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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5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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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8章

    好在王亦舟大概是實在聽不下去自己弟弟的做狗言論和拉踩他的話, 他不管不顧許詩嘉一定要林舒比個高下不許他走的叫喚,揉着眉心維持着最後的體面,把許詩嘉扔給了林舒, 找了個借口轉身就走。

    狹小的淋浴間裏,便只剩下了林舒和許詩嘉。

    “你看!我哥退出戰場了!他根本不敢和我公平競争, 因為他知道他比不過我。”

    “潘瑜也不敢, 潘瑜甚至沒出現!”

    “你不是和他晚上在一起嗎?他為什麽不送你回家?”

    “他們都不愛你。”

    許詩嘉的眼睛定定地看着林舒:“林舒,你扪心自問,你聯合我爸斷我卡, 還在我面前當好人, 我戳穿你了嗎!我沒有!我咽下了這口苦澀!”

    許詩嘉的表情泫然欲泣, 而臉上的水讓他看起來像是真哭了。

    他舉起蓮蓬頭,大聲道:“因為我愛你!”

    “因為我就是這樣沒用的單方面愛着你。”

    “你罵我,你打我, 你讨厭我,我也只能這樣絕望地愛着你。”

    “不論你怎麽對我,我還是愛你,像是中邪一樣的愛你。”

    許詩嘉的語氣裏充滿了無盡的委屈和苦澀:“可你為什麽只誤會我!聽信讒言說我搞大了別人的肚子!為什麽都不讓我解釋?為什麽沒有給我機會?為什麽輕易地答應了潘瑜?”

    “為什麽和他一見鐘情?”

    “你為什麽不能看看我?”

    他不甘心道:“我怎麽可能搞大別人的肚子?如果我未來會有孩子,那也只可能是你肚子裏的孩子!”

    醉酒的許詩嘉完全喪失了界限感, 他盯着林舒的臉:“我只想和你睡, 只會和你睡,不可能和別人發生什麽。”

    表白就表白!

    剛才還是純愛風!怎麽一秒鐘變成這種少兒不宜的!

    好在醉鬼許詩嘉并沒有糾纏這個話題, 他又控訴起來——

    “可你不答應我!你不愛我!你去找潘瑜!你和潘瑜在一起!你是人嗎你?”

    “我不管躲到哪裏,哪裏都有雨!你不接我電話, 所以這場雨不會停了!我覺得我的世界什麽都沒有了, 只有這樣一場永遠不會停的暴雨。”

    你要這麽拿着蓮蓬頭,開着開關, 你這場雨當然是這輩子不會停了!而且誰叫你還把水開到最大呢!

    林舒簡直是哭笑不得。

    還暴雨裏給自己打一個小時電話呢!那暴雨不是你自己造成的嗎!

    她走到許詩嘉身邊,關掉水龍頭,抽走了他手裏的蓮蓬頭,先幫他把暴雨給停了。

    而雨聲一停,周遭便顯得更安靜起來,只剩下水流不斷往下水口旋轉流走的聲音。

    為了關手龍頭,林舒走進了淋浴間,如今便成了和許詩嘉一同擠在狹小淋浴間的狀态,水汽暧昧,玻璃氤氲,許詩嘉像個水鬼似的站着,濕漉漉的,冒着熱氣,眼睛卻一瞬不瞬地看着林舒,仿佛視線稍微離開她一秒,她就會消失一樣,

    不得不說,雖然樣子狼狽至極,但許詩嘉就算變成水鬼,也是個英俊出衆的漂亮水鬼。

    漂亮水鬼盯着林舒:“你看,你一來,雨就停了。”他盯着林舒,“我讨厭下雨,所以我需要你,要你一直陪着我,在我身邊,要我未來的日子再也不要有雨天了。”

    林舒的心跳大聲到她覺得甚至連已經離開的王亦舟都能聽見。

    該死的許詩嘉。

    幹什麽又喝酒?

    每次喝酒後爛攤子都是林舒來收拾。

    還有當牛做馬當狗的,都是什麽鬼話。

    誰家正常人這麽表白?

    而且,最重要的是——

    “我沒和潘瑜在一起。”

    漂亮水鬼許詩嘉愣住了。

    他狐疑地看向林舒:“可我聽到我爸打電話,說潘瑜有女朋友了,細節都能和你對應上……”

    “不是我。”林舒看了許詩嘉一眼,“你不是說潘瑜不行你行嗎?”

    “對,潘瑜壞,我好。”

    如果有智力測試儀,林舒确定許詩嘉此刻測出來的智商不會超過小學六年級。

    但是她一點辦法也沒有。

    她也無可救藥地喜歡着許詩嘉。

    漂亮水鬼似乎也終于反應過來,他的怨氣像是突然一掃而空,眼睛微微瞪大地看向林舒:“你沒和潘瑜在一起,所以你是單身?”

    升騰的熱意讓林舒下意識移開了視線,她輕輕咬着自己的下嘴唇:“嗯。”

    “既然你是單身,我也是單身,我喜歡你,那你禮尚往來,也喜歡一下我行不行?”

    許詩嘉像是生怕林舒不同意,甚至不想給林舒回答的機會,他就迫不及待宣告道:“你不說話,我就當你默許首肯了。”

    “閉上眼睛。”許詩嘉的聲音低低的,“不同意的話就推開我。”

    “什麽?”

    林舒來不及反應,腰就被許詩嘉不容分說地摟住了,他的力氣很大,手掌上的熱意和濕意随着接觸透過衣物傳導到林舒身上。

    林舒覺得自己仿佛置身熱帶雨林,她像是一棵樹,而許詩嘉是纏繞在她身上的藤蔓,生命力旺盛要和她糾纏到不死方休。

    許詩嘉沒有給她任何反應的機會,他把林舒壓到了淋浴間的玻璃上——

    “因為我要親你了。”

    話音剛落,他便俯下身來,不顧自己身上的水意和濕意,捧着林舒的臉,開始吻她。

    許詩嘉的吻細致而深入,帶了淡淡的酒意,讓林舒恍惚間覺得她也為此被連帶着影響了反應系統,也徹底落入了許詩嘉的醉酒圈套。

    她在他掌中,變得一點反抗能力都沒有,只無措又悸動地被眼前這個男人吻着。

    在逼仄的淋浴間裏,在水汽和濕意蒸騰的空間裏,許詩嘉貼在林舒的身上,忘我地兇狠地吻着她。

    林舒仿佛覺得自己像一棵被充滿心機的藤蔓盯上的樹,那些藤蔓在自己身上蜿蜒生長,完全沒有章法,肆意妄為。

    許詩嘉像一位認真細致的勘測員,親自進入無人的森林,探測地形,不惜冒着危險進入無人的禁地,只探索無人抵擋的起伏山丘。

    許詩嘉摟着林舒的腰,吻得忘我。

    輕柔的,情色的。

    許詩嘉的吻開始漸漸變了味。

    醉酒的男人失去了平日社會規訓的準則約束,變得貪婪而野性難馴。

    這可是在許詩嘉家裏的淋浴間,不是在酒店開房!

    許詩嘉肆無忌憚了,林舒不可以。

    明明剛才還說給自己當狗,但林舒看,許詩嘉分明是想當狼。

    她幾乎是用力一把推開了許詩嘉,拍開了他上下作亂的手。

    林舒紅着臉,雖然想努力變得嚴肅,但一開口,聲音卻軟綿綿的,帶了點微妙的喘息——

    “別動手動腳。”

    結果就這樣,許詩嘉還委屈上了——

    “我淋了一晚上雨給你打電話,你不是答應我了嗎?為什麽我不能抱不能摟?”

    你那是光抱和摟嗎?你要臉嗎?

    而且……

    “誰答應你了?我答應你什麽了?”

    “做我女朋友啊。”許詩嘉語氣無賴上了,“你不是沒和潘瑜在一起嗎?”

    他湊近林舒,又趁她沒防備快速親了她的臉頰一口,在她耳畔得寸進尺地低聲道:“是為了我吧?”

    “為了我,才不要他。”

    “因為我好,他根本比不上我。”

    “你也不要我哥。”

    “因為我哥也不行。”

    “你更不會要別的男人。”

    “因為沒有人比我更好。”

    許詩嘉一改剛才可憐巴巴的棄犬模樣,語氣變得有些得意,一口氣自問自答了好幾句——

    “反正我是這個地球上最好的男人。”

    說到這裏,他停下來,看向林舒,雖然還帶了醉意,但語氣變得難有的認真。

    “林舒,你能不能給我個機會,讓我留在你的團隊,讓我留在你的身邊,讓我當你的男朋友,讓我當你未來孩子的父親?”

    “男朋友就男朋友,什麽未來孩子的父親?你是不是想的太遠了?”

    林舒忍不住緊張而慌亂,都什麽跟什麽啊!這男的怎麽能發散思維到這麽遠!能不能不要從純愛頻道一秒鐘切換進成人頻道?

    即便喝多了有些不清醒,但許詩嘉顯然是了解林舒的,她這樣的反應已然說明了一切。

    許詩嘉認真地看了很久林舒,才像是終于反應過來一樣露齒一笑:“你答應了。”

    “林舒答應了!”

    他像是想向全世界炫耀一樣:“我有女朋友了!”

    然後摟起林舒,抱着她就在狹小的淋浴間裏轉了個圈。

    林舒被許詩嘉抱着,在濕噠噠逼仄的淋浴間裏,只慶幸幸好此刻周圍沒有人,否則多半要被這麽被許詩嘉抱着轉圈的林舒一腳踹飛,成為這個表白事件裏唯一的無辜傷亡路人。

    許詩嘉真是太太太幼稚了。

    簡直是個幼稚鬼。

    問題是這個幼稚鬼現在還不怎麽清醒,明顯上頭。

    而很快,林舒就意識到,有時候幼稚鬼也是很危險的。

    因為她來不及反應,就被許詩嘉一把抱起,他抱着她離開了衛生間,徑自把林舒抱到了自己套房的床上。

    林舒嵌進柔軟的被褥裏,呼吸間都是許詩嘉的味道。

    這是許詩嘉的房間,許詩嘉的床。

    “許詩嘉!”

    林舒驚慌間便想起身,然而許詩嘉卻把她按了下去,他俯下身,又像是忍不住一般開始吻林舒。

    這個吻猶如燎原的火,随着深入,也開始過界。

    林舒幾乎是臉紅心跳地把許詩嘉推開,她緊緊拉着自己的衣襟:“不行。”

    只是原本以為醉酒的許詩嘉并不會很聽話,然而出乎林舒的意料,他看了林舒兩眼,并沒有色令智昏也沒有放縱自己醉酒後的本能,而是相當服從地起身,把林舒也扶正,讓她好好坐在了他的床上。

    許詩嘉翻身下床,半跪在林舒面前。

    他身材高大,即便這樣半跪着,眼神也幾乎與林舒的齊平。

    林舒心跳如鼓,不知道如何應對,只覺得許詩嘉的眼神灼熱而濃烈,她看着眼前的男人輕輕低頭咬起了自己的領帶,然後湊到林舒面前,像是一只叼着自己項圈的大型犬,他的一只手撫上林舒的,引導着林舒的手一步步來到他的胸口,然後許詩嘉遞上了自己的領帶——

    “我什麽都聽你的。”

    “給你當狗都可以。”

    他的聲音沙啞性感,像是努力壓抑自己的本能,眼神灼灼:“我說過的話,我會做到。”

    “你說不行,就不行。”

    林舒心跳加速到想要逃跑。

    她的手就這樣牽着許詩嘉的領帶,像是握住了許詩嘉咽喉的命脈。

    許詩嘉用英俊的臉,染着欲望的眼睛以及桀骜的表情看着她,像狼,但展現出了絕對的服從。

    這男人笑了笑,然後擡起頭,就着林舒拉住他領帶的姿勢,不管不顧地吻住了林舒的嘴唇,這是個淺嘗辄止的吻,一吻畢,許詩嘉湊近林舒的耳朵,聲音仍舊低沉性感,但帶了一點微微的氣息不穩——

    “我會等你說行的時候。”

    **

    許詩嘉沒有再進一步得寸進尺的行動,但也抱着林舒不肯撒手。

    最後氣的林舒又打了他兩下才把許詩嘉推開。

    林舒忍着狂跳的悸動心情,整理了下儀容,重新換上一個合夥人該有的冷靜鎮定:“我要走了,你快點洗個澡,明天按時來上班。”

    別的事還是等這男的酒醒再說。

    好在許詩嘉還算聽話,他點了點頭,但堅持要把林舒送出門。

    林舒原本準備偷偷溜走,然而她剛走到樓下,就撞見了正好從廚房倒水出來的王亦舟。

    四目相對,王亦舟已然恢複了一個成功人士的穩重,然而林舒卻有些心虛,好在彼此心照不宣,王亦舟維持了和諧的體面。

    “林律師,辛苦你晚上特意跑一趟過來。”王亦舟笑了下,點到為止道,“以後舍弟就拜托你了。”

    這種下臺階林舒還不趕緊順着下?

    她當即撩了撩頭發,清了清嗓子,也打算客套地說點場面話。

    只可惜她身邊的許詩嘉已經醉得完全看不出風雲起色。

    他顯然在酒精的加持下徹底放飛自我了,沒給林舒開口地機會,他就先一步中氣十足地喊了聲“哥”。

    然後林舒看着他笑嘻嘻地走到王亦舟身邊,放肆地勾住王亦舟的脖子,親昵道:“哥,你是單身嗎?”

    不等王亦舟回答,許詩嘉就自問自答道:“哦對,你是單身。”

    接着,他突然笑起來,壓低聲音,像是很神秘的模樣:“我告訴你個秘密,我不是。”

    許詩嘉得意道:“你是單身沒人要,但我有人要了,我是個有家的男人。”

    林舒:“……”你可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啊。

    王亦舟緊抿着嘴唇,但額頭邊跳動的青筋還是側面證明了他有在很努力的忍。

    他的目光輕飄飄地掃向了林舒,雖然什麽都沒說,但“你快管管”的譴責意味已經不言而喻。

    林舒一時之間根本沒心思去想為什麽是該她來管管。

    因為她已經尴尬到不行。

    為了防止場面繼續失控,林舒徑自走上前,一把拽住許詩嘉的衣服,就想把他拉走,可惜不拽還好,這一拽,倒是仿佛提醒了許詩嘉一眼,他循着動作回身看向林舒,竟然大剌剌地反手把林舒拉進了懷裏。

    “哥!你看!我有老板!”

    林舒被許詩嘉抱在懷裏,簡直又羞又氣。

    這男的有沒有一點王法了?知不知道自己這是以下犯上了!還在他哥面前這麽弄!

    而且有老板是什麽值得炫耀的事嗎?!有老板那說明你在打工!

    果不其然,王亦舟對這一招免疫,他“哦”了一聲,顯然自覺扳回一城:“我沒有老板,因為我就是公司的老板。”

    林舒剛以為總算告一段落,就聽許詩嘉不怕死道:“所以你也沒有老婆啊。”

    他抱着林舒親了一口,得意洋洋不知死活地炫耀:“看到了嗎?我老板就是我老婆。”

    林舒聽到許詩嘉強詞奪理道:“所以有老板才有老婆,沒老板就沒老婆,老婆當然要找老板啊,哥,你好可憐啊,你給自己當老板,豈不是一輩子不會有老婆,只能自己和自己過孤老終生了?”

    林舒:“……”

    差不多得了!

    林舒拼命地踩許詩嘉的腳,可惜這男的一點眼力見也沒有,還對着王亦舟挑釁地笑嘻嘻的。

    林舒偷偷瞥了一眼王亦舟,感覺他雖然維持着體面和冷靜,但已經快要氣炸了。

    林舒哪敢多待,她也已經快尴尬到升天了。

    自己監守自盜搞自己下屬,還被下屬的哥、未來的潛在甲方撞見了。

    這都什麽事啊?!

    林舒再也顧不上別的,決定未來的事未來再說,甩開許詩嘉,徑自低着頭,飛也似得跑了。

    **

    許詩嘉睡了一個非常好的覺,并且做了一晚上的美夢。

    夢裏,他抱着林舒,不管不顧地親她。

    好像把想說的話都說了。

    管什麽老板和下屬?以下犯上就好了。

    那種親吻撫摸的感覺太真實了,以至于許詩嘉一早醒來,不得不就去沖冷水澡。

    這個夢讓許詩嘉的幸福感至此還很強烈。

    但繼而,撲面而來的無力感讓許詩嘉又躺回了床上,不想面對現實。

    他掙紮了很久,才洗漱完垮着臉走下樓準備吃早飯。

    飯桌前,他的哥哥王亦舟早已精神抖擻地坐着,還是一如既往的精英範,讓許詩嘉看了就來氣。

    潘瑜也是這種風格。

    林舒就他媽喜歡這種風格的男人。

    恨屋及烏,以至于許詩嘉看王亦舟也充滿了仇恨濾鏡。

    結果王亦舟一句話,讓許詩嘉差點把剛拿的咖啡灑了——

    “這麽慢吞吞?不急着去律所見林舒?”

    許詩嘉有些呆呆地瞪着自己哥哥。

    王亦舟怎麽知道自己對林舒有那種想法的?!

    許詩嘉大驚失色:“你怎麽知道的?!難道我表現的太明顯,所有人都能看出來?”

    王亦舟冷冷道:“你昨天不是抱着她和我炫耀嗎?說你有老板,老板就是老婆,我沒老板,這輩子沒老婆。你擔心別人看出來?你不就希望全世界知道你對你老板下手了嗎?”

    他挑眉看向許詩嘉:“你都忘了?”

    許詩嘉大為震撼。

    他感覺自己像是被僵屍吃了腦子。

    怪他這破爛身體每次喝酒就斷片。

    所以……所以說昨晚林舒真的來了……他也真的把想說想做的都做了?

    那林舒沒和潘瑜在一起?!

    她……

    “她真答應和我在一起了?”

    幸福來得如此突然,仿佛世界都不一樣了。

    許詩嘉此刻再看向自己哥,剎那覺得王亦舟顯得不僅不煩人還如此可親可愛。

    他雙眼放光地盯着他的哥哥,沖天的喜悅席卷了許詩嘉全身,原本的自卑和煩惱一掃而空,取而代之的是蓄謀已久的揚眉吐氣和得意。

    “哥!我就說!我的人格魅力還是有的!我就知道林舒也逃不過我的吸引!我昨天都氣的喝醉了,如果沒記錯,整個人也不怎麽清醒吧?結果林舒還是同意和我在一起了!”

    許詩嘉既得意又懊喪:“可我本來明明安排今晚表白的,結果沒想到,提前一步就脫單了。”

    雖然忘記自己具體表白了點什麽,但許詩嘉對自己很有信念感:“哎!一定是我獨特另類的真誠表白讓林舒動心了!”

    果不其然,對此,王亦舟也深表同意,他點了點頭,首肯道:“是,你的表白是挺獨特的。”

    就在許詩嘉打算接嘴繼續吹噓自己兩句之際,只聽王亦舟平靜道——

    “你說要給她當狗。”

    他擡眸看了許詩嘉一眼:“我第一次聽人表白,要當狗的。”

    許詩嘉:“……”

    王亦舟懶得廢話,徑自拿起手機:“我把林舒給你叫來之前,你在淋浴室裏大喊大叫質問老天爺的視頻,拍下來了,你自己看看就知道你昨晚瘋的有多徹底。”

    許詩嘉拿起手機,點開視頻,幾乎人快要站不住,尴尬的簡直想找個地洞鑽進去,他咬牙切齒地盯着王亦舟:“哥!我都這樣了!你為什麽把林舒喊來!”

    許詩嘉:“……”

    視頻裏的自己實在瘋癫,饒是許詩嘉心理素質再好,看了也臉上青一陣紅一陣很是精彩,他在林舒面前都幹了些什麽啊?

    雖然後面王亦舟沒再拍了,但許詩嘉不是全然對昨晚沒印象,他還依稀能記起林舒出現以後,自己不僅沒好,甚至更瘋了……

    在喜歡的女生面前出糗成這樣,許詩嘉有些麻木地看向王亦舟:“哥,家裏還有多餘的姓給我改一個嗎?”

    要不連夜再改個名吧,反正這事也是一回生二次熟,第三次都熟能生巧了。

    王亦舟:“……”

    許詩嘉很是苦悶:“哥,你怎麽可以把林舒喊來啊!”

    “我不喊她來,誰能治得了你?你恐怕要沖一晚上的淋浴,哭着矯情地大喊自己人生的雨永遠不會停了。”王亦舟面無表情道,“你應該慶幸,我讓林舒來救場來得及時,好讓你免于在爸媽面前出洋相,因為他們回來的時候,你已經消停地躺在床上像個弱智一樣傻笑了。”

    王亦舟也是昨晚,才後知後覺地想起之前許詩嘉對待林舒的種種,此刻才了然一些細枝末節裏蘊藏的含義。

    如今自己這個弟弟臉上的表情雖然很尴尬很狼狽,但像是想到即便這麽瘋癫的表白,林舒也沒有拒絕他,臉上又閃過蓄謀已久的得逞和揚眉吐氣,一會兒表情昂揚一會兒又尴尬難堪的,表情幅度極大,就像昨晚在淋浴間裏,上一秒對林舒罵罵咧咧,下一秒又愛意橫生,眼神偏執又充滿占有欲,主打一個又愛又恨。

    這種表情,王亦舟在多年前就看到過一次。

    他心下一動:“上次你改名,也是為了她?”

    許詩嘉這次沒再隐瞞了,他掃了王亦舟一眼:“嗯。”

    “你一直喜歡的就是她?”

    “嗯。”

    行了,王亦舟還有什麽不懂的,難怪安分守己被罵被訓還要上班呢,哪裏是成熟了懂得要拼搏事業了,這活脫脫的一個戀愛腦,沒治了,病入膏肓了。

    王亦舟忍不住揉了揉眉心,怎麽都沒想到,原來許詩嘉和林舒早有淵源,許詩嘉真行,永遠栽進同一條河流,往好裏說叫長情專一,往差了說就是吃不夠林舒的苦,吃了一次還要吃第二次第三次,甚至想吃上一輩子。

    如今再回想過去幾個人相處的種種,王亦舟終于豁然開朗。

    許詩嘉根本就是蓄謀已久,埋伏在林舒身邊暗中盤算呢,面上還要裝着不在意甚至對林舒不屑一顧,挺分裂的自己這個弟弟。

    愛情觀實在扭曲。

    王亦舟想起此前許詩嘉大放的厥詞,忍不住擡眸看了他一眼:“你不是說林舒這種人,誰和她在一起都是遭罪受折磨受苦嗎?當初勸我不要找她,自己怎麽颠颠地上趕着?”

    結果如今面對這樣的質問,許詩嘉竟然還振振有詞上了:“哥,你不懂,我這就叫以身飼狼,林舒什麽人你不知道嗎?誰跟她都得幹活,她肯定要找個男人折磨,我這個人吧就是心軟,又比較有同理心,舍不得看我們男性群體裏任何誰受這個苦,所以才挺身而出,決定犧牲小我完成大我。”

    你還怪偉大的呢。

    王亦舟冷笑:“那誰和她這樣能幹的女律師結婚,離婚信合一半資産要被帶走呢,這話怎麽說?”

    “哥,那是你。如果是我和林舒結婚,我們會離婚嗎?根本不會,那怎麽會把信合的資産帶走呢?我和林舒結婚,那叫雙劍合璧,用專業性為信合的法律業務保駕護航啊。”

    如果不是良好的教養使然,王亦舟真的很想對許詩嘉翻上一百個白眼。

    家門不幸,怎麽他弟弟能是這麽一個不要臉的家夥?

    此時此刻,王亦舟眼裏不要臉的許詩嘉正一臉羞澀甜蜜又忐忑地看着他昨夜淋浴間裏的視頻。

    雖然被錄下這樣的視頻相當丢人,但比起和林舒在一起的喜悅而言,這些都不算什麽。

    如果提前告訴許詩嘉,他只要丢這麽一次人,就可以和林舒在一起,他這臉能丢早就丢了。

    不過……能保住的形象還是要盡量維持。

    許詩嘉清了清嗓子:“那個,哥,你知道為什麽我喝醉酒以後在你面前能不設防表現出真實的自己嗎?那是因為我對你的信任,我心裏認可你,覺得你這人特別可靠,可以接納包容真實的我。”

    許詩嘉深情道:“哥,有一句話我一直忘了和你說,哥,我愛……”

    可惜他的“你”字還沒說完,就被王亦舟用一片切好的法棍堵上了嘴。

    “別搞這套。”王亦舟微微皺眉,“我雞皮疙瘩要起來了。”

    他看了許詩嘉一眼,頗為嫌棄道:“你放心,我會保密,不會告訴爸媽,你自己告訴他們去。”

    許詩嘉這下哪還看王亦舟不順眼。

    他頗為真情流露道:“哥!我有沒有和你說過,其實你真挺帥的!雖然比我差一點,但在你那個年紀的人裏,你就是最帥的!”

    王亦舟:“……”

    他一言難盡地看了許詩嘉一眼:“別說這種套話,所以你現在不把林舒介紹給爸媽,是覺得還沒定下來嗎?”

    “嗯。”許詩嘉點了點頭。

    王亦舟剛納悶許詩嘉這麽大陣仗表白結果還沒想好定下來,就聽許詩嘉有些不自在地補充道——

    “我怕剛介紹給爸媽,林舒就把我甩了,那太丢臉了。歷來都是悶聲幹大事發大財,我要等更有點信心以後再介紹林舒。”

    他很有幹勁道:“然後一舉結婚!早你一步生下小孩,以後風水輪流轉,現在我管你喊哥,以後你的孩子只能給我孩子當個弟弟。”

    王亦舟已經顯然不想再理這個弟弟,只是他剛想關照許詩嘉別廢話趕緊吃早飯,就見許詩嘉胡亂地拿了兩塊面包,然後就往外面沖。

    “你早飯不坐着吃了?這麽早急着去幹什麽?”

    回應他的,是許詩嘉回頭的燦然一笑——

    王亦舟聽到他毫無廉恥之心地甜蜜道:“當然是急着去給林舒當狗啊。”

    “……”

    這真的是一點禮義廉恥也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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