大的怨氣, 仿佛印堂發黑一般。

    不過也是,再熱愛工作,上班下班還是要分明的,何況小寶最近剛有了女友,結果被林舒這麽多次打斷,一會兒叫去見客戶,一會兒晚上還要一起讨論案子,心裏不滿臉色發黑完全可以理解。

    許明媚到底是心疼兒子的,忍不住有些埋怨道:“林舒也真是的,都不給年輕員工喘息的機會了,要加班要讨論可以找我啊!我這麽想進步她怎麽不多關注關注我呢!”

    她看了眼許詩嘉:“我走的時候幫你把林舒一起帶走吧,小寶你好好休息休息。”

    結果面對自己的好意,許詩嘉一口回絕:“不用!”

    頓了頓,他清了清嗓子:“我和林舒要讨論案子呢,你手裏拿的什麽?給我來送的嗎?媽,你放下東西就走吧。”

    許詩嘉說完,搶過許明媚手裏的湯,像是恨不得當即把她送走。

    這怎麽行!

    許明媚心疼道:“小寶,你真的是真心加班不是被迫的嗎?你臉色怎麽這麽差?”

    許詩嘉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經道:“當然是真心加班的,我可想加班了,我非常熱愛我的工作,我和林舒還有很多事要探讨呢!臉色差?我哪有?要差那肯定是被許楠的所作所為給氣的。我就是太想快點幫依晴學姐維權了。”

    原來如此!

    兒子真的長大了!

    能分清事情的輕重急緩了!

    戀愛什麽時候都能談,但事業上進步的機遇,人這一輩子可能就幾個!

    原本許明媚打算放下湯就走,但如今一聽兒子這番義正言辭的發言,登時她決定不走了。

    看到林舒和許詩嘉都對林依晴這個案子這麽上心,私下還一起加班讨論,許明媚怎麽甘于落後!

    “太好了!我正好發現了這個案子的一個大線索,既然你和林律師都在為這個案子加班,我就一起留下和你們讨論吧!”

    一聽許明媚要留下加班,許詩嘉像是有些急了:“別了媽,太辛苦了,你快回家吧,這案子我和林舒先讨論讨論眉目。”

    哎,小寶還是個大孝子,很懂體貼長輩家人,都不舍得自己辛苦。

    可許明媚來了勁:“真是的,你們一起加班也不喊我!好歹這個案子可是我拉來的案源!是年齡歧視看不起我年紀大嗎?我體力好得很!和你們小年輕一樣能幹!”

    小寶也懂關心人了,許明媚非常感動,來林舒這裏改造真是一改造一個準,不僅熱愛工作有事業心了,甚至知冷知暖孝順懂事了。

    可小寶越是這樣,許明媚越是想幫助他和林舒分攤一些工作:“你不用體貼媽媽覺得喊我加班會讓我辛苦,我願意和你們同甘共苦啊!不瞞你說小寶,和你們年輕人在一起,我覺得現在渾身像被注入了青春原液,人也精神多了!感覺還能和你們一起加班一百年!”

    許詩嘉:“……”

    “來,小寶,趁熱,先把這碗湯給喝了,喝完我和你到書房找林舒!”

    按照慣例,許明媚知道要讓兒子喝下這碗湯恐怕要煞費口舌,然而這次出乎意料,許詩嘉似乎有些心不在焉,眼神不自覺一直往書房瞟,許明媚拿出湯,他幾乎沒反抗,下意識就喝完了,甚至都沒問是什麽湯。

    只是一喝完,他臉上就露出了毫不掩飾的嫌棄:“這什麽湯啊!這麽難喝!”

    傻孩子!

    這可是給你滋補的湯!

    真是不懂好!

    都偷偷買那幾大盒的安全套了,不好好滋補一下,這身體不得掏空了?

    許明媚生怕兒子自尊心作祟又生氣,索性沒點破。

    她見許詩嘉喝完湯,便不顧他的阻攔,徑自往書房跑。

    果不其然,書房內,林舒正坐在書桌前,她見了許明媚,似乎有些意外,片刻後,許詩嘉快步追來。

    許明媚聽到小寶急匆匆解釋道:“她一定要和我們一起加班……”

    自己願意一起加班那不是大好事嗎?林舒作為上司還能不高興了?怎麽小寶一副生怕被林舒怪罪的語氣?

    難道是林舒生怕自己辛苦,特意叮囑小寶下班時間不要叨擾自己的?

    想想林舒平時的為人,許明媚就覺得這恐怕才是原因所在。

    林舒這人就是太貼心了!對自己太照顧了!難怪拉着年輕的小寶私下加班幹活卻不喊自己,怪會心疼人的。

    不過今天自己是鐵了心要加班了。

    “林par,我有一個大線索!”

    許明媚這下迫不及待了:“林依晴的那個保姆周阿姨,身份從頭到尾是假的!她實際是許楠的前妻宋宜蘭!”

    “宋宜蘭?”

    幾乎是許明媚的話音剛落,許詩嘉就皺起了眉,他突然沖到桌前,從文件裏翻找起來,片刻後,他盯着一份文件,眼神也嚴肅起來。

    許明媚見許詩嘉看向了林舒和自己,恍然大悟道:“我說這個名字怎麽這麽熟悉。”

    “沒錯,這名字我們之前調查取證的資料裏其實出現過,但當時并沒有做太多的聯想,但現在串上,就發現事情不簡單了。”許詩嘉拿着手裏剛找到的文件,遞給了林舒,“林依晴那套毒地塊上的房子,開發商公司裏,其中一位個人股東就叫宋宜蘭!我當時取證這塊毒地塊時曾經掃過一眼開發商信息,你一說宋宜蘭,我就有印象了。”

    如果許楠的前妻是開發商公司的股東,那麽一切都好解釋了。

    “當初這塊毒地塊被曝出來以後,地塊上的房産售賣就受了影響,開發商一度沒法回本,想着各種辦法賣房子,資金聽說牽扯挺大的,賠了不少錢。”

    這下終于猜到許楠的初衷了,許詩嘉一字一頓道:“多半是許楠一聽林依晴有兩千萬現金,就動了歪腦筋,和前妻宋宜蘭聯手做了這麽個局,把林依晴的錢給套走了。”

    分析到這裏,許明媚也幾乎已經篤定:“難怪林依晴一直弄不明白,她也還沒和許楠提要重新協商假離婚協議孩子撫養權的事呢,結果許楠就仿佛像是什麽都知道似的,提前一步把孩子給偷走了!原來是身邊有內賊!這個她信任有加的周阿姨是許楠前妻,多半為了倒手毒地塊上的房子和許楠一同做局,當然第一時間把林依晴的風吹草動都事無巨細向許楠彙報了!”

    所以才有許楠的先下手為強。

    如此一來,這事态發展更不容樂觀。

    林舒微微皺着眉:“那孩子多半也是宋宜蘭抱走的,因為宋宜蘭和許楠離婚時沒有孩子,可現在明媚問了香水銷售,卻說她有個正夜哭夜鬧的孩子。”

    如果周阿姨就是許楠前妻,那自然,等于林依晴身邊有那麽大一個卧底呢。

    細節信息環環相扣,真相呼之欲出。

    許楠或許從相親平臺開始,就和前妻一起策劃着一出大戲。

    “可許楠號稱是因為前妻出軌離婚的,你說離婚夫妻,如果感情好到還能合謀做局,那為什麽會離婚呢?”

    許明媚還是很納悶:“要是離異夫妻有個孩子,那也算為了孩子有個共同目标,可許楠和前妻沒有孩子,他不管是不是出于欺騙,但飛快和林依晴結婚懷孕了,如今還有個小三也有孩子了,這前妻是怎麽還能和他一起共進退做這種傷天害理勾當的?何況哪有前妻上趕着給前夫的新老婆帶孩子的?”

    “就為了套現兩千萬?可我看香水品牌SA提起宋宜蘭的态度,她手裏并不像差錢的樣子……”

    許明媚的這點疑惑,得到了許詩嘉的肯定:“對,我查了,許楠并沒有資金周轉和生意上的危機,他的企業運轉良好,雖然毒地塊牽扯了不少資金,确實對他們的經濟狀況有打擊,但屬于正常經營裏的小波折,許楠的産業很大,兩千萬對他不算什麽,他和他前妻應該都不差錢。”

    那又是為什麽要這麽對林依晴?既騙走她的錢,還要抱走她的孩子。

    而且許楠那個手機裏的小三又是怎麽回事?這個小三是不是也在整個事件裏有重要作用?

    但現在理不清這些不要緊,要緊的是——

    “所以宋宜蘭假裝周阿姨的時候號稱自己回老家被辭退肯定是假,多半是她帶着孩子,畢竟孩子從小是她照顧的,孩子在她那應該也不會認生鬧騰,可孩子之前也是林依晴母乳喂養的,一下子沒了母乳的安撫,就算有熟悉的照料人,還是會可能夜哭夜鬧的。”

    這樣就都對上了!

    雖然找到了這些線索,可找出宋宜蘭還是很難。

    “這些都是我們的猜測,宋宜蘭和林依晴非親非故,不可能因為這些猜測就報警尋求警方介入找她的下落。”

    情況讓人有點頭大。

    不過這一次,許明媚終于揚眉吐氣起來,這下終于輪到她為林舒分憂解難了!

    “我認識的香水品牌銷售說,明天下午有一場新品會,宋宜蘭說了會出席,時間地點我都有了,到時候我們只要去蹲守,就能知道她行蹤了!”

    一來二去,這案子算是大有進展!

    許明媚一掃此前的沮喪,雖然她這個年紀,晚上加班到這個點,确實身體有些勞累,但工作帶來的成就感卻無比強烈。

    大約是看出自己的疲憊,小寶很貼心地主動要送許明媚走:“這個點了,不早了,我給你打個車送你回去吧。”

    許明媚看了看時間,是不早了,她看向一旁的林舒,覺得自己兒子可真沒眼力見!

    雖然他愛母心切,眼裏看到自己這個媽就看不見別人了,但好歹林舒可是他的老板啊!對他又諸多提攜!為了案子,還特意跑到許詩嘉這裏來讨論!

    這種時候,小寶也真是拎不清!

    當然應該先送領導回家,再送作為同事的自己啊!

    哪有眼裏只有自己,只想着把自己安全送回家,不管上司死活的!

    還是太年輕了點。

    要多錘煉錘煉。

    許明媚看向眼前的許詩嘉,恨鐵不成鋼地循循善誘道:“我沒事,你先給林par叫個車送她先走吧。”

    明明小寶平時挺機靈的,可這會兒卻變成了個榆木腦袋,他一點也沒懂許明媚的暗示,徑自道:“哦,先送你走,我還要留下和林par探讨幾個工作問題。”

    都這個點了!

    探讨什麽啊!

    何況你是老板還是林舒是老板?!歷來只有老板安排下屬工作加班的,哪有下屬不經過老板同意就把老板安排得明明白白的?

    不過就在許明媚內心腹诽之際,一旁原本沒出聲的林舒也發了話:“嗯,許詩嘉先把明媚送走吧,我和許詩嘉回頭再研究一下別的案子。”

    別的案子?

    許明媚來勁了。

    既然林舒也有繼續加班的心,那自己幹什麽不留下來一起讨論呢!

    何況小寶這麽辛苦,自己這個做媽的分攤一下,他豈不是能輕松很多!瞧瞧這累的,小臉都發黑了!

    “那我也不走了!林par,還有什麽新案子嗎?我也想學習一下!”

    ……

    **

    林舒這輩子從沒有這麽尴尬過。

    她歷來欣賞員工有幹勁,但這是唯一一次,覺得員工的幹勁有點太過了……

    當然,這事實上并不能責怪許明媚,該罵的是許詩嘉。

    因為即便許明媚來了,許詩嘉并沒有安分守己。

    比如此時此刻,趁着許明媚出書房接電話的當口,許詩嘉便開始以下犯上了。

    許明媚前腳剛走,許詩嘉便湊到林舒身邊,捧着她的臉開始吻。

    “許詩嘉!門都沒關!”

    這裏不比辦公室,自然不能鎖門,否則就顯得此地無銀三百兩了。

    林舒望着虛掩的門,趕緊推開了許詩嘉。

    許詩嘉沒說話,只是站姿又有些不自然。

    不會是……

    林舒看向他的褲子,看着那裏的變化,簡直有些沒眼看。

    她又氣又急:“許詩嘉!”

    許詩嘉不僅這是沒收斂,還變本加厲了?

    明明剛剛不是已經冷靜下來了嗎?他是永動機嗎?

    可惜此刻的許詩嘉顯然聽不進林舒的怒斥,他的臉色有些潮紅,呼吸也變得有些急促,他揉了揉眉心,也像是想努力克制,但實在太難。

    “我也不知道怎麽回事。”

    他有些惱怒道:“我覺得自己像被下藥了,不對勁。”

    許詩嘉看了林舒一眼,然後飛快移開:“現在看都不能看你,多看你兩眼我就會不對勁。”

    林舒瞥了一眼許詩嘉越發明顯的褲子,當然知道他不對勁的是哪裏。

    許詩嘉倒沒遮掩,坦蕩的驚人,他掃了一眼書房的門,得寸進尺道:“別的做不了,你讓我親幾口總行吧。”

    許詩嘉說完,也不管林舒的反應,像偷情似的一邊盯着門一邊就湊過來親林舒。

    坦白說,林舒和許詩嘉的關系并沒有多見不得光,但兩人道貌岸然地都對許明媚說了是在工作了,如果被撞見親在一起,林舒覺得面子上太挂不住了。

    她好歹是這個團隊的老板。

    都怪許詩嘉。

    林舒像考試作弊的菜鳥新手,因為分心提防着被發現,根本無力阻擋許詩嘉的得寸進尺,心跳變得比任何時候都快,緊張、激動、交織着荷爾蒙的感官,還有可能會被發現的刺激感。

    “怎麽每次都被人打斷。”

    許詩嘉看起來充滿怨氣。

    林舒按住胸口,努力平複心跳,她給了許詩嘉一個眼刀:“我還沒問你,你什麽時候和許明媚關系這麽好了?什麽事都和她講。她也是,第一時間找到案子線索不和我彙報,晚上直接來找你讨論?”

    “許詩嘉,你是什麽新世紀婦女之友?”

    “吃醋?”許詩嘉平複了些心情,終于像是扳回一城般有些得意,他看了林舒一眼,語氣挺認真,“不過你不用吃她的醋。”

    他頓了頓,也不再遮掩自己褲子的痕跡,就這麽大剌剌地站在林舒面前,一臉理直氣壯道:“我都是為了你,所以才不遺餘力地團結同事的,你不是要一支有凝聚力的隊伍嗎?我願意當團隊裏的粘合劑。而且我對她的感情……”許詩嘉看起來有些掙紮,像是想交代什麽一般天人交戰了片刻,但最後,他抿了抿唇,言簡意赅道,“總之我把她當媽一樣!你這麽理解就行了!你看她那年紀,挺大了!明顯是比我高一輪輩分啊!”

    呸。

    人家有自己的腦癱兒子要管,才不想多你這麽一個事兒逼的新兒子。

    林舒瞥了一眼許詩嘉的褲子,徑自丢了個抱枕扔他腿上,她更氣了。

    許詩嘉先管管好自己吧。

    沒一會兒,許明媚便重新回了書房,她見了許詩嘉的詭異坐姿,果然十分驚異:“怎麽抱個抱枕在胸口?是冷嗎?”

    林舒聽到她喃喃道:“可你這臉挺紅,看着身上挺燥的啊。不過臉色是有點差,臉都有點青紅交錯了。”

    你不走,許詩嘉這臉能不發黑嗎?

    林舒看了眼一臉正氣毫無知覺的許明媚,有些無奈,她看了下時間:“明媚,時間也不早了,我和你還是早點回去吧。”

    再這麽折騰下去,許詩嘉真是要不行了。

    只是林舒剛要轉身,就聽身後許明媚驚叫起來——

    “哎!許詩嘉!你怎麽流鼻血了!”

    她聲音充滿了如臨大敵的震驚:“你這鼻血和瀑布一樣!”

    許詩嘉有凝血障礙!

    林舒幾乎是立刻轉身,想去幫助許詩嘉止血,然而許詩嘉卻先一步別過臉去,然後林舒聽見他對許明媚冷靜指揮道:“抽兩張紙巾給我,我按壓一下,沒事的,不要急,沒有很嚴重。不要讓林舒看,她暈血。”

    林舒想起來了。

    鐘鵬突然發狂的那一次,許詩嘉就幾乎是立刻遮住了她的眼睛,避免讓林舒看到血。

    但林舒從沒有說過自己有輕微的暈血,許詩嘉是怎麽知道的?

    好在許詩嘉流鼻血确實不嚴重,幾分鐘的按壓後,血就止住了。

    許明媚手忙腳亂幫許詩嘉止血按壓,手上沾到了些血跡,如今見許詩嘉鼻血止了,像是如釋重負地松了口氣,這才轉身去衛生間洗手。

    為了防止反複,許詩嘉仍舊狼狽地按着鼻子,像是知道罪魁禍首一樣,他罵罵咧咧的:“什麽鬼湯!壯陽的嗎?補過頭了!”

    湯?晚上的外賣有湯嗎?林舒怎麽印象裏壓根沒有湯呢?許詩嘉自己偷偷在廚房喝的?

    聯想到剛才如果許明媚沒出現,她和許詩嘉打算幹什麽,林舒再看向許詩嘉的眼神,有些微妙了:“你還提前喝這種湯啊?沒必要吧。”

    許詩嘉愣了愣,像是才意識到林舒的意思,這男的有些氣急敗壞道:“不是!我沒有提前喝這種湯!我就是……反正我根本不用喝這種湯!而且我不是故意要喝的,就無意不小心喝到的!喝完現在這些反應我回過味來才覺得估計是這種湯!”

    “你自己看看,我還需要補嗎?不然我能流鼻血嗎?”

    不過這句話像是提醒了許詩嘉什麽,他看了林舒一眼,自己用紙巾捂緊了鼻子:“你離我遠點,萬一又流,你又要暈了。”

    林舒掃了眼許詩嘉:“你怎麽知道我暈血的?”

    這個問題其實上一次鄭曉曉那會兒林舒就想問,之是後面一團亂的給忘了。

    許詩嘉愣了愣,随即有些意味複雜地看向林舒:“你看見自己血的時候。”

    “我沒在你面前流過血啊。”林舒有點納悶,她确信在和許詩嘉同一個高中時甚至連林舒自己都不知道她會暈血,更沒有受過傷流過血,工作後就更沒受傷流過血了,許詩嘉又是怎麽知道的。

    “萬事都有第一次。”許詩嘉卻像是不想再回答這個問題,他撇開視線,“你第一次流血的時候吧。”

    林舒仍舊沒有任何記憶自己在許詩嘉面前流過血,不過許明媚去又複返,讓她很快沒有繼續追問的機會,兩個人又恢複到克己守禮的上司和下屬狀态。

    比起林舒的克制,許明媚倒是顯得非常緊張和着急,仿佛血流在許詩嘉身上但疼在她心裏,一個勁地叮囑許詩嘉明天要去檢查。

    林舒沒忍住,偷偷給了許詩嘉一個眼刀。

    讓他團結同事沒錯,也不用這麽不遺餘力。

    但不管如何,許詩嘉中途流鼻血,又有凝血障礙,雖說現在血止住了,但總是應該休息。

    林舒沒管許詩嘉明裏暗裏的挽留,關照幾句後,這才帶着許明媚一同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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